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做白骨精那些年》我欲醉眠

7、羽林郎

　　陆明的求救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回应，玉骨冷笑：“从昨天我们交手之后，你背后之人就已经抛弃你了，否则我怎能畅通无阻走到这。正视现实吧，你已经成为弃子了。”
　　这句话正说中陆明恐惧之处，自门前幻境消失，他就感觉不到圣师的存在了，他目光狂乱：“不可能，圣师不可能抛弃我，就是他说的让我将你引到这里来，他再出手。”
　　“哦，所以他才没有故技重施摆下阵法吗，可惜啊，现在我被引进来了，他却没有出现，还说你不是弃子吗？”这么塑料的情谊，也亏得陆明这个小人深信不疑，也难怪他活着没什么本事，死了也只能是个蠢鬼。
　　玉骨冥冥中有一种感觉，幕后的故人更像是一个观察者，观察着他的每一个选择，只不知道这其中的目的何在。
　　玉骨灵力如罗网将陆明牢牢束缚住，在他不甘的叫嚷中将其收入山河社稷图之中，“你这么丑陋，该变成什么呢？嗯，说你是井底之蛙，可是青蛙是益虫，那么可爱，你也不配，不如就做个癞蛤蟆吧。”他手一点，陆明的魂魄变没入角落之中，一只癞蛤蟆栩栩如生出现，嗯，还没颜色，事情还没完。
　　“这么契合，我的眼光真好，完美。”
　　统统忍不住吐槽：卷轴里美好的事物这么多，为什么你第一个任务是给我送来一只癞蛤蟆。
　　玉骨敲了敲卷轴：有就不错了，还挑肥拣瘦。你让我封魂，我还是更倾向于收恶鬼冤魂。
　　系统：无意义的坚持，有道是无人不冤，有情皆孽，以后你会发现，人类是最会作茧自缚的种族了，万物之灵啊，呵呵！
　　玉骨：这话有点酸啊，人类怎么你了。还是说你嫉妒天道对人族的眷顾，也是，你几个元会都化不了形的，天道确实对你很吝啬。
　　统统自闭了，看破不说破，这个玉骨复生以来怎么比以前更讨厌了，难怪始终没朋友。
　　陆明暂时被关小黑屋了，但是眼下还有更棘手的事情。莲蓬的神魂竟依旧被控制，身上的气血源源不绝被引向酒坛。
　　连神器都无法屏蔽契约，这鬼契还真是个大麻烦。
　　玉骨翻了翻记忆中少的可怜的术法，再次确定原身身为DPS剑术大佬是个术法小白。
　　既然找不到解方，不如从最初的故事中来寻找答案。玉骨仔细回顾谭婆婆讲的故事，里面值得回味的有两点，一者璇玑割肉救夫，一者死后第一坛尘缘酒因陆明结庐而居为妻子守灵的三年而成，他有理由怀疑那坛酒中所拥有的气血是来自慕璇玑。为何会想到利用人的气血，那必然是曾经了解到气血的好处，如果璇玑割肉救夫是真，那便说的通了。割肉救人原是封建迷信的做法，人的肉与动物的肉说穿了没什么不同，如果璇玑的肉真成了灵药，那只能有一种可能，璇玑的身份不简单。
　　“胡姬年十五，春日独当垆。长裾连理带，广袖合欢襦。头上蓝田玉，耳后大秦珠。两鬟何窈窕，一世良所无。一鬟五百万，两鬟千万余。”玉骨脑中灵光乍现，故事里的胡姬美好的不似凡人，如果她真的不是凡人呢。那么她留下来的衣服会不会有问题呢？他猛然看向跪倒都在崩碎的雕像前小小的身影。
　　那身美好的白色舞裙此刻依旧散发着清浅的馨香，衣衫外笼罩着柔和的白光，气血之光本该是红色的，他一直想不通为何变成白色，目下细思，怕是也与这衣服有关。
　　玉骨迈步向前，手画灵符印在衣服之上。瞬间白光炽盛，炫目生辉。玉骨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眼前景象已经变了。
　　又是毫无新意的幻境，不凡之处在于此幻境是在玉骨的识海中布下的。
　　以玉骨神识之强，他从没想到世间修士还有能在他的识海里做手脚的，一时也有些紧张。
　　眼前是一座囚笼，囚笼之内，一个羸弱不堪的女子委顿在地，四肢被无数细细的丝线系在牢笼之上，如悬丝傀儡一般。
