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汝无悔》Sherry611

4、第三篇 无奈随缘（下）

　　“娘，您还是别为难他们了。”南宫青至打算断了这话题，但贾怡没有放弃：“王爷，我虽入府不久，但觉得白大人行事有据，见识又广，倒也委屈不了珠儿。”
　　青珠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王妃应是真心为自己找伴的，刚刚也许看错了，于是跪下道：“王妃，奴婢真的不用嫁人，能跟随王妃已经是奴婢的福气了。”
　　“我看这事就先这样，有什么过后再说。”南宫青至把菜夹给庄妃，“母亲，先吃饭，菜都要冷了。”就这样，一顿晚饭，各怀心思的结束了。
　　晚上，贾怡拨弄着木桶里的花瓣，闭着眼很是舒心：“珠儿，你为何不想嫁人?白晋这样的，娘娘肯帮你牵线，可是难得。”
　　青珠给贾怡淋着水：“王妃，奴婢没想过嫁人。更何况白大人不是平常人，奴婢自觉配不上。”
　　“你还有自知之明，配不上？那你觉得你配得上王爷吗？”贾怡声音微微变了调，她在自己人面前用不着端着。
　　青珠停了手，王妃怎么会这么问？“王妃，奴婢怎么会配得上王爷，这是想也不敢想的。”
　　“哦？那糖葫芦，你不是吃了吗？”贾怡睁开眼看向青珠，“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王爷他做什么是无心之举，你不要觉得能因此攀上去，麻雀终究是麻雀，成不了凤凰。”
　　青珠噗通跪下，头贴上地面，“王妃，奴婢未曾想过什么变凤凰，您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什么都不懂了？你当我主子还是傻子！”贾怡用一竹瓢的水浇上了青珠的脑袋。
　　青珠不敢再说什么，她知道王妃的性子，一旦认定的事没有人能说服。
　　贾怡扔掉了竹瓢，从木桶里出来穿上衣服，“青珠，我知道你不笨，所以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也清楚。不要再让我烦心。”说完，离开了屋子。
　　青珠缓缓抬起头，以前在贾府，她有什么都可以和环儿分担，可是在这里，她什么也没有。环儿比较单纯，很多事容易想当然，所以贾怡才会选择自己作为陪嫁丫鬟。
　　青珠坐在地上，默默用双臂环抱自己，她怎么就成为了别人眼里攀附权贵的人了。
　　别院，
　　白晋在书桌前，他没看进书上的文。庄妃，是为数不多知道他身世的人，今日这般羞辱，他早就习惯了。
　　“咚咚”，门被敲响的声音，白晋疑惑起来，这么晚了，会是谁？
　　“奴婢青珠，有事找白大人。”门外的人先出了声。
　　“进来。”白晋离开书桌，坐到小厅里的椅子上，给自己沏了杯茶，“大晚上找我做什么。”
　　“吱呀——”青珠推开门，她的头发还是湿的，屋里的暖意让她去了寒颤。
　　青珠深呼吸一口，说出了此行的目的。“白大人，您能娶奴婢么？”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白晋喝了口茶，这话到让人意外，“你应该不喜欢我。”
　　青珠眨巴眨巴眼睛，也是，她刚刚只顾着王妃的情绪，完全忘了白晋根本没有理由同自己有关系，“打扰大人了，奴婢这就退下。”
　　白晋挑挑眉：“你倒挺会自说自话。我大致猜的道，王妃是同你说了些什么，你才会莽撞过来找我，说吧，我听着。”
　　这会倒显着通情达理了，青珠还是给自己打了气：“王妃知道糖葫芦的事，误会奴婢想要攀附王爷，今日王妃帮忙牵线，奴婢思来想去，还是听从的好。白大人位高权重，奴婢知道是配不上的，可实在不想让王妃心里对奴婢不喜。”
　　白晋走近青珠，这丫头湿漉漉的头发，还透着寒气，还真是什么都没想就来找他了。他身边是不用什么人，但转念一想，青珠虽是贾怡的侍女，但没什么多余的心思，更何况，这丫头总比以后谁会塞来的眼线强。
　　没过几日，白晋的别院里便多了几分红色。
　　庄妃给足贾怡面子，特别命人给青珠做了嫁衣，贾怡满意的给青珠盖上了红盖头，“珠儿，从今日起你也是为人妇了，可要好好听白大人的话，别忤逆了。”
　　“是。”青珠隔着红盖头谢过王妃，然后开始了成亲的一些杂事。
　　白晋也是府里的大人，南宫青至心里的兄弟，这婚事不盛大，也不算简单。酒宴摆了几桌，下人们多少沾沾喜庆。
