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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猜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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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姝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了脚,她迷路了不知该往哪里走,李煊笑起来,两个人走了一步,就看到薛玮一脸着急的冲过来道:“殿——”
李煊咳了一声,薛玮不知所以的闭嘴,然后就看到了在李煊身后的谢姝,惊喜道:“姑娘原来在这里,可吓坏我了。”
谢姝乖巧的向薛玮行礼:“薛大人。”
薛玮上前拉了她的手,关切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谢姝不动声色的躲开他的手:“迷路了。”
见她的动作,薛玮有些失落,应了一声后道:“没遇到什么事情吧?”
谢姝摇头。
李煊在一旁平静的看着,也不说话。这时琴韵过来了,她走到李煊跟前行礼道:“大人。”而后又转向谢姝,声音凉凉的道:“姑娘是因为我说了几句不爱听的话,故意做出这出戏来让我难堪的吗?”
谢姝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她,她在说些什么?
琴韵转身看向李煊,带着几分委屈道:“大人,她是不是告诉你,是奴骂了她,而后她才赌气跑出来的?”
李煊眼角微动,却很快恢复了正常,琴韵接着道:“大人是了解琴韵的,琴韵平日里说话虽然直了些,但从来不会存着害人的心思。而这个谢姑娘,她勾引薛大人不算,还试图通过这件事让我们主仆离心,大人切记不要听她胡说。”
琴韵自顾自的说完,走到谢姝跟前道:“你不要以为自己受了委屈,便会有人心疼你了。你的把戏趁早收拾起来,尤夫人会容你,我却是不能!”
谢姝嗤笑了一声,这话多么耳熟啊!耳熟的她都能背下来了,她做什么了?竟能惹起她们如此大的恶意?
琴韵胸口起伏着,看来气的不轻。
谢姝心冷了下来,也不再说话,低着头向前走。李煊看了琴韵一眼,也转身离开了。
琴韵急步追了上去。
倒是薛玮,听了琴韵的话,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他是想要好好照顾谢姝的,却没有想到,府里的人竟然是这样看她的。
看来,该找尤氏谈谈了。
李煊拉住了谢姝的衣服,谢姝不认识路只能停下,李煊默默走在她身边,身后跟着的琴韵几次想要说话,都没有说出口。
很快就到了净室,他们在净室里等了一会那王浚和崔衍方才回来,都风尘仆仆的,想必是去找谢姝了。
琴韵向前一步,对王浚和崔衍道:“奴有一事,还请两位大人替奴做主。”
崔衍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看了李煊一眼,见李煊没有什么表情,静静地看着琴韵也不表态。
倒是王浚眯起了眼睛:“姑娘说说是什么事情,能搭把手的我们两个人就不会袖手旁观。”
琴韵行了一礼,便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出来,包括她是怎么侮辱谢姝的,包括烟花柳巷那些话,都说给了这里的人听。
谢姝冷着眼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琴韵哭着道:“难不成就因为奴说了这些,姑娘便要赌气跑出去,悄悄在一旁躲着让大人们去找,最后再说是奴欺负她一个小姑娘,让奴在你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她边说边哭,眼泪粘在眼睫上,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
崔衍没有什么表情,王浚看了看她,看了看谢姝,也有些讪然。
“虽说我在大理寺任职,可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出个对错来。按照道理来讲,姑娘无缘无故将烟花女子之名安在谢姑娘头上,的确是不对。而谢姑娘因为此件小事就故意躲开,惹出这样的事来,也是有错…”
琴韵不服气,反问道:“奴说的有错吗?薛夫人为人大度,容得这等人在谢府。可我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见不得这等装模作样的狐媚之人。”
王浚彻底败下阵来,站到崔衍身边缩起来脖子。
琴韵见到王浚的反应,自觉得了势力,说话更有底气了,转头对李煊道:“大人,你是相信奴的话,还是相信这个两面三刀的女子?”
李煊面色平平,仿佛已经见多了这种事。只是听到琴韵话中的两面三刀,竟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话倒也没说错。
见李煊竟然笑了,琴韵疑惑起来,问道:“大人,你是否没有听到奴的话?”
听了琴韵的话,谢姝方知道她的意思,原来她是害怕谢姝将这件事怪到她的身上,所以“先下手为强”。
岂不可笑吗?
琴韵做的事情如此荒唐,谢姝突然觉得她因为她去生气,也是挺荒唐的。
恰巧此时李煊看向她,问道:“姑娘可有什么说的?”
