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而生》柒小野

1、第 1 章

　　“姐姐”，向南谨声音总是蔫蔫的，眼里有着璀璨星光，干净利落的短碎发，很乖且长得很漂亮的男孩，长着一颗小虎牙，笑起来眉眼弯弯，笑容纯粹美好，却长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那年的夏天，我们初次相识。
　　向南谨初二，我高一，他是弟弟时野的同班同学兼好友。
　　向南谨和我交集并不多，除了偶尔学校内的相遇。
　　但我知道他的知名度很高，比我们高年级的学姐都知道他们，因为长得帅，弟弟时野和向南谨在初中部已经出了名。
　　再后来听到的都是，成绩很好，长相出众，很受女孩子喜欢，就连高中部的女生都有去追他，他也没有辜负他的长相，很花心，初中阶段有不少绯闻女友。
　　因为成绩好，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后来，他以优越的成绩考上了县一中，时野则留在母校继续就读高中。
　　我高考失利，在父母的支持下，我去了县一中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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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到向南谨，是开学一个月后，在下午放学的校门口，一个和他一般大的男孩带着父亲，在校门口打他，他并未还手。
　　一群学生围在一旁，没人敢上前劝架。
　　等我发现想阻止的时候，男孩带着他父亲已经离开。
　　向南谨从地上站起，裤子上满是斑驳的尘土，头发凌乱，稍显狼狈，白色衬衫衣领处粘上血迹，他用手擦拭嘴角的血，不理众人目光，独自离开。
　　等老师听闻消息赶来，早已人去楼空。
　　我担心他出事，特意打电话给时野，却被告知别管，我也没有多问。
　　吃完晚饭，我带书去学校小树林，围墙边上，有一块大石头，不失为看书好去处。
　　然而今天很遗憾，已经坐了人。
　　是向南谨，依旧穿着原先被打的衣服，有简单处理过，打湿的衬衫领口没扣好，露出锁骨，嘴角还有未擦净的血印子，他靠着墙抱手闭眼睡觉。
　　此刻的他，很乖。
　　模样虽狼狈，并没有影响他的漂亮，反而有一种战损妆即视感。
　　我准备回走，向南谨像是感应到，突然睁开眼睛，目光不期而遇。
　　向南谨晦暗莫深的眸子，早已没了星辰，紧抿唇角，狭长的眸子微眯，泛着莫名的冷意，带着看不懂的攻击性。
　　第一次见到如此冷漠的向南谨，我愣在原地移不动脚，犹豫间，我上前把手中的矿泉水递给他。
　　指了指嘴角，他无动于衷，没有接水，黑眸自始至终没有从我脸上移开过，我实在受不了他探究的目光，把水放在地上，转身仓皇逃开。
　　第二日清晨，早自习课间休息，我的座位靠窗，我趴在课桌上侧头往外看，一眼就看见不远处向南谨和昨天打他的男生站在一起，男生低垂着头，向南谨无所谓的踢着脚边的石子玩，两人面前的中年男教师侃侃而谈，虽听不见声音，但也知道肯定在骂人。表情先是愤怒，最后无奈的拍了拍向南谨肩膀离开。
　　想来所有老师对向南谨都是又爱又恨。
　　一时晃神，待回神时，向南谨路过我们教室，他的眼睛状似无意的从我身上扫过，并未停留，一晃而过的嘴角轻轻扬起，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太轻太浅。
　　几日后的星期六下午，我在教室把一个星期的上课内容又复习一遍，直到夜色降临，我伸了伸懒腰，收拾书包准备回住的地方。
　　刚走出教室门口，黑漆漆的楼道，一只手突然拦住我的去路。
　　“啊”，我吓得惊叫出声，甚至脑补了一部鬼片。
　　楼道灯应声而亮，一道高大的身影把我笼罩在来人身下。
　　“姐姐”，他慵懒的倚着墙，淤青未散的嘴角，挂着一抹欠揍的痞痞笑容，细挑的桃花眼泛着星光，有些勾人。
　　是向南谨，一件白T，泛白破洞牛仔裤，不愧是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漂亮。
　　我惊魂未定，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没有好语气的开口，“你干嘛？”
　　“为了请姐姐吃饭啊！”向南谨弯起嘴角，露出小虎牙，故意拖着语调，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与前几日判若两人。
　　他是弟弟时野的同学，我们交集并不多，除了有时准备给时野的东西，会多准备一份给他，只因他看到时野收到东西时，难掩的眼底落寞，后来每次遇到他们，他总是乖巧的喊我姐姐，声音蔫蔫的，笑起来眉眼弯弯，又可爱又帅气，语气比时野都亲。
