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妥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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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刚考到北京读书那会，简妈妈就给她立了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每隔三天必须要通上长长的一段电话，以慰彼此的思念之情。除了顺便为祖国伟大的电信事业贡献一点自己的微薄之力，也在某种程度上推动了国民经济小数点后N个零的百分比增长。
于是，一大清早，宿醉的简小艾就很不幸的被简妈妈那催命式的来电给轰炸了起来。许是几天没有跟宝贝女儿说话，电话刚一接通，老妈便打开话匣子，在听筒那头开始了喋喋不休的唠叨。内容无外乎就是楼下某户邻居的孩子申请到了全额奖学金出国留学，谁谁谁家闺女嫁了个钻石王老五，某某某朋友亲戚的侄子，姓谁名谁，也在北京工作，已经把自己的号码给了对方，有机会多联系；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发挥团结友爱的精神互帮互助。
这样类似的话，小艾实在听得太多了，以至于耳中生了茧子，常常自动的跳过。打着亲情招牌的介绍，无疑就是变相的相亲。
自从上个月毕业开始，老妈更喜欢隔三岔五，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往这上面带，大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持。小艾最最头疼的便是这件事情。虽然并不是不了解长辈们的苦心，但心理上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抵触情绪的。毕竟她们这代人还是觉得谈恋爱顺其自然的比较好，去相亲就等同于放在砧板上的猪肉，几斤几两，无所遁形。因此，自己实在不想去忍受如此杯具的煎熬。
“那个，兰姐啊！如果你再继续唠叨下去，估计你女儿前天刚找到的饭碗就要打水漂了。”一直沉默的小艾终于在闹钟第三遍响起的时候，忍无可忍地打断了老妈的讲话。
“小艾，工作是次要的，婚姻大事才是主要的。人家铃姨可说了，她这个远房亲戚表叔的大姨妈的干儿子，不但人品学识好，家庭环境也是一等一的，绝对是支名副其实的绩优股。老妈现在也不是逼着你一定要跟人家在一起，但至少你得先去见见对方吧。如果觉得合适，在进行下一步发展；要是觉得不合适，就当多认识个朋友，对你又没什么损失。”
“兰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目前除了工作，我对其他的事情真的没兴趣。拜托你就别再浪费这点口水沫了。” 小艾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依旧态度坚决地拒绝了老妈。
“呜呜呜——你这丫头现在可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妈妈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呜呜——孩子他爸，你说我二十几年来含辛茹苦的把她养大成人为的是哪般啊，结果却这么忤逆我，太伤心了。”
“哎！兰姐，你不要每次一有什么事劝不动我，就来这招好不好。一次两次还管用，多用几次就腻了。”
“简小艾，老娘最后问你一句，去还是不去？”
“不去。”小艾不由发自肺腑地感慨，老妈不愧是老江湖，这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好。这可是你说的，老娘明天就买机票杀到北京，你准备打包好铺盖卷跟我回重庆吧！哼——”在一番唇枪舌战之后，简妈妈使出了百试不爽的终极杀手锏。
“兰姐——你真狠——”小艾欲哭无泪的考虑了三十秒后，决定举白旗向老妈投降了，“好，这次算你赢了，我去。”
“呵呵——这才是妈妈的乖女儿嘛。见面时间已经定在周末了，我一会就把男方的手机号给你发过来。”
“知道了。”灰头土脸的小艾一边挂电话，一边忿忿不平地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不就是吃一顿饭吗？又不会死 。
最后，这场堪比某部狗血电视剧情节的相亲戏码，以小艾被逼无奈的妥协而宣告落幕。
