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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二夫人?那位被剜心的二公子的生母?

      文昭上前微微躬身行李,二夫人端方回礼。

      “这位便是县令大人特意请来来捉妖的道长?抱歉,因身子不适,现才出来见客。”

      “还请夫人节哀。”文昭温和道,打量着面前这位神情憔悴还强撑着精神的二夫人。

      二夫人颔首,并不多做理会,缓步上前,在蒲团上端正跪下,叩首,口中缓缓道:“终归是报应。”

      文昭不明,心中疑团从生,偏头望向徐管家,徐管家神色低沉,重重叹口气。

      “夫人......您何必---”

      徐管家话还未说完便被二夫人打断,“徐管家,您不必多说。还烦您领着道长继续往府中其他处查看。”

      “是,夫人。”徐管家领命,无奈看了眼二夫人,领着文昭走出半里才絮絮叨叨道:“二夫人当年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起先一直侍候大夫人,帮着大夫人料理家事。大夫人也有为她物色好人家。哪想大公子五岁时,老爷和大夫人突然生了嫌隙,两人相处一直不快。大公子是在二夫人照料下出事的,那时二夫人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不过还没有名分。府里一时闲言碎语,都说是二夫人因妒忌害死了大公子。”

      “后来家事一直都是二夫人打理,二夫人菩萨心肠,从不苛待下人,老爷娶了一房又一房,她也都宽和相待,从未有过怨言。各位夫人所出的公子小姐也都安生长大了。府里这些年多亏二夫人费心打理才一直井井有条,从前的那些风言风语才消了下去。”

      徐管家将这陈年往事拿出来重新说道也不过是惋惜这位二夫人,因二夫人管家时间更长,两人交涉相处也更多,他眼睁睁看着二夫人为这府熬尽心血,陈家日益鼎盛,可转眼就迎来如此巨变。

      文昭漠然,徐管家的话一则解释了刚刚二夫人的行为,二则表示二夫人并不是会残害大公子的人。

      “陈老爷和大夫人当年因何生的嫌隙?”

      徐管家摇头,自打开府就进来了,他在府中做事三十多个年头,于府中钱财人事也算洞悉,但是对于这老爷与大夫人的事却看不透。

      日后陈府前路如何,就得看这位二夫人了。

      徐管家领着文昭在府中查完,已暮色沉沉。他送文昭出府,自己独自往回走。

      府门前仍然由两位家丁左右守着,文昭离去前回头望了眼,诺达的宅院,却笼着一层又一层的迷雾。

      日沉西山,人倦马烦。

      文昭径直去了连衡房中,房门紧锁,他只能现回自己房中歇下。

      房门声响起,文昭开门一瞧是水菱,她扬着笑,“文昭道长,我带了些吃食回啦,你快尝尝。”

      “谢谢,你叫我文昭就行。”

      水菱此举正是解了文昭之饥,他身上钱袋已经空空荡荡,因这两日开销都是连衡负责,他就未曾担心。

      水菱本是带了两人份的吃食,可不消片刻便被文昭一扫而空。

      “好吃吗?你吃饱了吗?”水菱关切道。

      “好吃,谢谢水菱姑娘,我已经饱了。”

      “你叫我水菱就好。”水菱笑道,“觉得好吃我日后可多多为你们做。我刚刚敲门,看连衡大哥还没回来。你怎么不先行去吃饭?”

      文昭尴尬道:“没钱......”

      水菱从钱袋取出银钱,“我给你些吧。”

      文昭顿时脸上羞红,急忙拒绝道:“别别别,我到时候找师兄要就行,谢谢......水菱。”

      文昭急迫又飘忽吐出后两个字,忽地觉得心口一松,像是完成一件壮举,竟滋生出些成就感。

      灵虚派没有女弟子,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同姑娘相处。昨日有连衡在还好,现在两人独处就觉得坐立不安,靠近一分觉得失礼,退后一分又怕她觉得疏远。

      还记得昨日他刚到城里,只能随意捉个路人询问是否见过一个名叫连衡的道士,忽地一个身着红裙的姑娘蹦蹦跳跳窜到她身旁,一双杏眸闪着波光,笑意盈盈道:“你在找连衡道长吗?我也在找他,你能带上我一起吗?”

