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遇到了帅哥欸》游丁

5、第 5 章

　　许蘅醒过来，她揉了揉眼睛，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下呆，试图清醒。

　　困困困困困困！好想睡觉。

　　她认命地爬起来，穿好衣服，看了眼时间，六点五十五的闹钟，起床刚好七点。

　　许蘅懒洋洋地走到洗手间去洗脸刷牙。

　　她看着镜子里无精打采的自己，脑袋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天要烧宁金主的第一顿饭。

　　烧什么好？肉？没买。算了还是吃素吧。许蘅刚起来脑子还转得很慢，她吐掉嘴里的泡沫，再喝几口水漱口。

　　喉咙里的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有只金鱼在她的嘴里乱游。流水带走细白的牙膏泡沫，只留下绿叶薄荷的凉意。

　　许蘅走到蔬菜旁边，摸着下巴思考中午要烧什么好。

　　她从塑料袋里挑出两个大土豆，一根青椒，再来一点香肠和鸡蛋。

　　完美！

　　许蘅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她打开小电锅的加热按钮，等着锅底变热。

　　手机上跳出一条消息，是宁赫若发来的。

　　“需要吃什么早饭吗，我帮你带上来。”

　　他起得好早，许蘅边想边打字，“要两个肉包和一杯豆浆！谢谢。”

　　平时的早饭都是许蘅出门的时候顺路买了，路上边走边吃。

　　但是今天有人带真是太好不过了！

　　“今天烧的是干锅土豆片加一个青椒鸡蛋炒香肠。”她发过去一个小狗转圈的GIF。

　　*

　　宁赫若在早餐摊边上，今天早上的风还算凉快，他出门还添了件薄外套。前面的摊位飘来热包子和千层饼的味道，传到鼻子里暖烘烘的。周围人挺多，一些摊位上的人很多，挤挤挨挨的。

　　宁赫若就在生意最好的一家摊位前。

　　他抬头看了眼，前面还排着三个人，于是低头放心回消息。

　　“好，我都可以。”宁赫若看着那只呆呆的小狗转圈圈，心情很好。

　　他握着手机，看着聊天页面顶上显示的“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一会儿，对话框里跳出新消息：“明天你想吃什么，等会儿自己去菜市场买奥。”

　　许蘅放下手机，继续切菜。菜板上的土豆被均匀地切成薄片，一旁还放着没切的大蒜和鲜红的小米椒。

　　这活应该让宁赫若来的，多好的练习机会！许蘅感叹。

　　她把切好的蒜和辣椒土豆倒入电炒锅内，拿铲子随便翻炒了两下。等土豆中心微微透明了，就往里撒盐和料酒。食材和调味料碰撞的香气扑面而来。

　　“好的，明天你想吃什么。”宁赫若回复道。

　　许蘅稍加思索，“那带包玉米回来吧，超市冰柜里冷冻的那种。”

　　“OK。”

　　宁赫若手指犹疑地在表情包上面滑动。发哪个好呢？

　　他找了半天的小狗表情包，发现已经过了两分钟，再突兀地单发个表情包好像也不太好，于是作罢。

　　队伍排完了，摊主大婶抬起头来问宁赫若要吃什么。

　　“四个肉包和两杯豆浆，谢谢。”宁赫若朝摊主大婶伸出四根手指。

　　本来是想买两个菜包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感觉肉包可能会香一点。

　　宁赫若扫码支付好早餐钱，往楼上走去。

　　他到了房间门口，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宁赫若有一种很愉快的感觉，这来源于安稳规律的早晨、怀里热乎乎的早饭和从对面房间里飘来的中饭的香味。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许蘅的房门。

　　“许蘅，我可以进来吗？”

　　房门里响起开锁的声音，门开了。

　　露出许蘅稍显凌乱的发丝和干净的面庞。

　　“进来吧，我还在烧饭。”许蘅往屋子里走。

　　宁赫若跟着进去，他把带上来的早饭放在门口的小桌板上。“早饭给你放这里了。”

　　许蘅抬头看了一眼，应了一声。她朝宁赫若笑笑，道：“等会我领你去菜市场好了，路有点远，我怕你找不到路。”

　　她又思索了一会儿，看着宁赫若说道：“你会不会挑菜呀？”

