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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糖画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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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总算清闲了几日,没有旁人打扰,偶尔东春会过来送一些东西给她。她闲散着,手上的伤口也在一天天见好,可是心情却不如以往沉静。
立夏前的几日,一直不见踪影的薛玮出现在了棠拓院。
许是在这里呆了较长时间,又许是因为上次帮了她的缘故,端雅跟在薛玮的身边,敌意已经少了很多。
薛玮知晓她挨了打特意来看他,在屋中时难得的替尤夫人说起了话,说尤夫人一人操持府内事务,辛劳勤恳,让谢姝多担待些,不要因为这些小事便生尤夫人的气,伤了彼此的和气。
谢姝笑:“怎么会呢?尤夫人待我恳切,我感激还感激不过来呢!”
薛玮只当她阴声怪气,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无奈完又柔声与她说话:“这些日子我不在府中,委屈你了。”
谢姝觉得他有些罗里吧嗦。
他让端雅拿出一些东西来,放到谢姝面前的桌子上。竟然是一些糖葫芦,小泥人,糖画等一些小孩子的玩意。
薛玮在那里笑:“怕你有些无聊,今日下衙碰巧遇到了,就给你带了些回来,你可喜欢?”
“这都是小孩子的顽意。”谢姝端着个脸说。
薛玮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说话,眼神却止不住的往东西上飘。不由得笑起来,这小姑娘,还很要面子呐。
薛玮事忙,在这里跟她说了一会儿便走了。谢姝拿起桌子上的糖画舔着,甜滋滋的,连手上的伤都不疼了呢。
这些日子李大人跟薛玮都很忙,不知是不是在忙朝里的事情?可与她父亲有关?
她正想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门口,她拿着糖画的手一滞,糖画差点掉落到地上。
尤娉婷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笑道:“姐夫来看姑娘了?可说了些什么?”
“关你什么事呢?”谢姝反问她。
尤娉婷脸上的笑一滞,在谢姝面前,她在言语上 一直都是吃亏的。谢姝这人说话从来不会拐弯抹角,跟她遇见的其他人比起来,就像街边没有教养的白丁。
可她不行,她对任何人都会留一张笑脸,于是她又笑了,对谢姝道:“我如今与姑娘也算得上是近邻了,关心一下姑娘也不成吗?”
“不成。”谢姝道,将自己包裹的严实的手举到尤娉婷的眼前晃动:“我的手还疼着呐。”
“姑娘还因为此事生气呢。”尤娉婷笑道:“那姑娘可误会我了。”她看向一旁的南夏:“我如此做完全是为了南夏姑娘。”
南夏狐疑的看着她,尤娉婷笑道:“如果说这事是南夏做的,那依长姐的脾气,说不定就拖出去打死了。可若是姑娘做的,姑娘顶多受些皮肉苦,却能保下南夏的姓名,这岂不是很好的一桩买卖吗?”
谢姝瞧着她,她一脸诚恳的看着谢姝,谢姝疑惑了半晌,转过了头。
差点就相信她了。
“姑娘可说,是不是这样呢?只是我没有想到南夏竟然也是个忠诚的,为了救姑娘竟然不惜牺牲自己,实在让人感动。”尤娉婷又道。
谢姝往后缩了缩身子,她的脑袋有些疼,一时间也分不清尤娉婷说的是真是假,罢了,不想了,是狐狸肯定会露出尾巴的。
南夏有些羞涩的看了谢姝一眼。
谢姝:…
尤娉婷让跟着的侍女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打开,是一幅金光闪闪的新头面。
“前些日子从姐姐身旁的侍女口中得知南夏很想要一幅自己的头面。幸好我这里有一套,虽说是几年前做的,但很久没有带过了,在家里留着也是浪费。特意去铺子里重新打理了一番,送给南夏用的。”尤娉婷道。
南夏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送给我的?”
尤娉婷点了点头。
南夏看了谢姝一眼,有些抓耳挠腮起来,过会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的。”
“何必跟我客气呢?”尤娉婷道:“我在薛府还会多住些日子,到时候有需要帮忙的就搭把手,这就算是提前预支的一点小心意了。”
南夏有些警惕:“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不知姑娘要我帮些什么忙?有些我怕是帮不了的,更值不得这样一幅头面。”她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
“哪有些什么事情呢?”尤娉婷笑道:“不过是平日里我那边待客,丫鬟少些,你过去帮一些忙罢了。”
“这样就更不能收了。姑娘有事要用到奴婢,这是奴婢的本分。”南夏道。
南夏上次受了尤娉婷一件东西,后来便出了贡绢之事,差点没有要了她的命去,如今尤娉婷再送东西,她立即就想到了上次的事,也谨慎多了。
孺子可教啊,谢姝心里头想。
“你执意不肯要我的东西,是以后打算与我为敌吗?”尤娉婷开口道,南夏愣住了,仓惶回答:“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收下吧。”尤娉婷道,她笑吟吟的看着南夏:“再说这些东西也不是只给你的,我身旁的丫头们都有的。”
南夏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尤娉婷身旁的丫头笑道:“的确是的,你一个小丫头,难不成姑娘还专门欺骗你?”
