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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在元 ...

  •   谢随屋里空无一人,信件也没留下一封,沈不为忽得想起自己当年去尚州也是这般悄无声息,一别一年之久。

      沈不为慌了,扯过徐征谙,问:“谢随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徐征谙颔首,从怀中掏出一玉玦,沈不为认识这玉玦是自己所做二十四时令,接过玉玦一翻面,上面刻着“惊蛰”二字。

      沈不为有些明白了,松了口气却不打算将事告诉徐征谙与萧青诀。

      “萧青诀劳你帮个忙,拿着这玉去千青醉,调些人去找找。”沈不为转眸,复言,“多谢你。”

      转身向急出一身汗的徐征谙:“徐公子也不必着急,多些人找总能找到。”

      空中有月高照,月下有人浓盼。

      “王爷,玄机阁那处,还是没谈妥。”

      于清岚抬眸,勾唇:“早就吩咐过你,既说不妥莫强求,处理干净便是,本王哪是威逼利诱之人?”

      护卫应是,退下后,一飘然身影至,言:“王爷何必一颗树上吊死?”

      “杨鹤,不该问的别问可晓得?”

      于清岚抿茶,杨鹤轻叹欲离去,忽被扯住衣袖,低眸一瞥,于清岚素白的手正扯着杨鹤。

      “留下来,陪着我。”

      沈不为与他们寻了几日,终究未见人踪迹,连带着他们回殷都的日子也一拖再拖,午时,徐征谙调了些人向花都外寻去,这几日徐征谙也是吃不下喝不下,一回身沈不为正站在人身后。

      徐征谙唬了一跳:“沈先生步子真轻,怎了?”

      沈不为唇角半挂着笑,眉梢挑起,打量着徐征谙,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如萧青诀一般久经战场风沙之磨炼有了一些自立的威严,却带有一些纯性,虽有些憔悴却不防碍。

      思及,沈不为凑近,问:“徐公子是不是欢喜我家阿随?怎的比我这个老友还着急?”

      徐征谙身形一僵,当真如此明显?正踌躇是否坦言时,沈不为又言。

      “嗯……阿随模样长得好,姑娘公子欢喜他的不在少数,万一他心中无你,你又该当如何?”

      徐征谙正色道:“我心悦他是我的事,他不喜我,那是该当的,若能默守着未必不是好事。”

      沈不为见套出了话,追问:“何时喜上他的?”

      “……见他时的第一眼。”

      翌日,千青醉前有一马车,沈不为到时,小厮与他言。

      “这马车此停了一个多时辰,上前询问里头的人也不出声,御者也不知哪儿去了。”

      沈不为颔首,让他去忙,自个儿去探探虚实,抬手叩了叩车窗下梁。

      “可是有事?此处不宜停驻时多。”

      里头的人仍不作声,沈不为欲追问,帘忽被掀开,沈不为一顿:“谢随?”

      千青醉厢房,沈不为绕着谢随转了圈,问:“没伤着?”

      谢随挑眉,解下上衣又将散发拢到一侧,脊背上的伤疤显出,有些一看便是新伤沈不为蹙眉,抬手抚上,谢随痛得轻哼一声,沈不为忙从袖中掏出一药瓶子抹了些给他涂上。

      “怎么不上药?”

      “处理完便快马加鞭赶回来了哪来得及?放心,都不是大伤,只是有些多。”谢随回,“这次有些棘手。”

      沈不为沉默,眸中情绪复杂,刚欲开口,被推门而入的徐征谙打断:“沈生——阿随!”

      说实在的,沈不为感到了莫大的差别,只好收了药退至萧青诀身侧,扯着萧青诀去喝酒。

      厢内独留下二人,谢随着好衣笑盈盈地开口:“去处理了些事,一声不吭地走白惹你们忧心,实在对不住。”

      徐征谙眸中情绪涌出,想抱谢随却克制住了,本来有许多话如今一句也讲不出,垂眸细语:“无碍便好,你那些伤虽然不深但弄不好会留疤,晚些给你送些药,我先去了。”

      语毕便想跑走,似想到了些什么,复返:“今夜有灯会,你可想去?”