　　问题正中靶心。

　　宁赫若眼睛往旁边看，他本来打算先去看看，直接网上找挑菜攻略的。

　　他抿着嘴，有点不好意思：“……不太会。”

　　“啊，行，那等我烧完青椒炒鸡蛋，你先吃早饭吧。”许蘅低头继续炒菜，面上还带着点笑意。

　　唉，意料之中。许蘅边炒菜边想。不会真是什么家道中落的大少爷吧。

　　宁赫若看着她的样子松了口气。

　　“等会儿把你盒饭拿过来吧，我给你把菜和饭装上。”许蘅又抬头。

　　宁赫若停住松气的动作，“好。”

　　走到房门外，他才缓缓吐出憋住气。两颊因为憋气染上一点粉红，更显得皮肤分外白皙。

　　宁赫若回自己的房间拿出昨天晚上临时跑去买的便当。是简单的双层浅蓝饭盒。

　　他昨晚去超市时看见了这一款，想起来许蘅也是用的这个，没怎么思考就拿去付款了。

　　他现在看着手上同款的饭盒有些犹豫，刚刚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现在又浮上一波红晕。宁赫若是个不太喜欢和别人用一样东西的人，衣服裤子鞋子配饰都偏爱独特一些的款式。

　　有一次他一块很喜欢的手表看见有同学戴着一样的，那天晚上就转手送给宁毓如了。

　　宁毓如高高兴兴的，大声嚷嚷着我哥真好。

　　现在宁赫若看着饭盒犯难，他倒不是很排斥，只是不知道许蘅看见了会怎样。

　　他犹豫着走到许蘅的房间。

　　把饭盒递给她，装作自然地开口，“我昨天晚上挑了好久，才挑出来这个饭盒，感觉蛮好的。”他的语气里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忸怩。

　　许蘅撇过头来看一眼，笑了起来：“很有眼光嘛！和我的一样。”

　　她伸手接过宁赫若的饭盒，烧好的两个菜各装上一半，下面那层铺上大米饭，压实，再扣上盖子。

　　宁赫若在旁边看着色泽诱人的饭菜装入盒中。大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的指节。

　　等得好辛苦，好想吃。

　　“你要不先尝一口试试?”许蘅把饭盒递给他，问道。

　　“好。”

　　宁赫若接过来，拿起饭盒顶上一层自带的筷子，夹起一片油黄的土豆片塞进嘴里。

　　宁赫若的眼睛登时亮起来了。“好吃！”他把嘴里的土豆咽下去说道。

　　他漂亮的眼睛睁大，黝黑瞳仁里映出许蘅看着他微笑的样子。

　　许蘅也微微睁大了眼睛，用一种逗弄小孩儿的态度问道，语气有点夸张：“真的好吃吗?”

　　宁赫若看着她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许蘅，十分确信的样子。

　　许蘅忍不住笑出声来。

　　轻微带笑的气音传出来，随后就是乐不可支。

　　许蘅眼睛弯弯，语气还带着明显的笑意，“等会儿我们去买菜，记得报销哦！”她冲宁赫若扬了下眉。

　　她觉得宁赫若今天早上特别可爱，越来越像家里的豆豆了。

　　宁赫若眨了下眼，他意识到这是许蘅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的轻松和活泼。

　　两个人之间礼貌到稍显冷淡的同事关系在这时被打破。

　　像是阳光下一块蒙蒙的玻璃在此时被湿抹布轻巧地擦过，显出两个人面对面时清晰的面庞和笑着对视的眼睛。

　　*

　　宁赫若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长手长脚拘束地放着。

　　他正坐在小电驴的后座上，前面是许蘅在骑车。宁赫若从后面看见她飞扬的发丝，被阳光染上金边。在风中像一丛细细的游鱼不断地跃动。

　　许蘅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认路认路！我可只带你来一次。”

　　她的眼睛藏在头盔的透黑色塑料片下，声音被吹散几个字后又被风带到宁赫若的耳朵里。

　　“收到！”宁赫若回应她。

　　“你最好给我认真点。”许蘅嘀咕着说。

　　*

　　他们一路来到了菜市场，今天已经算晚了，菜摊上很多新鲜的时令蔬菜都差不多没有了。

　　许蘅摘下头盔，放到车筐里。扎好的头发因为质量差劲的头盔被勾出几缕出来。垂落在脸旁。

　　就不该梳了头发带头盔的！

　　她无奈地重新绑好头发，这次长教训扎了个低低的马尾。

　　看起来显得有点郁闷。

　　宁赫若看着她绷直的唇角和微皱的眉头，觉得有些好笑。

　　在许蘅看过来之前，他先移开了目光。故作正经地说道：“要买点肉吗?”

