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只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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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昭看到梦三息拉着叶五枝回来，还抱着一坛酒，转向岩四方，“你不是说他们喂猫去了吗？那酒哪儿来的？”
岩四方想下措辞，“猫的报恩。”
纪明昭拿着扇子打了他两下，不解气，又一把扭住他的脸，“这是我的报复！”
“你报复我干嘛，乱跑的是那俩。”
“我看你们仨的面相就知道是你给他们两个打掩护！”
“你又针对我！”
梦三息看到的四周的人开始离开，松了口气，“对不起，掌柜的，这城主府实在太大了，我和叶五枝迷！路！了！没错过什么重要的事吧！要是没有，咱们吃饱喝足就走吧。”
纪明昭竖起手制止，“不想听你胡说八道。大宝，你说。你们俩干什么去了？”
“偷酒。”叶五枝一个九十度鞠躬，“掌柜的我们错了！”
纪明昭笑出了声，“看你拿着一坛回来就猜到了。下回问侍女要就行，不用自己去拿。”
她拍了拍扇子，犹豫一下，又补充，“有个坏消息，谢成欢说，他要在木云城长住。”
叶五枝猛地起身，“长，是多长？”
岩四方捂着脸揉了揉，“短则三五个月，长了按年算那种长吧。”
叶五枝拿起酒灌了一大口，世界…，不够，还得再来一口，美了！
纪明昭站起身，理了理裙摆，“走吧，回家！”
回去的路上，四人同行，叶五枝时不时拿着酒坛来一口。
岩四方停下，拉住纪明昭，和另外二人说，“你们先回去，我和纪明昭有事要谈。”
梦三息和叶五枝眼睛一亮，“你们…”
纪明昭没反应过来，“我们要谈什么？刚才他们两个不在的时候你不说，非要现在说？”
岩四方给她使了个眼色，掷地有声，“秘密！”
纪明昭明了，喜形于色，“这么快，你…”
岩四方咳了两下，打断了她，“说好的，小秘密。”
纪明昭站正，“嗯，我和岩四方有些事要谈，现在还不是告诉你们的时候。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梦三息看着岩四方不住点头，你终于，嗯！
他拉着叶五枝打算走，一拉，没拉动，踉跄了一下被她拽了回去。
叶五枝两眼发光，犹豫了一瞬，把酒坛往岩四方怀里一塞，“恭喜！”拖着梦三息飞奔离开。
岩四方抱着酒坛，“莫名其妙。她恭喜我什么？你告诉她了？”
纪明昭摇头，“没有。你先说正事。”
岩四方把酒坛递给纪明昭，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五官精致的木偶，身着红衣，木刻的头发纹理鲜明染成墨色，手里执白色扇子。
“这是…”
“皎若太阳升朝霞。”
纪明新放下酒坛，摩挲了一下，“这衣服，是真的？”
“嗯。你动一下她的手。”
“能动！”
“不只是手，脖子，肩膀，肘部，手腕，腰部，膝盖，脚踝，都能动，而且能保持住动作。”
纪明昭动了一下木偶的胳膊，右臂高举，之后竟保持在那里。
“你再试一下那个小扇子，也能打开。”
纪明昭试了试，果真打开了！
栩栩如生。
“神奇！你太厉害了！”
岩四方揣着手，“那是，现在知道该对谁态度谄媚点了吧！”
“嗯嗯嗯！从今天起，你就是店里的二宝！”
"只是店里的吗？我成不了拓拔令狐那样的大师？”
“拓拔令狐和你比起来算什么，你做的东西才是巧夺天工，你才是真正冠绝天下的奇才！”
她好像在夸我又好像没有？
纪明昭激动地玩着娃娃，突然想起什么，“等会儿，衣服下面你刻的什么？”
一撩衣服，刻的是寝衣，她眯着眼看向岩四方，“嗯，还好。”
岩四方别开眼，“你满意就行。”
“这件衣服能换吗？我更喜欢那件鹅黄的，冰蓝的那件也不错。能都要吗？”
“你自己做去呗！”
“我不会。但是我有一个最爱的伙计，他叫岩四方，是我们店里的二宝。他心灵手巧，什么都会，他一定能满足我这么一个，小小小愿望的，对不对呀？”纪明昭边说边眨眼，比了比小指甲盖。
“行。但我没钱了，买布的钱你自己出。”
纪明昭有点惊讶，“你这用的是真的天蚕丝？”
“是啊，你二姐店里买的。我现在一穷二白，和家里那两个一样了。”
纪明昭安静了一会，用扇子撑着下巴，“我好像有个能从纪明新手上搞钱的办法了。”
“够你不嫁给柳云归的吗？”
“正高兴着呢，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要是挣不够，我…”
纪明昭突然笑了一声，打断了他，“不用你。”