南夏想了想,松了口:“这样的话,那我就收下了。”
尤娉婷笑着应了一声,对谢姝道:“如此就不打搅姑娘了。不过姑娘尽可不必如此防着我的。姐姐最喜欢和睦了,我们如今算得上是友邻,难不成还因为这件小事,结上一辈子的冤家不成?”
谢姝瞧着她不言语,尤娉婷又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谢姝心里头有些复杂。
南夏倒是没有想别的,她小心翼翼的摸上那副头面,对谢姝道:“姑娘,我还没有见过这种成色的首饰呢。”
谢姝不知道该回答她写什么,南夏小心翼翼的将那副头面装起来:“姑娘,我先回屋了。”
谢姝点头。
晚间东春来这里顽,谢姝顺便就跟她提起了尤娉婷送南夏头面的事情,东春扯起嘴角来,不屑一顾的道:“她也送给我了,可是我没要。”
“为何呢?既然她都送了,白白送到跟前的东西,为什么不拿呢?”谢姝问。
东春哼了一声,瞥了南夏一眼:“端雅那边她也送了,端雅也没有要。她这人,惯会使这些心眼子的。”
“那她可真是大手笔。”谢姝叹道。
“谁说不是呢?薛府里所有主子身旁的大丫头都得了她一幅头面,这算下来可是不少银子,她一个姑娘家,从哪里拿这么多银子呢?”东春道。
谢姝没有回答,尤娉婷是尤夫人的娘子,她没有什么资格评论人家。
见她不说话,东春冷笑一声:“你们都不敢说,可这是放在明面上的东西,不因你们不说你没了。其实大家心里头都清楚,这些年尤家老夫人没有少问夫人要过银钱。大人是个好性的,念着夫人在他落魄的时候不离不弃,从来不过问这些事情,可是那边老太太心里就没个成算吗?”
说到这份上,话就已经到了嘴边了,东春的意思谁都听得出来:这尤府老太太,借着大女儿的夫家攒下些体己钱,现在全给小女儿用了。
谢姝缩着也不说话,喝着茶掩饰尴尬。尤夫人一顿夹子让她记忆犹新,现在提及她们姐妹的事情,她是能躲就躲。
南夏在一旁脸色发红,东春这意思她听得明白,东春与端雅都没有收尤娉婷的东西,就她收了。这不就有了对比,落了下风了吗?
不过这次她也没有跟东春对骂,在一旁坐了会儿,悄没声的出去了。
东春也注意到南夏出去了,也不说话,一双杏仁眼盯着南夏出了房门,嘴唇轻动:“哼!”
谢姝只能装作没有听到。
东春道:“姑娘,您别看南夏表面上聪明,实际上心里却糊里糊涂的每个成算。这谁要是算计她,保准一算计一个准呢!”
谢姝赔笑,东春起身:“府上还有事,我先走了。”
东春走后,谢姝半躺在榻上。尤娉婷今日来这么一出,她是没有想到的。
不过南夏得了金首饰很开心。
管她呢,送上门来的东西,还能不要不成?
天气一天天的热起来,眼见着快要到立夏了,住到薛府的这些日子,每到节气,薛玮都会带她们出去顽。谢姝满心期待了几天,到了立夏那日,却连薛玮的面都没有见到,她让南夏去打听,游方阁那边的人说是薛玮一早就走了。
谢姝觉得,没得什么意思。
晚上的时候东春却突然过来了,说宣德公主那里行晚宴,邀请她们三个过去。
宣德公主府上的事谢姝是不想要参和的,但是不去就是不敬,所以她便好好打扮了。出门的时候,见得尤娉婷穿上了一身流光的新夏装,看来是用宣德公主赐给她的料子新做的。
她到了门后,尤娉婷笑着过来跟她打招呼,她敷衍着,东春过来带来了尤夫人的话,说让她们两个跟她同乘一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