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猫之乾坤归衡》笑刀子

30、进入明城

　　在弯月村吃了教训的一行人，在接下来的村子不管遇到谁，净化了再说。

　　几天之后，他们来到了明城，藏身在城外山丘后面的几人正在商量怎么进去。

　　渐安信心十足地保证，“师父，宗主，相信我，跟我进去就好。这里头守在这的是摘星师弟，他听我的，咱们轻而易举就能进去。”

　　不是武崧不信任这位师兄，而是，“师兄，你忘了弯月村吗？我觉得保险起见，我们还是不和你一起进去了。”

　　大飞和小青也这么认为，大飞建议道，“俺和师伯和师叔一起，可以照顾他们，师兄倒是可以带武崧和小青进去。”

　　铁面问渐安，“明城有多少守军？”

　　渐安想了想，“大约百来人吧。”虽然猫很多，但他很自信，“诶呀，宗主，他们都听我的，到时候让他们排排站，一起全净化就可以了 ”

　　小青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

　　渐安捏了捏小青的脸颊，玩笑道，“小师妹，小小年纪干嘛唉声叹气的，像个小老太太。乐观点，相信师兄。”

　　……“哼。”小青摸着被捏了的脸，忽然想念魔化时稳重威风的师兄。

　　见铁面还在思考，没松口的痕迹，渐安向追命请求，他信誓旦旦地说道，“师父，相信我。我保证绝无意外，放心吧。”

　　看着把握十足的渐安，追命看向铁面，“要不，我们一起？”

　　铁面终于点头了，“可以，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编造个身份……”他觉得这一路太顺利了，督宗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铁面心里总觉得不安。

　　渐安带着一行人来到明城城门下，他双手置于腹前，沉稳自然道，“开门。”

　　门外守军目不斜视，对渐安说道，“现出韵力。”

　　“放肆！”渐安怒道，“本官站在这里，还需要现出什么韵力，立刻打开城门！”

　　守军不为所动，“渐安大人，只需要一现韵力即可。”

　　渐安皱起眉，这是怎么了，“你们竟敢将本官挡在城外，把督察司放在哪里？”

　　只是现出韵力罢了，又不麻烦，渐安推三阻四让守军起了疑心，他们冷眸看向渐安，“还请渐安大人恕罪，但请您一现韵力就可以。”

　　铁面和追命已然察觉出不对来，但他们已经不能退了。

　　“你们……”渐安还要跟他们理论时感觉到小青在拉他，他低头问道，“怎么了，师、青儿？”

　　仰望城墙的小青伸手指向站在上面低头冰冷地看着他们的黑衣猫，渐安望去惊得直接炸毛，“循、循序师兄？”

　　喵！他怎么在这儿？

　　渐安一颗心紧紧提起。

　　【“师父，我可以帮你。”

　　“师父，这个我来，我可以。”

　　“师父，我帮你看着他们。”

　　“师父……”】

　　当年那个每天跟在他身后精力旺盛的孩子长大了，十一年前还是个学着大人模样装稳重的浮躁少年，而今，他已经是个大人了。

　　渐安稳住表情，尊敬地向他拱手行礼，“司正大人。”

　　看起来淡定的渐安，内心却在蹦极。没办法，循序积威太重。且，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让渐安不确定循序心里是否像踏月一样心中有怨念。

　　在没有循序的情况下，他绝对有信心掌控明城。但循序在的话，渐安他丁点把握都没有。

　　空气在这一刻停滞，循序居高临下，神情晦暗不明，犀利冰冷的眼神审视着他们，小青、武崧和大飞忍不住屏息静气紧张地站好。

　　“开城门。”凝重的空气被这掷地有声的三个字打破。

　　“遵令！”