      他可以感觉到她并不是凡人,想着她这样的小妖肯定没害过人。事还未在心头思索一番,口头竟然已经不自觉应下了。

      他没有师兄法力高强,无法直接传音给师兄,只能一路逮着人问,她也不急,一路左瞧瞧右逛逛。他询问路人时,她嗖得一下窜没了影,还没等他寻人,又嗖得一下窜出来,塞给他一个饼,让他快吃。

      今日她竟主动给他钱财,他怎么好意思要她钱财呢?更何况她在酒楼做事也是很辛苦的。

      水菱直接贴近他身,取下他的钱袋放了些银两进去,拎着钱袋在他面前晃悠:“好了,虽然不多但还是够你吃几顿饭的了。”

      文昭避开视线,不敢直视水菱的面容,讷讷道:“谢谢水菱。”

      水菱百无聊赖,趴在桌子上将许安邦同她说的陈府之事娓娓道来。

      文昭听得认真,在她提及二夫人谋害大夫人的儿子时,开口道:“这事陈府管家同我说过,他觉得二夫人心肠很好,这件事应当不是二夫人做的,只是个意外。”

      “是吗?”水菱懒洋洋道,“不过听说除了二夫人外,其他几位夫人都和大夫人长得有些像,那位最小的七夫人,更是足足有八分像。”

      “啊?”文昭小小惊叹一声,这事徐管家倒没同他说,他虽将整个府草草搜寻一遍,除了二夫人,也就是领着幼子在池边喂鱼的五夫人,五夫人看起来并未有他想的那般悲痛,只是眉间唇角有些许愁苦。

      其他几位夫人都紧闭房中,他也无法擅自闯入,若是二太太在还好,可二太太不在,管家也没办法领他进夫人们的院中,他只能站在院口朝着院中扫几眼。因此,其他几位夫人他都没有见到。

      至于大太太什么样,他更是不知道,这只能等师兄回来再做商讨。

      水菱神情倦怠,眼皮接连遮住眸子,如鸦羽般的长睫也跟着一刷一刷扫过,慢慢双眸彻底合上。

      “水菱?”文昭唤道,没有丝毫反应,匀称的呼吸传来,明白她已经睡着了。

      这下心底犯了难,男女授受不亲,他不敢贸然有太亲密的举动。

      可是将她唤醒他又有些许不忍。

      最终两人同趴在桌上休息一夜。

      *

      胭脂斋后院,一小方池塘,姣姣月华打在七叶菡萏之上,如银沙寸寸流动。

      连衡抱臂望着那株七叶菡萏,柳惜之怀中抱着一只赤色狐狸,狐狸甩着尾巴,在她脖颈处蹭着。

      “你怎么还不回青丘?”连衡发问。

      柳惜之温柔道:“我得守着她。”

      连衡神情怪异盯着她,又移开视线,“你今日听说有人心被剜之事了吗?”

      柳惜之摇摇头,她今日并未与外人打交道,凡间浊气侵蚀着她的断尾之处,她一直居于房中休息。

      “陈府的老爷被大夫人杀了,二公子的心被剜走了,我觉得是妖干的。你在这边待得九,有没有听说什么妖喜欢吃人心?”

      “还是个未完全修成人形的妖。”连衡将目标说得更精确点。

      柳惜之更加茫然,她在这边差不多十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妖怪剜人心吃。

      连衡看她神色就知道希望落空,他本还想从柳惜之这里打听到什么,也免得他们大海捞针,看来现在他们确实要就这周边山头一个个搜罗了。

      这种我方在明敌方在暗的事最是难着手了。

      不过......

      连衡紧盯住她怀里的狐狸,“这只狐狸是?”

