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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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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雯看四周的景物。
车子走的是一条她不熟悉的路，看不出来他们要去哪。
等一会吧，等一会，就有答案了。
陈思雯也不在说话，转头，看她这一侧的窗外。
她和顾少，两个人，每个人都看着自己的方向，互相没有再做任何交流。
二十分钟后，车子到了武康路，然后又往前开了一点距离，在一处民国老宅的院门口停了下来。
老宅大门上没有任何标志。只过了几秒，大门开始缓缓打开，然后陈思雯顾少他们坐的车子，开了进去。
院里面出乎陈思雯意料的巨大，是一个园林广场，绿树如荫，保留着民国时候的风貌。
院子里有三栋民国时候的老建筑，保存的很好，完全看不出一点现代的痕迹。
不知道这是哪里。
但肯定不是能办离婚的地方。
那里已经停了十多辆车子，都是顶级的商务车，奔驰S，阿尔法，劳斯，宾利飞驰，揽胜。
顾少的车子没有停在停车场，而是直接开到了那栋主楼的门口，停下。
主楼门口立即打开，里面走出来好多都是严肃商务打扮的顶级大佬，也有些人是政府官员打扮。
每个人都面色异常严肃。
陈思雯已经感觉到气氛不对，忍不住问：这是哪里？他们是什么人？
顾少表情也严肃的可怕，他面色冷峻，慢慢说道：我给你的惊喜。
陈思雯：啊？
陈思雯不明白，刚想再追问。
顾少：他们以为我俩感情很好。给我个面子，不要露出破绽。可以吗？
陈思雯愣了两秒，才明白过来：……哦……好。
顾少声音冰冷：谢谢。
这时候，有两个服务生过来，分别在两边开门。
陈思雯和顾少，分别在两边下车。
众人立即都纷纷对顾少打招呼。
称呼每个人都不同。
顾总，顾少，顾先生，小顾先生。
还有看年龄，应该是已经半隐退的元老级大佬，白发白须，面色如水，但气场慑人，以长辈身份称呼他为子维，或者世侄。
顾少谁都没理，径直走向陈思雯那边，陈思雯这时候刚刚下车，他走过来，已经把胳膊伸过来。
陈思雯乖巧的挽住顾少的胳膊，和顾少对视。
顾少没说话，带着陈思雯，走向门口。
众人看到顾少的夫人也出现了，都有些惊讶。
陈思雯往前走，突然看到，宋明奕，竟然也在这里。
他显然在这些大佬和官员中，属于小字辈，站得很靠后，穿着精致但低调正式的正装西装，表情没有他平时那么嚣张，飞扬跋扈，但脸上的邪气，还是掩盖不住，一侧眉毛上挑，冷冷的看着顾少和陈思雯。
顾少对宋明奕，完全没有理睬，就好像宋明奕，只是空气一样。
陈思雯心虚，忍不住和宋明奕有一个短暂的对视。
宋明奕在对视的瞬间，眼神中，露出嘲讽冷笑的意味，脸上，也瞬间露出一丝冷笑。
陈思雯不再看他。
众人都随着顾少和陈思雯，走向二楼。
这栋楼里面也都保持着民国风貌，带着那种古朴的华贵和尊荣。
红木镶嵌拼接的墙面，大理石的地板和台阶。
他们走上二楼后，正对着楼梯口，一个巨大的红木地板，红木会议桌椅，民国老式吊灯的会议室，出现在他们面前。
顾少直接，走进了会议室。
陈思雯：你们要开会？我……要不要回避？
顾少：这个会，就是给你开的。
陈思雯：给我？
这时候，陈思雯看到早已经等在那里的，顾少的助理走过来。
助理：顾太，您请和我来这边。
陈思雯转头，看到助理对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陈思雯点头，然后和助理，走向会议室后面，在角落里坐下。
只有她一个人在角落里坐下。
其他人的随从，全都走出了会议室。
屋内除了顾少坐在首席，其他大佬们和官员们，依次坐在长条会议桌两侧。
大家都表情严肃，没有人说话。
旁听的人，只有陈思雯一个人。
不时有参加会议的人，好奇的，但自重身份的，用目光快速扫过陈思雯。
好奇的，是这个能有资格嫁给顾少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陈思雯低头，尽量低调。
