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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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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婪回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刚拐到自己院子这条路,离了还有段距离就见房内明亮的烛火通明,房顶上的烟囱也冒着青烟,氛围感拉得满满的。
“师尊,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我煮了茶,师尊来暖暖身子!”时立托着一身伤,一瘸一拐的迎了姚婪回来。
自从他重生回来性情大变后,这几个小的别的没怎么变,倒是都敢直接硬闯他房间了,这要换以前,在外面冻死也不可能未经允许就直接进的。
罢了,随和亲切一点也挺好的,自己像个大家长一样,几个孩子闹哄哄的围着。
“你的伤怎么样?”姚婪进到屋内,将斗篷挂在门边,走到桌边坐下很给面子的喝了口时立煮的茶。
味道有点浓重了,照沈夜焰煮的还差点意思,也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了,怎么晚上没过来呢?
都饿了,竟然还不来给我送晚饭!
算了,一会我过去看看他吧。
姚婪不动声色内心默默絮叨着。
时立话已经说完两轮了,把自己哪里受伤用了什么药,药是怎么炼的,都有什么样的功效,都说了一遍,见姚婪沉思不语,又凑过来小心试探了句:“师尊?”
“恩,你接着说。”姚婪回过神来,淡定回道。
“所以外伤就是这些,师尊,但是内伤弟子探不到,不知道有没有伤到根脉,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修炼,师尊……”时立说着又要哭了。
姚婪头疼,无奈回道:“无妨,等下为师帮你探脉。”
时立确实只是个单纯的小可怜,模样也算漂亮那一挂的,就是有点爱哭,那泪眼婆娑的小样看起来就像个瓷娃娃一样。
姚婪不免又开始感慨,本来好好的一个孩子,最后怎么就变成那么心狠手辣的一个毒师,对他更是一点情面都不念,直接致死量的下药。
“那,师尊,弟子还有救吗?弟子还想努力修炼有朝一日报答师尊的知遇之恩,不想就这么废了,呜呜……”
沈夜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时立眼泪汪汪腻在姚婪身边撒娇哭诉的一幕。
昏黄的烛光微动,满屋茶香四溢,气氛温馨和睦,姚婪一手还搭在他的手上,沈夜焰顿时沉下脸来。
姚婪也没想到他突然就来了,快速收回搭在时立手腕上帮他探查内力的手,突然一阵心慌是怎么回事?
这未经允许不得进入的规矩是不是得重新立回来?姚婪微微蹙眉,满脸不满的给莫名其妙心虚的自己找着理由。
沈夜焰愣在门口,似乎是冷笑了一声,开口竟然有些嘲讽的说了一句:“弟子敲过门了,不知道师尊屋内有人。”
偏偏此时时立也心虚的站了起来,低着头叫了一句:“大师兄。”
时立是真的以为他大师兄今晚不来师尊这边了,毕竟整晚都见他在会场忙碌,以为师尊给他派了什么重要任务。
姚婪假势“咳”了一声,生硬的回了一句:“无妨。”
沈夜焰默默攥紧拳头,压抑着心里莫名的怒火郁气,深深呼了口气,走上前来,又是一副乖巧听话的好孩子样,开口说道:
“师尊回去以后,弟子一直在帮着清理会场,安顿各门派长老回去休息,又安排药峰的弟子去给比赛中受伤的人员治疗。”
“后来又去膳房盯着晚宴的准备情况,刚把长老们带到会场入座,看着酒菜上齐了这才离开。”
“弟子身上这点伤不算什么,毕竟只是肋骨断了两根,还有一些外伤不值一提,不算什么。”
“弟子回去一刻不曾耽搁的为师尊做好晚饭,不知师尊有别的安排,打扰了。”
姚婪:……你能寓意再明显亿点吗?
