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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胧月,你或许想多了,”敬贵太妃在胧月跟前坐下,温和地解释道:“襄嫔之所以被先帝暗中赐死,是由于她晋封襄嫔后,深怕敦肃皇贵妃的报复,不断向先帝和孝恭仁皇后进言,要求处死敦肃皇贵妃。后来,先帝和孝恭仁皇后发现曹琴默心思狠毒、背弃旧主,便让太医温实初在襄嫔的药里下毒,最终导致襄嫔的死亡。死后,她的女儿温宜公主便交由端皇贵太妃抚养。”

      胧月却立即反驳道:“可是这些话都是熹贵太妃告诉额娘的啊,皇阿玛处死襄嫔对她有什么好处?处死年羹尧、将敦肃皇贵妃打入冷宫,是因为年羹尧帮助十叔造反,触及到了皇阿玛的利益,而敦肃皇贵妃由于卖官鬻爵触犯了国之根本,又暗地里杀害淳贵人、惠妃未遂,犯了皇阿玛想平衡朝廷的想法,这才让敦肃皇贵妃走向深渊。可是杀了襄嫔对前朝和后宫并没有一点好处啊,没有好处的事情皇阿玛做出来有什么意义呢?”

      “是啊,没有好处,”敬贵太妃深思后赞同道:“可是杀了襄嫔的话,熹贵太妃的封妃之路就少了一个障碍,而端皇贵太妃可以得到一个女儿养育。”说到这里,敬贵太妃似乎明白了什么,软软地靠在软塌上,仿佛眼前的迷雾被一扫而空。

      胧月扶着敬贵太妃轻声道:“还有一件事,若要毒害嫔妃,皇上怎会放心让温太医出手?这种机密之事,定要自己亲信之人才能胜任,而温太医那时并未深得皇上信任,又怎会让他下手去毒害襄嫔呢?”

      敬贵太妃锐利的目光直视端皇贵太妃的方向冷冷道:“谁得到的利益最多,谁就最有可能是凶手。看来端皇贵太妃真是菩萨心肠,但比起任何人,她的心肠都更加歹毒。她想要一个孩子,自然有人甘愿为她脏了自己的手,送到她面前。”

      被气得有些喘不过气的端皇贵太妃,双手紧按着心口颤声道:“本宫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还说什么看在你自幼丧母的分上,多方照料,可终究是本宫痴心妄想。”

      “白眼狼?年幼丧母?这些问题,你竟敢归咎于我?如果不是你在熹贵太妃跟前说相中了我,我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吗?熹贵太妃会因为想和你联盟,让温世初下毒毒害我亲额娘,让我成为你们联盟的牺牲品吗?”少女身着水芙蓉碧蓝旗服,清冷的目光如寒冰般射向躺在床上的端皇贵太妃。她的声音如冰凌一般尖锐,语气中充满了愤恨与不屑。

      端皇贵太妃躺在床上,被少女冷冽的目光盯着,心中不禁生出几丝慌乱。她想要反驳,却被少女接下来的话给堵住了嘴。

      “别太高估了自己,也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她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时光与空间,直接看穿了端皇贵太妃那颗虚伪的心。

      这一刻,整个室内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少女清脆而冷漠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剑,深深地刺入端皇贵太妃的心中。

      端皇贵太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突然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这个少女不再是那个年幼丧母的无助女孩,而是一个已经长大的少女,她的目光、她的声音、她的行为,都表明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而这种变化也让端皇贵太妃意识到,她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待这个少女了。这个少女已经不再是那个无助的女孩了,而是一个能够保护自己的女人。

      看着端皇贵太妃那苍白的脸色,少女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她知道,这是端皇贵太妃应有的惩罚,因为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都是无法被原谅的。

      端皇贵太妃的脸色忽变得阴沉起来,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她用深沉的语气说:“你已经知道了,我原本以为你会像你的养母敦肃皇贵妃那样,懵懂无知的像只猪,却没有想到你竟如此聪明,像极了你的生母。我原本打算把这个秘密带入皇陵,永远不被外界知道,却没有想到今天还是被你揭穿了。”

