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漫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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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请把ID卡给我检查一下。”
警卫锲而不舍地说，手继续往李怀远的眼前伸了一下。
李怀远慢吞吞地把ID卡交给警卫，暗中绷紧全身肌肉。
异能在他的四肢百骸空前流速地运转起来，李怀远只觉得自己所有的细胞都在发烫。
ID卡靠近读取机器的速度变得无比之慢，他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滴——”
绿色指示灯亮起。
警卫将ID卡递回到李怀远手中，“您收好，祝旅途愉快。”
李怀远禁不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后排的钱多多也无声地松了口气，他的余光瞥到了旁边坐着的赵柏屹，只见这女人的脸上挂着某种恶趣味的笑容。
李怀远适时回过头来，正对上赵柏屹，赵柏屹坏笑着朝李怀远眨了眨眼。
他心中一凛，不由得挪动视线，无声地询问钱多多。
钱多多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赵柏屹已经发现他们是外来人员了。
凭借胡铭三级学者的权限，根本不足以伪造完美无瑕的身份证明。
除非……有四级学者在大开方便之门。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李怀远的眼神不由得飘向赵柏屹，只见她已经转开视线，侧着头跟身边的同好会成员聊天。
他只得收回自己的目光，漫无目的地对着车窗外发呆。
跟这些脑力派打交道总是如坠云中，让人摸不清头脑。
驶出这座钢铁与水泥的堡垒后，窗外的风景变成了连绵不绝的荒野。
车程很长，在那柔缓如摇篮一般的晃动中，李怀远不由得睡着了。
“咔嚓——”
一阵亮光在李怀远面前闪过。
“是谁，谁没关声音？”一个声音喊道。
他猛地睁开眼睛。
“哟，睡美人醒了啊？”钱多多正举着手机正对着他。
他的上方围了一群人，头挤头凑成一个圈，个个都举着手机对准他。
李怀远恍惚觉得，自己是什么发布会里的最新产品。
“醒了？走，去逛展子去。”赵柏屹却在一旁赶人了。
一群人乌央乌央作鸟兽散。
李怀远感觉赵柏屹此刻好像鸡妈妈，把小鸡们撒出去自由觅食，到黄昏的时候再召唤孩子们回窝。
“下午五点半回程，现在先自由活动。”赵柏屹看着年轻人们都跑出去，才转头对着李怀远和钱多多说。
“……为什么？”
李怀远凝视着赵柏屹的眼睛。
那双眼睛躲藏在厚厚的眼镜片底下，像是冬天冰封住的河流，人们总是会被他表面的风平浪静所迷惑，却不知道底下有危险的暗流在涌动。
“什么为什么？”赵柏屹却拍了拍李怀远的肩膀。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狎昵意味，也不是对喜爱角色所做出的亲昵动作。
……真是搞不懂。
钱多多却把手插入赵柏屹与李怀远之间，兴致勃勃地说，“不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再耽误下去就没多少时间可以玩了。”
“赵姐，你先去玩，我和恒哥先收拾一下随身物品。”
赵柏屹摆摆手，“你们还是男的呢，怎么比队伍里的妹子还磨蹭。行，我先走了。”
她说着，径直下了车。
等赵柏屹离开，两人也一同往漫展会馆走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怀远低声问钱多多。
钱多多说，“她大概知道我们的底细了。但她不揭穿，反而一直在交好我们，这确实奇怪。”
说罢，他凑到李怀远耳边低声道，“尤其是对你，她总有一种莫名的关注。最开始我以为她是因为你像她喜欢的漫画角色，有点移情，但现在看来不是。”
李怀远皱着眉头，“她究竟在想什么？”
钱多多道，“谁知道这姓赵的怎么想的？她是一个天才，而天才的内核往往是疯狂。你要小心。”
李怀远攥着书包带的手一紧。
他有一种恍如被毒蛇缠身的错觉，冰冷滑腻的鳞片摩擦过他的身体，缓缓地以不容反抗的力道收紧，期待着猎物窒息的一瞬。
这是第几个了？
这些家伙就对他这么“偏爱”吗？
不过还好，虽然他是个没有什么思想深度的家伙，但还有勉强能看的武力。
李怀远目光下移，盯着那双看起来形状优美，没有任何茧子的手。
不论是什么魑魅魍魉都无所谓。
——风暴会撕碎一切。
面前漫展会馆外的人山人海，太阳非常足，不少排队的人已经撑起遮阳伞。
《异人传》同好会的会员们也汇聚在前边，有的正在喝矿泉水，有的作死狗状瘫软在拖着的行李箱上。
“你那边进度如何？”李怀远问道。
“差不多，我已经快摸清了。还需要再刺探一下赵柏屹的研究成果，之后我们就解放这座实验基地的实验体们。”
有同好会的成员看到了钱多多，冲他招手，钱多多也笑着招手回应，一边还不忘询问李怀远的进度。
“你那边情况如何，实验体们的底细都摸清了吗？”
李怀远面上不动声色，“都准备好了。不过实验体的数量太多，聚集地能收容这么些人吗？”
钱多多道，“当然不能。所以还得你去甄别一下。一部分能生活在阳光下的，送到异调局；不能的，带回去。”
“怎么甄别？”李怀远道，“我还以为你们不喜欢异调局，怎么还把人送给他们？”
钱多多哼笑一声，“当然不喜欢，但他们偶尔做事也比较靠谱。那些危险性比较大的、跟异调局有摩擦的，全都带回去。”
