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界》余回

23、第23章 酒后

　　煞气和怨气一样，都会对灵魂造成精神污染，龙然能从鬼变恢复，但也不代表永远就没有变回鬼的风险。

　　这也是江雨所表达的意思。

　　林怀青看着龙然的眼睛，“之前有天晚上，我在窗外看到你房子里散发出来了煞气，那次是怎么回事？”

　　当时也是因为看见了那煞气，林怀青才选择租到了龙然的隔壁，而且她还记得第二天中午搬家见到龙然时，龙然的脸色很差。

　　龙然平静地回答道：“那次是因为我把项链摘了，然后又加上阳界的灵气太过淡薄，所以才会那样。”

　　林怀青的目光看向龙然脖子上的项链，银色的，很精致，之前看龙然天天带着，却没想到作用这么大。

　　龙然看着她：“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林怀青沉默不语，眼神有些黯然的低下头。

　　龙然叹了口气，放下了挽着的姿势，直接牵起她的右手，略微加快脚步的往酒店走去。

　　林怀青默默被龙然拉着走，下意识握紧了对方的手，心里有些忐忑。

　　回到房间，龙然倒也没有再提刚才的事，林怀青松了一口气，拿了衣服，走到卫生间，想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酒后沐浴？你也不怕晕倒在浴室。”龙然走到她身旁拉住了她的胳膊。

　　“……”林怀青默默停住脚步，其实按道理的确不适合洗澡，容易血糖降低，体温下降造成晕厥。

　　“你不太对劲。”龙然看着她，“而且你为什么不用灵力分解酒精，我不信你不会。”

　　林怀青默默放下手，是她脑袋不清醒了，刚才在酒店门口，尽管只一眼，龙然怎么可能又看不出那时梁雪身上已经用来分解酒精的灵力波动。

　　而自己，却愿意沉浸在酒意里，想些有的没的。

　　林怀青一手扶着额头，在龙然的注视下走出卫生间，把衣服丢在床上后，同时也倒在了床上。

　　龙然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她，说：“你相信我吗？”

　　林怀青微微瞪大双眼，她怎么可能不信。

　　龙然坐在了她床边，探过身子，用手撩了下林怀青脸上的发丝，用冰凉的手去平复她脸颊的热意，同时说：“你平时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一喝酒，就变笨了。”

　　林怀青微颤着眼眸，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龙然用右手掌心放在林怀青的左脸颊上，过了几秒，又换成手背，放在她的右脸颊上，“我不知道你从哪听说了什么，但是，你可以相信我，也不用担心我，我的情况，我自己最清楚。”

　　“嗯……”林怀青回应着，闭上了眼睛。

　　随后她又感受到，龙然把手盖到了她的额头上。

　　“换了衣服就睡觉吧，明天再洗比较好。”龙然说。

　　“好。”林怀青回应着，但却没什么动作，惬意地感受这份冰凉，呼吸渐渐平稳，像是睡着了。

　　龙然无奈摇了摇头，“真是，你晚上喝的也太多了。”

　　随后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第二天早晨，林怀青从睡梦中睁开眼，脑袋晕沉沉的，嘴里也干的很，她一手扶着头一手撑着坐了起来，看着漆黑的房间，现在是几点？她心想。

　　摸到枕边的手机，打开一看，凌晨五点，同时又从手机亮光的照耀下，看到了床头柜上放了一瓶未开封的水。

　　林怀青看了眼龙然，龙然侧着身仍在睡着。

　　林怀青小心翼翼尽量不去吵到她，拿到水，把瓶盖扭开，喝了点缓了下嘴里的干涩。

　　然后林怀青起身下了床，准备去上厕所，走到卫生间时，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她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睡衣，林怀青脑袋瞬间轰的一声，酒意都醒了几分。

　　她深呼吸了下，赶紧先催动灵力把体内的酒精全部分解掉，然后一边回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简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林怀青蹑手蹑脚地从卫生间走出来时，发现龙然也醒了，正拿着手机看，手机光亮照在她脸上。

　　……龙然今天这睡眠也太浅了吧！林怀青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龙然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挑了挑眉，“酒都解了？”