　　夜色渐晚，
　　青珠捂着空空的肚子，原来做新娘子这么可怜，连东西都没的吃。
　　白晋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没有穿喜服，身前的红绣球也被他早早摘下了，没有走向床边，而是在茶桌前坐下了，敲了敲桌子：“盖头你自己掀开吧。”
　　闻话，青珠连忙扯下盖头，看了看桌上的东西，舔舔嘴巴：“白大人，奴婢可以吃桌上的东西吗？”
　　“你第一句就是问这个？”白晋有些诧异，但还是答应了，“过来吃完，然后收拾好。”
　　“谢大人。”青珠坐到白晋对面，一个劲的往嘴里塞糕饼，她真的饿坏了。
　　看到青珠的不雅吃相，白晋皱了皱眉，“今晚你就在这睡，我去书房，明日把这里的被褥换好，以后你就睡另一侧的偏房。”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青珠停下吃东西的动作，果然被迫的婚约放谁那里都是不情愿的，这样也好，安全。只是，这事爹娘若是知晓了，会是伤心还是开心，家里的弟弟妹妹也不知有没有好好念书，回家，越来越是个奢侈的梦了。
　　青珠嫁给白晋以后，生活其实并没有什么改变，只不过原本同级的一些稍稍表现敬重她几分。
　　贾怡半眯着，随着天气温度的下降，反倒容易犯困起来，这院落细数着，有五日，王爷没有到过这里了。书房里是有什么，比她这王妃吸引人？
　　“青珠，去找间好铺子做几件厚衣裳来，布匹从我屋里拿，就是大婚上，姑妈送的那几匹。样子要王爷常穿的几款，大小，自己去弄清楚。”贾怡打了个哈欠，从躺椅坐起来，拉了拉罩在身上的袍子。
　　“王妃您这么关心王爷，王爷要是知晓了定会开心。”青珠小跑着进屋取出了那几匹布，“王妃，奴婢就先将这些放自己那了，明日一早就去订做。”
　　“你回去吧，明日许你一日的假。”贾怡点点头，没有再说话，然后起了身，没有让青珠搀扶，而是自己回了房。
　　是她的错觉吗？青珠感觉贾怡对自己有些许疏远了，这是说不上来的感觉。
　　晚上，青珠敲开了白晋的书房门，白晋淡淡的扫了一眼，“有什么事么？”
　　青珠将手中的茶杯轻放在白晋的砚台旁，“唔，奴婢想要问问王爷的衣服大小，思来想去白大人您是王爷身边最近的人…”
　　白晋换了本桌上的折子，没抬头：“王爷的私人起居一般都是吴妈处理，与我没有太大关系。不过，也不让你白跑一趟了，吴妈这几日回家探亲去了。你直接按我的样子去做就行。”
　　青珠犹豫了一下，“那就请白大人起身，好让奴婢量一量。”她其实没想去王爷那里，白晋和南宫青至身形差不多，她早就想好了法子。
　　“你去衣柜里拿一件我的衣裳不就行了。”白晋没有起身，“犯不着量我的身子。”
　　“那可不一样，大人您与王爷的样子可能差不多，但又不是一模一样，奴婢亲自量一量心里也好有个数。”青珠很是认真道，白晋还是比王爷瘦一点的。
　　白晋放下手中的笔，顺手拿过茶杯喝了一口，味道不是普通的微苦浓厚的茶味，而是香甜气息，入口润滑不腻。“你这里头是什么？”
　　“果丁制成的果茶，奴婢前几日从后厨要来的，配上回甘的新茶，王妃挺喜喝的。”青珠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哦，奴婢忘了问，大人喜吃这茶吗？要是不喜欢，奴婢重新去泡茶。”
　　“不用了，味道还行，只是不适合晚上喝。”白晋从书桌前起身，理了理衣裳，“量吧，顺带帮我也做一套。”
　　青珠点点头，掏出怀里准备好的软尺。从未离白晋这么近过，青珠鼻子下若有若无的有着，不同于王妃身上的熏香，是很清爽的味道。“白大人，您身上是什么熏香呀？”
　　“我不用熏香，”白晋嗅了嗅自己，“我自己倒是闻不见什么，大概是别的什么味道。”
　　青珠收回了手，心里理了理尺数，“那奴婢可能闻错了，好了，大人喜欢什么颜色呢？奴婢明天好去挑选。”
　　“除了艳色，其他你看着办。”白晋又回到了书桌前。青珠应了一声，便也退下了。
　　第二日，白晋从书房里的卧房里起来，远远就瞧见，书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茶杯，冒着热气，还有一些早食。白晋洗漱完，打开茶杯，是不同于昨日的另一种果茶的味道，一样的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