*
“早上好。”
“早上好。”
前台处，穿着OL套装的高挑美女正洋溢着标准化的笑容，气质优雅地站在座位边，热情地向每一个进来公司的人问好。
美女就是美女，往那一立，怎么看都赏心悦目。简小艾自娱自乐欣赏的同时还不忘轻扬嘴角对着美女报之灿烂一笑。
打完卡，小艾拖着自己犹如断线木偶般酸软无力的身体，有些憔悴地往经纪部慢慢走去。长廊上，时不时有认识和不认识的同事交叉而过，面容和善的与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哇塞，小艾，你今天的出现简直太让人惊艳了!当然，是惊吓的惊。”刚踏进办公区，小艾就听见同事蔡姐好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扑了上来。
“什么？”小艾满脸疑惑的望向蔡姐。当下，只觉得脑后有一群乌鸦正排队飘过。
蔡姐眯着一双丹凤眼，端起茶杯浅抿一口，乐道：“啧——啧——我说小艾啊，你早上出门前没照镜子吗？”
“洗脸的时候照了。”小艾几分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道：“是脸上有脏东西没洗干净，还是哪里长了青春痘？”
蔡姐捏着下巴绕着小艾走了一圈，张嘴毫不留情地评价，“你到底在搞什么蘑菇？可媲美国宝级的黑眼圈，赛过文种鱼的极品肿眼泡，外加一张毫无血色的圆脸，估计随便去街上抓只恐龙都能比你正常点。”
“蔡姐，我知道自己脸色是不怎么好看，但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小艾极度郁闷地将头垂了下去，面部僵硬地咧了咧嘴，脑海里当下浮现出一圈问号：我有跟她很熟吗？答案是否定的。
“不过，还是要谢谢蔡姐那么热情地对我表达了身为同事的亲切关怀，真是让小艾我受宠若惊。”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蔡姐自讨没趣地干笑两声，便踩着高跟鞋摇回了自己的座位。
见此情形，周围几个企图看热闹的八卦人士也都无聊的散开了。
坐下后，小艾第一时间启动了电脑。作为一名专业的影视从业者，掌握并利用最新的娱乐动态是每天必修的功课。除了可以让自己了解到市场的变化趋势，也能从中分析出很多值得学习和借鉴的炒作模式。于是，刚打开IE，小艾便直接登录到了四大门户网站的娱乐版面，打算整理下最近几天的新闻动向。
“某某天后夜店磕药，圈内好友全数被查”，滑动的鼠标突然停在那张异常显眼的图片边上，几行大字猛地跃入眼中，四大网站无一列外的头版头条。小艾平静的阅读完全部内容后，抬眼小心翼翼地瞄了眼A组的所在的方向，由衷地感叹道：这件事情，估计够他们组忙碌上一阵了。
游览完网页上数百条新闻链接之后，小艾突然“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杯，打算去茶水间透口气。
拆开一袋雀巢速溶咖啡倒入杯中，盯着饮水机里缓缓流下来的热水，小艾不禁几分懊恼的想，早知道会有那么强烈的宿醉后遗症，昨晚就不该喝得那么豪爽。
“咖啡溢出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茶水间里突然多出个人。
小艾惊慌失措伸手去关掉出水开关，却被飞溅起来的水珠烫到手背，本能地缩了回去，“啊——好烫——”
“没事吧？”旁边，一张纸巾绅士地递了过来。带着轻微的薄荷味道，清凉却不刺鼻，异常好闻。
“谢谢。”小艾几分感激地接了过来。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却吓了一大跳。
“程总！”
程奕仰起头喝了口水，似笑非笑看着满脸紧绷的小艾，眼底如同一潭秋水，深不可测，“醉酒就不要喝咖啡了，伤胃。”
“哦。”在他的注目下，小艾极不情愿的踱到洗手池边，将刚冲好的咖啡全部倒了下去。然后返回饮水旁，给自己接了一杯白水。
“不错，今天上班居然没有迟到。”程奕淡淡地瞥了眼小艾手中的杯子，带着说不出的味道：“没想到，你一个南方女孩还挺能喝。”
“呵呵——其实我是赶鸭子上架，硬撑的。” 小艾拘促的站在原地，感觉像极了一个正在接受老师问话的学生。
“会做策划案吗？”
“会，但是经验不多。”
“嗯，知道了。”
“以后跟着公司里的前辈多学多做，用心点。那好好工作吧！”说话间，程奕已经举止优雅的抬脚往外间走去。
小艾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快速掠过，稍微犹豫了片刻，才下定决心问道：“程总，你看今天的娱乐新闻了吗？”