岩四方盯着她，“你还觉得我在说大话？不是才夸了我冠绝天下，巧夺天工吗？”
纪明昭摆弄了一下木偶，抬头，看入他眼底，“不用你给我钱是因为我和我娘打的赌，关键不在钱上，而是在我。这五万两是用来评判我能否不借助家族的力量，仅凭自己的实力做出一番事业。我赌的，是我，以及对我命运的决定权！”
岩四方沉默许久，纪明昭忍不住了，又捏起他的脸，“怎么着，觉得我做不到？”
岩四方没挣扎，继续问，“输了怎么办？”
纪明昭放下手，目视前方，“愿赌服输！”
“嫁给柳云归？”
“无所谓，嫁给谁都行。”
须臾，岩四方轻笑一声，“不会，你不会输。前天梦三息托他的神仙朋友问了，纪明昭命中注定会成为商界传说，嫁的也是她喜欢的人。”
纪明昭眼睛都笑弯了，“你竟然会好好说话？那就借你吉言了。”
“梦三息的神仙朋友说的，和我没关系。”
“行行行，随你。”
纪明昭接着玩木雕，“不过，我不是让你做木云五子吗？你怎么刻了我？”
“记不清他们的脸，而且一个我就干了一下午，你还指望我做五个？”
“这么难做，量产会不会比较困难？”
“我把图纸给你，你找木匠照着做就行。刻脸的部分可能要精细点。”
“那就好。这个，我自己收藏了。”
纪明昭把扇子和木雕递给岩四方，拿起酒坛喝了一大口，“我终于知道叶五枝每次美了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
岩四方抓住酒坛，“来一口得了，又赌又酒的，别真把自己当叶五枝。”
梦三息和叶五枝回到丁宅后，他喘着粗气，问，“你跑那么快干嘛？又没有鬼在追你。”
叶五枝也喘着气，“咱们离远点，别打扰岩四方和掌柜的。”
“你终于看出来了，岩四方他喜欢…”
“梁三小姐。他一定是在我们不在的时候和梁三小姐表白成功，现在要和掌柜的商量入赘的事。”
“啊？叶五枝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纪明昭和那个梁三一看就不对付，要是她的伙计要娶她死对头，纪明昭早暴跳如雷了怎么会笑得那么开心？”
叶五枝不置可否，“这你就不懂了吧，岩四方现在又穷又废，送给她的死对头，就是最好的报复。掌柜的刚才没说完的话应该就是，这么快你就要嫁给梁三了，不错啊。”
“又穷又废？你好像也这么形容过我？不会你才是这么个打算吧？”
“我没有死对头。”
“重点是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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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一场大梦：岩四方第一梦
岩四方还是决定去杀了梁四，一了百了。
从梁府出来后，他翻墙出城，上马前最后看了一眼木云城，绝尘而去。
一个月后，一位新认识的大哥给了十万两，找他打一把连环弩，小事。
“确定是这里吗？”
“按老王说的就是这儿。”
“你行不行？”
“行。”
岩四方在炉边干活，掏了掏耳朵，幻听怎么会听到那两个活宝。
梦三息突然从墙外跳进来，看到他就往地上按，“快点，别让他跑了。”
叶五枝也跳了进来，不由分说给他拷上。
梦三息拍拍手，“完工，打包带走。”
岩四方没挣扎，任他们两个拉着，“抓我的赏银是多少？我给你们双倍。”
叶五枝疑惑，“赏银？抓你哪有赏银？给了老王六千两才买到你的行踪。”
岩四方不信，“没赏银纪明昭能花六千两找我？”
梦三息抱着手，“哎哟，有人开始自恋了啊。找你的就我们俩，没别人了。”
“你们两个穷鬼哪来的六千两？”
梦三息和叶五枝都没回答。
岩四方自顾自的说，“行，去梁家的时候我就想好了是这个下场，没事，你们捉我归案吧。是我杀了梁四，我罪有应得。”
梦三息嗤笑一声，“没事吧您，什么捉你归案，罪有应得？梁老四活的好好的呢！”
岩四方变色，“他中了我那么多飞针怎么可能还活着？”
“呵，就这事儿啊。是，一个月前梁家进了个贼，去了梁四院子里，还朝他射了一堆针。但是梁四之前在某个宴会被人毒得当众出丑，所以一直疑神疑鬼的。他当时穿着护身软甲，没一针扎到他。梁家不想声张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岩四方考虑了一下，“不对，梁家没有声张那你们怎么知道的？”
叶五枝补充，“那个梁家的宗师还在等着你的解药呢，他告诉的我们。”
岩四方笑不出来了，把手伸到他们面前，“徒劳无功。算了，既然不是抓我，给我打开吧。”
叶五枝摇摇头，“这是公家财产，戴捕快借给我们的时候说不能给钥匙。”