　　我觉得不太好，想也不想直接拒绝，“太晚了，等会回去晚了不好。”
　　向南谨拿出手机示意我看，“姐姐，现在才7点，我记得你在外面租房子住。”
　　“天黑了，出去不安全。”我再次拒绝。
　　县一中没有二中封闭，学生是自由进出，晚上11点关门，校内宿舍有限，复读生都是在校外租房子住。
　　“以前收了姐姐那么多东西，实在无以为报，只想请姐姐吃一顿饭，姐姐可不要嫌弃。”
　　我可记得那天，他那副冷漠到极点的嘴脸。
　　我本想说只是顺手的事情，但看到向南谨眸光灼灼，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好吧”，我妥协了，感觉今晚我不去，他誓不罢休。
　　向南谨眼疾手快，一把拿过我肩上的书包，非常乖巧，“姐姐，我帮你背。”
　　本来还蛮大的书包，背在他身上就显得小了一个号。
　　我突然意识到，向南谨已经不再是那个可爱少年，他已经长大，他过分卓越的身高，如今才及他的肩膀处，虽然从来也没有比他高过。
　　向南谨带我去一家离校不远的餐厅，环境氛围很好，想来深受学生喜欢，都是年轻的学生在里面，不少人还跟向南谨打招呼，甚至有些人露出一副吃瓜的表情。
　　明显得，我都能看出，他们肯定又再想，我又是向南谨的第几任绯闻女友。
　　“姐姐，想吃什么？”向南谨把菜单递给我。
　　“你看着点吧！”看向南谨熟门熟路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常来。
　　向南谨极快的写好单子，递给服务员。
　　我在绞尽脑汁说点什么的时候。
　　向南谨先开了口，“姐姐那天在校门口看到我被打了吧！”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那天他明明都没有看向人群一眼。
　　我点头承认，想到可能是时野跟他说的。
　　向南谨用手拄着下颚，懒洋洋的说道，“我抢了别人女朋友，又甩了她。”语气轻松的像是说的别人。
　　这云淡风云的模样，谁能想到他才高二，感情史丰富到，应该可以单独出一本书。
　　虽然诧异但又觉得放到向南谨身上，好像就不奇怪了，我情绪复杂的瞥了他一眼，难怪时野让我别搭理他。
　　“姐姐，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受不住。”向南谨夸张的捂住胸口。
　　放在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我低头一看，时野。
　　显然向南谨也看到了。
　　电话才接通，时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姐，你在哪？”
　　“我在外面吃饭！”我眉头微挑，这小子啥时候如此关心我。
　　“跟谁一起。”
　　“跟”，就看见对面的向南谨，手指搭在嘴上，做出禁言的手势，本来想问为什么，竟然顺着他的意思，说了谎，“我同学一起。”
　　“男的女的。”
　　“女的，你干嘛？”时野今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
　　“还不是怕你被骗，好了，吃完赶紧回去，不然我跟爸妈告你状。”
　　“时野，你好自为之。”我直接挂了电话，臭小子，也不看看他劣迹斑斑的成长经历。
　　怪不得总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得不说，他们两个能成为朋友，确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我不免又带着情绪瞥了向南谨一眼。
　　“姐姐真可爱。”向南谨一副抓到别人做坏事的表情。
　　没想到有一天这个词会用到我身上，我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我好奇询问，“你和时野吵架了？”
　　向南谨声音闷闷的，“没有”。
　　“那为什么不让我告诉时野，我和你一起吃饭？”
　　“时野认为我觊觎他姐姐，姐姐你觉得呢？”向南谨很随意的靠着椅背，用手拨了拨额际碎发，眸子清澈透亮，笑起来的样子随意又慵懒，又透着点可爱。
　　“嗯”，我略作思考，反正也一直喊姐姐，临聘转正式也是一样，为了不驳他面子，“再多一个弟弟，也不是不可以。”弟弟长得帅，也挺有面子。
　　向南谨斜了我一眼，不置可否的说了句，“姐姐，养你一定省事。”
　　“为什么？”思维跳跃太快，都来不及想他什么意思。
　　“头脑简单。”
　　“我要回去了”，被小自己的人如此说，心里颇为不爽，我作势提包准备走人。
　　向南谨一手按住我的书包，一脸谄媚笑容，讨饶道，“姐姐，我错了。”
　　我冷哼一声，决定不再理他。
　　向南谨无奈摇头轻笑，讨好的端茶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