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术法学院修体术》桂林仔

18、回忆9

　　“什么？”
　　“是，是主母，杀了你的母亲！”
　　“古阿姨，你在说什么啊。我小娘，难道不是生下我之后，血气亏损去世的么？父亲告诉我，灵法高的孩子对于母体会汲取更多的营养，而且小娘原本身体就弱，所以生下我之后没几个月就走了。”
　　古一心坐在旁边，叹了口气，“都那么说，我本来也不懂。姜夫人虽然身量纤纤，而且也不修法术，但是她为了有个好身体，每天都坚持锻炼。她生下你之后，虽然身体虚弱，可是家主派了最好的医生照顾她，我每天都看着，也感觉她气色越来越好。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听到夫人房间有不寻常的声音，便过去查看，那时候你小娘已经昏倒了，我恍惚看到窗户外有一个背影闪过。自那之后，你小娘的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我觉得一定是那黑影搞的鬼。今天看到主母来，我看到她穿便装，头发绾起来的样子，不会错的，不会错的！当初那个黑影就是她，一定是她害死了你娘。而且那跳出窗外的身手，一定是会术法的人。”
　　“不会的。父亲还说，当时他还让主母每日为母亲施法治疗。但是我的灵法太高了，而母亲，而母亲既没有修过体术，也没有修习术法，可是却生下了我灵法这么高的孩子，所以气血双亏，这才……难道，难道，一切都是骗我的？古阿姨，那你当初看到那黑影，怎么不告诉家主？”
　　“我说了，可是家主只当我眼花，而且你母亲也不是某天骤然离世，是从那天开始，渐渐的吃不下东西，甚至开始呕吐，身子也越来越瘦。一定是用什么诅咒的术法，害死了你母亲。”
　　说到这里，古阿姨的眼中泛出了泪花：“我还记得，医生最后抢救她的时候，她的气息已经很弱了，跟我说想看看你。我就把你抱过去，她最后看了你一眼，是笑着走的。”
　　公上离紧咬嘴唇，眼中含泪却又倔强的不肯滴下来。
　　“孩子，你是个好孩子，你天资高，又肯努力，一定是你母亲在天之灵保佑你。你好好学习术法，这样以后才能为你母亲报仇啊！”
　　“古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一切。到时候，纵然是主母害了我母亲，可是家主却不查明原因，包庇凶手。他们，我一个都不会饶过的。”
　　公上离突然警觉，往窗外看去，“有人来了，不会是她又回来了吧？”
　　古阿姨也紧张起来：“不会有什么千里耳的术法吧？刚刚说的，不会被听到吧？”
　　公上离穿上外套，叮嘱古阿姨留下，自己则三两步跑到露台，然后翻跳到了院子里。手上提前掐好了诀，幻化出一把短匕，快速向院门跑去，等到一转头，却发现鬼鬼祟祟的，是公上正。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大哥？”
　　“二妹？”
　　公上离收了法术，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和阿青都受了家法么？但是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事了。”
　　“你先回答我，你来做什么？”
　　公上正看她满脸敌意，也很是困惑：“我来给你止痛的。我学了治愈之术第一层，虽然没法让伤口完全愈合，但是能减轻一点疼痛。我刚刚悄悄溜去给青青施术了，现在过来给你施术。不过你似乎……不需要？”
　　听到他的解释十分合理，公上离也放松了下来。虽然公门慧心有可能是自己的杀母仇人，可是与她的孩子们无关。
　　“谢大哥，我没事。青青呢？”
　　“非常不好。她身子太弱了，灵法又低，根本不会什么护体法术，那就是用血肉之躯生抗啊。不过我给她止痛了，应该今晚能睡着，没有十天半个月可能恢复不了。哎？家法的时候，你是不是用了护体的法术，居然没被父亲发现，真厉害。这会儿都能活蹦乱跳了。”
　　公上离虽然喜欢自己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妹，但是涉及自己的母亲，她心里总归是不好受。所以她暗暗下了决心，在调查清楚真相之前，决不再主动和公上正、公上青打交道。
　　因为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一定要血债血偿。她担心，如果和这两兄妹走得太近，关系太好，如果到时真的查出是公门慧心杀了自己的母亲，她会不会因此心软或者犹豫。
　　“大哥，那就烦请你这几天多照顾照顾青青，说起来，今天这顿打也是我连累她。”
　　“你这话哪儿说的，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的。你要是有时间去看看她就好了，她现在啊，简直把你的话当作圣旨，还说，今天跟父母对着干，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是为了修复关系什么的。”
　　“真是傻孩子……”
　　“你也不聪明。不是大哥说你，虽然父亲平时宠着你，但是家主总归有家主的脾气。有时候遇到事儿，你不能和他对着干。他本来就宠你，听你话，所以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跟他说的？你不像青青，干什么都不讨好。你随便撒个娇，父亲恨不得能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你。而且你天资这么高，父亲几乎也是把你当作继承人来培养的。万一以后你当了家主，总也要学习这一套人情世故的，总不能一遇到事情就斗个法来解决吧？你灵法是高，可是对付一个术法师行，两个行，那要是十个人一起围攻你，那你还能顶得住么？对吧？”
　　公上离与这个大哥并不经常说话，而公上正给公上离的印象也一直都是寡言少语，但是温文尔雅，总是被主母催促着学习。她完全没想到，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会说出这样的话。
　　“大哥，你说什么？让我当继承人？可是，家主一般不都是嫡子来继承？而且，如果你当不成家主，你也完全不会不高兴？”
　　公上正笑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分嫡庶尊卑。我倒是觉得，家主就应该是家族里术法最高的人来当。我对于这个位子没太多想法，反而觉得你真的很合适。你灵法那么高，以后术法一定有大成。如果你当家主，那么一定可以清除很多鬼怪，公上家的地位一定能在术法界更上一层楼。到时候，鬼怪少了，术法界安定了，那么像青青这样即使灵法值很低的术法师，也可以很快乐、轻松的生活了。”
　　“大哥……”
　　“哎呀我得走了。你没事就好，明天学校见~”
　　送走了公上正，公上离缓缓走回屋子。
　　有一说一，公门慧心的治疗之术虽然疼痛，可是公上离身上的伤却完全好了，仿佛根本没有受过家法。只这一条，又坚定了公上离认定她是杀自己母亲的凶手的想法。既然公门家治疗之法如此奏效，而且父亲下令要公门慧心治疗自己的母亲，如果她真心施救，那么怎么可能救不回来？
　　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安排？既然公门慧心杀了自己的母亲，那就该让她的孩子也一个个的心肠歹毒、为人刻薄，这样她就可以毫无顾虑的向公门慧心复仇。如果她杀了公门慧心，那么他们的孩子向自己索命，那她公上离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们。
　　对，她得查明真相，毕竟暂时还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公门慧心就是杀人凶手。可是怎么查呢？如果真的查出来她是，那又该怎么办呢？
　　公上离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