　　看着打开的城门，渐安犹豫，进还是不进？

　　他的视线飘向铁面，铁面微微合眸，渐安才跨进城内。

　　进入城内，渐安谨小慎微地向东门走去，正好循序慢悠悠地走下来。

　　追命看着身形高大挺拔的循序，收敛起锋芒的他，好似一头蛰伏的猛兽。追命欣慰的同时，感到心疼和愧疚。

　　注意到他身后的两只猫，那是踏雪和摘星吧，都长大了。

　　铁面对循序身后的华盖仪仗感到无语，这东西他师父都没用过，他只在仓库里见过。不过，也辛苦这孩子了，小小年纪就要费劲心力积威稳住一方局面。

　　循序眯起眼睛，危险的目光投向渐安身后的众人，铁面和追命倒没什么感觉，星罗班三小只却有种毛被剃光浑身发凉的感觉。

　　他的目光很快掠过他们又落在渐安身上，渐安有些慌，他刚准备开口说什么，循序便从渐安身旁走过。

　　渐安赶紧后退，给仪仗队和护卫队让路。心里慌得不行，他没带回察诀，连带出去的猫都不在身边，师兄竟然不问不罚，不对劲。

　　一般师兄如此安静的时候，都是憋了个大的，他害怕。

　　走出一段距离后，跟在循序身后的踏雪悄无声息地退出队伍，走了回来。看着一动未动的渐安，她感到好笑，“咳，师兄已经走远了。”

　　渐安如梦方醒，他着急地问踏雪，“你们为什么来明城了？”

　　“不知道。”

　　渐安反问她，“你怎么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踏雪感到无语，她插着手臂好心地提醒他，“我可告诉你，师兄近来整顿明城防卫，骂了不少猫，很是严厉。你可想好怎么交代了？”

　　渐安叹了一口气，“怎么会这样？”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完蛋玩意，又在师父、宗主和师弟师妹面前丢脸了。

　　见渐安没搭理她，也不知道在想什，踏雪也懒得管他，“别愣着了，赶紧交命去吧。”

　　她看向铁面他们说道，“例行检查，摘掉你们的面具，打开包袱。”

　　渐安回过神来挡在踏雪面前，“我带来的猫，有什么可检查的？”

　　踏雪立刻眯起眼睛盯着他，“你不对劲。”

　　“没有。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这么无礼。”渐安说出原来商量好的说辞。

　　踏雪抬起下巴，冷冷道，“你的救命恩人关我什么事？再者说了，这是例行检查，不能免除。”

　　渐安哪能让她摘下铁面和追命的面具，笑着打起感情牌，“我们多年兄妹，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要跟防贼一样。”

　　他靠近踏雪悄声补充道，“搞得我很没面子，放放爪。”

　　踏雪蹙眉死死盯着渐安，毫不动摇，“不行。”

　　“不是……”

　　铁面笑着拉住渐安，“无妨，不是什么大事。”说着他伸手摘下面具，只见铁面脸上涂满了不知名的绿色糊糊，追命也是如此。

　　渐安和星罗班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弄得。

　　踏雪动了动鼻子，这个草味好像是，她后退几步小心地问道，“你们……是不是有病？”

　　铁面点头笑道，“是，我们有猫癣。”

　　猫癣，皮肤局部会出现脱毛变红，继而产生白色皮屑、渗出液或结痂，严重者蔓延全身。

　　踏雪眼睛瞪大，瞬间跳出去老远，渐安嘲笑她，“你至于吗？”

　　宗主和师父可真是，哈哈哈哈。

　　踏雪捂着口鼻害怕地看着这边说道，“传染病，要隔离。”

　　渐安立刻制止，“哎哎哎！不必不必，我安置我的恩人，我一定会看好他们。”他偏头招呼大家，“我们走。”

　　“站住。”踏雪突然喊住他们，“这群孩子……算了，你注意保护这些孩子。”

　　“那当然，你不用担心。”

　　渐安带他们来到守军府的一处院子，关上门的瞬间瘫软，“吓死我了。”

　　武崧拍了拍他的肩膀，“俺就说不能一起吧。”过于自信，必没好事。

　　渐安抓狂地挠着头发，“师兄怎么会来这儿？他不应该在嘉石城吗？”

　　明城那么多猫，循序师兄看起来也很厉害，小青问道，“现在怎么办？打吗？”

　　铁面摇摇头，越靠近嘉石城他心里越不安，“我们先按兵不动，渐安，你尽可能打听循序来这里的原因，之后我们再做安排。”

　　“好，那你们小心，我去了。”渐安不放心地叮嘱一句，深吸一口气准备去见循序。

　　循序站在正堂桌案前，渐安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低头跪下，“卑职前来请罪。”