　　“行。”反正是你出钱，许蘅快乐了一点。

　　她带着宁赫若往猪肉铺走去。

　　*

　　红通通的灯光打在一排排陈列开来的猪肉上。猪身上的每一个器官都被大咧咧地摊在桌子上，灯光下能清晰地看见上面血红的肌肉和白腻的油脂。

　　宁赫若还没看见过这种场景，他一时有些无法接受，喉咙里涌上来一股酸焦味。

　　他别过头去缓一缓。

　　许蘅注意到这一点，她拉着宁赫若的胳膊，一起背对着猪肉铺。

　　“你要不要换一个?”

　　“……算了，我能行。”宁赫若捂着嘴抬头盯着前面的红红绿绿的蔬菜摊子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来了。

　　“怎么挑五花肉啊?”宁赫若还是捂着嘴，往许蘅那边靠近了一点。

　　他头低下来，口鼻被捂住，只露出一双因为反胃而湿漉漉的眼睛，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先看颜色，要红一点。”

　　宁赫若扭头看案板上红灯照耀下全都红通通的猪肉。

　　回头的脸上出现了“?”的符号。

　　“……因为颜色看不太出来，所以有时候需要上手摸摸。”

　　?！

　　宁赫若眼睛都睁大了。“接受无能”具象化地呈现在他脸上。

　　许蘅耸耸肩，“你也可以直接让老板给你挑。”

　　她拉着宁赫若往铺子走，“比如这家的老板就比较实诚，你可以放心点。”

　　“问吧。”

　　“……老板，来……”宁赫若被挡住的嘴巴发出瓮声瓮气的声音。他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

　　又转头问许蘅，“我们两个人吃要多少?”

　　“一斤吧。”

　　宁赫若又把头转回去，“老板，来一斤五花肉。”

　　老板已经忍宁赫若很久了。先是一来看到他铺子就皱眉头，现在说个话还要捂鼻子。怎么的，嫌弃啊?

　　“爱买买，不买走。别一副谁强迫你买的样子。”老板操着一口带乡音的话，利索切下一斤的五花肉，称了下数额对了就把肉递过来。

　　看不惯，但是生意还是要做的。

　　许蘅接过来，宁赫若放下手默默去付钱。

　　“不好意思啊老板，我朋友第一次看见猪肉铺子，有点害怕。”许蘅冲老板笑了笑，表示歉意。

　　宁赫若也跟着道歉，脸色很苍白，嘴唇轻抿着。

　　“抱歉，下次不会了。”

　　许蘅感觉宁赫若现在就像个乖乖被训的小学生，她又有点想笑了。

　　老板脸色缓和了点，又利索地切了两三两的精肉过来，“送你们了。”他摆摆手。

　　“不……”宁赫若话还没说出口。

　　许蘅就接过来了，“那我们就收下了，谢谢老板哈！”

　　她拉着宁赫若走人，一边回头和老板说再见。

　　宁赫若被拉着走，懵懵的跟着她向老板说再见。

　　*

　　接下来挑蔬菜的过程就顺利多了。

　　菜摊子的阿婆阿姨们都很热情，突出表现在看到宁赫若的脸之后。

　　“这小伙儿长得真俊啊！看得我心情好哇。来，这把葱拿去。”

　　“诶，再多拿点吧，这么大个小子吃着点哪能饱！这把空心菜送你们好了呀。”

　　诸如此类，许蘅都听累了。

　　怎么她就没有这个待遇。

　　……好吧，她知道宁赫若这脸是杀器。

　　回去的路上宁赫若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扶稳车座子。

　　风把轻薄的塑料袋吹得鼓鼓作响，他手上红红绿绿的塑料袋子都膨胀得像一只只沉甸甸气球。

　　“我大概会挑菜了，下次我自己可以了。”宁赫若在回去的路上对许蘅说。

　　“嗯嗯。”许蘅应声，带点敷衍。

　　哪有学这么快的，下次肯定还得陪来。

　　许蘅专心骑车，没把宁赫若的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