她知道，今天这些人的分量。
他们这些人，是把控整个上海，甚至中国相当大一部分经济体量的巨头们。
大家都沉默，等待。没有人先说话。
顾少拿出一根烟来，自己点着，抽。
顾少抽了两口，说，语气冰冷：各位叔叔伯伯，大家既然都知道今天来做什么，为什么，又都不说话？
有人看到顾少抽烟，也拿出烟来，点燃，抽。
也有人回避目光和顾少接触，看着窗外，桌面，或者天花板，做出发呆的样子。
顾少又抽了一口烟，然后脸上露出轻笑，把烟在烟灰缸里轻点了一下，弹下烟灰，然后说话。
顾少：好吧，我说。香港的官司，他们查的是实证。我在审讯的时候，都认罪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顾少；我也和香港证监会谈了一下认罪条件。按照惯例，我选择不申辩，接受他们证券市场禁入三年的处罚。同时一次性缴纳罚金四亿三千万港币，并在证券市场公开道歉。他们则答应我，可以免予追究刑事责任。我不用坐牢。
陈思雯吃了一惊。
不用坐牢。
只需要缴纳四亿多港币的罚款。
这对顾少，算是毫发无损吧？
但在场的大佬们，都不说话，也没有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们似乎，对这个结果，都已经预见到，所以毫不吃惊。
顾少又抽了一口烟，说：证券市场禁入，就意味着我不能担任上市公司的高管职务。你们今天这么着急找我来，就是想问我，是不是要放弃对中荣集团的董事会主席职务吧？
陈思雯一听到这里，心脏猛的一跳。
这些人，应该都是中荣集团的股东，董事，监事。
他们今天来这里，是要对顾少逼宫？
顾少说完这些说话，屋内还是鸦雀无声，没有人接话。
没有人反对，但也没有人，敢公开支持换掉顾少。
顾少等了几秒，说：你们不用担心，由于某些私人理由，我同意，现在开始，自愿离职。不再担任中荣集团董事会主席职位。同时放弃中荣集团下属公司十七个附属公司的法人职位，三十四个附属公司的股东职位。放弃和我们中荣集团有关联的四十七家外部关联公司的董事和监事职位。也就是，彻底和中荣集团脱钩。
陈思雯听到这里，心思一动。
顾少说，私人原因……
顾少之前问过陈思雯，是否他变成普通人，陈思雯就能和他，对等的谈爱情了。
私人原因，不会是他故意要变成普通人吧？
不能，不会！
他会为了陈思雯，放弃千亿帝国？
陈思雯啊陈思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
你没那么值钱！
陈思雯立即在心里否定她自己。
这时候，屋内众人，也一片沉默。
没人表态。
顾少：今天中荣董事会的人都在，你们做见证，按照董事会章程，我们表决一下吧。同意我离开中荣集团的股东，请举手。
屋内一个举手的都没有。
大家都不愿意做第一个反对顾少的人。
大家互相看，都期盼着其他人，会先举手。
顾少露出讥讽的笑容：……呵……你们再犹豫，动议被否，你们可拿不回中荣集团了。
众人似乎更着急，但还是没有人出头。
大家还是你看我我看你，都希望别人，先出言反对。
顾少目光冰冷，扫视全场，他的目光，突然和陈思雯相对。
陈思雯感觉到顾少的目光中，情感似乎很复杂，带着点愤怒，也带着点哀伤。
他的目光中那种哀伤，陈思雯是第一次遇到。
她想停止和顾少的目光接触。
可她却似乎被顾少的哀伤感染，她感觉到了顾少的那种痛苦。
她的目光，移不开。
她感觉自己呼吸，都几乎停止。
压力好大。
可顾少，突然不看她了。
顾少的目光，再次移动，最后再次停下来。
陈思雯看到他，这次看的，是因为地位低，只能坐在众大佬中末席的宋明奕。
宋明奕脸上，竟然显现出惊惶的神色。
顾少的目光还是冰冷，他慢慢说道：宋明奕，别人都不敢说话，你不会不敢吧？
宋明奕的表情惊慌中，渐渐带了一点愤怒。
他突然说：好。我赞同顾少的动议，我对免除顾少董事会主席的动议，投赞同票。你们都不敢，我做第一个人。
他说完，把手，举了起来。
众人一看到宋明奕举手，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大家纷纷，都把手举了起来。