      “他受伤了,前两天被我捡回来。”反应过来连衡在怀疑什么,她焦急道:“她不会是那剜心的妖的,他内丹碎了,完全无法化形。”

      狐狸也是察觉到连衡目光中的锋芒,在柳惜之怀中颤抖不已。

      连衡轻声嗯下,他当然看出这只狐狸内丹已碎,不然刚刚来的时候就要先就着这只狐狸审问一番。更何况那落下的毛是白的,这只狐狸只是只红狐。

      连衡掏出一条狐尾,“把尾巴接上吧。”

      连衡并不是那般绝情之人,他只是想逼着柳惜之离开,哪知道这只狐狸是死脑筋,非要守着这昔年的情谊死不放手。

      接尾也并非易事,更何况连衡现在只是凡人之躯,两人盘腿作于床榻上,柳惜之置于他身前背对着他,狐尾漂浮于两人之间。

      浊气侵蚀是痛,逼出浊气更是如同万剑锥心,她四肢百骸都似一寸寸断裂开,额上大汗淋漓,汗如雨下。

      耗时两个时辰,那尾部才缓缓接上,两人力竭瘫倒在榻上。

      红狐狸急得嘤嘤直叫,在柳惜之脸上拱拱,瞧见她呼吸只是有些粗重杂乱,跳至她刚接上断尾之处,卧在那里舔舔。

      天光大亮,两人才转醒,连衡一张眼就看见那红狐狸趴在自己颈间正在思考该从哪里下嘴,他一下弹向他的狐脑袋,狐狸一个趔趄摔在床榻上,又被连衡一把拎住后颈,“想干嘛?信不信我宰了你做狐裘?”

      狐狸凌空扑腾奋力挣扎。

      柳惜之转醒就看见红狐被连衡俺在床上,手立着在他脖子上磨刀霍霍,狐狸本来负隅顽抗,看见她醒了就开始泪眼汪汪,一副无辜的可怜神色。

      “这是怎么了?”

      “你这只狐狸不太安分,竟然想咬我,我收拾收拾他。”

      “啊?他向来乖巧,怎么会......”柳惜之不可置信,接住连衡一把扔过来的红狐。

      柳惜之放下红狐,倾身爬向连衡,扭动腰肢,媚眼如丝,扯开衣襟攀在他胸前。连衡攥住她的腕部,毫不留情扯开。

      他下了床榻,柳惜之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她泪眼婆娑仰视着他,祈求道:“你为何不能接受我?我究竟哪里不好?”

      几百年,她一直在苦苦求着一个答案。

      从前问起来,他说修行为重,不敢想钗裙。后来他飞升成神,为了躲她,直接下凡一世又一世历劫。

      连衡拂开她的手,终究还是将心底之事宣之于口,沉重道:“你没有不好,只是我早已有心上人,无法承你的情。”

      “是谁?”她惊愕又困惑,在九重天时,她从未见有哪个姑娘在他身边游离。

      连衡摇摇头,神色暗淡,苦笑道:“你不必知道,她永远不会同我在一起。”

      柳惜之脑中闪过一道白光,震惊道:“难道是那条小鱼?可是......”

      可是她看见那条锦鲤同战神在一起,因为无法夺兄弟之妻,所以才永远不会在一起吗?

      连衡俯视她,眼中闪过厉色,严肃警告道:“不是,不过你最好离她远些,你若是伤了她,那位战神可不会放过你的。”

      连衡拂袖正准备离去,柳惜之满眼落寞瘫倒在床盯着他的背影,待他推开门刚踏出去一只脚,那红狐突然开口道:“是兔子,你要找的那个剜心的妖应该是只兔子。”

      连衡猛然转头:“你说什么?”

      狐狸神情迥然盯着他,“我就是被那只兔子打伤的。”

      “不过我也不知道那个兔子在哪里。”兔子窝回柳惜之怀里。

      连衡点点头,转身离去。

      他回客栈,刚上楼梯还未回房中,看见水菱从文昭房中出来,水菱并未看见他,径直回了房。

      文昭醒后前往连衡处敲门,门未插上,里面人直接道声进。

      他一眼便察觉连衡神情并不好,还以为查案遇见了难事,疑惑道:“师兄怎么了?”

      连衡冷眼一扫,面色严峻,“水菱不懂男女有别,但是你要懂。她毕竟是长皓的夫人。”

      文昭征住,第一次见连衡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吞吞吐吐道:“她...可是...他们婚事应当不能作数吧。”

      连衡晃晃头,十分不解,这个师弟向来听他的话,如今却明知他什么意思还暗里反驳,不悦道:“他们是命定的夫妻。”

      文昭低下头,恭谨又有些失落道:“我知道了师兄,我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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