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妖兽巢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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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浩仁情绪有些激动，言辞混乱，不过还是把经过看到的一切都详细地表述了出来。
看完他絮絮叨叨的一大段，林鹿理清前因后果，默然片刻，问道：“施哥你看到的洞府，确定结界还在运行吗？”
“确定！结界还在。”
“你也知道我们这结界不防妖兽，也不知道洞府主人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施浩仁粗眉挤成一条，石窟里依旧不断回荡着他的叹气声。
“结界在就表示洞府主人没事。”林鹿很早之前见过失去主人的洞府，可以肯定回答。
虽然玩家的存在早晚有暴露的一天，可没想到这么早妖兽就已经开始利用玩家洞府生产物资。
“妖兽需要食物，那个玩家自由受限，性命应该无碍。”
这话林鹿还是有所隐瞒。他没说妖兽大部分性情暴虐，无法控制，玩家安全也没有很大保障，说出来也是徒添担忧。
“什么！你的意思是洞府主人被绑架种粮食？妖兽有这么聪明？”施浩仁震惊道。
“大差不差。”
妖兽势力尝到甜头，只会更加大肆寻找玩家洞府，胁迫玩家为它们做事。这样此消彼长，形势对元界玩家十分不利。
就是不知道施浩仁发现的这股势力是岩蜥妖王，还是炎魔那边派出。
卫茅王说过炎魔爪牙众多，连有四尊荒兽驻守的云梦泽都敢伸手，掌控密云雷海对它无疑是探囊取物。
以前没动手或许只是因为这里无利可图，然而有玩家经营后，几乎变废为宝，荒地情境改变。只要看住洞府主人，整个洞府就能成为储备粮仓。
妖兽没有可持续发展的觉悟，洞府剩下的人估计只会变成加餐。林鹿心中警铃爆响，几乎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眼下它触手可能还只笼罩到赤焰之野周边，等到全部铺开，对远处的玩家同样是灭顶之灾。
不知道那些被困玩家的系统还在不在？大概率是没有了，不然频道之上也不会没有只言片语流出。
想到这点，林鹿再次意识到系统并不是万能，在对上渊界的时候应该靠不住。
如果系统不会一直存在，那么洞府在没有系统后会有什么影响？被系统带来渊界的人该何去何从？
这是他和众多玩家都必须面对的一个问题。
话说回来，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让云织完善洞府防御，并将玉霄宫尽早建成。
昨天林鹿就已经发动全洞府力量在系统市场里寻找，能用灵石就用灵石买，要资源就用资源换。
除了石材越囤越多，水、土两种源晶依旧没有踪迹。
“施哥，你先组织一下语言在洲域频道通知大家。现在不是考虑会不会引起恐慌的时候，你多刷几遍，一定要确保大家都知晓此事。我去找你，然后我们一起去那个洞府探探。”
“行，我把位置发你，路上注意安全。”
意识到这件事不可轻忽，施浩仁也没有说太危险让林鹿不要来的话，只在心里祈祷他平安抵达。
情势不容乐观，林鹿深切感到洞府防御面对炎魔势力还非常薄弱，哪怕它麾下随意一个妖王率几十万妖兽攻城，洞府绝对撑不住。
尽管卫茅王形容炎魔势力像乌合之众，言语间很看不上。
可林鹿明白那是建立在它自身实力强大的基础上，有不屑一顾的底气。
况且云梦泽背后有四尊荒兽坐镇，炎魔要去攻打也得考虑再三，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只敢背地里做些小动作。