　　林怀青步伐有些僵硬地走回床边，“嗯，解了。”

　　“身体不难受就好。”龙然继续看着手机。

　　林怀青继续躺下，其实身体还是有点酸痛，但那种昏沉和恶心感已经消失了。

　　林怀青侧躺着，目光静静看着龙然。

　　龙然偏过头，也看了一眼林怀青。

　　林怀青忍不住问：“话说你是什么时候给我换的睡衣……”

　　龙然顿了两秒，“就你躺了睡着的时候啊，叫都叫不醒。”

　　没想到这次叫不醒的人居然变成了自己……林怀青有些尴尬地挪开了视线。

　　但谁知龙然下一秒又提了一句，“身材不错。”

　　“……”林怀青是彻底绷不住了，感觉自己的形象在昨晚全面坍塌。

　　龙然见她表情有些沉闷，于是放下手机轻笑道：“好啦，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又不是没看过我的，扯平了。”

　　这不一样好吧……林怀青无奈叹了口气，不过既然龙然也醒了，那也不用担心吵到她，干脆爬起来把澡洗了。

　　经过昨晚这一遭，林怀青想通了许多，比起那所谓的风险，她更愿意相信龙然，于是上课时也能更集中注意力了。

　　课中，龙然向她伸出手，眨了眨眼。

　　林怀青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话梅糖放她手里。

　　这上课偷偷吃糖的行为简直跟小孩子一样，林怀青浅笑着摇了摇头，但之后每天还是会从餐厅拿几颗糖放兜里。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培训班也将迎来第一堂操作课，上课地点在灵界基地的培训中心。

　　比起理论课，学员们明显兴奋激动了许多，这天早上，大家在会议室集中，然后看着老师打开了一道传送雾门，以组为单位的传送过去。

　　林怀青与龙然对视了一眼，便神色自若地一起走了进去。

　　这还是林怀青第一次来灵界，她先是惊叹于空气中充盈的灵气，随后看着眼前宏伟的培训中心主楼。

　　操场上，一组一组学员渐渐到齐，随后培训中心的教官也朝这边走了过来，她一头红发，个子很高，将近一米八，手上拿着册子，目光一一扫过。

　　当她不小心看到人群中的龙然时，面色一滞，嘴角有些不自然地抿起，似乎憋笑。

　　龙然默默瞥开视线，身体也是因憋笑而微微颤抖，林怀青有些疑惑地看向她，龙然抬起手捂住了嘴，强行恢复正常。

　　卫初站在众人面前，缓缓道：

　　“人都到齐了是吧，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卫初，是你们这期培训班实战操作课的主教官。”

　　“我这人上课有个特点，那就是最讨厌人不听招呼，随意嬉戏打闹，甚至是做些危险行为。”

　　“要是有人不服的，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比划比划，别给我憋着，然后到背地里给我捣乱，觉得自己牛逼的不得了。”

　　卫初说完，静静看着他们，目光一一扫过。

　　林怀青看了眼身旁的龙然，龙然低着头看着地上，没什么反应。

　　此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我来！”

　　大家目光纷纷看去，是刘山。

　　刘山从队伍里走上前，站在卫初面前，“我来跟你比划比划。”

　　卫初勾起嘴角，“很好。”

　　走进培训大楼，卫初带他们来到一个室内训练场，上面是看台，下面是空地。

　　除刘山以外，其他学员一一到看台就坐，时不时相互低声交流，表情都有些兴奋和激动。

　　林怀青和龙然选择坐在最后一排，林怀青有些好奇地偏过脑袋低声问：“龙然，你和卫初是不是也认识？”

　　龙然看着林怀青，点了点头，“看出来了？”

　　林怀青想起刚才的画面，有点想笑，“很明显的好不好，因为其实你对待熟人和对待陌生人时的区别很大。”

　　“嗯，可能是有点吧。”龙然倒也没否认。

　　林怀青继续问：“那个卫初也很厉害吗？”

　　龙然看着台下的卫初，说：“挺厉害的，但是她和我们不一样。”

