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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怨憎武士的火焰 ...

  •   “景清同学!不行啊!再打就真的死了!”

      “……啊?他们不是还有气吗?”

      吉野顺平一时失语。

      没有立即得到回复的平景清举起竹刀——

      吉野顺平好似用尽了一生的勇气阻止平景清动手:“算了算了!景清同学,算了吧!”

      那张比同龄高中生要成熟的脸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平景清不解道:“为什么要算了?”

      吉野顺平小声说:“再打就犯法了。”

      “不懂。”
      这么说着的平景清却老老实实收起了竹刀,至少她听进去了。

      吉野顺平松了一口气。

      地上躺着的三名不良少年生死不明,他赶忙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然后带着平景清撤离现场。

      虽然校园霸凌的施暴者得到这个下场完全是罪有应得,但真看见了他们快要死的样子,吉野顺平反而心软了。

      ……多亏了景清同学。他想,如果不是景清同学出手相助,恐怕未来就要被校园霸凌的阴影长久笼罩了。

      其实,吉野顺平在被人欺负的时候,也幻想过有英雄从天而降,救他于水火之中。
      只是没想到那个人会是平景清。

      平景清是里樱高中的大名人。
      家长给孩子取一个和历史人物相近的名字也无可厚非,一模一样的名字却很少见。

      除此之外,平景清的运动神经特别优秀,剑术造诣极高。
      她加入社团的当天单挑了整个剑道社的人,光速成为剑道社当之无愧的王牌。

      同时,平景清也是个怪人。
      在某些方面很正经,却天然到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别人问地她答天。上学踩点到,放学第一个跑,拎着竹刀从不离身……

      大家解释这是天才的怪癖。

      吉野顺平和平景清说过几句话,即便是同班同学,他也很难在上课时间外见到平景清的影子。

      所以,当平景清如天神一般出现时,吉野顺平才那么惊讶。

      “哦、哦!我知道!”平景清两眼放光,态度热切,“是传说中的校园霸凌!这位……呃,这位同学,我马上救你出来!”

      事后回想,积极的表现说不上正常,可放在她身上又很合理。

      重新在沐浴阳光下的吉野顺平亦步亦趋地跟着平景清,主动开口:“谢谢你,景清同学。”

      “嗯嗯。”
      平景清的反应如他所料,完全不是听进去的样子。

      吉野顺平的情绪平静下来后,身体的感受便恢复正常。所幸平景清来得及时,残留的痛感与饥饿远达不到折磨的程度。

      “太阳快落山了,景清同学肚子饿吗?我请你吃饭吧。”

      “吃饭啊……”

      平景清面露犹疑之色,抿着唇思考了良久。

      吉野顺平忐忑地等待对方答复。虽然是作为报答的邀请,但会不会太唐突了……

      “好,我答应了。”
      平景清抱怨道:“被要求了不能杀人,刚刚打也打不过瘾,他们那点花拳绣腿连热身都算不上——我还愁没处发泄呢。”

      选择性无视平景清可怕的发言,吉野顺平成了走在前头的那一个。

      *

      和拟似东京的情况几乎一致,平景清顺着影子的指引再度以学生的身份活动。
      只不过,岩窟王这次留下的提示远比拟似东京明确。

      「总的来说,就是学她做好人好事。」

      平景清自觉她践行得非常完美。

      剑道社社长拜托她入社比赛,她单挑了整个社团,超额完成任务。
      通学路上扶老人过马路,寻找走失的猫猫狗狗,住宅附近几条街的人都受过她的“恩惠”,数个不良团体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道上的人也派了代表和她沟通……

      平景清助人为乐的活动范围仍在稳定拓展。

      “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吉野顺平。”她说话的方式像寻仇,“明天来剑道社。”

      对于一个人的复仇潜质,Avenger看得最分明、最准确——这可是他们的专业领域。

      吉野顺平的火焰姑且入得了眼。

      她见识了太多的火焰,评判的标准自然偏高了些。

      条件反射地说了一句没问题,吉野顺平顿了一下,问道:“我能知道原因吗?”

      平景清的气场忽然扭曲,变成了另一种既诡异又亲切的东西。

      吉野顺平无法具体形容出来,只是产生了疑惑,心脏不由自主地跳得更快。

      “手刃仇敌——不,我是说,仅仅是别人帮你教训了他们,你就满足了吗?”

      那声音是引诱人类堕落的恶魔。

      思考的时间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

      脑海里浮现了霸凌者趾高气昂的模样,自己喜欢的碟片被人毫不怜惜地踩在脚下,然后……
      他选择了忍让,选择了退缩。

      和共同爱好者成立的映像社四分五裂,他可怜地活在弱者报团取暖的世界,对其他的事情漠不关心。

      这当然不是对的。
      可他依旧没有变化,没有长进。

      一个声音在劝说放弃,已经忍了这么久了,他们也得到了教训,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一个声音唱反调说,你为什么不争气一点?明明眼前就有一个强大的靠山啊。

      还有一个声音说——

      “我想报复。”

      说出这句话的吉野顺平被自己吓了一跳。

      平景清却是眉开眼笑:“达成共识了。”

      毕竟,复仇是Avenger最正当、最正确的行为。

      ——御主看了也不能说他们是错的。

      *

      “伊藤他们貌似被人打得很惨,至少要在医院里躺个半年呢!”
      “我家亲戚就有在医院工作的,据说下手特别重,差点一命呜呼!如果再晚几分钟送到医院,就要直接见死神了……”
      “这么可怕?伊藤他家不是很有钱吗?”
      “多半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他们现在的状态,恐怕醒过来都要花一段时间。”

      吉野顺平心虚地将书本翻过一页,而肇事者正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擦拭她的竹刀。

      映像社的两位同好在课间叫他出来,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喜悦。

      “好消息!那群家伙被人揍进了医院!”
      “我们有一段安生日子过了!”

      “嗯……是啊,真是太好了。”吉野顺平说,“他们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为什么?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
      “他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吗……”

      话题瞬间染上一层禁忌的色彩,两人纷纷压低了声音。

      吉野顺平把自己的未来规划告诉他们:“我决定跟着景清同学去剑道社学习,以后会经常缺席映像社的活动,抱歉。”

      不知道两人脑补了什么,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敬佩。

      “之前是我们不好,丢下你一个人就跑,不然伊藤也不会盯着你欺负……”其中一个人开始道歉,“是我们要说抱歉。”

      另一个人感动道:“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保护我们这么努力……对不起,顺平,我今后会一直支持你的!”

      保护?

      吉野顺平愣了一下,自己还没解释原因,他们就已经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不过……学了剑道后,他应该可以保护妈妈了吧。

      吉野顺平看着两人深受鼓舞的表情,心湖的表面荡开了一圈涟漪。

      有所触动,但不多。

      送别了同好,他默默垂下眼。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冷漠的呢?

      好在他遇见了平景清。
      吉野顺平感觉得到,心里有一团火焰正在燃烧。

      那是他的决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怨憎武士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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