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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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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
下课了，柏摇紧张起来，肚子惴惴地疼，她几乎连合上政治书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低着头，冷汗沾湿了额发。
那个人要来了。
喷溅的血液的味道还萦绕在她的鼻端，校服的袖口在清洗无数遍之后还是留下了淡褐色的痕迹。好像一块不肯结痂的伤疤，牢牢地生长在她的身上。
“嘘，他来了——”
下课的热闹都好像暂停了一瞬，随即是更猛烈的窃窃私语。
“他又来看柏摇了。”
她听见前桌如是说。
不要……
柏摇把头埋在胳膊里，企图装睡来逃过一劫。
少年清凌凌的声音响起，“同学，可以让个座吗？”
语气平淡的疑问句，去掉疑问词，它的实质就是命令。
她听见前桌忙不迭地答应，脚步渐渐走远了。
谈乌逄身上独有的气息飘散过来。
……柏摇的肚子更痛了。
他跨步反坐在前桌的位置上，像柏摇一样趴下来，将双臂放在她的桌子上，占据了剩下的空间。
周围安静了一会儿。
柏摇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凝在她的额发边。
谈乌逄突然用气音小声地叫起柏摇的名字来。
“阿摇——”
“阿摇——”
他似乎是觉得很好玩，喉咙里发出一连串低低的笑声。
闷闷的，打乱了柏摇的心绪。
但柏摇还是紧紧闭着双唇。
“阿摇是很热吗？”
他用手指不甚小心地拢住柏摇耳侧的头发，把它们一起拢到耳后，露出柏摇干净的侧脸，再擦去她额角的汗珠。
干燥柔软的指腹逐渐贴近了，轻轻地压在柏摇的太阳穴上，感受着她突突跳动的血管。
“你怎么还不醒呀？”谈乌逄抱怨说，“我都等你下课才来看你了。”
他停一停，好像在观察柏摇的反应。
见她没什么反应，谈乌逄又继续说道：“你再不醒来，我就要呆到下节……唔……”
他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的课表，又转回来继续说，“呆到下节地理课了哦，你不是最喜欢地理课了吗？”
谈乌逄的指腹更用力了些。
柏摇感到太阳穴处传来的压迫，她假装要醒来的样子，将头转向另一侧，避开谈乌逄的手。
她的演技一定很拙劣。
柏摇的手在藏在校服宽大的袖子里，手指攥在一起，指甲边缘都泛起白色。
她慢慢睁开眼睛，盯着桌面。
但大半张桌子都被谈乌逄占据了，除了她趴着的地方，其他地方一点空隙不留。
于是柏摇只能盯着他的校服看。
“干嘛不看我？”谈乌逄抱怨的声音响起，不再清凌凌了，反而带着点甜腻。
让柏摇想起了早上面包里腻人的炼乳。
有点反胃。
一双节骨分明的大手不容置疑地将柏摇的脸捧起来，好让谈乌逄能够看见柏摇棕黑色的眼睛。
柏摇被迫露出有些苍白的脸色，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谈乌逄无疑是好看的，他的眼睛像是波光粼粼的春水，纤长而卷翘眼睫每每颤动就好像能掀起观看者心底的涟漪。高而挺的鼻梁，形状美好的唇瓣。
再加上优渥的出身，极其优异的成绩。温和有礼，交友广泛，他几乎拥有同龄人里最好的人生模板。
而柏摇却只能说是平平无奇，清秀的面庞，平凡的家境，唯一还稍微拿得出手的就是她的成绩，但也只是能在普通班里保持在前三的名次。
在以往那件事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他们离得最近的时候，就是去年期中考完，地理单科排行榜上两人名字之间的距离。
*
那是一次超常发挥，她考得比谈乌逄还好。
因为上榜学生很多，布告栏上的行间距难免窄了一点。于是两人的名字便亲密地贴在一起，她在上，他在下。
那时的柏摇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不是为两个名字的靠近，而是因为这史无前例的第一。
第一名！
她在当天就用攒了一星期的零花钱买了想吃很久的蛋糕。咬到嘴里的时候，甜蜜的滋味蔓延在口腔里，一如她沉醉的内心。柏摇由衷地感谢自己的努力没有浪费。
而在之后的期中表彰大会上，柏摇终于见到了总被同学们挂在嘴边谈论的谈乌逄。他嘴角带笑，表情自然，正在和校长对话。
看起来确实是个全方面发展的好少年，柏摇心想。
下次的第一应该就要重新属于他了吧，柏摇有些艳羡地想着，想法中还带了一点点的不甘心。
*
她和其他的同学一起踏上学校大会堂的台面，但因为考了第一，被负责的老师安排站在正中间。
柏摇看着宽敞明亮的台面和下面坐着的同学们，不免感到一阵紧张。但是，她的心情占比重中，喜悦占据了绝大部分，便将那点可怜的紧张感驱散了。
摄影师还在调整仪器。
柏摇把单科第一的奖状举得高了一些，奖状覆盖住她的胸膛。她的脸上带着一点自豪和一点生涩，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台下乌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
谈乌逄看惯了这样的场景，于是微微偏头看向这次的第一名。
他记得女孩应该是叫……柏摇。
她笑得很开心。
头上的射灯照在她身上，凝聚成为发光的一点，倒影在柏摇瞳孔的上方。
平凡的眼睛因此变得亮晶晶的了。
她看起来野心勃勃，澎湃是她此时的形容词。
谈乌逄也看着她笑起来。
“好！同学们看这边——”
“咔——”
照片定格瞬间。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宝宝们，我好想要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