　　玉骨侧目，好恶毒的做法。
　　女子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曼陀罗花香，夹杂着佛香与血腥气。这模样和雕像一模一样，身份呼之欲出：“姑娘可是慕璇玑？”
　　女子微微抬头，露出苍白至极的面容，像衰败的昙花，虽然憔悴，却不掩风姿，她惨然道：“慕璇玑啊，真是一个令人憎恨的名字，它代表的是最可笑的人生。”随即自伤一笑，“多谢恩人将那恶贼擒捉，让妾身有片刻喘息，妾身无礼，借着恩公的灵力擅自与恩公神识相接。”
　　“好说了，你这本事可是不小呢。说说吧，在我的神识李造房子意欲何为？”
　　慕璇玑惨笑一声：“恩公高看我了，能入您的识海不是我有多强，这原是我的天赋技能，我天生能穿越任何人的识海。我看得出您是一个不凡之人，所以才想和您一会，希望您能结束这百年的骗局。你可能也猜到了，我其实是被封印在衣服当中。说穿了也没什么稀奇，这原是我的本体。”
　　“姑娘果然不是凡人，莫不是白色曼陀罗花。”
　　慕璇玑感伤道：“仙长慧眼如炬。可叹我不是凡人又如何，还不是被凡人玩弄于鼓掌之上。”
　　随着慕璇玑的讲述，玉骨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羽林郎》。
　　故事的开篇，不在西域或长按，而是在天竺佛国。
　　“我本是开在佛国的一朵白色曼陀罗，偶然得到佛祖点化，化为人身，所以我心中一直有个梦想，将佛法广传天下。”
　　“姑娘好志气！”
　　“哈，其实我也有私心，希望能够借着传法不断精进修为，最终求得正果。”
　　玉骨对曼陀罗有些刮目相看，他不反感事业型女性。
　　统统：瞧瞧人家，多有志气，你做个任务还推三阻四，惭愧不惭愧。
　　玉骨：所以她现在成了这副模样。
　　……
　　曼陀罗将自己的想法禀明佛祖，不想佛祖虽赞其志气却拒绝了他的请求，佛祖说如今还不是佛法东进的时候，现在向东传法，违背天意，必定会经历万般磨难，最终结果可能是去往黄泉碧落，生生世世与佛国再无因缘。
　　可是曼陀罗却不死心，她认为佛祖成佛之前亦是经历了千劫百难，她只要拥有虔诚的心灵就不惧任何艰难险阻。
　　最终佛祖还是应允了她的请求。
　　“现在回想，当时佛祖的神情，应是已经透彻了我以后的悲惨命运，可是他最终也没有说，我崇敬的佛啊。”璇玑眼神中透出一丝迷茫，轻叹如风。
　　想在人间传法，必须封禁法力以凡人之躯游历人间，而璇玑悲惨的命运从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作为凡人，璇玑的美貌是她的武器，也是她的弱点。一路东进，她活得像一般的苦行僧一样，美丽的容颜、精深的佛法和高尚的德行确实吸引了许多信众，但是同样也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钉，尤其是成为当地本土的教派的眼中钉。对本土教派来说，百姓就这么多，大家同样是搞封建迷信的，有这么个抢客户抢资源的佛徒自然会分薄了他们的利益。
　　后来，璇玑来到西域，落入当地崇火教的彀中，被卖到一个中原的歌舞班子。
　　璇玑并没有认命，她不怨不怒，认为这只是上天对自己的考验。她还有心思将敬佛的飞天之舞改编成西域特色的舞蹈，配合佛经吟唱。这支舞蹈让长安人耳目一新，如痴如狂。
　　璇玑意图用这种方法潜移默化传法，可惜她太天真了，当时正是东汉后期，礼崩乐坏，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佛法如何能够渡这乱世。
　　在一次表演时，她遇到了自己一生的劫——酿酒师陆明。陆明对她迷恋地不可自拔，倾其所有将她买下，她既感激陆明将她救出苦海，也看中陆明的人脉，于是便嫁给她。
