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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学生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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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疏文从事务所下班回到金辉小区。
简疏文住的那栋楼不远处就有一个便民健身圈,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健身器材,还有羽毛球场、乒乓球台等球类设施。小区里老人孩子多,他们经常在健身圈里做运动,一边运动一边闲聊,烟火气十足。
简疏文路过这里的时候,正好看到时桐拿着乒乓球拍在跟小区里的一个老头打球。
时桐为了打球方便,特地换了运动装,穿着运动装的时桐显得年轻许多,不像平时那样死气沉沉老气横秋,简疏文差点没认出来。
老头跟时桐打了有一会了,到了饭点被老伴叫回家吃饭,留下时桐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拿着两只球拍站在球桌旁。
简疏文走了过去。
简疏文走到时桐身后,双手扶上时桐的双肩,笑着说:“哪家学生仔来我楼下打球?”
时桐被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即竖眉骂道:“你才学生仔,你全家都学生仔。”
时桐刚说完,一旁绿化带的大树上突然掉下来一小截干枯了的树枝,树枝刚好砸到时桐头上。
接连被简疏文和树枝吓的时桐骂骂咧咧道:“什么玩意?哪个人才在绿化带种树?”
“绿化带不种树种什么?”
“闭嘴。”
“怎么了?刚跟那老头打球打输了,生气呢?”简疏文说着,从时桐手里拿过一只乒乓球拍,对时桐说:“我跟你打一局。”
时桐纳闷道:“那老头怎么那么厉害?”
看来是真打输了,心里不舒服。
简疏文笑道:“你不认识他,那老头姓张,以前是国家队陪练,输给他不丢人。”
时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顿时,时老板输了球的阴云烟消云散。输给国家队陪练,不丢人。
简疏文拿着球拍,摆好姿势,示意时桐发球。
时桐看他拿拍的手势,问:“你打直拍?”
“对,我打直拍。”简疏文不专业,只是业余玩玩,他之所以打直拍,是因为他小学体育老师教的是直拍。
“可我这是横拍板。”时桐拿着球拍说。
乒乓球有横拍直拍两种打法,打法不一样,用的拍子也不一样,直拍的拍柄短,横拍的拍柄长。
“没事儿,也能打,随便玩玩呗。”简疏文咧嘴笑道。
简疏文不觉得他这话有什么毛病,没想到时桐听罢立即黑脸,时桐把拍子一扔,气道:“刚才那老头也是说的一模一样的话,结果连杀我七局。不打了。”
简疏文无奈道:“你说你这……坐拥几个矿的实力大佬,怎么有时候就是喜欢耍小孩子脾气呢?说出去别人都不信,敏重他们尤其要惊掉下巴。”
“就你不耍小孩脾气,就你成熟。”时桐白了简疏文一眼,重新拿起了乒乓球拍,朝简疏文发了一个球。
简疏文没准备好,那球直接崩到他脸上去了。
打完球回到家,时桐出了一身汗,他洗了个澡窝在沙发上休息。
时桐气定神闲,跟没事人一样,天知道他今天跟陈非完成了一桩什么交易,简疏文盼星星盼月亮想让时桐销毁的枪支,时桐答应给陈非一把。简疏文要是知道,天都要塌了。
幸好简疏文什么都不知道。
简疏文过来挤他,时桐很受用。
“怎么突然有兴致去跟老头打球。”简疏文问。
“从外面回来看见有人在打,兴致突然来了,就叫敏重送了一副球拍过来,我也去打。”时桐懒洋洋地说。
“今天出门了?”
“出门赚钱,赚大钱。”时桐把眼睛闭上,闭目养神。
简疏文亲了亲时桐的额头,说:“既然赚到大钱了,那时老板把今天的律师费给付了吧?”
时桐睁开一只眼,问:“你见到成树老婆罗萃了?”
“嗯。”
“她家那事怎么样?”
“要打官司。”
“官司能保证打赢不?”
“律师一般不会向客户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简疏文笑道。
时桐伸出手打了简疏文一巴掌,“保证不了百分之百还敢跟我要律师费?”
简疏文委屈道:“行业就是这样……”
“行业怎么样我不管。”时桐指着简疏文说:“你得赢。”
“霸道。”
“律师费管够。”
“跟律师费没关系。”
“我突然很怀念我俩最开始的那种关系,我拿枪抵着你,你老老实实帮我做事,少逼逼。”
简疏文想了想,得意道:“你没有拿枪指着我做过事吧?我怎么觉得时老板从一开始就对我挺偏爱的呢?要不我能恃宠而骄到现在?”
“给你能的。”
简疏文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奶糖,他把糖纸剥开,糖却没进他嘴,被时桐半路截胡了。
时桐边嚼奶糖边问:“说吧,成树现在什么情况?”
简疏文搂住时桐,说:“同海外代购购买管制类精神类药品并二次出售,如果这些药品是为了治病用的,可以判非法经营罪,而不应判走私贩卖毒品罪。这种案子国内有类似的,法院基本都会酌情,不会判这么重。”
“那到成树这里怎么例外了?”时桐问。
“成树是好心被人钻了空子。有一个瘾君子谎称是癫痫病患儿家长,急需购买氯巴占,成树把药卖给了他,结果他根本不是什么患儿家长,而是个吸食海.洛.因的吸毒人员。那个人用氯巴占来缓解毒瘾,成树是被他连累了。”
时桐眉头一皱,奇道:“氯巴占能代替海.洛.因?别逗了,我不了解氯巴占,我还能不了解海.洛.因?”
“……”
简疏文无可反驳。海.洛.因是从罂粟中提取的,罂粟在金三角大量种植,时桐以前住在哪?
简疏文解释道:“代替不了,是两种东西。但是,毒品分兴奋类毒品和镇定类毒品,海.洛.因属于镇定类毒品,而氯巴占作为一种抗癫痫药品,有很强的镇定作用,虽然不能代替,但可以缓解。”
简疏文继续说道:“成树在微信群里私人售卖管制药品氯巴占,本来就已经违规了,而他出售的氯巴占又被吸毒人员滥用,脱离了药品的使用范围,所以,法院认定,成树的行为属于走私贩卖毒品,判他十五年有期徒刑。”
“要救成树,现在有什么方案没有?”时桐问。
“你亲我一下我就说。”
又来。
时桐习惯了简疏文这调调,敷衍地亲了一口。
简疏文往下说:“成树的罪名其实有两个,一个是非法经营罪,一个是走私贩卖毒品罪。非法经营,成树是逃不了了,但这个罪只要不太恶劣,处罚一般不会太重;走私贩卖毒品罪就不一样,可以判得很重,成树的十五年有期徒刑就是根据这个罪名判的。”
简疏文继续道:“我查了案例,今年年初的时候有个类似案子,某市一个药房的工作人员,将管制精神药品右美沙芬卖给吸毒人员,构成贩卖毒品罪,判了六个月。”
“六个月?”时桐微讶。案例里的六个月,跟成树的十五年,差距太大了吧。
“觉得刑罚差距太大了,是吧?”简疏文说,“成树虽然涉嫌非法经营,但情有可原;虽然把药卖给了吸毒人员,但他事先并不知情,而且这不是他的初衷。十五年,判得太重了,开庭的时候必须辩一辩。”
“依罗萃的说法是,现在连再审都申请不下来。”
“再审申请这事也可以辩一辩嘛,有时候嘴皮子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简疏文眨巴眨巴眼睛,对时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