      六公主盈盈而立目光如炬,端皇贵太妃的眉间紧锁,额头上沁出点点汗珠。见此情此景,六公主冷冷地坐在一旁沉声开口道:“你竟下毒害我额娘,如今我也要亲自动手,送你前往阴曹地府与她相见。近日的红米和酸笋木耳滋味如何?那红米已变质,而木耳则经过我的精心泡制,吃下后必会头晕心悸。你可曾想过,自己的身体状况日益恶化,并非病情加重,而是中毒的表现?”而后只见六公主微微一笑悠然道:“更有趣的是,日日喂给你大补的良药,已被我换成了一剂表面补身、实则耗损你元气的毒药。今日我特地前来找你,目的便是为了引开你身边那位名叫吉祥的宫女。”

      她注视着端皇贵太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端皇贵太妃的脸色陡然一变,捂住心口全身颤抖。六公主知她已开始毒发,轻抚掌心悠然唱道:“端皇贵太妃薨了。”

      话音刚落,端皇贵太妃紧握着自己心口的双手终于了下来,那僵直的身子也如同一座久经风雨的古桥,疲惫地塌了下来。六公主以冷漠的眼神目睹着自己的仇人终于断送了性命,她拿起那块浸透洋葱汁的帕子,轻轻擦拭着泛红的眼眶,晶莹剔透的眼泪如同晨露滑过她的脸颊落在了尘土里。

      甄嬛众人见状立刻疾步走进寝殿,却见六公主扑在端皇贵太妃的床榻上痛苦万分道:“额娘,是女儿错了,女儿不该气你,你快起来啊,女儿知道错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与祈求。

      然而床上的端皇贵太妃静默无声,仿佛永远的睡去了,吉祥看着自己主子消失的生命,脑海中紧绷的弦突然断裂,她软软地滑到地上,一时间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甄嬛看着盟友的离去,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槿汐,去告诉皇上端皇贵太妃薨了,一切按规矩来操办。”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透露出一股难以言明的哀伤与决绝。

      在夜色的帷幕下,月亮犹如一面被抛光的明镜高悬于天际,那光芒洒落。将大地染成了一片银白。在这宁静的夜晚,一个少女坐在烛光下,她的手中握着一本书双眸里藏着深深的沉思,仿佛在寻找着书中隐藏的秘密。烛光在她的脸上投下了一层暖黄的光影,使她的面容看起来更加恬静而美丽。

      这时,一个身穿素衣的丫鬟走到了她的跟前,她的出现就像一缕清风吹过湖面,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丫鬟微微屈膝轻声细语地说:“格格,端皇贵太妃已经薨了,看来我们的谋划已经成功了。”

      少女低眉轻笑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以一种淡然的口吻说道:“端皇贵太妃只是序幕,接下来该是让欣太嫔头疼的时候了。我听说宾图郡王喇特纳扎木素已到了婚娶的年纪。假若他得知准噶尔有了一位大清公主作为王妃,无疑会引发他的觊觎和顾忌。派人告诉我们在蒙古的人,就说先帝除了七公主之外,还有两位公主尚在闺中。尽管七公主深得先帝宠爱,但六公主同样也极受先帝喜爱。相信如果宾图郡王娶到六公主,定会让准噶尔有所忌惮。”

      丫鬟领会了少女的心意颔首道:“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办。”

      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惢心,你回去的时候告诉阿箬,让她转告她阿玛,一定要好好劝说高斌,让他多多上书皇上,力促七公主下嫁准噶尔的事情。能做出让熹贵太妃不快的事情,我自然开心。”

      先帝的葬礼才刚刚过去,又迎来了端皇贵太妃的逝世。然而,她的离世仅仅几天,后宫便传出了襄嫔死亡的流言。这些流言如同一阵飓风,在宫中刮起了一片疑惑之海。人们纷纷议论,当年襄嫔的死因并非先帝所为,而是被端皇贵太妃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故意放出消息,将脏水全部泼在了先帝身上。

