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四章 往事不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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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公子用布巾擦完了赵寰那血迹斑斑沾得像是小花猫似的脸，在边上那张椅子上坐下，苦口良心地劝道。“往后别这么折腾自己了。”
“恩。”赵寰应是应着，心中却非这般想的。她一定要再接再厉，将琼玉腹中的所有妙计都掏出来。
唐大公子见赵寰没事了，便道：“夜深了，我先回去歇息了，你也早些睡。”说罢，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谁知方一起身，袖子便让人扯了住，唐之风转过头望向赵寰，纳闷道：“又怎么了？”
赵寰扯着唐之风的袖子，颇为羞涩地道：“相公，今夜就在这儿睡吧？”
“归宁期间，夫妻不得同房。”唐之风搬出规矩说事。
“可是……”赵寰扯着唐之风的袖口，楚楚可怜的望着唐之风。琼玉曾叮嘱过，有事无声胜有声，只要睁着一双我见犹怜的眼紧紧盯着那人便行了。
于是，我们的唐大公子果然中计了。见赵寰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想着他们同房也不止一日了，反正也不做甚么。最近赵寰规矩了很多，在哪儿睡都一样，总算是同意了，走到床前开始褪去外衫。
赵寰望着唐大公子的背影差点没把眼睛瞪出来，她方才不过是随便说说，未想到相公竟然真的应了！这世上最幸福的是也不过是她想要与相公一起同床就能一起同床了吧？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们未被翻红浪……
两人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宿，当第二日丫鬟进来伺候梳洗时见着唐之风之时，不由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她家姑爷直看。外头都说姑爷与自己的书童断了袖，怎的不但同小姐圆了房，连归宁之日都要同塌而眠，这感情岂是一般。果然，流言不可尽信呐。
梳洗过后，赵寰看着自己又变回女子的脸，顿时羞愧得直想找地洞钻。头一回将唐大公子给推出了房门，弄得唐大公子头痛欲裂。赵寰将唐大公子赶走后随便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准备拎着树冬上琼楼院找琼玉救场。她本还打算今日无聊，同相公一起上街培养一下感情呢！！
赵寰在赵府中找了个底朝天，却还找不着树冬的身影。扯了个仆人问，只说是一大早抱了坨胡萝卜便不见了人影。赵寰脑中顿时只冒出一个念头，树冬让人给杀人灭口了！！可又不能伸张，只得掘地三尺地找树冬。中途遇着了赵隽，赵寰记得昨日他总和树冬挤在一块，不由扯住了他询问道：“你有没有见着树冬？”
“没有啊，我从一大早就在找他人呢！！”赵隽眨着一双无辜的眼朝着赵寰控诉道。
“那你去东边找，我去西边找找，找到了记得告诉我。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赵寰纳闷道。
“好！”赵隽难得听话地朝东边跑。
赵寰心急如焚地朝西边走，心道定要在相公发现前将树冬找到，否则她可怎么同相公交差哟。谁知步子未跨出几步，袖口便一把让人给扯了住，吓了赵寰一跳。回过头，不正是她寻了半响的树冬么？一只手中抱着好几颗胡萝卜，那双水灵灵的眸子颤悠悠地朝着四周瞧，像是在躲着甚么似地。
“树冬，你上哪去了，怎么找你半响都不见人？”赵寰瞧见树冬，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好心的从他手中接过了几根胡萝卜替他拿着。
“赵隽呢？”树冬惶惶不安地问道。
“哦，我让他上东边找你去了，他也找你好半响了，快点同他去说一声吧，免得他担心。”赵寰说罢，便扯着树冬准备去东边找赵隽。