　　“不一样？”林怀青疑惑着。

　　龙然回过头看她，然后身子歪了过去，像说悄悄话一样在林怀青耳边低声道：“卫初她……”

　　林怀青认真听着，结果发现龙然说话大喘气，等了几秒都没有下一句。

　　林怀青有些无语，准备扭过头看向龙然时，龙然用手轻轻放在了林怀青肩膀上，示意她不要着急，然后继续神神秘秘道：“卫初她……是灵界本地人。”

　　林怀青瞬间懵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缓缓扭头看向龙然，龙然对她点了点头，意思是她没听错。

　　林怀青目光看向下方训练场那亮眼的红发，正一脸淡定地看着那拳擦掌的刘山。

　　刘山手提斩.马.刀，说：“准备好了吗？！”

　　卫初站定，手里出现了一把剑，“来吧。”

　　卫初话语刚落，刘山体内的灵力瞬间大涨，挥舞着斩.马.刀就向卫初砍去。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刘山无论是从攻击姿势和下盘稳定程度来看的确是有两把刷子，招式大开大合，步步紧逼，颇为强悍。

　　卫初以柔化刚，剑若无骨，非常巧妙地看穿刘山的每一道招式后，又给予非常刁钻的一击，不过刘山同样也利用灵力护体，卫初的剑尖并没有成功伤到他的皮肤。

　　台上的人目不转睛，华丽的招式和灵动的身法让他们忍不住欢呼呐喊。

　　龙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头歪到一边靠在了林怀青的肩膀上。

　　林怀青心里微颤了一下，然后侧脸看她，浅笑道：“这可能对你来说太没意思了。”

　　龙然默默道：“没有，是卫初在跟他打指导赛，可能上面也跟她交待了什么，让她既能搓搓刘山的锐气，又能磨练刘山的心态。”

　　龙然盯着下面的局势，“交手时间越长，对刘山越不利，现在就看他怎么破局能输的没那么难看。”

　　林怀青若有所思地点头，也继续看着下方的战斗。

　　刘山死死咬着牙看着眼前的红发女人，他的双手已经快抬不起来了，不管怎么做，他总是慢对方一步，战斗到现在，他对灵气的转化已经跟不上体内消耗的速度，而这女人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点汗都没出。

　　刘山感觉自己的自信在一点点的被摧毁，他喘着气，目光往台上瞥了瞥，发现龙然更是丝毫不在意地闭上了眼睛睡觉。

　　他心底的怒意更加猛烈地冒了出来，准备用尽最后力气，将剩余灵力全部加强最后一击。

　　他手上的斩.马.刀泛起蓝光，卫初见此，挑了挑眉，反倒是收起了剑，一副期待的样子。

　　刘山狠厉地劈下，这瞬间，引起的狂风吹得看台上不少人下意识眯上了眼，林怀青腰背挺直，不受影响地看着，发现劈出的那道冲击波像是撞上了无比坚硬的事物，硬生生被分成了两半。

　　训练场渐渐回归平静，刘山抬起头，看见卫初依然站在那，微微侧着身，仅仅只是伸出了一只左手便抵抗住了他的最后一击。

　　刘山的双脚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开始怀疑人生。

　　卫初看了刘山一眼，然后也没管他，而是拍拍手，一边朝着看台上的人喊道：“好了，大家下来吧，我们开始上课。”

　　林怀青拍了拍龙然的手，说：“上课了，起来了。”

　　“嗯……”龙然轻哼回应着，但是还没睁眼。

　　卫初站在下面发现这一幕，嘴角不禁抽了抽，林怀青于是赶紧说：“老师都往这边看了，该下去了。”

　　“好……”龙然睁开眼，微蹙着眉，跟着林怀青起身，慢慢往看台下走。

　　下着楼梯，龙然抬起眸，发现卫初一直盯着自己，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龙然没回应她，默默收回视线，只是仍蹙着眉，一副冷冷的，生人勿近的样子。

　　林怀青回头拉着她，走到队伍的最后面。

　　当大家排好整齐的队列，卫初看着满意地点点头，说：“好，那么今天的课程将从以下两个知识点展开，分别是灵气的吸收与转化，以及灵力的运用与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