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少年之名》岚楚鸢

3、第三章 租房

　　安南有些嫌弃的绕着陆辰租的三室一厅走了一圈：“诶我说陆辰，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吧？放着家里大别墅不住，跑出来租这破房子？你看这墙皮，啧啧啧，都掉漆了。还有这家具，比你年纪还大吧……”

　　“你嘴怎么还这么臭，在部队还是被罚的太少，我是让你来帮忙，不是让你挑三拣四的。”陆辰扔给安南一块抹布，“你帮我擦一下那个柜子，柜顶别忘擦啊。”

　　“开什么玩笑，真以为我在部队两年白待的？看看我这肱二头肌，看看我这腹肌，你再看看你浑身没二两肉的瘦鸡样儿。”

　　安南撸起衣摆，向陆辰炫耀在部队练出的腹肌。下一秒又瘫回沙发上，“陆少爷您就不能叫个家政服务吗？”

　　“我爸又把我卡停了，我那点钱不得省着点花。”陆辰拧毛巾的动作顿了顿，每次吵架他爸总是会停掉陆辰所有的卡，逼着陆辰乖乖去道歉。

　　安南不再接话，拎起桌上的抹布站起身：“你刚才说擦这个柜子是吧？”陆辰和陆父的关系他清楚的很，不能剪断，越理越乱。少掺和点总是对的。

　　“柜顶别忘擦啊！”

　　“辰哥，给我留一间呗，我经常来陪陪你～”

　　“少废话，快干活。”

　　—

　　陆辰又回高中去看了班主任。上楼梯的时候突然想起上次和宁一在这里相撞的情景。

　　已经连续遇见他两次了。

　　这次会不会又在某个地方相遇？

　　陆辰去的时候刚好下课，杨力把书放回办公室就拉着陆辰去操场遛圈散步。

　　“诶我说老杨你上了四节课了你不累吗，还有精力拉着我散步？”陆辰跟在杨力身旁，一步一步踢着小石子。

　　“就是得活动活动筋骨。老了，身体不能跟教你的时候比了。”杨力不停伸展着手臂，不一会累的气喘吁吁。

　　“老了谈不上，但确实是沧桑了点，是不是这几届学弟学妹尽让你操心了。”

　　“还行，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比你更让我操心的，好家伙，你当初可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脾气臭又犟的跟驴一样。我还记得有一次家长会，你爸妈工作太忙没有办法来你的家长会，我记得是来了一个…来了一个……”

　　“来了一个我爸的秘书。”陆辰接下杨力的话，垂下头，额前的碎发遮挡了眼里的情绪。思绪被扯回高三的那场家长会。

　　高三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次家长会，也邀请了很多的大学招生办。说是让家长和孩子好好参考好好考虑下半年要努力的大学。

　　陆辰早在前几天就和爸妈说了这件事，陆远程和原梅也答应会去家长会，但是在家长会开始的那天，陆辰怎么也打不通俩人的电话，他坐在座位上，看着一个个被家长领去和老师谈话，去参观各个大学招生办的同学。

　　直到最后剩下陆辰自己。

　　杨力去劝说，由他带着陆辰去看楼下操场的大学招生办。

　　陆辰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他爸妈答应了会来。应该是有事情耽误了，他等一会就好了。

　　最后他等来的是气喘吁吁跑来的秘书。秘书喘着粗气和他解释：“董事长和夫人今天突然接到国外供货商的电话，那边出了点问题，必须要去及时处理。所以不能来参加您的家长会，董事长临走前嘱咐我来参加您的家长会，陪你一起去看看您想去的大学，但是我看岔了时间，真是抱歉……”

　　那天的陆辰一遍又一遍拨打着陆远程和原梅的电话。直到手机被拨到没电了自动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陆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收拾好自己的书包，临走前向杨力鞠了一躬。

　　“麻烦老师您一直在这陪我浪费时间了。”

　　走出教学楼的时候，突然将手机狠狠砸向墙壁。被摔烂的手机就像陆辰对父母的期望一样。

　　四分五裂。

　　身后夹着公文包的秘书吓的不敢再说一句话。

　　陆辰又默默捡起摔烂的手机，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杨力当时就知道了，陆辰远没有他平时表面表现的这么稳重和满不在乎。

　　陆辰心底一直压抑着一头名为渴望被爱的野兽。

　　“不提了不提了，都过去了……”杨力拍了拍陆辰有些紧绷的背，“你看那位，就是继你之后第一个让我感到骄傲的学生。”

　　陆辰被杨力从回忆的沼泽里拉出来，顺着杨力指的方向看去。

　　是正和同学一起去超市的宁一。

　　“宁一？”

　　“你认识？”杨力有些诧异。

　　“有过交集。”陆辰轻咳，没说出俩人在楼梯间相撞的事情。

　　“这位宁一同学，和你当时的成绩不相上下。考个重点大学没有一点问题。前提是他不会像你一样抓阄选专业。”

　　“那可说不……”陆辰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力狠狠在背上抽了一巴掌，陆辰疼的呲牙咧嘴。

　　“闭上你的乌鸦嘴！别人都是说好不说坏，你这臭小子净捡坏的说！”杨力盯着宁一的背影，语气变的有些惆怅：“但是宁一的性格也是有些奇怪，看不透摸不透。表面和谁都客客气气，甚至情绪很少有波动，其实呢，心里一直有一堵墙，一个界限。好像有自己的小世界一样。唯一有过多交集的，还是班里的一个男生，听说还是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

　　“性格也有些奇怪？“也”？”陆辰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背，低头看向杨力发际线越来越高的大脑门。

　　“就是和你差不多呗，但是我觉得你俩如果是一个班级的话。应该是可以玩到一块的。”杨力觉察到头顶两束视线，但是没有抬头，只是自顾自的接着说：“就是有种莫名的感觉，看到他好像看到了以前的你，你们两个特别像。”

　　陆辰没有接话，静静的听着杨力讲。

　　“他的妈妈是初三班主任，爸爸开了一家小厂，每次开家长会都是妈妈来，他的妈妈管宁一特别严，对宁一要求也特别高。”

　　“所以我就想啊，宁一性格的根源，是不是也在家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