“别、我、我不去！！”树冬扯着赵寰的袖口，死命不肯移动一步，一脸痛不欲生。
“怎么了？”赵寰终于察觉到不对了。
树冬见赵寰问起，不由想起自己的悲惨遭遇，眼一红伸手凑入赵寰的怀里，抱着她哭道：“他掐我！！”说罢，抬起头指了指自己的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赵寰认真的瞧了瞧树冬的脸，右边脸颊那块粉粉的红，隐约还有些手指印，可见掐的力道不小。“这赵隽掐的？”
“恩。”树冬点了点头，一双水眸含泪，欲落不落的。
赵寰听了树冬的肯定，脸色一阴，这赵隽越来越没规矩了。就算树冬是相公的书童也是半个客吧，对下人都不能这般欺凌了，竟还敢对树冬下手。她不在这段时间内活得太舒坦了？
“走，我替你算账去！！”赵寰分外温柔的扯着树冬安慰道。
“恩！！”树冬点了点头，瞬间将眼中的泪水收的干干净净，跟着赵寰走了。
赵隽走得不远，赵寰确确实实便找到了。待到赵寰找到赵隽的身影，赵隽那厢见了树冬，兴奋得直往树冬那儿扑，口中还不忘念叨着：“树冬，我你可让我好找！！”
树冬见赵隽朝着他扑来，后怕地往赵寰身后闪了闪，赵寰逮着机会，将手中的胡萝卜扔地上上前拎住了赵隽的耳朵。“赵隽啊，一段时间不教训你胆子挺大的丫？是不是怀念梅菜扣肉皮在痒了？”赵寰说着，拧住赵隽的手转了转，直掐的赵隽嗷嗷直叫。
“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呐！！我究竟做错了甚么你要打我啊？”赵隽愤愤不平地问道。
“还问我你究竟做错了甚么？”赵寰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手中的力道又加了一分。“你闲着没事欺负树冬的事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霸王病又犯了吧？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正当自己是霸王了？”
赵隽一听，怒了，朝树冬瞪去：“这是树冬和你说的？”
树冬瞧见赵隽的眼神，身子一个哆嗦。赵寰瞧见了后更是怒，这赵隽当着她的面还敢耍霸王呢？“赵隽，你瞪谁呢瞪？怎么，阴谋败露了还敢威胁树冬！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提赵家收拾了你闯祸头子！！”
“姐，你误会了，我没掐他。我是喜欢他才和他闹着玩的！我没真掐他！！”赵隽用力地用赵寰手中解救自己的耳朵，努力脱逃开。
赵寰让赵隽逃脱，立即追上准备继续收拾，这姐弟两一个追一个跑。树冬在边上看着，心痛地将赵寰方才扔在地上的胡萝卜捡起，拿起一截断了的胡萝卜，用衣袖认真擦了擦，随后放到口中啃了一口。淡定地蹲在边上围观赵寰追打赵隽的场面，嘴角的弧度咧得大大的。
待赵寰好不容易收拾完赵隽，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赵隽委屈地缩在角落，捂着自己耳朵委屈道：“你居然为了树冬打我，我要告诉娘去！！”
“说啊说啊，去和娘说你欺负树冬，让我打的！！”赵寰毫不惧怕的朝着赵隽说道，扯过一直蹲在地上看戏的树冬头也不回的走了。
树冬让赵寰拎着走，边啃胡萝卜边委屈道：“你刚才打了赵隽，你不在的时候他一定会趁机打我的……”说罢，抬起头用一双楚楚可怜的眸子望着赵寰，弄得赵寰不由怜从心生。
不得不说，树冬早已将我见犹怜这招练得浑然天成，而赵寰那零星一点还处于初级阶段。
赵寰想了想，觉得树冬说得不无道理。赵隽那闯祸头子，无事都要欺负人家两下。今日让自己给收拾了，定会对树冬怀恨在心，她不在树冬边上看着实在不安，更何况她还要领着树冬上琼楼院替自己避嫌壮胆。“放心吧，最近几日你白日里便跟在我身边，这样赵隽便不敢欺负你了！！”赵寰交代道。当然，若她与相公独处之时，树冬如果可以在旁避一避那便更好了……
树冬一听，顿时双眸闪现惊喜的光彩，忙不迭点头。