谢姝仰起头:“没有。”
“姑娘是承认了?”李煊有些惊讶。
谢姝坦然道:“承认了,我就是这么想的,就是要大家看看琴韵姑娘是多么一个表里不一的人,看起来温柔和亲,实则在背后欺负我呢。”
李煊看着她,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
而后看了看众人道:“如此,这件事就了结了吧?”
众人不欲再在此事上争论,自然满口答应。
下山时还是李煊与琴韵走在前方,薛玮犹豫了半天,还是走到谢姝面前:“不知姑娘竟在府上受如此猜疑,在下实在是惭愧。”
谢姝向着他微笑:“没事的,我并不觉得有什么。”
薛玮还有些不信,追问道:“真的?”
谢姝点头。
薛玮还是不信:“姑娘若是受了委屈,尽管来跟我讲,我会替姑娘做主。没有必要因为这些伤害自己,独自跑到外面万一出了事情…”
薛玮听信了琴韵的话,认为谢姝就是在报复琴韵,所以偷偷跑了出去。谢姝也不想要解释,或许解释了薛玮也不会信。她笑着应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薛玮松了口气。
这件事耽搁耽搁已经快到午时了,他们回去薛府的时候,尤夫人还没有回来。
谢姝觉得有些累,她原本是与薛玮出去散心的,却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变故。琴韵的事情只能算作是一个插曲,而王浚对她的态度确实让她担忧。
不知道父亲母亲的处境怎么样,还要想办法打听打听才是。
正发着愣,南夏从外面进来了,走到她跟前道:“姑娘,薛大人今日怎么没有参加小娘子的及笄礼?他不是一大早就出去了吗?”
谢姝正乏着,摇头说自己不知道。南夏又道:“我看夫人与老夫人的脸色都不大好,姑娘也不在,不是其中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她一脸好奇的看着谢姝,谢姝道:“你觉得呢?”
南夏的眼光在她脸上转了片刻,看谢姝有些皮笑肉不笑的,知道现在不是跟她开玩笑的时候,讪讪道:“我哪里知道呢,不过是她们瞎猜罢了。”
谢姝没有答话,南夏道:“姑娘累了,我为姑娘斟茶去。”
喝了会儿茶,转眼的功夫,南夏又出去了。谢姝刚想要在榻上倒一会儿,就听见门口传来了声音,有些不耐的抬头去看,南夏领着一个女子走进来了。
竟然是尤娉婷。
她已经换掉了自己身上的礼服,如今穿的是一个宽松一点的襦裙,发丝松松的挽着,走到谢姝面前道:“匆忙来访,不知道是否打搅了姑娘。”
谢姝请她坐了,她吩咐身后的婆子放了一个红绸布盖着的盘子在桌子上,笑道:“听闻姑娘的夏装还未准备,今日特地为姑娘送来了。姑娘看看,可喜不喜欢?”
婆子将绸布掀开,谢姝看了,料子倒好,不过比起她母亲给她做的还差了一些。尤娉婷道:“这件与姑娘身上的肯定是不能比的,可姑娘刚到这里,姐姐那里还未预备。总不能一直穿着身上这件吧?”
南夏跟着道:“姑娘看看吧,挺好的呢。”
尤娉婷一片好心,谢姝也不能拂了她的好意,便吩咐南夏收下了衣服。尤娉婷坐到她身旁道:“姑娘不知道,姐夫与长姐成婚至今一直没有纳妾,母亲前些日子还说要是我也能寻个姐夫这样的男子做夫婿,那她就放心了。可不曾想这几日就知道了妹妹进了薛府的消息,老人家一时接受不了,这才发了气。不过我已经劝过了,像姐夫这般身份,三妻四妾的在南朝实属正常,她老人家缓过神来,还说要亲自来向姑娘赔罪呢。”
让尤老夫人亲自来跟她赔罪,她哪里敢当呢,真要是这样,那不就彻底成了薛府的罪人了吗?谢姝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牵扯到这种争端里面,还真是让她心烦!
“薛府纳妾的事情与我没什么关联,我也无意参与你们尤家与薛家的事情中。”谢姝淡淡道:“我有些乏了,姑娘若有没有别的事情就回去吧。”
南夏已经收拾好东西站回来了,听得谢姝这番话,不由得咂舌,她一点面子也不给尤娉婷,果然,很有风范。
尤娉婷的笑滞在了脸上,很快便反应过来道:“看来我来的不巧,扰了姑娘了。”她起身告辞,谢姝没有动,南夏将她送至门口,回来后看谢姝恹恹的,也不敢扰她,转身出去了。
今日薛玮在尤家发了火,径直拉着她走,连尤娉婷的及笄礼都没有参加,这是实打实的拂了尤家的面子。谢姝想到尤家可能不会就此罢休,却没有想到来解决这件事的竟然是尤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