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一口威化

29、第 29 章

　　白卿言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到温暖了。他想起在警局，他话音刚落时温暖抬起的双眸，还有她眼中清晰可见的痛楚。她没有开口争辩，也未多说，只是在那一眼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去。白卿言知道自己这么说或许会惹得她伤心，但他不觉得自己有错。所以在那天温暖离开后，虽然偶尔会想起她，却也没有主动联系她。恰巧也到了考试周，马上要迎来寒假。学校的事情也变得繁多，就像是找到了不去联系的理由。
　　只是在上课时会时不时看向最后一排温暖常坐的位置，停顿几秒，附而继续讲课。一节课结束，白卿言正在收拾东西，有学生走了过来道：“白老师，外面有人找你。”
　　白卿言收拾好东西朝外面走去，只是刚出了教室门便顿住了脚步。在走廊对面那局促不安的身影恰恰是刚才还在他脑海中浮现的人。
　　温暖见白卿言出来，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只看了眼便迅速移开了目光，微微蹙眉像是在懊恼为什么会到这里。她双手背在身后，头微微垂着，整个人似乎掉进了灰色中，看起来失落又孤独。白卿言刚迈出步朝温暖走去，温暖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抬起头，表情不明地看了眼白卿言，便迅速地转身离去。
　　在这拥挤密集的走廊里，经过的人中，有些诧异地看着白卿言。刚刚就像是感觉到了一阵风从身旁经过，再加上白卿言的名气，许多人不免惊讶一向稳重的白老师竟也会有冲动的时候。
　　温暖也不知明明刚才还在对面的白卿言，如何就在下一秒抓住了她的胳膊。她感觉到整个人都在霎那变得僵直，不知道作何反应。直到白卿言慢慢松开她的胳膊，站到了她的面前，垂眸看着她。
　　“走吧。”他问。
　　温暖跟着白卿言来到办公室，刚巧碰到要出去上课的邓强。邓强表情不自然地看向温暖，自从那次事情后，他便与白卿言只是点头之交，再无更进一步地交谈。而如今看到温暖，仿佛一个月前的事情又像是昨日浮现眼前，他看了眼神色如常的白卿言。轻咳了声，才经过二人身边走了出去。
　　邓强走了后，整个办公室就剩下两三位老师，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事情，也没人注意到温暖。白卿言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他今天的课已经结束。所以简单归置了下，便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与温暖一同走了出去。到了楼下，温暖停住脚步，似乎白卿言是感应到了温暖的动作，他也停了下来回头看去。温暖的表情极度不自然，白卿言下意识地挑了下眉，静静等着温暖走过来。
　　温暖从一开始便一直局促不安，现在更甚。白卿言感觉到她是遇到了什么事，但他不急着开口。
　　果真，温暖局促了一会儿，便大步朝白卿言走来。只是这次她目视前方，经过白卿言也没准备停下来，而是继续朝前走。白卿言便一直跟着她，出了校门，也依然不紧不慢地跟着她。终于，温暖停了下来，她回过头看着白卿言，神色复杂。
　　她问：“你为什么跟着我？”
　　一个月没有听到温暖的声音，本以为熟悉的沙哑如今却听起来稍稍刺耳。白卿言走上前，他不答反问：“你为什么来找我？”
　　温暖兀自挣扎，她又默了半响才道：“我没地方可去了，白卿言。”
　　白卿言目不斜视地开车行驶在城市道路上，温暖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略过的景色。从刚才到现在，在温暖说了那句话后，白卿言也说不清自己的感受。他只点了点头，便往回走。等他把车开出来，不出所料，温暖还站在那儿，像个迷路的孩子。
　　到了家，白卿言打开门依旧让温暖先进。之后从鞋柜里拿出拖鞋，并说：“不用我再介绍了吧？”
　　温暖点点头，她换好鞋，站在客厅中央。白卿言走到厨房，倒了两杯水放到客厅的茶几上。他自然地坐在了沙发上，抬眼看着温暖。
　　“出了什么事？温暖。”
　　温暖看到白卿言坐下后，才走近，像之前一样，坐在了茶几旁的地毯上。她蜷起双腿，看着白卿言道：“白卿言，我真的在胡闹吗？”
　　白卿言愣了下，他看着温暖，她眼眸黯淡无光，嘴唇紧抿。手放在膝盖上，蜷缩在那，像是一只流浪的猫。
　　“这段时间，我时不时想起你的那句话。似乎我真的在胡闹，在耽误大家的事。但是....我们所救的人难道是假的？查到的真相难道是错的？”温暖看向白卿言，她是真的不懂，也觉得失落不安。
　　白卿言斟酌着语言，温暖看着杯中的水又说道：“前几天，我又和朴叔他们跑去办案，结果....”温暖说到这，她顿住，手更用力地抓紧了裤子布料，她声音低沉道，“结果煜哥他为了我保护我，被捅了一刀，现在在医院。”
　　白卿言看向温暖，她面色苍白，双眼满含内疚。“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医生说也许会留疤。老温他....是真的恼了我，他....”温暖话未说完，便感觉白卿言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不由停住，抬眼看向他。
　　白卿言的眼中充满着安慰与体谅，他虽未开口，温暖却能感觉他似乎在对她说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温暖不由有些鼻酸，她告诉自己要忍住，整理了下情绪继续说：“本来已经抓着人了，但是怪我一时得意，给了那人可乘之机，他就从桌上拿起那把刀，眼看是冲着我来的，但是煜哥他推开了我，即便是他握住了刀柄，但还是刺了进去。我......”
　　温暖懊恼地锤了下腿道：“都怪我。”
　　“我今天在医院的时候，就又想起了那天你说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来看看你。但是见到你，我发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温暖苦笑了下，“真的见到你，才发现自己或许不该来。”
　　白卿言想着该如何安慰温暖合适，温暖却站起身道：“白卿言，谢谢你，我...我走了。”
　　“等等。”白卿言开口叫住了她。温暖转过身看着白卿言，白卿言似乎有些困惑，他微微蹙眉，表情有些凝重。温暖还不知是为何，白卿言站起来，朝她走近，而后问：“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