华夏异调局，管理着在华夏生活的70万异能者，是正经的官方组织。
对外以司法部下辖机构自称，行动时与公安系统、军队系统共同协调合作。
他们依托“北斗”卫星和“天网”系统监控全国，所有分部或隐藏在喧闹都市的一隅，或深山老林的一角，将所有惊涛骇浪，按死在侵犯普罗大众日常生活之前。
普通异能者在异调局管控下，生活还算平稳。
所以虽然聚集地反对异调局，有时候却不得不咬着牙给他们送点业绩。
李怀远继续问道，“你现在安排好计划了吗？什么时候开始执行？”
钱多多挠了挠头，“有结果我会和你说的，大概就这几天的事了。得跟老大商量一下，毕竟咱们两个都是菜鸟……”
李怀远的脚步立刻停住，瞠目结舌地看着钱多多，“什么——”
这家伙平时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实际上居然是虚张声势吗？
钱多多被他看的有些恼羞成怒，道，“当然了！我可是未成年。早就跟你说了咱们基地很缺人。”
“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呢？”赵柏屹高喊。
“诶！来了。”钱多多三步并作两步，追到赵柏屹身边。“赵姐，小的就跟着赵姐混了。”
“……”
李怀远面无表情。钱多多这家伙真是个优秀的间谍，年纪不大，但已经深谙成年人的生存法则，能屈能伸的。
“哇，这位老师，你是cos的小月亮吗？”
有两个穿着洛丽塔衣裙的女孩拽了拽李怀远的衣摆，一脸羞涩与兴奋。
李怀远低头看着两个女孩。
相比其他认识的人，比如刚刚跑路的钱多多，两个女孩的气质里带着和平时代特有的闲散和宁静。
真是不错的人生啊。
“嗯。”李怀远轻声应和道。
“小月亮的装扮比较现实主义，能cos到一眼就能认出，老师真的特别了不起。”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说。
当然了，因为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本人。
李怀远有些莫名的羞耻。
“老师，饿饿，集邮。”一个女孩双手合十。“拜托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
“拜托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一个男人弹跳着扑到李怀远身前，做了个士下座的动作。
事情是怎么到了这一步的呢？
当时李怀远一路被参与漫展的年轻人们集邮，艰难地挤进了会场里。
会馆的面积非常大，各种热门漫画都拥有巨大的海报，或者极大的展台，无数动漫或者游戏粉云集其中。
《异人传》就是其中最亮的那波星。
一张张巨大的海报挂在半空中、地面上。不少穿着与李怀远非常相似的coser们满场乱窜，还有戏精开始演绎他与漫画中其他角色的爱恨情仇，跨度之大，翻越物种。
他们还记得这是个无cp漫画吗？
李怀远只能说虽然有些预料，但是没有想到大家接受程度这么高。
然后，就在漫无目的地闲逛过程中……
“老师，请务必成为我微电影的主角，求求您了。”
正在士下座的男人抬起头来，“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老师您这样贴角色的coser了。”
李怀远面无表情，“抱歉，我不想。”
“老师，不要这么无情！”那男人泪眼汪汪，猛扑到李怀远腿上，死死抱住。“卧槽！这个触感……”
李怀远大声道，“请你不要做出这么猥琐的行为，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他以不容置疑的力道将男人推开，飞速融入人群，快得好像有一匹狼在追。
“最近过得不错嘛。”红字突然浮现到李怀远面前。
李怀远停住脚步。
熙熙攘攘的会馆中，猩红的字迹悬浮在半空。可人群来来往往，除了他没有一人能看到。
这是红字第一次脱离了独处环境，在他面前现身。
李怀远问道，“你突然出现，是有什么原因吗？”
“现在这个场景很适合成为一个番外耶。”红字说，“你好好设计一下，让这个场景戳人一点。”
李怀远有些莫名的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说，“给点提示。”
“再准备几个你站在自己周边前面的场景，记得表情复杂一点。”红字循循善诱。
李怀远照着做了，他有点脚趾扣地。
尤其自己一出场，到处都是要求集邮，想要他做模特的。
“嗯，不错，大丰收。”红字看起来挺满意的。“今晚我就更新番外篇。”
……
夜色渐浓，李怀远等人坐上回程的大巴。
漫长的旅途中，不少精力耗尽的年轻人都在座位上睡着了。
他们四仰八叉，口水横流，这幅无忧无虑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供职于非法实验基地的犯罪分子。
窗户上，映照着赵柏屹的手机屏亮光。
她默默翻看着手机，脸上忽然扬起一个笑容。
“赵老师，您在看什么呢？这么开心？”她旁边坐着的青年女子纳闷道。
赵柏屹笑着说，“没什么。我就是验证了一个猜想。”
“这样啊。”青年女子也笑着说，“您都出来玩了，还继续关心工作上的事情，难怪这个年纪有如此成就。”
“嘿嘿。今天挺开心的。”赵柏屹把手机放到腿上，舒适懒散地躺倒在座椅上。
只见那未曾熄灭的屏幕上赫然是——
《异人传》最新章节，番外篇。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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