而玩家洞府分布零散，自己在线下跟其他洞府也没有任何联系，在渊界算是孤立无援，一旦被围困，只能凭自身实力扛下去。
霎时，由防御带产生的些许安全感被冲击得烟消云散。
独木难支，其他玩家也必须武装起来。
在未知的环境中，一成不变无异于慢性自杀。
可笑自己还得意于寒季思考充分、应对精心，殊不知，背后阴影早已掀起羽翼，贪婪视线投向了全体玩家。
林鹿一颗心坠下谷底，彻骨生寒。突然想到，往日极少遇到玩家洞府，会不会与炎魔有关？
细思恐极。
然而时间宝贵，林鹿不能将注意力浪费在这种没根据的想象之上，即便知晓更多实情对当前状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行动迅速，知会昭玉、云织后，便动身前往针林石川。
雪花纷纷扬扬，一朵朵、一团团，像柳絮结成网，密布空中。黑色、灰色融成一片，人在冰原完全失去视野。
凛冽寒风尖啸着掠过荒野，四处征伐。地面积雪没过头顶，寸步难行。
如此环境只能在雪地之上行动，林鹿走路深一脚浅一脚，平时灵活的身影显得无比笨拙。
刺骨冰凉有高级法衣防护，尚能克服。风阻却难以应付，当面便觉有几百斤重物挡在前面，像是玩推箱子，甚至风大的时候还走一步退两步。
最后他激发风盾，以减缓受到的阻力。这个功能灵气耗费太大，筑基后凝成的灵气池只够“烧”一小时。
往常他使用都是抓着灵石边走边恢复，现在同样用这招保持续航能力。
行至半路，林鹿神识一动，前方雪中有一两米多高的黑影仗着蛮劲，冲开积雪，径直对着他行进方向而来。
那东西体型轮廓近乎人的身材，耳朵、手部、头部还留有兽类痕迹，明明体表有兽皮还另外穿着粗糙兽甲。
手里提着一柄巨斧，与它身体等高，斧头黝黑，不知是何材质。
传过来的气息并不十分强大，约莫是妖卒一类。它边走边抡起巨斧劈砍，嘴里嘶吼着听不懂的语调，结合动作像在骂骂咧咧。
林鹿神识目前能完整转换植物语言，可惜兽类样本太少，只能从它的情绪感知到烦躁、怨愤、不甘。
妖卒一身装扮有模有样，不难看出应属于某个势力，离这边最近的就是岩蜥妖王，极有可能是派出的喽啰。
放其行动不管，洞府就有暴露风险，而且施浩仁消息在前，林鹿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转念，他又想到当下对妖王势力一无所知，如果直接解决它，岩蜥那边是否会察觉？
顾虑到这点，林鹿没有轻举妄动。
先通知昭玉和云织在西墙接应，随后他把妖卒引到乱神草一边。以她们的实力足以毫不费力拿下，先看守盘问，其他等回来再说。
处理完妖卒又扫除它来的行迹，他才收敛身形直奔目的地。
施浩仁发来的定位在石川另一边，这片区域范围宽广，地形复杂，绕行显然不现实，直接穿过效率最高。
寒季之后山石全部被冰雪覆盖，又增加了不少冰凌，愈发张牙舞爪。
风雪令人行动不便，但同时也掩盖了身形。有神识警戒，林鹿只管疾行。
行至深处，神识突然反馈有多处妖兽气息，声势浩大、密如蛛网。要不是没感受到杀意，他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行踪。
驻足感受片刻，那些妖兽气息没有往外行动的迹象，林鹿轻手轻脚靠近，探出头看到一副热火朝天取冰的场景。
只见妖兽们小心翼翼将山石上的冰敲下，然后修整成一块块冰砖，动作熟稔，分工颇为细致，看情形已经做了许久。
囤冰？
莫非之后季节有需要用冰之处？是为饮水还是降温？
默默将此事记在心里，林鹿打定主意，回去后洞府也要做出相应计划。
渊界妖兽外表本就不太美观，它们的幻化更是丑得千奇百怪富有创造力。
视线范围内大部分都具备人的外形，无奈左右不一个样，上下不一个样，左突右出，各长各的，多看一眼都是对眼睛施以酷刑。
还有一些完全是兽类外形的妖兽充当运载工具，每处地方都有一个气息强大的监工，不知是妖将还是妖帅。