      谢随应下,言:“那……夜里见。”

      阶下倚柱而捻杯的沈不为看着徐征谙离去的背影感叹:“谢随好福气啊。”

      “是傻气吧。”萧青诀抿了口酒,复言,“这样不同的两个人到底该如何磨合才能归一?”

      “别瞎操心,今夜咱儿跟着去瞧瞧。”沈不为轻笑,“花自有开时,舟自随水流,酒水钱算你的。”

      明灯千盏入万家,红愿连理枝头挂,溪缘喧闹街市杂,灯中许下乱情话。

      民间灯会大多无定日,迎四时或丰收比比皆是,沈不为与萧青诀跟在离谢随徐征谙不远的地方,顺道买了两盏花灯。

      “打个赌如何?”沈不为言,“赌他俩谁先沉不住气。”

      “你倒是有闲情雅致,赌注?”萧青诀问。

      “先欠着,改日想好了再说,我押谢随。”

      萧青诀无奈陪着沈不为玩闹,押了徐征谙。

      而赌约的主角正在河边上,悠哉悠哉放着花灯,谢随一推,花灯顺水向东,转眸向徐征谙。

      “那处有挂许愿牌的神树,听说挺灵验的,去试上一试?”

      徐征谙颔首,随谢随至那处,买了两块牌,藏着掖着写上心愿挂于高枝。

      恰风拂墨丝,木牌下红线随之而动,徐征谙与谢随对视一眼。

      “许的什么愿?”谢随问。

      “望你平安,望我情唯你所知。”

      徐征谙早已忍耐多时,如今也一并说了,早在花都时萧青诀命自己看着谢随,徐征谙心中便有了眼前人,更在失而复得后明白此事总该有个了结。

      “你呢?可告诉我许的是什么?”徐征谙复问。

      “那我便愿你得偿所愿。”

      谢随是从什么时候心中悸动的呢?想来也是初次见时,立时伟岸高挑,坐时如钟如松,徐征谙如朗月悄悄照心头,看见徐征谙因为自己而慌乱不安,谢随也懂此事终要有果。

      一开始二人对此情不甚在意,一月下来,心中大有变动,也许正应了倦鸟阁门侧二人提的诗“一事总终了,万物归本心”。

      徐征谙惊喜:“当真?”

      “骗你的。”谢随转身向别处去,“快些跟上。”

      “听到是哪个先说的了吗?”沈不为问。

      萧青诀摆手,回:“太吵了,都瞧不清楚人脸。”

      “罢了罢了,算我输你一子,往后有什么要的尽管开口便是。”沈不为言,“我去连步桥上瞧瞧是否有买字画的。”

      萧青诀立在原地,望着走在前方的沈不为,直到沈不为向他招手才回神。

      “急不得。”

      翌日,花都城外沈不为与谢随正送别萧徐二人。
      “一病病十日,再拖恐惹疑心,如此我们先一步回殷都等你们。”萧青诀言。

      沈不为颔首,嘱托道:“路上小心些。”

      谢随眸中笑意流转,轻拍徐征谙的手背:“到时给我来纸信,乖些等我。”

      徐征语闷闷地应了声。

      “时辰不早了,我们走了。”言毕萧青诀翻身上马,挥鞭奔向殷都,徐征谙紧随其后依依不舍地回眸张望,直至身影没于林中。

      沈不为轻喘,踉跄一步恰被谢随接住,只觉体内真气四窜有几分痛,哑声问:“今日十几?”

      谢随一顿回:“十六。”

      “不应该,先回千青醉吧。”沈不为言。

      此时,千青醉三楼雅间,于清岚正与杨鹤对饮,忽言:“差不多到日子了,你去一趟,我也该回同州了。”

      杨鹤应下,言“那么信不得沈不为?”

      于清岗摇头:“一朵从泥中脱出的昙花又怎将芳芬留给一人?”

      沈不为到时于清岚与杨鹤早已没了踪迹,谢随扶着沈不为坐下,又探了探他的脉,蹙眉道。

      “近日你多留心些,这脉象太冲了。”

      沈不为垂眸思索着什么,须臾后言:“我遣人去查了查康王与陛下在花都是否有眼线,一无所获,倒是曲氏的爪牙查到了一个,如今也不知去向,花都城内早已不是从前之景。”

      “早该察觉,能布下人手自不会让你轻易寻到,如今连康王所处之地你我都不知,更别谈其他。”

      沈不为不知如何说,故而转移话题道:“和徐征谙如何了?”