      这个传闻让准备成为皇太后的甄嬛头痛不已,她曾在先帝那里听闻过些许内情,但关于先帝毒杀襄嫔的具体细节,她从未从先帝口中得知要毒杀襄嫔,她一直是在先帝的言谈得知先帝一直在襄嫔的补药中下了毒,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推断,她才让温世初在襄嫔的药中下毒。可现在才反应过来或许先帝并没有给襄嫔下毒,从始至终下毒的人都是自己,她原本以为自己操控了一切,却没想到自己只是一只被利用的蝉,而先帝才是那个黄雀。如今看来,自己可能从头到尾都是那只被操纵的蝉,而真正的黄雀一直在暗处静静观察着这一切。

      这个消息让甄嬛感觉如临深渊,她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后宫,这个让她觉得往后可以安心的紫禁城。她开始怀疑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甚至每一个呼吸都可能是一个陷阱。

      第二天的朝堂上,犹如热闹的市场,大臣们依然围绕着七公主下嫁准噶尔的问题展开热烈的讨论。整个前朝的气氛也渐渐变得紧张起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皇帝弘历身上。

      弘历深知这个问题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沉重的决定在心中翻腾,他艰难地开口说道:“来人,传旨给钦天监,让七公主在适当的吉日以固伦公主的身份下嫁准噶尔,让内务府为她选择一个适当的封号,并准备好固伦公主的嫁妆吧。”

      然而,张廷玉在听到这个决定时,立刻站出来反对:“皇上,不可!七公主不能以固伦公主的身份下嫁准噶尔,当年朝瑰公主就是以固伦公主的身份下嫁准噶尔,这已经成为准噶尔在蒙古嚣张的资本。如果我们再次让七公主以固伦公主的身份下嫁,准噶尔必定会以此为由头,威胁到大清的安危!”

      怎么会不明白如今准噶尔气焰越来越嚣张的弘历,他只是想让群臣知道谁才是真的君主呢?正像一颗星星必须有另一颗星星来陪衬它的光芒一样,同时他也明白一旦七公主被封为固伦公主,不论是蒙古四十九部落还是大清都会受到威胁。这种威胁就像一只野兽时刻潜伏在暗处,只要有机会就会猛然扑过来将一切吞噬。无奈的弘历深吸了一口气说:“封七公主为和硕长公主,内务府择一个好的封号吧。”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像一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涟漪。

      众大臣察觉到这已是弘历最大的让步,于是纷纷上前开始汇报关于各地的情况。鄂尔泰见状率先走到殿中央行礼道:“启禀皇上,奴才有本启奏。”

      “说来听听。”弘历道。

      鄂尔泰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继续说道:“贵州的苗人实在是对满族大臣的欺压感到愤怒,已经连续发生了数次反抗。这些满族大臣,他们自恃是满洲八大旗的后裔,不但以权谋私增加苗人的赋税,甚至还利用权势公然强抢民女。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还收买官员让苗人的痛苦无法传到宫廷中。”

      “满洲八旗的子弟,真是给满洲八大旗长脸啊,是那旗的。”弘历一边摩挲着茶杯,一边淡淡地问道。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些满人的行径,已经引起了苗人的强烈反抗,而且还有人敢把这种事压下来。

      “他是镶黄旗的,熹贵太妃的侄儿,兵部正五品督给事中甄珩的儿子甄致宁。在贵州古宁塔,他打着熹贵太妃的名号,与当地的地主商户官员狼狈为奸,不断增加百姓的赋税。原本足够一家人几年的口粮,硬生生被他们刮走了一半,以至于半年口粮都不够。一些贫苦人家已经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长此以往贵州的苗人必定会反抗官逼民反。”鄂尔泰压低声音道。

      弘历听后脸色一沉,猛然将手中的茶杯砸向甄珩的脚边,那茶杯瞬间摔得粉碎,他怒气冲冲地说道:“真是好大的胆子,甄珩,你自己看看你教出的这个败类,他竟然敢公然卖官鬻爵、强抢民女、擅自提高关税、收买官员,天底下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今日可以卖官卖爵,明日是不是还要朕将这个皇位让给他坐啊!”