“这锁比门锁麻烦点，你簪子借我，我自己开。”
“不借。”
“怎么着，打算用这个理由让我回木云城？我给人打神兵利器，一单十万，乐得逍遥，凭什么让我回去？纪明昭每个月给我那五两月钱？”
梦三息和叶五枝又沉默。
“说不出来了？道德绑架都不试试？说不定我一心软就…”
叶五枝声音有点闷，“掌柜的要嫁人了，嫁给柳大夫。”
岩四方嗓子像是被堵住了，半晌，抵着后槽牙笑了一声，“是吗，难为你们花那么大价钱就为了过来告诉我这事儿。我祝她和柳云归百年好合行了吧！”
梦三息插着腰，“上桌了的鸭子嘴都没你硬，你不是欢她吗？”
“你听懂了？”
“需要听懂的是我吗？”
岩四方率显颓废，低下头，“那又怎么样，她都要嫁给柳云归了。这样吧，我给她打把扇子，你送去给她做新婚贺礼。我就不去了，碍眼。”
叶五枝靠近他，狠狠踹了他一脚，“掌柜的让我转达的，要踹的越狠越好。还有话。”
岩四方蹲下抱着小腿，眼眶有点红，“你狠狠踹一脚和纪明昭狠狠踹一脚是一个力度吗？你这一脚我腿都要断了。”
叶五枝清清嗓子，“转告岩四方那个王八蛋，因为他，我输了和我娘的赌注，几个月的辛苦付之东流，现在竟然要靠嫁人为家族谋求利益！我低声下气的问纪明新借了六千两买他的下落，这六千两算在他头上。你们找到他，就算把他的腿打断也要在我大婚之前给我把他运回木云城。只要还没拜堂，我就不算输！”
岩四方揉了揉耳朵，又有点幻听，“你嚎那么大声干嘛，这是别人的地盘。”
“掌柜的说，要震耳欲聋的表达她想打断你的腿的心情。”
岩四方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朝后门走，看他们两个没跟上，转头说，“你们两个愣那儿干什么？等着我合作的大哥来抓你们？走啊，不是要把我给她运回去吗？”
回去的路上，本来是梦三息拉着板车，岩四方忍不住了，“就你这个速度，等到木云城，纪明昭她孩子估计都能打酱油了。你们两个来的时候就不能租个马车吗？”
叶五枝小声回答，“掌柜的给了六千两，整。我们全给老王了。之前攒的钱，还在赌场等待救援。”
梦三息辩解，“您老自己找了这么个穷乡僻壤怪谁呢！”
岩四方气笑了，“你们两个一个赌鬼一个穷鬼，早知道就应该坑了刚才那位大哥的钱。”
梦三息实在是累的拉不动了，“不行了，太累了，晚几天就晚了吧。可能纪明昭和柳云归就是命中注定，百年好合，你先找地方给她打扇子吧。”
岩四方从板车上跳下来，咬牙，“你，滚上去，这儿，我来。”他又指着叶五枝，“还有你，这次没受伤，也别闲着，后面给我推车去。”
三个人连拉带推，轮换着休息，回到木云城的时候，距离纪明昭大婚还剩两天。他们到纪家敲门，开门的是纪明新，她面无表情，说，“老四在后面试婚服，要去快去。”
梦三息和叶五枝瘫坐在地上，“你自己去吧，我们不行了。”
“一定也动不了了。”
岩四方冲进后院，看到纪明昭站在台阶上，凤冠霞帔，惊鸿艳影。
他喘了口气，平静下呼吸，“纪明昭，我回来了。”
纪明昭一看到他立刻冲了过来，同样的地方给了他一脚，又一把捏住他的脸，“王八蛋你一声不吭跑哪儿去了，我这次被你坑惨了！你知不知道我赌的有多大？”
岩四方仔仔细细地看她，说，“你换一边拧，一直捏一边都要不对称了。”
纪明昭一只手拧一边，扯着他的脸，“现在你对称了吧！到底跑去哪了？”
岩四方现场编，“我去，我找拓拔令狐拜师，学了一个月，现在今非昔比了。”
纪明昭松手，“早说啊，这是好事。你平时没事的时候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信，真的有事一句话都没留，我娘直接判定为你跑了。”
“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走的急，没顾上。”
纪明昭松了口气，“行吧。但是你这次一走一个多月，给我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现在还要去退亲。未来三年你都没假期了！”
岩四方揣着手，笑的满足，“可以。人都卖给你，值六千两吗？”
“从你月钱里扣！！”
纪明昭，知道你赌得大，把自己都赌进去了。我努力，肯定不让你输。
岩四方：哈哈，我这种奇才怎么会只做一个手办吗？我要帮纪明昭打造娃娃帝国，挣所有少男少女的钱！
注：时间线上来讲，这篇之后就接那个不想上班的番外吧，时间上也对的上！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只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