闻言，那个快要步出门口的人停了下来。转过身，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细细的盯着她，像是在审视。
“程总。”小艾迎面扬起下巴，尽量不躲不闪地与他平视，张嘴客观分析道：“这次的新闻应该算是宣传危机，不慎重处理的话，后果将十分严重。除了可能会毁掉公司为艺人辛苦塑造出来的大众形象，也会直接影响到公司的现实收益和股价波动。”
他挑起一边的眉头安静地看着她，语气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放心，公司会处理好的。”
直到目送那抹飘逸的身影离开后，小艾才垂下的眼帘，放松地吐出一口长气，自言自语，“但愿，我这么做是对的。”
……
下午，林雪刚到公司，就沉着一张脸将正在角落里写宣传稿件的小艾给叫进了办公室。斜靠在座椅上，她不动声色地的打量了小艾许久，才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厚厚的文件随手丢在桌上。
“这是几个即将和公司签约的艺人资料，你拿去看一下，然后做份企划书出来，明天发到我邮箱。如果不知道格式的话，就问其他同事要份参考模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记住，我要在企划书里，看见每个艺人明确地市场定位和宣传切入点，以及你的个人见解。”
小艾利落地拿起桌上的那叠资料抱在怀里，两眼间折射出一抹兴奋的亮光，她知道，这将是证明自己能力的一次机会，同时也可能在背后隐藏着某种陷阱。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她都愿意奋力一试。
“我明白了。”
“好，那你出去工作吧。”此刻，从林雪那张修饰过度的脸上反倒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还未熬到下班，男人婆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下班了没有？一会来接你去吃饭。”小艾一手拿着电话，一手还在跟同事比划传真上的内容：“吃饭？不行，今天加班。”
“加班？我的天，你这才刚上班第二天啊！你们老板还真是个十足的资本家，完全以榨取员工的剩余价值为己任。”男人婆不满的抱怨道。
“好了，你有时间在这跟我耍贫嘴，还不如想想下一个电话该打给谁。”
“简小艾——”
“亲爱的，先去忙了，改天再打电话约你，拜！”挂完电话，小艾又把自己埋进一堆资料里，继续拼搏了。
夜凉如水，繁星似锦。站在三十层写字楼里，从大片的落地玻璃望出去，仿佛半个城市就在脚下似的，当真是花花世界，万丈红尘。
“终于做完了。”小艾顶着一双夸张的熊猫眼，从杂乱无章的座位中爬了起来，用力活动着自己已经酸疼不堪的肩膀和脖子。在抬头瞥了眼墙上的挂钟之后，空旷的办公室里响起了惊悚的鬼叫声，“什么，居然十二点了！”
“原来你也知道现在已经十二点了。”
“谁？”小艾下意识地扭过头，竟看见她们英明伟大的Boss程奕，正抱臂靠在自己办公室的玻璃门边，笑意绵绵地盯着她。吊顶上明晃晃的白日灯，照在他身上，投下一道斑驳的剪影，倒让人有几分捉摸不透的模糊感。
“程——程总。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走？”紧张之下，小艾不禁有点结巴地开口问道。
“同加班。”
“咕——咕——”这个时候，小艾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向主人发出了抗议。富有节奏感的“咕噜”声衬在寂静如斯的环境里，显得尤为的引人注意。
程奕善解人意地垂下眼帘，开口自然而然问，“还没吃晚饭吧？”
“工作起来就什么都忘记了。”小艾微红着脸，尴尬地耸了耸肩，解释道。
“走，一起吃饭去，正好我也饿了。”
“程总，怎么好意思劳烦你破费。”
“你当成是上司给你的额外加班奖励，不就行了。”
“嗯。这个理由听上去貌似很不错，哈哈——那就赶紧走吧！”
用一阳指神速地关好电脑后，小艾抓起挎包，一边欢乐无比的跟在程奕身后朝着电梯口走去，一边心里暗自嘀咕：“看起来，黑面神好像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不近人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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