      甄珩被吓得连忙跪了下来,他慌忙的捂着颤抖的膝头,战战兢兢的认错道:“臣之过,臣教子无方,还望皇上赎罪。”

      “这教子无方的恶果,展现得淋漓尽致!难道就因为他是太妃的侄子,就可以忽视那些家庭破碎、悲伤逆流成河的惨象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就这样被一个教子无方的名头所遮盖,实在令人痛心!”弘历紧握的拳头犹如冬季里紧绷的琴弦,他作为皇子时对八旗子弟的纨绔作风有着切身体验。这些贵族子弟倚靠祖辈的余荫,如同毒瘤在内城中肆意蔓延,让整个内城陷入混乱。

      甄珩磕头不止声音诚恳地说:“皇上,臣至今只有这一个孩子,从小被家母宠爱过度,以至于犯下如此严重的罪行。然而,他也是被歹人迷惑了心智,还望陛下念在他年纪尚轻,饶他一命吧。”

      一直与甄珩存有嫌隙的陈宏谋突然走出来,深深一礼言辞激烈道:“你以为你年纪尚小,就能让那些已经逝去的百姓重新活过来吗?那些被他们凌辱的女子就能过上正常的生活吗?若是人人都以年纪小为借口宽恕罪犯,那大清的律法还算什么?若真是如此,国家将不再是国家,家也不再是家。”

      陈宏谋的话像一把锐利的刀,直接刺入甄珩的心脏。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无法逃脱,此事关系重大如同千里之堤面临溃决,这不仅是弘历登基后首次亲自处理的政务,更会以严厉的手段处罚他的儿子以警示众人。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沉重的哀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跪倒在地,额头叩在冰冷的地板上,声音带着无尽的恳求:“臣明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臣不求皇上对小儿的宽恕,只恳求皇上能饶他不死。”

      弘历的眼神如同严寒的冰雪,他冷冷地看着甄珩,口中吐出的是宛如严冬的风雪般寒冷的话语:“甄致宁触犯国法,罪不可恕。即刻起,将他押送到宁古塔服役。”

      他的声音落下,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宁古塔那是一个如同地狱般的地方,受苦的人们在那里日夜劳作,遭受着无尽的折磨。弘历的话音落下,甄珩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恐惧和无助,仿佛被世界抛弃的孤独者。他知道,这是他无法挽回的结局他只能默默地低下头,心中满是苦涩和无奈。

      “娘娘,出大事了!”崔槿汐气喘吁吁地冲进永寿宫的书房,她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焦虑。

      还沉浸在书海中的甄嬛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拉回了现实,她放下手中的书,眉头微蹙却也并不显得过分慌乱。甄嬛看着崔槿汐焦急的样子,尽管她的内心可能已经掀起惊涛骇浪,语气依旧很平静的说道,“怎么了,槿汐?”

      “小公子被皇上下旨要送到宁古塔去了……。”崔槿汐的话还没说完,甄嬛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的侄子,那个他们甄家的珍宝,被皇上送到了宁古塔,这个消息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甄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手微微颤抖,书页在指尖滑过,就像时间在她手中流逝。然后她慢慢地抬起头眼神坚毅,甚至带着一丝决绝。

      “皇上的决定,我们无法改变,”甄嬛的声音很冷静,却充满了力量的说:“我们只能接受,并且尽力去应对。”

      甄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来,她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的宁古塔。那里是她侄子要去的地方,也是她往后心中的牵挂。

      “告诉哥哥,我会想办法救他。”甄嬛的语气坚定而决绝,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的说道:“他是我们甄家唯一的男丁,我们甄家不能失去他,我会保护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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