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怀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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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陆晴整个人倒地的前一刻，江远桥飞奔过来接住她。
“晴晴，媳妇，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见怀里的人重新睁开眼睛，江远桥松了口气，小声和她yao耳朵，“知道你担心我，但也不能用苦肉计啊，万一真伤到了咋办？”
陆晴半是无语半是好笑的抬手，在江远桥心疼又感动的眼神中一把拧住他的耳朵，“才不是苦肉计，我是真的肚子疼，快送我去卫生院！”
“啊？哦，哦，你、你稍微忍一下啊，我马上带你去。”
江远桥慌乱了几息，瞥到一旁一副“惹祸了，不知所措”模样的亲爹和被突然的变故吓到的儿子，不得不镇静下来，将小的暂时托付给老的。
“乐享不用怕，先跟爷爷回家玩一会儿，睡觉前爸来接你。”
“可是妈妈她—”
“妈妈没事，可能是吃坏肚子了，看一下医生就好啦。”陆晴微微蹙着眉，指挥着无头苍蝇.丈夫拿相关证件和钱包，不忘挤出一个笑容安抚年幼的儿子。
说话间，江远桥收拾好了钱证和钥匙，蹬着摩托车，把媳妇扶上后座，留下一句“爹你锁门啊”，火急火燎的出发了。
*
意外耽误了时间，江育武带小孙子回到猪场时已经天擦黑了，回来晚了的他将人交给老伴，自己急匆匆换上旧衣服和长靴进了猪栏。
等喂完猪，挨个清理完猪舍，冲个澡穿上干净衣服再进屋，墙上的挂钟已经指过10点。
“快过来吃饭。”高耀兰站在桌子前招呼他，顺手打开吊扇。
江育武嗯了一声，擦干手坐下，“乐享呢？”
“里屋睡着，吃饱饭就困了。”
“镇上抬脚就到，老三两口子怎么还没回来。你说，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高耀兰拿筷子打了一下江育武，打完以后，自己也有些迟疑，“去的确实有些久了。”
“村里去镇上就那一条大路，我吃过饭骑车去迎一迎。”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儿媳妇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因为他要打儿子才出的事，江育武嘴上不说，心下很是自责，今晚要是不知道结果，怕是睡不着了。
“也好。”高耀兰心道:让老头子跑一趟，安安心吧。
起了这个念头的江育武三两口解决了手里的包子，刚在院子里发动三轮车，虚掩着的大门被从外面推开，江远桥打着手电筒来接儿子了。
顾不得和不孝子冷战，江育武见到人的第一时间关切道，“检查的怎么样？乐享妈没事吧。”
夜色掩盖了江远桥脸上的复杂神情，“没啥事，消化不良而已。”
见父亲还要追问，他忙转移话题，“乐享睡了吗？”
高耀兰听到动静出来接话，“早睡了，要不别折腾了，明早再来接？”
“可别，这小子睡相忒差，真要留在这里，你俩也不用睡了。”
目送三儿子抱着孙子离开，高耀兰，“老头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没有啊，怎么说？”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怪怪的。算了，睡吧。”
隔天，高耀兰奇怪的直觉再次应验，知道她们忙、加上自己闲基本从不主动让公婆带孩子的老三两口子，竟然一大早就将乐享送到猪场。
“爸，妈，我和远桥去县城办点事，乐享辛苦你们带一天，他挺省事的，管个吃喝就成。”
等两口子走了，也觉出不对的江育武将小孙子支到正房里看电视，小声和老伴分析，“以前不管去哪儿都是一家三口整整齐齐，这次竟然把乐享落下了，不会真有啥事吧？”
高耀兰观察的比他更仔细，“我瞧着老三两个眼下青黑，怕是一夜没睡。”
老两口齐齐看了一眼屋里正被动画片逗得哈哈直笑的小孙子，掩下脸上的忧愁。
*
云起镇中心的公交站点，
早班车的乘客去城里出摊和探亲的占多数，行李又多又杂，江远桥小心翼翼扶着陆晴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安置她坐下，这才去找售票员买票。
回身见陆晴的脸色发白，江远桥透过窗户环顾周围，眼尖的发现路对面有个赶早市的水果摊，问明司机还有十分钟才到点后，大跨步跑下车，没一会儿拎着几个橘子回来。
“还有樱桃和草莓，不好带不好拿的，暂时先没买。我给你剥个整橘子皮，等下难受了就闻一闻。”
由于不确定今天要做的各项检查需不需要空腹，保险起见，陆晴没有吃早饭，车里空气不太好，她正有些反胃担心一会吐在半路上呢，橘子的清香及时缓解了她的窘状，不由给了江远桥一个赞许的眼神。
