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领域展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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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上，夜色深沉，两人在无边的黑暗中疾驰，速度快得仿佛能与路上不时驶过的汽车媲美。
“伏黑，咒符那种东西容易剥离吗？”虎杖的声音在风中回荡。
伏黑一边暗自调用【咒力】强化自己的身体，一边回答虎杖的问题：
“不，没有【咒力】的普通人根本做不到，通常情况下是这样。”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沉重，接着说：“但这次封印的【咒物】太强了，封印也年久失修，和纸片没什么区别！”
虎杖大步流星，但他的心中却是半信半疑。他看着伏黑，心中满是疑问：“就算这么说，我还是不知道【诅咒】到底是什么，说不定只是个中二病发作的人罢了。”
然而，很快，虎杖的这个想法就不复存在了。
“这…”
“这种让人呼吸不过来的压力是……”
虎杖虽然看不太真切，但他隐约能感觉到，在学校的天空上，似乎有什么黑色的东西笼罩着，不，与其用颜色这种视觉化的词，不如说…
“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啊。”
伏黑忍不住自言自语，鉴于时间紧迫，他越过虎杖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这种情况可没闲心再管此时愣在原地的虎杖。
“你留在这，我一个人去就行。”
“等一下，情况很糟吧，我也去。”
虎杖酝酿了一下，拍着胸口说道：
“我体力很好的，一定能帮上忙。”
“虽然只有两个月的交情，但前辈他们也是我的朋友，不能丢下他们！”
伏黑转过脸，只是冷冷地说道；
“你留在这里。”
啪嗒
……
啪嗒
“现在——”
“几点了？”
“短针——”
“是十一咿咿——”
在从黑暗的走廊深处，一只恐怖的怪物缓缓走出。其身形像青蛙，但身高却达到了两米多，让人望而生畏。它的眼睛像两个突出的血珠，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人心。
它的嘴巴与人无异，却更加狰狞，后背长满了像人类头发一样的毛发，直立行走，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
它在黑暗中缓缓移动，动作笨拙而迟缓，每一步都伴随着地面沉重的震动。它的手臂伸展着，手指长而弯曲，仿佛是抓取猎物的利爪。它的身体扭曲着，仿佛是在适应不熟悉的直立行走。
“这是什么？”佐佐木躲在走廊一侧，双手抱着双膝，紧张地缩成一团，生怕发出任何声响，将那不知为何物的怪物吸引过来。
而她藏身的一侧，突然传来了规律的脚步声，这个节奏让人不寒而栗。
从阴影中逐渐现形的身影穿着学校的校服，这让她稍感安慰。
“太好了，井口，你刚刚去哪里了？”佐佐木轻声问道，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
但从阴影中显露出来后，井口的样子却让佐佐木彻底绝望。
“救…我…”
井口的声音微弱而绝望，他的头部被一个长着八只眼的怪物紧紧包裹，那怪物以一种吮吸的姿态，缓缓地向佐佐木靠近。
佐佐木看着眼前的怪物，无法说出话，喉咙因颤抖，发出含糊不清的噪音。她的腿已经因为恐惧而发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膝盖与地板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现在——”
“几点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伏黑的脚步戛然而止，一听到尖叫声，他便下意识转过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已经离开了么？”
但或许是整个学校都弥漫着强烈的【诅咒】气息，他并不能通过【咒力】准确地辨别佐佐木等人以及【咒物】的具体位置，只能根据刚刚的尖叫声，给出一个大概的方向。
他顺着声音的来源，加快了脚步，一把拉开了教学楼之间的连通门。
“嘶嘶。”
一个两人高的【诅咒】用仅有的一只脚立在走廊中间，它的嘴巴长在一颗如棒球棍一般圆润的头上，挤在这并不高的天花板上，尖锐的牙齿似乎能给天花板都啃出一个小坑。四只像是随机分布的眼睛骨碌骨碌地转着，但似乎是发现了伏黑的存在，便一同聚焦到了伏黑的身上。
“啧。”
“碍事。”
伏黑往后撤了撤，微微下蹲，稳固下盘，再次摆出了那个熟悉的手势。
“【玉犬】”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压迫感，仿佛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
面对【诅咒】，他的眼神中再无怜悯。
“吃了他们。”
面对着充满【诅咒】的威压，虎杖的双腿不禁颤抖起来。
“我在干嘛？”他自言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慌。
“我不是要去救前辈他们吗？”他试图给自己鼓劲，但内心却充满了犹豫和恐惧。