　　“等等，你们尼姑也能嫁人？”
　　璇玑道：“我没受戒，当然能嫁人。”
　　成亲之后，他们过了一段神仙眷侣的生活。一个人一旦沉迷情爱，很容易变得多愁善感意志消磨，璇玑竟完全沉迷到俗世的欢乐中去了，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誓言和雄心壮志。
　　“若是没有窦景那件事该有多好啊。”璇玑感叹一声。
　　窦景的调戏事件打破了一切美好，《羽林郎》的传唱让他们再无法在长安立足，狼狈逃回了陆明的老家陆家村。
　　玉骨打了个呵欠，打断道：“后面的事情我知道，无非是女子痴情，男子负心，一地鸡毛，可以跳过了。不如直接说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璇玑嗔怨地瞅了一眼玉骨：“道长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这样是得不到女子青睐的。”不过还是从善如流地快进了故事。
　　后来陆明得了怪病，村里的医生束手无策，璇玑眼看陆明活不成了，一急之下，便用自己的血救了陆明。她虽然没了法力，但本体乃是佛国灵花，血肉自带祛除病痛的功效，医治凡间的病自然不在话下。
　　正是这一举动未璇玑带来了灭顶之灾。
　　陆明身体恢复之后，对璇玑又变得好了起来，意外来自于他一次外出。
　　陆明一次外出访友，偶遇了一个道长，提起这个人璇玑咬牙切齿，神情怨毒：“那个人自称南华真人，他看出陆明身上有异，谎称我是曼陀罗花妖，他给了陆明一张符咒，令我幻化出原型。我从不知道，一旦我被打成妖孽，连我曾经对他的救命之恩都变成了居心叵测。南华真人将我的原身制作成一件舞衣，我的魂魄被禁锢在了衣服里，看见这些丝线了吗，这些丝线既是缝制衣服的线，也是禁锢我的阵法。”
　　好渣！简直是渣男中的战斗机。玉骨咋舌，杀人不过头点地，两人好歹同床共枕多年，陆明竟然下去的手。
　　“南华真人传了陆明邪恶酿酒之法，将我的血气提炼混合到酒中，就成了名噪一时的尘缘酒。可是我的气血毕竟有限，几坛尘缘酒可满足不了陆明的欲望，于是南华真人便又传授了他另一个方法，即以其他女子的气血供养我，再将被我蕴养过的气血融入尘缘酒。在他年老返乡前的二十年，通过这种方法，不知害了多少女子的性命，而我也因此背上了无数罪业。即使我诚心祈祷，也无法度化那些冤死的魂魄，更有甚者那些女子在点朱之时已经签下鬼契，魂魄和我一样都成为陆明的傀儡。陆明在邪道上越走越远，他开始不满足于名利，追求起了长生之术。可惜，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得到长生。他祈求南华真人，最终南华真人传了他一种鬼修之法，让他死后能够躲过地府的追魂，以他人魂魄修炼，不断壮大自己，最终或可成为鬼王，如此也算得上长生了。”
　　如此长生让人无话可说。玉骨只能说陆明走火入魔了，一旦成为鬼王，必定会引来天道降下雷劫，作孽越多，刑罚越重，他是觉得天道爸爸是摆设吗？上一个走歪门邪道的已经变成炭烧蛇了。
　　璇玑看着玉骨无语的表情，笑道：“觉得不可思议吗？可笑他诚心拜南华为圣师，南华却连他需要渡天劫都没说过，除了这些邪法，他半点修行常识都没学过。”
　　听完故事，玉骨道：“故事也听完了，昨天我见到的那些天魔女为什么不见了，是不是被南华真人带走了。另外，你是最了解陆明的人，可知道怎么断开这些契约。”
　　话音落，慕璇玑眼中忽然闪过红光，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阴冷笑道：“断开契约，做梦吧，至于她们，当然是在这里等着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