赵寰领着树冬一同去了琼楼院，此时是白日，仍是没甚么生意。赵寰一回生两回熟的直接同树冬去了琼玉所处的小楼，敲了好半响的门才被人打开，是昨日那让琼玉说成五子哭墓的洋葱少年。此刻洋葱少年正衣衫不整满脸困倦的望着赵寰，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琼玉在么？”赵寰有礼的问道。
“哦，在。”伶梨方才让赵寰的敲门声给吵醒了脑子还有些神志不清，打了个哈欠道：“他还在睡，我替你去叫。”说罢进去唤人。
赵寰拎着树冬正想进门，却见树冬一脸惊恐地抓着自己的袖子，身子也微微有些发颤。“树冬，你怎么了？”赵寰纳闷的问道。
“我、我出去玩……”树冬睁着一双水眸惊恐地说道，随后转身便想逃。
赵寰纳闷的瞧着树冬诡异的模样，倒并未阻止。自己要学习，树冬无聊想出去玩那也是正常的，她正想叮嘱一声不要跑远了，身后忽然想起琼玉那惊喜的声音：“哟，这不是树冬么？”
树冬那逃窜的身影豁然顿住，颤颤悠悠地转过头望着琼玉，一脸哭相地唤道：“琼、琼玉……”
琼玉一脸热情地走到树冬面前，道。“树冬，好久未见，你怎么未进来坐坐就要走了？”
“我、我……”树冬一双水眸湿润地快要低下水来了，连手中的胡萝卜都要掉了下来。正在赵寰纳闷地想询问他为何如此害怕之时，树冬带着哭腔地对琼玉道：“我不要吃洋葱……”
“……”赵寰听了这话，顿时凌乱了。
琼玉认识树冬，而且树冬也啃过琼玉的必杀技洋葱，这关系……
难不成树冬那我见犹怜的招式也出自于琼玉！
琼玉听了树冬的话，顿时笑得分外亲切，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解释道：“我未要你啃洋葱呐，你这么紧张做甚？”
树冬听了琼玉的解释，并未放松警惕，仍是一脸的欲哭无泪。倒是琼玉先发觉了不对，瞧瞧树冬，又转过头瞧瞧赵寰。“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何树冬会和你在一起？你又为何会跟着她？”这事，貌似有些好玩了……
“她是少夫人。”树冬解释道
“他就是相公的书童……”赵寰解释道。
赵寰与树冬老实的一解释，琼玉顿时一脸惊愕，上下左右认认真真打量了赵寰一番，随后噗笑出声，如若无人的笑了起来。到最后连腰都直不起，眼角都闪现了泪花。赵寰满脸黑线的在边上瞧着琼玉，这有甚么好笑的么？
待到琼玉独自笑够了，这才拭了拭眼角的泪花，望着赵寰的眼神犹如是国宝一般。“原来你就是赵寰！”由于赵寰是嬷嬷带来的人，琼楼院有不得问恩客的名字的规矩，所以琼玉开始并未寻闻赵寰姓名。所以当他发觉自己调|教了一夜的人竟是赵寰后，不由大叹，唐之风家的媳妇果然是非凡品！为了唐之风竟上青楼学做小倌，唐之风这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呐！
赵寰瞧着琼玉望着她的诡异眼神，谄笑着问道：“你听过我的名字？”既然琼玉与树冬认识，那也该与相公认识吧？相公三天两头的往这琼楼院中跑，若是琼玉告诉了相公！！呜呼悲哉！！那她的名声可就真真毁了！她一定会被相公打入冷宫的！！这般想着，赵寰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来不及多想便一把抱住了琼玉的大腿：“琼先生、琼大仙，求你不要告诉我相公！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一定会铭记在心，来是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来报答的！！”
琼玉的腿让赵寰抱住了，死命憋着笑，差点憋出内伤来。唐之风家的活宝呐，唐之风不知走了甚么桃花运，竟摊上这么一个活宝！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比唐之风口中说出的还要令人咋咋称奇！他若是唐之风，早搂着这么个活宝整日厮磨了，生活何其多彩。哪还舍得整日流连青楼做那么些不明所以之事。
赵寰见琼玉笑而不答，心中坎坷，也不知琼玉心中是怎么想的，不由追问道：“琼先生，您这么笑是甚么意思？”
琼玉努力憋住笑，伸手扶起了赵寰，作严肃状。“你放心吧，我绝不会告诉你相公的。”说罢，又指不出笑出了声。未来的日子怕是会很有趣呐……
