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总之先搞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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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萨菲罗斯对围坐的魂魄们认真鞠躬。
惊讶的“欸”声波浪比萨菲罗斯前几天的失败演讲还要响亮。
新来的魂魄不明所以。
怎么了？就算漂亮小子能轻松清灭虚群，多少也会有点其他少年人的小毛病吧！比如迟到早退，爱玩爱现，不听指挥……啊，他就是头儿啊，那没事了。
和萨菲罗斯相处时间较长的魂魄们纷纷低头，看着手里盛满水的容器。果然，这就是最后一口断头水了吧？
恍惚喝了一口后，魂魄们觉得，在萨菲罗斯的命令下送死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他们流浪了那么长、那么长的年月，早已遗忘了闲看日升月落、和影子之外的人说话的日子，享乐和责任两根构筑情感的吊嘴萝卜不曾在荒原繁衍，看似顽固的求生欲早已被生老病死之外的虚无蛀空。
这种结局也不算坏。大家举着水，带着谜一样安详而又欣慰的笑容，互相用眼神恭贺彼此能共赴尸魂之下的地狱，也算活到今日的丰碑。
流浪的家畜可以重新扎根，哪怕代价是排队跳进虚的嘴里，那也完全可以第二天再说嘛！而且长官性格正经，又容易心软，即使魂魄完不成命令也不会生气，更不会折磨‘俘虏’，只会再多努力一点，默默弥补掉魂魄们有意无意造成的不足，这样的长官，说不定看到他们挥舞树枝给虚佐味之前就会因为画面惨不忍睹出手吧？
陷入虚无主义的魂魄们天平摇摇摆摆，在此刻因为一个真诚的道歉，坠向了更为轻松的盲从。
没有人能抵抗真诚的萨菲罗斯，职业之路刚从班长升任排长的可靠新兵完全把俘虏们宠坏了。
真诚的萨菲罗斯重新站直成一根小旗杆，不明白时间过去了仅仅三秒，为什么俘虏们会开始眼含热泪推杯换盏。
萨菲罗斯试图用个位天数的社交经验理解眼前的乱象。
曾经，年长的队友们乐于在他犯了常识性错误并且修正后频繁以下犯上，其行为包括不限于：
拍长官的后背和肩膀
摸长官的头
给长官讲和作战没什么关系的故事
用配给零食讨好长官
欣慰的眼神盯着长官(√)
……
这是在鼓励他！萨菲罗斯完全理解了！
他放下不安，声音也带了几分少年人的轻快：“在得到你们的谅解之前，我要感谢三吾女士。”
三吾坐在两个碰杯的魂魄之间愣愣抬头。
“在她告诉我她面对虚的真实感受之前，我以为你们只是因为没有武器才放弃反抗的。”萨菲罗斯坦然在俘虏们面前讲他们的坏话，“我不知道虚对你们的威慑力并不仅仅体现在实力差距上。”
魂魄们心虚，倒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如说，一群平均量级是魂魄们两倍起步的无死角着铠横纲，横纲还举重若轻挥着一对斗大月牙钺（嘴）和不知道有没有毒的藤鞭（舌头），涂满恐吓的油彩，咣当咣当对布衣草鞋、赤手空拳的魂魄弹跳冲刺，这种情况不等对上眼睛触发恐惧，就该头也不回逃走吧？
“我很想说你们是天生就节省了三分之二军备的士兵，只要接受一定训练，制造武器，加上人数优势，对抗虚群并非难事。”
魂魄们屏息。少年长官这话什么意思？难道……
萨菲罗斯突然眉目舒展：“但你们可以不是。”
天光下，短翘银发的指挥官下达赦免。
萨菲罗斯没有学过连同人心的恐惧一同斩断的战术，看来他和俘虏们的缘分只能到此为止。
“我会再给你们一个选择。”他伸出手，指向绿洲，“将这块地形两头切断，变成封闭的地下暗河，你们藏在下面，既保证水源，又很安全。”
这听起来可太不符合萨菲罗斯的性格了。魂魄们面面相觑。
“你不留下来吗，长官？”
