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的喜欢不能当真》木头有耳

2、爱和双霸

　　贺钦楠甩下筷子，转身离去。
　　宋川见状急忙跟上去，劝说道：“贺哥，不要冲动，咱们不跟一个新人计较，你要是再惹事，副院长会生气的。”
　　贺钦楠停下脚步，转过头喝道：“我一个精神病还管他生不生气，老子他妈想干嘛干嘛，他们管不着！”
　　他这一喝，周围原本还在吵闹的的病人齐齐望过来，眼神呆滞又痴傻。
　　其中一个病人走过去，拍了拍贺钦楠的肩膀。
　　以前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威望，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塌掉，必然有的烦躁，他转过头，不耐烦的吼道：“那个不要命的，欠揍是不……是。”他声音低了下来，额头上传来一阵粗糙感，他一脸惊疑的看着眼前那只枯燥的手在自己的额头轻轻触碰了几下便收回了。
　　那个病人将手搭在背后，郑重心长的说道：“小伙子，我看你眉头紧皱，印堂发黑，恐怕以后会有大难呀。”说完 ，那病人摇了摇头。
　　贺钦楠愣了一下，他自小特别惜命，凡事关乎到这方面的事，他都特别上心，哪怕是一个和他同是有精神病的人说到这事他也信。
　　因为这个话题，贺钦楠的火气全无：“那王老头……呸，王爷爷有什么办法可以躲避这个“大难”吗？”
　　王爷爷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本君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天机呀！”正在贺钦楠准备哀求时，他又道：“不过本君倒可以在你身上画道符，让你少受点苦。”话音刚落，贺钦楠立马伸出手让他画：“是画在手臂上还是背上？”
　　王爷爷伸手在他手心画了几笔，一副专业似的收回手，点点头，说：“本君只能帮你到这里。”
　　贺钦楠看着王爷爷飘似的离去，仿佛下一秒就要真的“飞”起来。
　　他收回视线，看了看刚才被画有“保佑符”的手掌心微微出神，心想：这回应该不会出事了吧？
　　“贺哥，”宋川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没事吧，这王老头的话你别信，他整天把自己想成“太上老君”“玉皇大帝”的，没一句实话的。”
　　贺钦楠回过神来，笑了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揽着宋川回到病房。
　　【二】
　　天色渐渐暗下，只剩晚霞的霞光在天边徘徊。
　　506 迎来了他的主人。护士将病历单贴在门上回来，转头对余时淮说：“你先收拾，晚上十点前我会来巡查。”说完她转身离去。
　　余时淮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四周，从包里拿出一瓶消毒水，把整个病房喷了又喷，直至空气中充满消毒水的味道他才满意的坐在床上。
　　他将病服放在一边，双手自然的撑在床沿旁，低着头。
　　走廊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贺钦楠闻了闻不由地捂住鼻子，嫌弃道：“平日的消毒水也没有这么浓啊，今儿这是怎么了？大细菌还是大病毒来了？！”真难闻。
　　宋川叫了一声贺钦楠，指着 506 的那间病房说：“506 有人了？”
　　精神院的灯不到十点都不会熄灯，每一间病房都是明亮的，没有病人的病房会把门关上并锁上，这样方便护士巡查。
　　如今，那往日一直关着门的 506 开门了！
　　贺钦楠刚准备迈进自己病房的脚又缩了回来，探身望向 506 那边，回想许霖德跟他说过的今日有新人来，不要欺负新来的小伙伴。
　　他勾了勾嘴角，懒散并带点玩味的说：“走，小川川，去认识认识新来的伙伴。”说着，他大步朝着 506 走去。