　　循序睁开眼睛，望着悬挂的“静”和“稳”两幅大字，问道，“何罪？”

　　“卑职遇到身宗京剧猫砚寒泓的袭击，未能拿下罪猫察诀，被他逃脱，明十和刀锋下落不明，请司正大人责罚。”

　　良久，室内寂静得只听得到两道呼吸声，循序忽然叹了一口气，“渐安，我上次罚你是什么时候？”

　　“呃……”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渐安很快想起，“是六年前，您回嘉石城的前夕，我、呃，我掀了房瓦。”但那是个意外。

　　六年前，渐安想在房顶放烟花为师兄送行，结果炸了一排房瓦。

　　“六年了。”循序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师弟，似乎为这么久没打过他而倍感遗憾，“我有六年没揍你了啊。”

　　“啊？”渐安听出来了，他飞机耳地抬头，“您……您不会是手痒想揍我吧？”

　　循序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锐利的眼神直穿渐安的内心，他连忙低头，“师兄，我不想挨板子，能吊我几天嘛？”

　　“起来。”

　　循序的态度，让渐安摸不清，但他还是听话地站起来。

　　循序转回去注视着那两幅大字，“静中有争，稳中有急。越要争，越着急，就越要静，越要稳才能达成目的。”

　　说着他便离开，经过渐安时告诉他，“你在此思过，想明白了，写口供亲手呈与我看。”

　　渐安看着循序离去的背影，心里明白，师兄不信他的说辞。

　　他扭头看向“稳”和“静”，这两幅字是师兄到了明城后悬挂在自己房间的，他每天都会站在它们面前注视它们，一日不落。

　　直到他掌控明城后，这两幅字来到了守军府堂，但师兄却没把他们带到嘉石城。

　　他还记得当年，“师兄，这两幅字不带吗？”

　　“不必了，我已经记下了。”

　　“啊？”

　　渐安静静地看着这两幅字，想着循序说的话，最终下定决心，他走到桌前坐下，提笔写口供。

　　循序走出来后问摘星，“渐安带来的人在哪儿？”

　　“渐安大人把他们安置在朝阳苑里，大人您要见他们？”

　　“不。”循序抬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渐安怎么说？”

　　“啊？”摘星一时没明白，“哦，渐安大人说他们是他的救命恩人。”

　　循序闻言点了点头，“既然是渐安的救命恩人，就是我循序的恩人。你好生招待贵客，不得怠慢不敬，让他们好好休息。”

　　“是，大人。”

　　朝阳苑

　　摘星端方有礼地站在他们面前，声音清冷不掺感情，“几位贵客，在下督宗摘星。若有猫胆敢冒犯不敬，尽管告诉摘星。”

　　当年老成沉默的孩子长大后，倒是没那么不爱说话了，追命和蔼地捋着胡须，“这里很好，就是不知道渐安大人……”

　　“哦，老人家不必担心，司正大人一向宽和。”

　　这……武崧三人视线偷偷碰撞了一下，根据他们听来的消息，他好像不是这样。

　　铁面上前笑道，“不知在下可否带着孩子们四处走走？我还从没有进过这么华丽的宅子。”

　　“自然可以，我带各位，请。”摘星自告奋勇地为他们带路，“这里是明城守军府，只是地方大了点，当不得华丽之赞。”

　　确实，碎石小道，青瓦砖屋，简洁质朴。

　　摘星先带他们去看了其他院子，基本上没什么特殊的，他很尽职尽责地讲解，“平日里忙，大家会在这里休息。”

　　来到一处房间时，摘星没让他们进去，“这里是司正大人住的地方，我们去练武场吧。”

　　练武场，一群猫正在练功，有小猫，竟然还有大猫和老猫。

　　这可不是收弟子的样子，而且，魔化的督宗竟然在教弟子修炼韵力，小青笑着问摘星，“他们是督宗的京剧猫吗？好多啊。”

　　摘星想了想回答道，“算是吧。”

　　武崧装作好奇地询问，“为什么是算是？”

　　“京剧猫需经纳宗试炼，他们还没有，不算是。但现在，不需要在意纳宗。来，我们去那里。”摘星带他们从练武场侧方经过，去往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