“我到底在怕什么？”闭上眼睛，想要深呼吸，却发现自己的心跳如鼓点般激烈。
“对了，是死。”
他释然地承认了自己的恐惧，那个一直被压抑在心底的恐惧。
“我怕死。”
“学校给我死的预感。”
“话说，爷爷也怕过死吗？”他不禁想起了爷爷，那个死前还要耍帅的男人。
“完全看不出来。”
“我虽然哭了，但我不是怕，是寂寞。”
“眼前的死…”
“和爷爷的死有什么不同？”
虎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再次回忆起爷爷的话：
“你很强，要帮助他人。”
“真是的，明明就是个急性子的老顽固。”
“如果没有我，根本没人去探病。”
“别变成我那样？”
“确实啊，但是……”
虎杖悠仁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惧和犹豫都吸进肺里，以“西中之虎”的速度全速狂奔。
找到了，二楼有声音。
他全力下蹲，身体紧绷，仿佛蓄势待发的弹簧。
起跳!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着二楼的窗户踢去。
“但是啊爷爷，你死得其所。”
咔嚓
那一瞬间，虎杖悠仁带着如今以来所有的感情，向着窗户另一侧的那个庞然巨物踹去。
随着脚上逐渐传来实感，虎杖确信自己命中了。
他的身体在空中翻转，落地时稳稳地站住，
而在空中的时候，他也没有傻傻等着自己全身着地，而是一把抓起整个身体都陷在【诅咒】腹部的前辈们，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他的手指紧紧抓住前辈们的衣领，紧接着猛地一用力，将他们甩向安全的地方。
“伏黑！”
伏黑也没有愣着，一把冲上前去，凝聚的【咒力】随着意志逐渐增强，一挥手，手臂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蓝色的流体凝聚成光波状，向【诅咒】袭去。
“现在——”
还没等【诅咒】说完，它便在伏黑手下，化作了一缕烟尘。
“原来这就是【诅咒】啊。”
刚刚安全着陆的虎杖看着刚刚【诅咒】所在的位置喃喃自语。
伏黑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转向刚刚“闯入”的虎杖。
“我也想问你为什么进来，不过……”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虎杖的赞赏。
“做得好。”
虎杖看着伏黑一副说教的意味，撅起了嘴，脸撇向一旁，满脸不说嫌弃，起码有些不屑的意思。瞳仁中流露出一丝倔强，他的身体微微向后仰，显得有些不服气。
“架子干嘛那么大。”
伏黑倒也不和他计较，而是向看着【玉犬】进食的虎杖问道：“你能看见我的【式神】？”
“嗯。”
“哦？【诅咒】一般是看不见的，除了濒死的时候。”
伏黑倒也没有显露出过多的惊讶，而是接着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话说，你不怕么？”
“怕啊。”
令人惊讶的是，虎杖竟不假思索地给出了这样的答案。他那澄澈的双眼似乎中透露出一种真实的恐惧。
“你知道么，人是真的会死的。”
“哈？”
虎杖低着头，看着怀中抱着的两位前辈，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我希望……”
“至少自己认识的人能够正常死亡。”
或许是意识到话题有点过于沉重了，虎杖把前辈们放至双肩挎着，有点憨厚地挠了挠头。
吧嗒。
“诶，什么东西掉了。”
“没错，这个就是……”
伏黑蹲下身，捡起地上掉落的东西。
一根干枯的手指。
“【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一部分。”
“两面？”
“和你说了也不明白，我们先走吧。”
“好好好，知道…”
还没说完，虎杖头上就伸出一只大手，仿佛是从无到有般迅速出现。
“快逃。”
他猛地扑向虎杖等人，而【玉犬】似乎也了解他的心中所想，从侧面迅速绕过，一把抓住三人，跑向走廊的另一侧。
然而，就在【玉犬】推开三人之际，他自己却被【诅咒】引发的塌陷重重击中，身形一顿，随后消失在尘土之中。
“伏黑！”
尘土散去后，长相扭曲的【诅咒】正用着自己的大手紧紧握住伏黑，似乎在想要怎么享用这个【咒力】充沛的人类。
伏黑的衣服多处磨损，似乎是因为身体周围有一层【咒力】包裹，所以并没有受多少伤，但被紧紧攥在【诅咒】手中，他仍然难以挣脱。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弃，双手前后交叉，摆出鸟的手势，随即强忍着疼痛喊到：
【鵺】
但还没等伏黑成功召唤出【式神】，【诅咒】便像玩弄蚂蚁一样，将伏黑扔向走廊一旁的墙壁，这怪力轻易地打破了墙面，将伏黑扔出了教学楼，而【诅咒】也跟着伏黑跃出墙外，它张大的巨口，似乎就要一口将少年吞下，仍存有意识的伏黑，释放出身体为数不多的【咒力】，像是转瞬即逝的流星，不痛不痒的射向【诅咒】。
伏黑和【诅咒】落到了另一栋教学楼的天台，刚起身准备召唤【鵺】的伏黑，却感到一阵头晕，无法正常召唤【式神】。
而就在【诅咒】蠢蠢欲动的时候，和第一次一样，虎杖一跃而下，踢向【诅咒】的头部，紧接着蹲下身子，他的拳头如同雨点般落在【诅咒】的身上，每一拳都带着虎杖全部的力量。
“什么蛮力啊。”
就连一旁受伤的伏黑也不禁这般感叹道。