　　“喂，新来的，招呼招……呼”他心跳漏了一拍，怔在原地，一动不动。宋川被他的身影挡住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刚想踮起脚来观望，就被贺钦楠一把遮住眼睛。
　　“别看。”他的声音在宋川耳边响起。
　　别看？为什么别看？还不由宋川想清楚，就听见贺钦楠朝里面喊了一句：“打扰了。”说完，他揽着宋川就往 504 病房走去。
　　“打扰了”像是贺哥说出来的吗？
　　……
　　一大堆疑问在宋川脑子里转来转去。
　　走到病房门口，贺钦楠拍了拍宋川的肩膀，说：“行了，你先回去睡觉吧。”今日不仅被许话多找，做噩梦，还看到了 ……这都什么事啊。
　　宋川还想问刚才为什么别看？但看到贺钦楠那略微疲惫的神情，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好，贺哥，你好好休息。”说完，转身往楼下走。
　　宋川的病房在二楼，是轻度精神病的楼层，而贺钦楠那五楼虽不是重症楼层，但也好不到哪去。
　　待他走后，贺钦楠趴在床上，脑海里全是刚才那画面：
　　余时淮裸着身子，背对着他，身姿挺拔，腰的曲线很是优美，手臂的肌肉线条流畅完美，身材比例刚好。
　　贺钦楠身体有点燥热，心想：真是病了，现在看一个男人害羞了。
　　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那个人有点眼熟，倏然，他垂了垂被他压在身下枕头，惊奇的说：“是小白脸。”竟然他就是新来的小伙伴。
　　【三】
　　第二日
　　清晨，贺钦楠迷迷糊糊的听到宋川和别人吵架，他将被子扯过头顶，烦躁的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反正也还没到开饭时间。
　　但天不由人愿，宋川他们的吵声像一把一把锤子砸他的耳朵，吵得他睡不着。
　　他坐起身，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怨气沉沉地走向门外 ，不耐烦的朝还在吵架的他们吼了一句：“别吵了。”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是余时淮，他也被吵醒了，而且怨气感觉比贺钦楠的还要重。
　　吵架声戛然而止，他们齐刷刷的看向 504 和 506 那两位。
　　宋川心提到嗓子眼了，他把他哥吵醒了，免不了一顿打。他又看了看隔着一间房的余时淮 ，脸色很难看，浑身充满着极为强劲的低气压。
　　他感知到了两股不一样的危险合二为一，仿佛是两团毫不相干的火焰因为某种目的或某种引力而燃在一起。
　　贺钦楠用力的拽了一把宋川，低声在他耳边问道：“怎么回事？大早上的吵什么？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了。”他不想对宋川发火，因为他是这里唯一一个对他百分百好的人。
　　宋川抬起眼看了看贺钦楠一眼，但很快又垂下眼来，他解释道：“我们在打牌，他说我出老千，后来我们就吵起来了。”
　　贺钦楠微眯着眼看着那几个人中一脸不服气的那人，松开了宋川的领子，冷笑道：“赌大叔，您自己技不如人，怨谁呢？别在这发病。”
　　赌大叔一噎，脸上黑沉沉的，朝贺钦楠吼道：“我他妈是赌神，会技不如人？分明是宋三横那玩意出老千。”
　　他是爱和精神院出了名的赌徒，他生性好赌，赌得老婆和孩子都离他而去，连唯一的房子都被他卖掉去赌钱，结果输光了，他没钱了，还欠了一屁股破债。钱没了，家没了，人也没了。他的精神开始慢慢地出了问题，整天自言自语，见谁都囔囔一句他是赌神，从无败战。最后被人举报，被送到精神院治疗。至于他那破债，债主找不到他，只好跑去找已经跟他离婚的妻子和孩子。
　　贺钦楠皱了皱眉头，他也是个精神病，发疯谁不会啊，他张了张嘴，刚准备开口，身后不远处的余时淮冷着脸，走到贺钦楠身旁，看着他，微皱眉，开口：“废话真多。”说完他将贺钦楠往后推了推，又说：“你在这，看着，我去打他。”