感受到它们存在，林鹿不得不更加谨慎。
要去施浩仁那边必须经过取冰场地，光神识覆盖区域，感知到的就分布着百来个作业小组。
为了让运输冰车通过，大片石川统统被推平，碾压出许多小道，过往妖兽络绎不绝。大批冰砖通过这些小道运送至不同入口，进到地下洞穴之中。
妖兽并不知晓神识存在，没有针对防御的可能。
可是地下洞穴石头的材质好似天然有阻隔效果，林鹿向来无往不利的探测器也发挥不出作用。
神识中，强大气息都只存在于地表，底下没有。可这只能确定洞穴通道内没有强敌，保证不了石门打开之后不会出现“惊喜”。
或许囤冰是妖兽们寒季重中之重，岩蜥妖王才搬来这里，更加要筹备物资，倾巢而出也说不定。
林鹿心中激烈辩驳起来，一方面觉得不要节外生枝，低调通过为上；一方又觉得富贵险中求，机会难得。何况建玉霄宫需要的源晶万一能在巢穴里碰到呢？
到这里，冒险下去的想法已经占领高地，他决定去探探岩蜥的底细。
风盾充当空气层，隔绝气息。
运冰车现场有很多，他挑了一架快要装满的，将中间冰块收进储物戒，待躲藏进去后再取出堵上空隙。
这些冰块并不透明，叠在一起颜色极深，加之天昏地暗，不闻气味很难察觉里面藏了个人。
就这样，林鹿混进了妖怪巢穴之内。
地下洞窟四通八达，孔洞繁多，洞洞相连、孔孔相接。
通道曲折反复，蜿蜒辗转，两侧石壁都有被修整过的痕迹，已经没有可当标记的显著特征存在。
不知改动乃岩蜥妖王亲自所为，还是它手下的土属性妖兽。从道路设置看得出来，这里在原本溶洞基础之上更加庞杂，且改造之兽心思缜密。
无论怎样，林鹿对这一势力的警惕度再次拉高几个档位，心中亦开始思索有何办法能阻挡它们定居此地的进度。
地下交通复杂程度简直丧心病狂。每条路都有两、三个分叉，每个分叉要么连接着洞门，要么延伸进黑暗之中，尽头是吞噬一切的深渊，稍不小心就有误坠的风险。
两旁照明用的萤石幽绿惨淡，映得洞窟像无间地狱一般。
耳边时不时能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滴水声、幽怨鬼哭似的风声、零碎的脚步声，还有地底深处传来的闷响、通道内的回音。
有时候又突然安静得可怕，人脑最善于联想，不受控制地将人带入诡异情境，诱发出内心深处的不安和恐惧。
这种折磨让平素理智淡定的林鹿都想破冰而出，可所有石门大小、造型一模一样，比迷宫难走百倍，观察半天也没找到任何规律。他也只能将心神分散到别处，一直忍耐着。
运输冰车看着像是在洞窟、石柱间转圈子，但神识感知到的是一路斜向下前进。
绕来绕去，足足过去一个小时，林鹿硬生生凭借强大的记忆力将洞口下来的路线记住。
终于到了藏冰的地方，他背后已经湿透，也不知是自己的冷汗还是表层冰融化的水。
这是处天然洞穴，非常宽广，顶部足有三层楼高，中间没有任何石柱支撑，难以想象这么深的地底有这么大一个空洞。
正当中有一面镜子似的冰湖，约莫一个篮球场那么大。湖中央不知是何异宝，四周空气都发生形变为之冻结，离很远也能感受到它散发出的冷冽寒意。
湖边几座冰雕栩栩如生，细看去里面竟都冻着妖兽。它们脸上表情惊恐异常，放置在这不清理好像就是为了杀鸡儆猴。
围绕着冰湖有十八个洞穴，大抵为了让湖中异宝的寒气能最大限度地护住冰块，洞窟都没有安装石门，深不见底，不停有妖兽进出，运送冰砖。
地下洞穴本就能维持恒定温度，洞窟之中如此多的冰砖再加上特殊宝物，直接将这里的气温降至比外界还低。
里面设计之严密，光看到也能体会到设计者如临大敌的感觉，不免让林鹿对未来气候的考量又蒙上一层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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