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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问乩紫姑 ...
日头偏南。
萧冉再次步入问仙居,仔细观察这座以精巧别致的构造闻名京师的酒楼。
主楼位居正中央,是一座三层楼阁,设腰檐,檐上出平坐,围以栏杆,最顶以庑殿顶作结,顶尖立一飞鸟,形似朱雀。院墙有两重墙垣,间有夹道。院墙四隅分筑四座角楼,角楼之间以天桥相连,天桥与夹道上呼下应。
林中英说的是真话么,贺七藏在哪里?
北狱和南狱几乎将每块地皮每块砖都掀了,只在东墙夹道发现一只死耗子。她也不抱希望,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朱规端来茶酒,萧冉问:“林中英的房间,此前可曾搜过?”
“搜了,官差来来回回不知搜了几遍。”
“那为何迟至昨日才发现证物?”萧冉想不通。
朱规唾骂道:“林中英那贼厮歹毒狡猾,在房中隔了一夹层出来,夹板糊泥,一眼看去,与土坯墙无异,官人们起先没发觉。昨夜,一官人不留神撞上去,撞破了木板,这才漏了陷。夹层里有库房丢失的匮,何蓓的私房钱,还有带灰烬的血衣。想来那厮想烧毁证据,还没来得及烧完……那贼厮,杀了何蓓,扔进井里,怪道他这些天都不吃酒楼的饭食浆饮,气煞掌柜了,厨下每日靠这井水做饭,那么多客人吃了,若传出去,日后谁还敢来……”
萧冉面色发青,肠胃翻滚。
那日在问仙居,她和张有余可没少吃……
她发誓,这辈子都不下馆子了。
“夹层……”萧冉忽然想到了什么。
朱规猜到了她心思,苦笑着泼冷水:“萧郎君,这楼我太熟了,绝对没有夹层。”
喝完一杯茶,张有余来了,和陆筠一道。
萧冉同张有余打招呼,忍了又忍,决计不告诉他井水的事。转问小鬼:“妥了?”
小鬼点头:“李财神已经请画工去了。”
张有余听不懂他俩的哑谜,呷口茶,说了贺家的情况。
“贺家请了一干神婆神汉、道士道姑、比丘比丘尼,扶乩。”
萧冉虎躯一震,多元一体啊,就差从国子学请位博士了。
“什么时候?”
“就在今夜。”
早间,周远之提议打打贺家的主意。昨夜,北狱的人搜查时,发觉林中英的一条被褥有异,撕开,从中发现了一封书札。看书中内容,是贺家子弟写给他的,叫他想法除掉贺七。落款只写了个贺,没写名字,书中称贺七为七兄,想来是贺七的诸弟之一。
萧冉当时随口问:“贺七有几个阿弟?”
“八个。”
“……”
贺父近来身体每况愈下,诸子皆蠢蠢欲动,十五个子男,分起家产来,必是一场血雨腥风。诸子中,贺父最中意贺七。贺七为人高调跋扈,不消想,定有人必欲除之而后快。
分析推理之后,最大的嫌疑落在贺八和贺十三身上,也就是认尸的那俩人。细细回想,尸首衣着破旧,一点不符合贺七身份,那两位缘何一眼就认定是自家兄长呢?
贺十三和贺七乃一母所出,以常理度之,贺八嫌疑大些。
倪广禄道:“待某诈他一诈!”
他昂首阔步离了周家,萧冉不放心问周远之:“你不怕他再把人打死?”
周远之冷笑:“那廷尉监的位子,他算坐到头了。”
说回问仙居,萧、陆、张三人大汗淋漓立在主楼檐下,脖子都望断了,半点端倪也没瞧出。楼里爬上爬下几回,一只苍蝇都没发现。
张有余抿着汗:“幼时听大人讲,上古之时,许多异人,像墨子、公输子,皆通奇门遁甲、机关技巧,这楼里会不会也有机关?”
萧冉望天兴叹:“连夹层都没有。”
膀子发酸,她侧身揉,头顺势斜仰,周身一僵。
她迈下台阶,站远些观望整栋楼。
只见,檐上,灰色板瓦、筒瓦挤在一起,初看杂乱无措,细察乱中有序,和谐紧凑。五层檐,翘向天,将湛蓝天空剖裂成五块碎幕。
萧冉望了半日,冷静开口:“这檐,有异。”
陆小鬼嘟哝:“能有何异,还能装下个人不成?”
“腰檐为何比天花高那许多?”
***
天黑以后,贺家上下围坐一堂。
堂上设大案,供着灯烛、香油,烟雾缭绕,案前立着一长须老道,以丝帛覆眼,二指间扶着象牙笔,笔下是红曲米和白粳米堆成的米盘。
众神婆神汉、道士道姑、比丘比丘尼围着案子坐了一圈,各使各的法器,各念各的经,场面异常和谐。
北狱的差人分守住前后门。
倪广禄来回踱步,不时看看天。
忽听老道“叱咤”一声,继而风破门窗,灯烛尽灭。
“嘶--”众人惊慌出声,倪广禄惊嚷:“紫姑降临!”
空中荡起清脆悦耳的铃声,伴之环佩叮咚,一道女音飘起:“尔等何事扰我?”