　　贺钦楠：“……用不着。”他想着要打也是他打，一个小白脸凑什么热闹。
　　余时淮看着他，眼里没有任何温度，说：“你不行。”顿了顿，补充道：“你打架不行。”
　　宋川一脸震惊，还没有人说过他贺哥打架不行，这小白脸胆子真是大。
　　贺钦楠无语，忍着怒火说：“行不行，打一架不就知道了。”
　　余时淮笑了下，眼神冰冷，凑近他耳边说：“行啊，不过我得先打他，因为他吵我睡觉了。”说着他用手戳了戳贺钦楠的肩膀，“你呢，就在这看着我打。”说完他转身就走。
　　医院的走道里传来一声一声惨叫，护士听见后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见到的场面是杂乱的，有躲在角落里抱头恐惧的，有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还有几个一脸无情站着看戏的。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护士急步走过去，语气带着点训斥。她站定，看了看一旁看戏的贺钦楠，说：“贺钦楠你来说，发生了什么？”
　　倏然被点名的贺钦楠怔了一下：“打架。至于什么原因你去问他。”他朝余时淮那边昂了昂下巴。
　　护士：“……”我当然知道是打架，你这不等于白说吗。
　　“哎呦，我的身子，你竟敢伤害本赌神，老子他妈下注赌你事事无果，所求无因——”
　　“啪——”的一声，那位“赌神”被余时淮抓住衣领拎起来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响声清脆，动作利落，“赌神”的嘴角不仅被扇出血，脸上还有一个红辣辣的巴掌印。
　　卧槽，这小子有两下子！
　　贺钦楠不禁在心里感叹道。
　　“打什么打，那个……”护士微眯着眼睛看了看余时淮病服身后名字，接着道：“那个余时淮，你先放开他。”
　　闻言，他松了松手，“赌神”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
　　“操你大爷的！”“赌神”摸着屁骂了一句。
　　余时淮转身一脸无辜的看着护士，眼神似在说“不能怪我，是他逼我的”。护士看着他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软了几分，毕竟谁能不信一个长得好看又无辜的男孩呢。
　　贺钦楠嘴角抽了抽，满脸写着“他为什么这么装”？！
　　护士：“好了，大早上的，那个赌大叔，我先扶您回去上药，一会儿我给您的早餐送到您房里，行不？”
　　“ 赌神”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还破了皮有个巴掌印，看着很是狼狈。
　　“切。”他站起身，不屑的从余时淮身边掠过。
　　护士一边跟上“赌神”一边回头说：“你们去食堂吃饭。”说完快步跟了上去。
　　不得不说来当精神院护士的心理素质和精神状态都挺强的。
　　贺钦楠困意已经消散，他搂着宋川的肩膀，说：“走，吃饭去。” 说着他搂着宋川就走，在经过余时淮时被他猛的拉住。
　　贺钦楠诧异的扭回头，深蹙眉头，不耐烦道：“有病呀，你特么松开老子。”
　　余时淮：“……”
　　贺钦楠：“？！……”
　　“哥，他该不会要找你约架吧？”宋川贴在他耳旁轻声的说。
　　“……”有病，大早上不吃饭跟他约架，不是他有病就是我疯了。
　　他尝试的挣开他的手，发现这小子抓的还挺用力，手腕微微有点疼，眉蹙得更深了。
　　就在他准备把余时淮揍一顿时，对方突然开口：“带我一个。”
　　哈？带什么？是打架带他一个，还是什么……
　　贺钦楠的烦躁感消了一大半，正疑惑的看着余时淮。
　　“吃饭，吃饭带我一个。”
　　这话一出，贺钦楠和宋川懵了下，刚想要拒绝，余时淮就直接强拉着贺钦楠往食堂走，根本不容他拒绝。
　　宋川见状连忙跑过去跟上他们。
　　来食堂自己打饭的人都是神志属于暂时清醒的，其他的都是护士去送饭。