“我会去寻找那些不得不选择战斗的人。”萨菲罗斯补充，“按照三吾女士了解的消息，需要进食的魂魄中，产生特殊力量的存在比例很高。”
“那，”有魂魄战战兢兢问，“我们要怎么返回地面呢？”
同伴乐观抢答：“当然是从水里游出来，是吧，长官？”
“为了保证虚不会从水中入侵，彻底封闭暗河是最好的选择。”萨菲罗斯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从、从死刑变成了无期徒刑啊——
如果是几天前，仍然被虚的恐怖阴云笼罩的魂魄说不定真会选择逃入永暗的地底河，可是他们已经重新品味了微风和草芽，因此更无法割舍光和贫瘠的自由。
魂魄们争先恐后应征。
“拜托了！让我……我们一起战斗吧！长官！”
从头到尾，免费享受过神罗最高级别安保服务的魂魄都没有发现，自己还有回归流浪者的死缓选项。
这究竟是仁慈，还是残酷，那人对此毫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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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建造房子作为驻地，就需要伐木、烧土、冶炼金属、铸造铁器。
按照村落的形成规模，魂魄们可能要揪光河边的叶子和树藤，编二十年日用品去和商队交换足够的金属，或者花个五十年靠撞运气勘探矿藏，踞此招揽工匠。
萨菲罗斯另有想法。他命令健全的青年魂魄们削尖树枝，重复晒干后涂抹兽油的步骤（兽油来自鹿和野猪，虚对人类之外的魂魄都不感兴趣，也没有人敢来围满虚的水边狩猎，野生动物意外泛滥成灾），力气不足的老幼魂魄则以同样的手法炮制藤绳。力气大的魂魄将石块砸成单口刃，绑在木杆上，砍出崎岖的木板和圆形转轮，拼凑成低矮简陋的木头拖车。
每个人都有一根能够挥动的尖头木枝后，魂魄们得到了半天的修整，将油布和藤绳放上拖车。
他们沿着河流出发了。
沿途不计其数的无主刀箭和含金属的遗物被堆上拖车，遇到虚就杀掉，救下的人愿意留下就收编进队，闹事的就吊起来丢下，想要离开也不阻拦，只要象征性留下一点物资，就算还清了救命的恩情。
如此溯游河岸几个月后，人力、材料都初步达到了建设村庄所需要的数量。
萨菲罗斯和几个经验丰富的魂魄选定了一处河流横贯的半封闭式裂谷，百来人手编成小队，有几支顺着清理干净的路线往外放消息：招收魂魄，吃东西的优先；其余人在附近挖土烧钢，峡谷中心支起了宽阔的草棚，木工和石匠都是半吊子水的门外人，以弥补童年动手能力的劲头边做边学。
斧、凿、镐、锹不需要很高的铸造精度，不等烧几天后勤的水、练几天棍棒、编更多装砂石的草筐和铺盖，非技术工种的魂魄就拿到了工具，在划定好的岩壁部分先将仓库挖出来，方便物资的流转。
没有监工，每个人都有活儿干，下午查收时进度一看就偷懒的，在手心上狠狠用草木灰划道洗不干净的口子，往峡谷外一扔，不等过夜就在虚嘴里没了动静。
尸魂界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越来越多的魂魄为了活命的消息蜂拥而来。
等到过去十来个春秋冬夏，巡逻小队凑了一些能和虚正面交锋的战斗力，不必萨菲罗斯带队也能护送着魂魄去河边取水时，峡谷也变得颇有名气，越来越多的商队愿意常驻，于是更多的魂魄、更多的物资就涌入了居地主人们的手中。
居地主人们的主人认为α综合型生活基地是个合适的名字，但是魂魄们不知道为什么要用陌生符号α比作一，也念不准古怪的发音，私下里，另一个名字流传更广。
——【净土】。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总之先搞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