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双面间谍！》珞枝己

3、物尽其用的风格

　　“池上将，稀客啊。”埃德尔正在忙着写计划书，看见池镇来了便停了笔。
　　池镇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他的问候，直奔主题“博士，请检测一下这个孩子的资质，我希望他能加入‘欺骗者计划’。”
　　闻言，埃德尔轻笑一声，“池上将，走后门可不像您的风格啊。”
　　“我的风格就是物尽其用。”
　　池镇的语调更冷了几分，绝对权威，不容反驳。

　　埃德尔讥讽地看了他一眼，妥协道，“当然可以，毕竟您在基地有绝对的话语权。”然后他将目光投向沉夏，“来吧小可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多与众不同。”
　　沉夏瞥了一眼身边的池镇，走到埃德尔面前。

　　“把袖子撸上去，露出手臂。”埃德尔拿着一个小型的检测仪，拽住沉夏的胳膊，从手指一直测到肘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检测仪上的数值，脸上是藏不住的惊讶，“哦豁！上将先生 ，您真是捡着宝贝了。我敢打包票，没有人会比这孩子更适合‘欺骗者计划’了。”

　　“欺骗者计划？那是什么？”沉夏收回手臂，不解地问。
　　“池上将，您是从哪骗来的孩子？”埃德尔阴阳怪气一句，接着换了副和蔼的面庞和沉夏解释道，“说好听点是欺骗者，通俗来讲就是卧底。你要潜入kencol的内部，争取为人类拿到更多的情报，或者是先进的武器也行。”

　　沉夏迷茫且无助地看着池镇，“抱歉上将，我对人类和kencol之间的事情知之甚少，如果不经过专门的学习恐怕难以胜任。”
　　池镇轻飘飘地瞟了一眼埃德尔，埃德尔似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连忙摆手，“池上将，我已经够忙了，实在抽不出空。再说，整个基地，对kencol了解最多的人非您莫属。这样好的苗子，您应该亲自调教才是。”

　　池镇没有接埃德尔的话，问道“他的基因真的不需要再做任何改动了吗？”
　　埃德尔一点头，“嗯哼。我们人类和kenco的基因差异其实就只有一点点，而这个孩子，他的基因发生了一点点变异。简单来说，就是他的基因里兼具人类和kencol两种特征，如果不像刚刚这样用最尖端的机器做最细致的检查，骗过kenco那些普通的核验关卡是绰绰有余的。”埃德尔一歪头，反问道，“不过既然这孩子同时具备两种特征，那他还算是一个纯然的人类吗？”

　　“只要他坚定自己是，那他就是。”，池镇将沉夏拉到身边，“其他欺骗者的基因改动实验进行的如何了？”
　　埃德尔叹了口气，“很糟糕，我们试图将kencol的基因融入实验体，这样的实验进行了十几次，但毫无例外都失败了。即使这些实验体都具有高等精神力，但人体的排异反应仍然极为严重，实验体没有能撑过一个小时的，全都发生变异化为一摊血水，无一例外。”埃德尔严肃地看着池镇，“上将，我在想这样的实验还有必要继续吗？活体实验，极其残忍。”

　　“博士，我该提醒你一句，无论是研究所、军方，甚至是基地的存在，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人类的未来。所以参加试验的人都是知情且愿意献身的，从来到这片土地的那一刻，每个人都应该做好牺牲的准备，所以请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
　　埃德尔：“您真冷血。”
　　池镇没有反驳，对着沉夏小声叮嘱，“跟上。”

　　他们穿过长长的白色走廊，这整个区域应该都是实验室，沉夏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偶尔能捕捉痛苦的尖叫声。
　　现在沉夏大概明白了，原来池镇嘴里的“危险工作”，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必死无疑。他应该算命好，否则就该是埃德尔实验室里的血水了。

　　“有住的地方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将沉夏从想象中拉回。
　　“没有，我没钱。”
　　“那就跟我走吧。”
　　上将冷冰冰的，连邀请都是冷冰冰的，沉夏怀疑他在嫌弃自己。不过，嫌弃也没用。