赵寰得了琼玉的保证，这才放下心来，放开琼玉的大腿站起身来。
琼玉收起调笑的表情，问道：“你不好好呆在府中，怎么一大早便来了？还然不让人歇息了？”
“我本想今日同相公一同上街游玩，可你昨日替我画的妆容今日梳洗之时便擦了，所提特地来找你急救的。”赵寰也知道他们青楼做的就是晚上的生意，白天几乎都是用来补眠，可她这不是情况情急么，否则她怎敢随意叨扰？
琼玉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你随我进来，我一点点教你吧。”说罢，转身进门，方跨入门槛又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朝着树冬莞尔而笑。“树冬，你也一起来。”
“……/(ㄒoㄒ)/~~”树冬顿时觉得自己的生命从初见琼玉的苍白迈入了一片黑暗。
赵寰拉过站在原地颤悠悠傻站着的树冬一同入了屋，在书窗台前坐下。昨日其他的少年似乎还在睡，连琼玉都只是散散的穿了件纱衣而已，纤细精致的锁骨露在外边，说不出的性感诱人，若是到大堂上去，不知要要迷倒多少恩客的心。
琼玉取出各种脂粉，用指尖沾上些香膏朝着赵寰道：“化妆前先涂一层乳膏，细细将它抹开。这般肌肤更更显柔嫩。”说罢，将指上的香膏一点点涂在赵寰脸上，细细抹开。
“哦。”赵寰应了一声，便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树冬也是你教的么？”
琼玉点了点头。“不过他不是调教的小倌，只是我闲来无事瞎折腾的。后来终于有人看不过去，让你家相公帮着领回唐府收养。”琼玉说着，朝树冬那瞥去一眼，见其战战兢兢地坐在桌前，不由低笑出声，道：“他那时剥洋葱只要趁着我不注意就偷懒，待我发现后就每日坐在他边上，让他啃下两个洋葱，那水灵的眸子也是那时练成的。他长相本就清秀可人，随便调|教一番可怜得像只兔子似地，比昨日那伶梨好调教得多。你该知道他视胡萝卜入命的个性吧？”
赵寰点了点头，树冬视胡萝卜入命她是知道的，可琼玉这么说难不成背后有黑幕？不由睁着一双期待的眼瞧着琼玉求爆料。
琼玉抹好香膏后又取过眉笔在赵寰眉宇上修饰眉形，边画便解释道：“有一回他啃洋葱啃得抓毛了哭着再也不啃再啃。那时厨房新来个厨子，做胡萝卜酥做得格外好吃。于是我对他说，啃好洋葱让人给他做胡萝卜酥吃，他这才肯妥协。此后每回啃洋葱他都会可怜兮兮地嘟嚷着胡萝卜酥，我一个厌烦便找了个胡萝卜给他，谁知他竟也啃得津津有味。从那以后他每回看到胡萝卜都会热泪盈眶的，每日都要啃着胡萝卜才能安生。后来有人看不下去，求你相公将他领走，让大多吃些别的免得饿死了。谁知，连骗他去唐府用的都是跟着你相公有胡萝卜吃的借口！”
琼玉说到最后，握着笔的手早已停下，放在赵寰身上笑得直颤，口中不忘幸灾乐祸道：“我猜，他是对洋葱心里阴影到了定要胡萝卜再能慰藉的程度了！……”说罢，再也忍不下去，捧腹大笑。
赵寰很是不厚道的朝树冬瞥去一眼，树冬正分外坎坷地坐在桌边，由于琼玉方才对赵寰说得比较小声，他又坐得较远，所以并未听到琼玉与赵寰的对话。可看着琼玉不厚道的对着他直笑，还有赵寰那似笑非笑死命憋笑的脸，也知他们说得不是什么好话。想抗议瞧着琼玉又不敢，只得憋着气将脸转到边上不理他二人。
赵寰看到赵寰这羞恼的举动后，终于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心中对树冬发怜惜更甚，原以为啃洋葱到心里阴影已是极致了，谁料树冬心灵受创到要用胡萝卜慰藉的程度，岂是一惨字了得？怪不得他嗜胡萝卜如命，每回来琼楼院都要打包分胡萝卜酥回去了。
其实他们又非树冬，又怎会知树冬的苦？
在那最为艰难的岁月中，胡萝卜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慰藉，若没有胡萝卜的安慰，他早已撑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四章 往事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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