提心吊胆的半个小时过去，陆晴和江远桥抵达目的地—丰安县人民医院。
“真不用找梅子？”
“别，万一这个孩子不健康……总之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的，陆晴怀孕了。
在这个严格执行计划生育的年代，在她生完乐享后遵循上环政策在体内放置了节育环、每隔三个月按时进站体检的情况下，陆晴竟然怀孕了！
天知道昨天傍晚她被卫生院的大夫告知自己怀孕时有多懵比，不止她，江远桥也吓坏了，一度觉得大夫在和他们开玩笑，拉着人家反复确认，都给大夫整不耐烦了，说实在不放心就去县医院仔细查查。
去时火急火燎，回程宛如龟速。没办法，江远桥只要一想到车上多了一个人，别说骑了，恨不得下来推着摩托走。
戴着节育环怎么还能怀孕呢？节育环的存在会不会影响孩子？这个意外到来的小生命要不要留？能不能留？
夫妻俩被这一系列的问题搞得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天一亮就把儿子打包送去公婆家，赶第一班公交车去县医院查个究竟。
*
“三哥，三嫂，你们怎么在这儿？”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江远桥刚陪着陆晴挂上号，便被难得来妇产科找人的江远梅撞上了。
见瞒不过，江远桥叹了口气，把妹妹拉到角落说话。
“什么？真的！”江远梅看了眼不远处恹恹坐在候诊椅上的陆晴：乖乖，这样几十年难遇的事情都能让三嫂碰上，连她这个自诩“见多识广”的医院老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至于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全看检查结果了。
想到这里，江远梅忙问，“你们挂的谁的号？”
江远桥低头看了下，“郝力佳。”
“挂号单给我，我看看能不能换一下。”江远梅去了一趟护士台，再回来已经换成了另一位叫常兴玉的大夫，“常主任今天正好有门诊，她是我们院里最资深的妇产科医生，找她看准没错。”
“麻烦小姑了。”
“这有什么。”江远梅摆摆手，“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们，结果出来你们绕去后面住院部告诉我一声哈，三楼心内科。”
“没问题。”
陆晴的号比较靠前，没多久就轮到她，夫妻俩满怀忐忑的进去，听诊，开单子，各种检查一轮做下来，拿着厚厚一沓检查单又回去复诊。
再次从常主任的门诊室出来，江远桥和陆晴的表情很复杂。好消息里套着坏消息，这结果到底算好还是不好？
于是，一刻钟后，江远梅便听到了以下四条消息：
1.节育环既没有松动也没有偏移，会怀孕纯粹是意外。
2.宝宝还差一周满三个月，状态很好。
3.陆晴的身体状况医生不建议打胎。
4.目前节育环和胚胎距离较远，如果接下来能一直保持这个距离，便不会影响胎儿的发育；反之，如果节育环在孕期往胚胎方向发生偏移，则必须终止妊娠。
江远梅为难的看着三哥三嫂：这可让人如何是好？
*
“铛！”
外间堂屋的摆钟响了一声，意味着此时已经凌晨一点钟了，里屋床上的江远桥和陆晴依旧清醒的很。
借着窗户透进来的一点月色，睡在外侧的江远桥撑起身，从蚊帐中钻出来，拿闲置的枕巾给对面小床上的儿子盖好肚脐眼。
“孩他爸，村头杨红伟家超生三胎交了多少钱来着？”
“你现在好好养身体要紧，别操心这个。”江远桥说完才意识到，“媳妇你、这是决定好了？”
昏暗中，陆晴轻柔的抚摸着小腹，语气坚定，“嗯，我想试着把她/他生下来。”
“可是—”
“没有可是。左右现在打胎和孩子被节育环逼近不得不打胎，我的身体都会出现严重损伤，但前者是必然发生，后者只有一半的概率，我想赌剩下那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
江远桥沉默了好久，久到陆晴以为他睡着了，才听到他叹了口气，“我明天让人给师父和大舅捎信儿，接下来半年有新活都叫上我，怎么着也得在二宝出生前，把她/他的罚款和奶粉钱都挣出来。”
“孩他爸，你真好。”
“你才知道啊。好了，不许再胡思乱想，快睡吧。”
蚊帐里开着小吊扇还是有些热，江远桥拿过床头的蒲扇，一下一下给陆晴扇着风。
良久，夫妻俩的睡意袭来，迷迷瞪瞪之际，脑海中猛然一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们为什么要交罚款？这明明是医疗事故！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怀孕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