　　他们三个打好饭菜，贺钦楠随意的找了个空的桌子坐下，想让宋川坐在自己旁边，就见余时淮一脸平静的坐了下来。
　　？！
　　他抬头看向站在桌沿边的宋川，满脸写着对他身旁那人的不满 。
　　宋川轻摇头，表示“我总不能把他拉起来，自己坐下去吧，我也没办法”。他只好坐在贺钦楠对面，低头吃着饭。
　　贺钦楠认命的看着一旁的人，那人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去，正好对上贺钦楠那漆黑的瞳目，两人对视了几秒，余时淮开口问：“好看吗？”
　　好看？什么好看？宋川闻声抬头看着他俩。
　　贺钦楠一噎，他仔细的看着的余时淮的脸：眉眼狭长，睫毛自然垂下，鼻梁高耸 ，凑近了知道他鼻中间有一个很小的黑痣，薄唇微微勾起。他带着玩味地盯着贺钦楠等着他回答。
　　贺钦楠偏过头看着面前的饭菜，没有回答他，硬生生的憋了一句：“吃饭。”
　　余时淮视线移到他那双红透的耳朵，嘴角上扬，看了一会儿就转回头吃饭。
　　宋川总感觉这气氛有点奇怪是怎么回事？
　　他们吃饱饭放好碗筷，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几个女的往这边走来。
　　“嗨，没想到贺哥你今日起那么早。”带头那个女的看了眼贺钦楠和宋川又打量起一旁的余时淮，说：“贺哥，这谁呀？长得还挺好看，新来的？不会是昨日打你的那个吧？”
　　这事传得那么广了吗？不会整个精神院的人都知道了吧？
　　贺钦楠刚准备说话，那女的又说：“我没见过，就是新来的，贺哥昨日打你的也是个新来的，是不是他？”
　　他瞄了一眼一旁的余时淮，见他在看着自己，立马收回视线，他干咳了两声，没什么波澜的说：“是，但是我没有输，他现在是我的饭伴。何菱，你可别信那些谣言。”
　　余时淮没什么反应，一直看着他要脸皮胡说的样子。反倒是宋川心里疑惑了一下，他什么时候变成你的饭伴的？刚刚吗？
　　何菱笑了下，环抱住胸：“刚才我来的路上听说你的“饭伴”打了赌大叔，我看你们俩打架都挺厉害的，还“饭伴”，我看你们要不搞个帅气超能二人组？”
　　二人组个蛋，贺钦楠想都没想张口就拒绝，
　　“ 不要。”
　　“可以。”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贺钦楠微仰头带点生气的看着余时淮：“你有病呀，可以什么可以，我不要。”
　　最后那句话这么听着有点像小孩子傲气，余时淮勾了勾唇：“就当是交个朋友的称号，不行吗？”
　　“谁要和你交朋友，我不想交你这个朋友。”
　　“哦？那你不和我当朋友，让我当你的小弟？”
　　“对。”
　　“可你打不过我。”
　　“你……”
　　何菱看不下去了，打断道：“行了，我也就说说而已，不聊了，我先去吃饭了，改天再找你玩。”说完，她带着那几个女生去吃饭了。
　　贺钦楠瞪了一眼余时淮，拉着宋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食堂。
　　【四】
　　今日一早贺钦楠和余时淮一起去食堂吃饭又被传得沸沸扬扬。
　　不久就传到了和贺钦楠耳朵里。
　　宋川：“他们说爱和两位厉害的人关系密切， 并不是水火不容，以后又要多一位霸王了。”
　　贺钦楠心想那帮人怎么这么会传呢，还关系密切，要不是有精神病，他们都可以说书了！
　　“还有呢？”他有些无语。
　　宋川想了想，接着说：“还有他们给你们取了个称号“爱和双霸”。”
　　“爱和双霸”什么破名，比“帅气超能二人组”还难听。
　　贺钦楠躺在病床上，注视着雪白的天花板，叹了口气：“小川川，哥我不是最厉害的了。”语气中带点疲惫。
　　宋川坐在床边，不知道他怎么了，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霸王称号要分给别人一半不开心，刚准备开口安慰，贺钦楠就恢复平日那吊儿郎当的模样：“算了，狗屁爱和双霸，反正老子就是第一，谁也欺负不了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