婉转清脆,如乳莺出谷;空灵缥缈,似丝弦穿云。
堂上鸦雀无声,人人心头惶恐。
倪广禄推推贺父。
贺父如梦方醒,梦呓般啼呼一声,拜伏在地:“紫姑恕罪,因小儿枉死,故斗胆烦扰仙姑,请仙姑示警,何人害了小儿。”
紫姑默然半晌,梦寐般“嗯”了声,再无响动。
旋即,米盘发出“沙沙”响,像蚕食桑叶。
堂下人大气不敢出,黑暗中,空气都焦灼了。
约莫一炷香后,半空浮来一声磬音,香火亮起。
众人皆骇。
倪广禄急奔案前,只见红白米堆成了两句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贺父紧跟而至,一看之下,面无血色。
这是曹子建的七步诗,含义再明显不过:贺七是被兄弟杀死的。
可是贺七有十来个兄弟,是哪个呢?
倪广禄再往下一瞧,米盘右下角,红白米赫然写着“八”。
昭然若揭。
倪广禄瞟了贺父一眼。
贺父气得口吐鲜血:“老八!”
“不是我!我怎能害七兄?冤枉!冤枉!”
贺八大呼冤枉,可是没人信。衙差很快将其带走。
廊下,默默看了全场戏的萧冉自问,真的是贺八么?
问仙居的屋檐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翌日,天一亮,她就掀了陆小鬼的被子:“快走快走,我想到哪里不对劲了!”
到了问仙居,她让朱规搬云梯来。
主楼是内置楼梯,想看清楚屋檐,须从外面搭云梯。
朱规劝阻,太高了,容易摔着。
萧冉坚持。让朱规扛着梯子上了二楼,靠上墙,她爬上去。
爬到最顶,她站了起来。
陆小鬼捏了把汗。
她站在二楼和三楼之间,檐上有栏,是三楼平坐挑出的。而出栏的位置,与二楼柱头斗拱也即二楼屋顶天花之间,还隔出了一大截,腰檐就搭在这一大截的中间。
“腰檐起檐处,为何比天花高出这许多?”
“啊?”朱规不懂筑楼架屋,回答不上来。
萧冉估了眼,隔层的高度,能塞下个躺平的人。
胸口怦怦跳。
她想到了什么,迅速爬下来,跑进一间屋子。
陆小鬼和朱规跟进去时,她正把耳朵贴地上,敲地板。
“空的。”她抬头,“多叫些人,把每间房的地板都掀了。”
刀斧齐上,不出一个时辰,所有房间的暗层全被砸开了。暗层是以斜扎的木架为骨,内中中空,斜搭了短梯,在两层楼之间架起了一个缓冲层。
两两一组,挨间寻找。萧冉和陆筠各自提着釭灯,爬下去。
黑乎乎的,灯也照不远。脚忽然踩到一个软东西,那东西缠住了她脚踝,登时毛骨悚然,她大声尖叫。
陆筠忙移灯,灯光照在一张形容枯槁的脸上,他不由地惊叫出声。
见是人,萧冉稍稍回魂,大着胆子俯身看。确是人,却不是贺七。那人口中绑着布条,含混不清地说:“救……我。”
众人闻声赶来,周远之一眼认出了那人:“到大?”
“到伯淮?”萧冉吃了一惊,“贺七呢?死了吗?”
朱规和陆筠上前摘了到伯淮口中布条,他干哑的嗓子发不出声,只将手臂往里伸。
灯举高,照见暗层深处躺着一人,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
这日晚间,贺府僮仆间迅速传开一条消息:将七郎推井中那犯人没死,是被打晕了,现在醒了,要招供。
有人问:“还招什么供,紫姑不都说了,是八郎?”
“夯货,朝中许多大员不信鬼神,廷尉寺要是将紫姑的话当证据,结案,御史就该去北狱打官司了。”
“到底是不是八郎?”
“肯定是,紫姑不会骗人的。”
“棒槌!明摆是廷尉寺审不出罪犯,自己演了出闹剧,抓了八郎顶缸。眼下罪犯醒了,当然是罪犯说的算数……”
一蓝杉小僮悄悄溜走。
***
亥时,北狱监狱。
一蒙面人轻松放倒门口守卫,闪入牢房。
林中英躺在稻草堆上睡得沉沉,浑然不觉有人捣开了锁。
“你倒睡得踏实,没法子,你活,我就活不了。林中英,上路吧。”
匕首高高举起,欲落下时,忽听见“吧嗒”响,牢房被人锁上了。
他惊回头,顿见灯火通明,狱卒衙差举着火把围拢过来。再转头,狠踢了地上人一脚,魂胆俱无:哪是人,是木偶人。
中计了!他捶胸跌脚。
此时,狱卒扶着一人缓缓走来。近了,灯火一照,吓得他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你、你、你不是死了……你是人是鬼?”
关了三天,滴水未尽,掉了层皮的贺七,不是鬼却胜似鬼,他幽幽道:“小十三,你我一母所出,骨肉至亲……你竟要杀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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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问乩紫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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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新文《战国女商发家记》已开,感兴趣的小可爱请瞄瞄~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