      谢随抿唇,言:“心念君,君亦知。”

      沈不为缓了一个时辰,又想去置办些物件儿,故独上街市,先去了趟梅花楼定了下月酒的原料,出来时路过一小摊,卖的是葱面,沈不为本不在意,只是座上那抹身影实在有些熟悉,故又上前察看。

      “杨鹤?”沈不为诧异道,“原以为你只待在殷都的。”

      “闲游至此,明日就回去了。”杨鹤又扬起往日那般温润的笑,“倒是沈公子,不是在养病吗?”

      “有些事罢了。”沈不为转移话题道,“现在可有空?有些事本想去殷都时再找你,如今倒是省了事儿。”

      杨鹤也没追问,付了银两,与沈不为去了千青醉。

      “平常还好些,今日,不知为何,总觉得体内气息四处乱撞,话说不到月初不该如此,可是那药的问题?”沈不为阖门,复言,“难不成还有副作用?”

      “是,于其他人而言是没什么副作用,但若是似你这种中毒已深且内力雄厚者副作用极大。”杨鹤从袖中取出一小瓷瓶,“你配着用,能让人好受些。”

      沈不为接过,须臾,当着杨鹤的面取出一粒吞下。

      顿时,一股热气自上而下蔓延,沈不为额间渗出冷汗,幸亏持续的时候不长。

      “还有一事。”沈不为从桌下取出一木盒子推到杨鹤面前,“你要的东西,花都今年入仕的不多,年轻有才的都在这了。”

      杨鹤接过,打开瞧了瞧,言:“与沈公子合作真是令人舒心。”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沈不为起身移步窗前,下了逐客令,“慢走,在下便不送了。”

      是夜,驿站差人送了信件来。

      沈不为看着乐不思蜀的谢随,叹息:“原来傻气也传染。”

      凭栏望月,不知何时谢随收了信移到沈不为身侧,问:“有愁心事?”

      “嗯……”沈不为回眸,“我要再去趟药王谷。”

      次日,沈不为将发全束起,少年姿意,大约有五年没这么打扮过了。

      谢随感慨万千,此番“闯”药王谷沈不为没打算自个儿去所以叫了谢随:“物是人非。”

      “得了吧,不必顾忌,过了谷中第一道关隘后面也就没什么了。”沈不为言,“这地方儿如今不知变化的如何了。”

      “药王谷百年之兴何时变过模样?”谢随言,“走吧,猜想不如实看。”

      药王谷,故名思义,,各色草药布遍,是个天时地利的好地方,百年前神医李氏在这定居立坊,所携弟子百人,因江湖之人对此的不善之心,李氏又着手在谷中设了多处机关,又因谷中药少部分含剧毒,所到此的外人活着出去的寥寥无几,故而此处也成了“禁地”,如今药王的掌权人是李氏第三代亲传弟子莫横,只要谷中人不自己出去,少有人能来请,现在江湖中也鲜少有见过谷中人的。

      药王谷处花都之郊与朔州相接,车程不远,卯时起巳时方可到,沈不为停在谷前垂望向立于土丘上的木牌“万事随缘”。

      “还真是一点没变。”沈不为轻言,复与谢随向前,“进了这石头界就要万事小心了。”

      话音刚落一羽箭射来,沈不为侧身,箭矢擦身而过插入土中,沈不为勾唇,要了谢随的剑:“要开始了。”

      语毕,箭如失智之雁横冲直撞,划过时又似要将天割裂,沈不为与谢随纷纷挡下。

      缓冲之时,沈不为言:“我掩护你,你准头好找到射口,用石子堵。”

      谢随颔首,在下一轮箭射出之时,辨认出了五个方位,指间石子扔出,堵住了四个。

      剩下的一个地处之地太高,谢随不大敢保证能否堵住,与沈不为对视一眼,将最后一个石子扔出,沈不为借力腾空,一脚将石子堵了进去。

      沈不为开始有些敬佩从前独身闯谷的自己,而后二人又经过八卦阵、双龙戏陷阱,绕过了毒曼英,两人都有些狼狈,正喘息时,一道声传来。

      “何人大胆闯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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