　　“嘿，池先生您好！曙光系统欢迎您回家！”充满感情的女音欢快响起。
　　沉夏跟着男人进了房间，池镇的家是灰白色调的，很干净，也很冷清。
　　“过来。”池镇率先坐在书桌旁等着他。
　　沉夏懂事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关于kencol你知道多少？”开门见山。
　　沉夏一摇头，“我知道他们和我们是对立的，他们明明和我们签订了协议不再攻击内外城却还是发动了空袭。”
　　池镇一挑眉，“就这些？”
　　“嗯。”
　　“你不该说自己了解得不多。”池镇幽幽开口，“应该说对我们的处境一无所知。”
　　沉夏被噎了一下，根本没办法辩解。

　　池镇站起身，在书架上挑挑拣拣，最终选出一张报纸递给沉夏，“把这个看完，然后我再给你讲欺骗者计划。”
　　沉夏小心地接过报纸，在最上端空白的部分有池镇的亲笔签名——遒劲有力的字迹。
　　接着向下看，“仟元4035年2月，地球生态发生巨变，所有生物即将迎来一场大浩劫。旧文明结束，新文明开启。为了生存，人类做了两手准备，一是建立地下城堡，二是向宇宙发射求救信号。”

　　“你先看，我去做饭。”
　　沉夏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位年轻上将，“您还需要亲自做饭吗？”
　　“今日无事，破例一次。”池镇丢下一句解释，转身进了厨房。

　　“地下城的建立是很困难的，不过比这更难的是如何确定进入地下城的人选。这个人造庇护所只能容纳不到一亿人，但没有人想死。于是，平民暴起，各方势力相互征伐，地下城的建立被迫搁置。5月，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宇宙中有高等文明捕捉到了他们的信号，并表示愿意施以援手。

　　人类欣喜若狂，立刻安排首领对接信息。那方文明表示可以接纳所有人类到他们的星球暂居，等到地球恢复适宜的环境后再将人类遣返。此时有人提出是否该文明怀有什么不良企图，毕竟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可即使知道会存在风险，这依旧是人类化解矛盾的必由之路。
　　6月，绝大多数人类登上外星人的飞船，只留下五千万人继续驻守地下城。他们称这个友善的高等文明为kencol。”

　　“着陆时，人们方才发现这群kencol在外貌上与人类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kencol的手指到肘部有一条很长的光线，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能力。这条光线平时不会显现，只有当人用力摸挲是才会隐隐看到一点。这颗星球的东道主友善的将人类大军请进了各方城市。
　　然后，展开了屠杀。是的，是屠杀。”
　　“kencol内部并不和谐，创世者在精神上统领所有kencol，在此之下八大首领各管一方事务。生产部、民生部、财政部、防控部、能源部、医疗部、宣传部，还有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受创世者管辖的部门——清理部。
　　以上资料都是我们的先辈用生命换来的情报，无论何时请后世牢记他们的功勋。
　　人类荣光永垂不朽。”

　　“先吃饭。”
　　池镇将手上端着的面放在沉夏面前。
　　“上将，我想知道……”
　　“食不言寝不语。”
　　被他一训，沉夏立刻闭了嘴，埋头吃面。他的进食速度很快，饿虎扑食，风卷残云。

　　不一会，他吃完了，眼巴巴地瞧着面前这尊大佛。
　　“好了，你开始问吧。”池镇一边叠报纸，一边说。
　　“当年那些留守地球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池镇的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都死了。在来到异星的第二年，我们收到地球的传讯‘地下物质剧烈反应，基地即将崩塌’。”

　　沉夏轻吸一口气，接着问“今年是我们抵达这里的第几年？”
　　“第50年。”
　　“关于kencol您还知道什么吗？报纸上的信息少得可怜。”
　　池镇眯了眯眼睛，“创世者是kencol的精神领袖，极少露面。清理者是基地最常接触到的，他们负责清除异种和对kencol不忠心的本族。”
　　“谁是异种？我们吗？”
　　“除了我们，这个星球上还有其他非原住民。”

　　沉夏伸出一根手指，“最后一个问题，我需要干什么？以什么身份潜入，潜入哪个部门，接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