大家都把手，举起来了。所有人，都同意。
顾少：这就对了吗。大家何必这么怕我，这么为难。
陈思雯这时候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宋明奕对顾少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他并不惊慌。
原来他的真正目的，不是让顾少坐牢。他做不到。
他的真正目的，是夺走顾少的事业。
陈思雯也突然明白，为什么顾少在刚才车上，会说，他要给陈思雯一份大惊喜。
他的大惊喜，就是他，这个陈思雯躲不掉，又怕又恨的男人，即将在陈思雯的目睹下，失去一切。
顾少：既然我和中荣集团，从现在开始没有关系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顾少说完，脸上略微露出高傲的讥讽地笑，然后他站起身，系西装纽扣。
众人都低头，避免目光和顾少相对。
顾少目光再次移动，又回到了陈思雯身上。
顾少的声音冰冷，突然说话：思雯。
陈思雯没想到顾少突然叫她的名字，有些惊慌，但没有说话。
众人目光，立即都向陈思雯投过来。
顾少：我要走了。你还要留在这里吗？
陈思雯犹豫了一下，起身。
众大佬的目光还看着她。
她抵受不住他们的目光，脸上露出尴尬，对那些人，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低着头，穿过会议室，走到了顾少身旁。
顾少：满意吗？
陈思雯没想到顾少会这么问，眨了眨眼睛，低头，没说话。
顾少伸手，拉住了陈思雯的手，然后和她，转身往外走去。
顾少抓着陈思雯的手，好有力量。
陈思雯，没法反抗。
但她奇异的，却感觉到了一种安全感。
他们走出了会议室，下楼。
没有人再簇拥他们。
他们走到了一楼，出了大堂门口。
顾少的助理也跟过来。
顾少：把车子叫过来。
助理：顾……顾少。您不是董事会主席了。车，是……是中荣的财产。您……您不可以……
助理小心翼翼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尴尬紧张。
顾少：哦。抱歉。我没想周全。
助理：顾少……
顾少：你也是集团的员工。不是我给你发工资。你也不要再跟着我了。
助理：好……好的，顾少……对……对不起……
顾少没有理助理。
顾少的手，仍然紧拉着陈思雯，他下台阶，往下走，陈思雯被他拽着，跟着走了出去。
他们刚下台阶，就听到助理又说话，声音还是小心翼翼。
助理：顾，顾少。
顾少转头，看助理。
助理：顾少，您的手机，也是公司的私人财产。您……您能还给公司吗？
陈思雯这时候，都有些受不了了。
要不要这么彻底？
顾少，却没有发怒，他只是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助理。
助理：对……对不起，顾少。
陈思雯：子维的手机上，除了公事，还有他好多私人的隐私！你们！……
顾少这时候，却突然对陈思雯说话：除了你，没有别的隐私。
陈思雯看着顾少，愣住。
顾少转身，往外走。
他的手，还是牵着陈思雯。
两个人到街边。
顾少：和我打一辆车，你介意吗？
陈思雯：不……不介意。
陈思雯能看出，顾少有点落寞。
他失去的，是千亿帝国。
他虽然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平静，那么……高傲。
可她，却总觉得现在的顾少，有点……哀伤。
她有点心疼。
不……是很心疼。
顾少：谢谢，你别多想，我身上没钱，没法自己走。
陈思雯：哦，我不介意。
顾少：车钱，也要你付。
陈思雯：哦，没问题。呵呵。
陈思雯尴尬的笑。
这时候，来了一辆出租车。顾少拦住出租，两个人上车。
陈思雯坐好后，顾少坐到了另一边。
司机：您二位去哪里？
顾少没有回答司机问题，却突然转头问陈思雯：你身份证在身上吗？
陈思雯愣了一下：在。怎么了？有什么用吗？
顾少没有对陈思雯说话，而是对司机说：麻烦你，我们去民政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