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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不是不可为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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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亡国之人,心已死,那就谁也带不走他。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能让他的心重新活过来的人。哪怕只是一点儿。”
苏长安眼中仿佛射出了光芒来,那是一种面临所有人都解不开的绝境,而她找出了一条新路的快意。
“百里东君不行。虽然古先生是百里东君的师父,但为人师父,他心中会为了百里东君的未来而更添死志。”
“所以需要一位,古先生本就亏欠的人,让他不敢死,让他还可以对余生燃起希望。”
“你可知道天启城中的一处教坊?”
萧若风问道:“教坊三十二阁,仙人指路台?”
萧若风记得那里的楼阁之上有一处空台,空台上支着一杆桅杆。重大的节日时,上面就会挂着萧氏皇族的神鸟大风旗。
苏长安大概想了起来,她猛点头,是的,就是这个名字,“在教坊三十二阁中,有一个女子,曾跟人有约。等到那人酿好桃花月落,亲手提着来见她的时候,就是来娶她的时候。”
“我想此局唯一的解法,便是给予绝境之人以希望。真正的一线希望。至于,那位女子便是教坊三十二阁的主人了。”
“而你若是能请得古先生去了天启。有人同去护着,那么镇西侯府的态度,自然也就对百里东君去天启一事软化几分。只是这一件事,办成了。艰难的地方却是还在后头。”
萧若风仿佛被苏长安打开了一种新的思路,他此前所看皆是天下大势,却是很久没有从柔情方面考虑过事情了。这也不是他擅长之处。
苏长安说完后,又问到了:“你想把百里东君安排在学堂。那一般古先生这种情况,原本是要移交大理寺吗?”
萧若风长叹一声:“原本是的。但这样看来,古先生的归处就要重新考虑了。倒也不是不可为之事。却是的确艰难。”
“艰难是艰难,但也不是不可为之事不是吗?”苏长安到此时终于微微一笑,像是终于有什么尘埃落定了一般。
“比如卸屋拆窗?一件难事,在碰上另一件难事的话,其实也会显得没那么重要的。”
萧若风看着苏长安的样子,眼见她整个舒展的姿态中都写着一句话。
山人自有妙计。
“既然如此。大家便可先为此尝试放手一搏了!”
……
“叶小凡,如有可能,在我到乾东城之前拦住所有要进那间院落的人。”
乾东城的一间酒肆,叶小凡收起了纸条。苏长安写的是小楷,不算好看,但却有一种特别的韵味。一般人模仿不出来。
虽然不知道,苏长安是怎么在乾东城有线人的。但是叶小凡却没有丝毫怀疑苏长安的决定。
毕竟,他本就没什么计划啊!
纸条背后点出了那间院落的位置。这其实是萧若风的人提前查出来的地方。苏长安使用的便是萧若风和另一位王爷景玉王萧若瑾的线人。
至于苏长安,她还要在进城之前,借着萧若风的手安排好一些事情。所以在她跟着萧若风等人进城之前,乾东城中的局面暂时不能被人打破。当然,打破了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儿麻烦就是了。
叶小凡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声,乾东城啊,这也是他一直很想来却从未来过的地方。却是并不能以他最想要用的身份而来。
宋雁回有些犹豫的看向叶小凡的方向:“叶兄接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叶小凡摸了摸袖子,半笑出来:“我记得你来这里是为了单纯看一看那招大道朝天?这件事情,怕是不能急了。”
“那便不急。”宋雁回点了点头。
“叶兄接下来要去哪儿吗?”
叶小凡抬眼看了宋雁回一眼,挠挠头:“我倒的确有个要去的地方。说不定还要跟很多人打架。你要一起吗?”
“一起吧。”
“若遇西楚古先生,保其不死,带青城山。”乾东城另一处不起眼的酒肆之中,年轻的道士看完了手中的纸条,将它放在了面前的酒杯中转了转,纸条便溶解在了其中,他仰起头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的酒水,“掌门真人还真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保其不死,我打得过那些牛鬼蛇神吗?带青城山?我打得过古先生吗……”
镇西侯府外。
温壶酒提着酒壶与一名挑夫擦肩而过,随即他握着酒壶的那只手上便多了一张纸条,他假装仰头喝酒,却将那纸条打了开来。
“西楚剑术,大道问天。世人皆仰,退其让之。然有诡道,吾之所取。”温壶酒微微皱了皱眉,看到最下面还有一行细小的字,“若危百里氏,退!”
“诡道啊诡道,父亲大人,我也想见见真正的大道啊。”温壶酒袖中的青衣蛇蹿了出来,将那张纸条一口吞进了肚中,他转过身,便看到温珞玉站在了那里。也就是镇西侯府的世子妃。
温珞玉神色淡定:“是父亲传来的消息?”
温壶酒没有逃避这个问题,点了点头:“是,师父说大道之下,还有诡道。大道让给世人,诡道留给温家。”
“你可知道父亲所说的诡道,是指什么?”温珞玉问道。
温壶酒愣了一下,叹道:“听说一些传闻,未曾见过,如若真有,鬼神惧之。”
“若拿不到呢?”温珞玉又问道。
温壶酒笑了笑:“我也很好奇,若拿不到,妹妹你会帮百里家,还是帮温家?”
温珞玉也忽然笑了,咯咯咯地笑了许久,她伸手打了一下温壶酒的头:“我到时候就问我儿子,他让我帮谁,我就帮谁!”
温壶酒的目光温柔,伸手轻轻挠了挠温珞玉的脑袋,就像是小时候,他每次都爱挠这个小妹妹的脑袋一样,他缓声道:“不必担心,父亲说了,若危百里氏,退!”
温珞玉望着远方,目光忧愁:“父亲说的是退,而不是助,这说明父亲也意识到这次的事情不一样了……”
“父亲是父亲,我是我。百里氏我不管,我的妹妹不能有任何损伤,我的外甥也不行。”温壶酒沉声道,“除非我温壶酒先死了。”
鸿鹄镇。
就是乾东城不远处的城镇。一辆马车也在同一时间驶入了鸿鹄镇。那是一架华美的马车,由一匹纯白无暇的马拉着,一名英气十足的青衣女子执鞭。
“吁。”青衣女子一拉马绳,“小姐,真的不往前行了?”
“我们答应了古先生,这几年不能入城。我算过了,只剩下五日了,这五日,便留在鸿鹄镇。”马车中的女子说道。
一名白发剑客此时落在了马车边上:“小姐。”
“四尊使会来几人?”马车中的女子问道。
“有两位尊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五日,差不多到这就是五日!”白发回道。
“好!五日之后,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