内心一阵大无语,细细想了想沈夜焰这一番话,可以简单归结为几个字---姚婪你给我解释清楚。
姚婪若无其事站起身,示意他过来,虽然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但嘴上已经开始解释了:
“哦,为师午后时有些累,睡了一觉,就没过去宴会,睡醒又出去散散步,这不,刚回来就……”
“师尊说什么便是什么。”沈夜焰走上前来,竟然堪堪打断姚婪,无所谓的开口说道:“师尊先坐,趁热吃饭吧。”
沈夜焰说着,走到姚婪身边,特自然的挡在了时立前面,将饭菜一一摆上桌,时立有些无措的挠了挠额角,向后退开好几步,给他大师兄腾出地方。
沈夜焰也很自觉,直接坐在了刚才时立坐的位置,双手将筷子递到姚婪面前。
姚婪微微蹙着眉,纠结犹豫的接过了沈夜焰递来的筷子,默默吃了起来。
“师尊再尝尝这道菜。”
“上次师尊手把手教弟子掐诀,弟子不才,没有学会,师尊今晚若是有空,能再教弟子一次吗?”
“哦对,忘了,师尊今晚有别的安排,没有召见弟子,是弟子自不量力不请自来的。”
姚婪:……
“师尊,这汤也喝一点,师尊身上总是很冷冰冰的,弟子上次抱师尊那么久,也没能热乎起来。”
姚婪:“咳咳!咳……”一口汤差点把自己呛死。
沈夜焰立帮忙拍背,递手帕。
大师兄这几句话是如此的稀松平常,可时立听得是面红耳赤心惊胆战,不知不觉已经同手同脚的退到了门口,哆哆嗦嗦的给俩人鞠了个躬:
“师、师尊,大师兄,弟子就不打扰了,祝师尊和大师兄……”百年好合差点脱口而出,舌头打了个转又绕了个圈:“早日康复。”退出了房间。
姚婪无奈轻叹一声,说道:“你这是作何。”
“恩?”沈夜焰还在帮姚婪夹菜,随口回道:“师尊是什么意思?”
姚婪:……一时竟无言以对,你这醋里醋气的争宠劲儿,隔着两条街都能闻出来了好吗。
不过姚婪也郁闷,前世不是这样的啊,前世你俩才是一伙的啊,时立可是你的德利小帮手,你现在跟他较什么劲。
姚婪用内力帮沈夜焰把看得见看不见的大大小小的伤都处理了一遍,临走前还塞给他一堆瓶瓶罐罐的小药。
沈夜焰拎着食盒出了门,看着他师尊给他的这一堆灵丹妙药,心里是开心的,这一身的伤早就不算什么了。
结果人家大门都出了,姚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站在门口叫住他,冷不丁问道:“你是回住处吗?”
沈夜焰转过身,不明所以看向姚婪,目露疑惑:“不然呢?师尊还有其他什么吩咐吗?”
姚婪总感觉有点什么事,前世的这次仙门大会确实是重要节点,有很多推波助澜促使他黑化的事情都在这几日发生,到底有什么事来着,还真想不起来了。
“你离那个,范明阳,离他远一点。”姚婪一脸不耐的皱着眉说道:“别跟他走得太近,听见没有。”
沈夜焰意外,愣了愣又突然笑了,笑容温柔明媚,“师尊都能和师弟走得近,我怎么不能和别人走近?”
姚婪:……
送走了沈夜焰,姚婪抱头懊恼,非常懊恼,重生一次,感觉这段师徒关系让他处坏了,但沈夜焰确实是比以前开朗了。
算了,他开心就好,他幸福快乐是自己最大的心愿。
夜里,姚婪是被巨大的魔气恶心醒的,感觉漫山遍野,整个凌霄派甚至都充斥在混沌作呕的魔气之中。
死去的记忆突然来攻击他,姚婪惊慌起身,随手披了件外袍就朝沈夜焰住处飞身而去。
这两个人就是这次仙门大会勾结在一起的,这个范明阳绝对开始搞事情了!
