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马]抢个叶鼎之》庄亓

55、意在学宫，最终幕后

　　苏长安摆棋开始走出第一步。

　　无剑城的旧人，苏长安能依稀记起来并不多。因为她当初真的是太小了。那奶娘去世的时候，她也还是小。或许这方面，只能看苏暮雨的了。

　　苏长安只能这么跟他说：“我原名不姓苏，姓卓。我叫卓长安，我哥哥原本也不叫苏暮雨……”

　　她看了苏暮雨一眼，苏暮雨淡淡接话道：“我曾经叫卓月安。”

　　现在沉默的人变成了四个人。诸葛云沉默下来，拿起棋子也走了一步，缓缓开口道：“我记得我那位长辈的友人，好像就是姓卓。 ”

　　“哥，我当初太小了。有些记忆你还记得吗？”苏长安回头去看苏暮雨。

　　“是的。我依稀记得，当初父亲的确是有一个诸葛家的好友的。不过父亲倒不是很喜欢下棋，喜欢下棋的是另一个经常喜欢穿白衣的男人。那人是不是白大师……时间太久远了，我的确是记不清了。”苏暮雨回想着确定道。

　　诸葛云这是真的震惊了：“所以你们兄妹二人其实是无剑城的遗孤？”

　　“是这么说也没错。”苏暮雨和苏长安对视一眼。

　　诸葛云顿时正色了起来：“本来我看到棋盘，只是想打听一点儿无剑城有关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能找到当年逃出一劫的两个人？”

　　他目光直直看向苏暮雨，然后又落到了苏长安身上。两个人都是淡然以对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那位长辈这么些年一直对当年无剑城的事情耿耿于怀。既然有旧情在，苏公子或者苏姑娘之后可有机会跟我走一趟诸葛家？我想我那位长辈一定会非常想要与故人之子再见上一面的。”

　　苏暮雨闻言微微一愣，然后目光也落到了苏长安身上：“我已入暗河，现在是守护大家长的傀。怕是没什么机会上门做客。待有机会，就让长安跟你走一趟吧。”

　　诸葛云刚刚的目光最后落在苏长安身上，其实也是这么个意思。

　　苏长安看着苏暮雨轻轻叹息，眼中有些惋惜和孤独，她低了低目光，手中继续开始下棋布局：“既然上一辈的事情是这样的，有机会我会跟你去一趟。不过这事不急。”

　　她抬头来：“诸葛云，你醒过来之后告诉我说，刻下棋盘上那首诗的白大师，最后是死在一个友人僧人那里。那个僧人法号什么？又是在哪座寺庙？”

　　苏暮雨忽然问道：“长安，你是想查无剑城当年被灭的真相？”

　　“对。哥，你在暗河这么多年有查出来什么吗？”苏长安依稀记得凶手是谁，但这种事情不是她说了就有人信的，总得跟着一点点蛛丝马迹查出来才行。

　　苏暮雨摇头。

　　诸葛云这会儿忽然感觉事情有点儿重要了，不跟她打太极了，连忙回答道：“其实我也是听说的消息。那位僧人法号空无，十来年前就是在这南安城外的一座清源寺。”

　　“清源寺？”

　　苏长安点点头，“那就一起去一趟清源寺吧。”

　　叶小凡听了半天，没听到这事儿需要他参与，不由得问道：“我也一起去吗？”

　　苏长安笑了笑：“看你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去了。不是说朋友吗？一起呗！”

　　紧接着苏长安说的第二件事就跟叶小凡有关联了。苏长安收敛了神色，有些忧心的说了之前追杀诸葛云的那个诸葛无成就是天外天无作使的事情。

　　本以为诸葛云会完全不知道，没想到的是诸葛云思索了半天，却直接肯定了这件事。甚至他还说出了一段隐秘的往事。

　　诸葛一族，的确是很特别的一个家族。

　　他们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结群隐居，很少有人能够找到他们的所在。据说若你历尽千山万水，找遍天涯各地终于寻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便会传授你诸葛一族奇门之术，但第二日当你醒来的时候，整个村子便会人间蒸发，从此之后再也找不到诸葛族人。

　　他们很少入世，但一旦入世，便必在世间掀起一阵风云。

　　“上一次诸葛家的入世，还要追溯到北离一统西楚、北阙的时候，那个时候北离的军师就是我们诸葛家的上几任家主诸葛柳。外人相传功成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诸葛柳的人，据说他辞了太师之位便带着自己的族人继续开始了他们的隐居生活。”

　　“但因为诸葛一族的地方仍然无处可寻，还有一种说法则是说，诸葛一族很有可能已经灭族了。当年诸葛柳的消失并不是传说中的避世隐居，而是诸葛柳在帮助北离皇帝一统北阙、西楚之后，诸葛柳不愿再继续征伐北蛮和南诀，所以遭皇帝猜忌，同时皇帝也忌惮我们诸葛家的力量，所以派人剿杀我们。”诸葛云微微仰头。

　　苏长安问道：“所以，到底什么是真相呢？”

　　诸葛云微微一笑：“其实两种都是真相，两种却又都不是真相。”

　　“诸葛柳辞去太师之位归隐是真相，但皇帝猜忌也的确是真相。在诸葛柳回到族地的时候，皇帝同时派人围剿。我们诸葛家虽然凭着奇门遁甲到底逃出了那场绞杀，但是当时家族中却有一部分人分裂了出去，逃往了北阙。”

　　“所以，从此之后诸葛家就传下来了不再入世辅佐君王的规定，族人如比非要也很少离开隐居之地。”

　　叶小凡目光微沉，或许是有些自古以来就格外相似的事情总能引起人的心绪激荡吧，他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我记得北阙当初灭国的时候，就有他们的四大尊使带着一群遗民一路逃往了域外极北苦寒之地。他们，就是天外天。”

　　诸葛云点点头：“是的。所以说诸葛无成是天外天的人，我觉得很有可能。”

　　苏长安不由得问道：“那你知道这位天外天无作使到底为什么要杀你吗？”

　　诸葛云轻轻一笑，却是格外轻飘飘的道了句：“知道。”

　　叶小凡一惊：“你知道你自己为什么被追杀？”

　　苏长安却是毫不意外，看着诸葛云只听他笑着说道：“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诸葛无成多杀了一个人。他在杀我之前，还杀了一位学宫云游在外的长老。这么联想起来的话，我就差不多明白他杀我的原因了。”

　　棋盘上，苏长安推出一颗棋子。

　　“他意在学宫。”

　　黑红双方厮杀拉锯。两个人虽然一直在交谈，但说话间却没有停止拉开棋局。

　　诸葛云点点头：“是的。天外天意在学宫。下一次的学宫大考快要开始了吧，我游历在外还恰好结识了一位学宫长老，这样的组合，简直再合适不过让他冒名顶替了。”

　　苏暮雨下意识的把这件事跟柴桑城联系了起来，“这两者如果都是天外天的手笔，那么天外天到底是在布局着什么？一次西南道，一次稷下学宫，这样的布局已经不是能够忽略的程度了。”

　　“如果当真如此的话，我或许要紧急回暗河一趟禀报大家长了。”

　　叶小凡在旁边忽然说道。

　　“其实柴桑城中的幕后之人不一定是天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