【诅咒】好似刚刚反应过来，向头顶一挥手，虎杖也很及时地反应过来，一个侧身闪过，顺着【诅咒】的手臂再度接近，他180°挪动自己的上半身，一记鞭腿狠狠地踢在了【诅咒】厚实的外壳下。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仿佛一只猎豹在追逐猎物，腿势迅猛而有力，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充满了爆发力。
但是这个庞然巨物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反手一拳袭向虎杖的面门，即便他意识到要用双手护住，但也被拳头带来的冲击波给击飞。他的身体再度在空中翻转，手臂和腿都尽力伸展，试图减缓冲击力。重重地摔在地上，即便强如他的身体素质，也会疼痛到近乎昏厥过去的程度。
“没用的。”
坐在一旁的伏黑缓缓开口说道：
“【诅咒】只能用【诅咒】祓除。”
随后，他强撑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躯，向后指了指。
“只有你能带着他们俩逃走。”
“快点行动，不然大家都会死。”
“没有【咒力】的人在这里毫无意义！”
伏黑决绝的话语牵动着虎杖的心，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拯救在场的所有人？
于是，便有了那句：
“伏黑，为什么这个【诅咒】会特别针对那根手指啊？”
“原来都是我，才会走到这一步。”
伏黑伸出手去，试图阻止虎杖的愚蠢行为。
太快了，根本来不及。
那可是特级【咒物】啊，猛毒啊！
但没想到的是，在虎杖即将放入口中之时，一个充满速度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伏黑眼前。
“乌——鲁——”
便赶到虎杖身边，一巴掌将虎杖拍飞，吸收掉【宿傩】的手指。这些都是【诅咒】在近乎一瞬之间完成的。
被拍飞的虎杖以不省人事，彻底昏过去，而吸收掉【宿傩】手指的【诅咒】则是释放出一股更骇人的威压，伏黑能明显感受到，此时的【诅咒】已经远强于【二级】的水平，甚至是【准特级】！
现在，似乎已经无法挽回了，即便是恢复了【术式】的伏黑，大概率也会死在这个【诅咒】的爪下。
那么，就只能用那个了……
他知道用了这个，自己几乎是必死的，虎杖等人也凶多吉少，但是不用的话，那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伏黑右脚往后挪了一步，双手张开，平行于地面，他的手指紧绷，仿佛在拉扯着看不见的弓弦，双臂呈拉弓态势：
【布瑠部】
【由良由良】
还没等伏黑吟唱完，远处的废墟突然有什么动静。
那动静像是地底下传来的，沉闷而有力。伏黑心中一紧，目光紧锁着废墟。
紧接着，一个身影从废墟中缓缓升起，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
是虎杖！
伏黑慢慢松开了紧绷的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刚刚认识一天的同龄人，给了他一种安心的感觉，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就还有转机。
但接下来，伏黑惠看到的不仅仅是转机了，他看到了更让他震惊的事。
虎杖周围的光晕越来越强烈，那股流动性，那抹蓝色。他的身体被一层淡淡的蓝色光晕包围着，那光晕如水波般荡漾，散发出一种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难道说？
是【咒力】！
但是不可能，普通人的【咒力】不可能这么浓厚。
伏黑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直到今天前面，虎杖都还只是一个对【诅咒】等物一概不知的普通高中生，他不可能是【咒术师】。
除非…
他天生就拥有【术式】！？
但是一直没有契机发现并觉醒。
不过，为什么他今天觉醒了？
难道说…
“伏黑，【咒力】之源是负面感情，愤怒，恐惧都是【咒力】的来源。而在情感浓烈的时候【咒力】则会向突然被凿开的温泉一样喷涌而出。”
难道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激发了他的【咒力】，从而使他的【术式】觉醒？
但是，【术式】觉醒的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运用吧，毕竟他连他的【术式】是什么都不知道，即便胡乱使用，也很难凭借对【诅咒】的效果看出具体内容。
而且，就他的状况来看，身体状况依旧糟糕，尚未习得【反转术式】的他空有一身【咒力】，就像是一条清澈的小河，却没有合适的容器来装水。
就在伏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虎杖那边却再次闹出了动静。
只见虎杖微微一跃，便再次回到了伏黑和【诅咒】的身边，奔涌的【咒力】如同金戈铁马猛烈地撞击着地面，不受控制地四处游走。
他眼睛微闭，似乎没有睡醒，随后伸出舒张的双手，两手食指和大拇指分别相抵，面对着【诅咒】，形成一块三角形空隙。
紧接着，就是伏黑此生最难忘的一句话。
“【领域展开】，日返斜觅仓。”
作者有话说第2章 领域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