算了算时辰,刚过了子时不久,正式阴气最重的时候,这个时候可太容易堕魔了。
很快来到弟子们住的地方,虽然大家在一个院子里,但院子足够大,围了一圈差不多有十多间房,算上后院的十多间,足够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单人房间。
沈夜焰到底是很早就入门的,选房间时还没什么弟子,选到了后院的一间正房,姚婪凭借前世的记忆找过去。
果然,所有弟子的房间都黑了灯睡下了,就沈夜焰的房里烛光微动,阵阵魔气不受控制的外溢出来,别人感觉不到,他可轻而易举的就能察觉。
姚婪直接推门而入,沈夜焰长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向来高高束起的黑发也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腰背,对上姚婪的目光,二人皆是一怔。
“师尊?”沈夜焰难掩意外之色,上前把姚婪迎了进来。
“师尊这么晚来可是有要事要弟子去办?”
姚婪被沈夜焰扶着进屋坐下,见他这副像是刚滚过一遍床单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烦躁,沉声说道:“你为何也没睡?”
“哦,范师弟刚走,弟子也正准备睡呢。”沈夜焰如实回答。
姚婪心里“咯噔”一下,大概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不是因为担心范明阳来撺掇他堕魔,而是这夜深人静孤男寡男,沈夜焰还这样一副凌乱憔悴的打扮,那个小贱人在这待到这么晚,他们干了什么!
连魔气的事都忘了,像是有无数细针在姚婪心尖上一下一下戳着他,戳得他的心一紧一紧的,脸上伤心失望落魄的神态藏都藏不住了。
沈夜焰见状,立马跪下,下意识的覆上姚婪搭在桌上的手,发自内心的担心他,道:“师尊,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心里还在一揪一揪的呢,姚婪让自己冷静下来,怎么重生一次还多愁善感脆弱上了,他可是天下第一的仙尊啊!
“为师是来帮你疗伤的。”姚婪默默深呼吸了口气,淡定开口编瞎话:“突然想到晚上给你的那瓶丹药,要配合内力的治疗才有效,否则就白用了。”
沈夜焰抬头看着姚婪,试图将人看穿。
姚婪避开他的目光,把跪着的人扶起来,说:“脱衣服,去床上趴着。”
沈夜焰挑了挑眉,听话的走过去脱了上衣躺在床上,还半开玩笑的嘀咕了一句:“师尊怎么总让弟子脱衣服上床。”
姚婪没搭理他,不过看着这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心里还是紧了紧,这得多疼啊,他还一副无所事事置身事外的样,好像伤的不是他一样。
沈夜焰适时补刀:“没有师尊打得疼。”
姚婪额角抽搐,一脸黑线,谢谢他的提醒,随后两指并拢,点在了沈夜焰腰窝中间的至阳穴上。
化神级大能的内力顺着少年的筋脉游走一圈,悄无声息的化开了他根脉中散开的魔气。
这个范明阳,到底对沈夜焰做了什么,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姚婪愤恨咬牙,继续为沈夜焰输送内力压制魔气。
待魔气全部封印,姚婪淡定收手,沈夜焰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多谢师尊为弟子疗伤。”
姚婪随意摆了摆手,转身朝门口走去,只听身后的少年又道:
“师尊这么晚过来,当真只是来为弟子疗伤吗?”
姚婪顿住,微微偏过头,蹙起的眉头就像一朵即将绽放的傲骨寒梅,带着不屈与骄傲,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却又畏惧于他的高贵不敢轻易靠近。
沈夜焰心里一阵毛毛躁躁,喉咙也越来越干,总感觉某种冲动正在鼓勇他。
“师尊不想知道范师弟来找弟子都做了什么吗?”沈夜焰上前一步,轻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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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明阳心花怒放的回到自己的秘密基地,雪山脚下的山洞内,微弱昏暗的烛影婆娑,映射出四壁密密麻麻诡异的符文。
“他终于上套了!”
“都怪那个姚婪坏我好事,才没能将那套邪术送给沈夜焰,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我还有一手!哈哈哈哈”
范明阳变态般发疯似的笑着,对着空气张牙舞爪自言自语:
“多亏了你借我这份力量,直接将他魔魂的封印打开个口子!”
“沈夜焰,用不了多久,魔魂就能将你彻底吞噬!哇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终于完成系统的任务了!终于可以回家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