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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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清脆的铃音，咖啡厅门上风铃响起。
“哟，敦，你来了。”咲子回头，冲来人打了个招呼。
白发少年略显羞涩地点点头，喊道：“咲子小姐。”
他又有些迟疑地看向，坐在咲子身旁的那个人，挑染的鬓发，灰色西服，和非常恐怖的，似乎把他当目标一样，被猛兽盯上的眼神。
示意中岛敦先过来，咲子转头对着芥川说道：“这位，可是你妹妹工作地方的靠谱同事，不如尝试从妹妹身边的人下手，了解一下你妹妹的喜好吧。”
自上次侦探社的谈话以后，芥川和他妹妹不欢而散。事后咲子也询问过芥川银的看法。
“哥哥是生在恶一侧的人类。”对她很陌生的小银，遵从着一旁首领命令，复述自己的想法。
镭钵街给予他们贫瘠的童年，在这种地方成长的孩子，都会有一部分类似的性格特点，恐惧失去，凭依暴力，或者说信奉着强者为王的黑色理念。
而芥川会更加突出一点，他能够更加深刻地看见恶的部分。把自己放在保护者的位置上，就必须强迫自己变成恶兽。
继续剖析下去，都是更加宏大的命题与社会悲剧，却无法对当事人有任何影响和补偿。
这并非是芥川的问题，与其长篇大论去说服小银或者辩论些形而上的命题，还不如直接让她看到事实。比如，芥川正在为了她，努力成为看家护院好狗狗的事实。
“在下，会努力进修！”芥川掷地有声地说道。
看出了芥川的神态并非来自恶意，敦的表情明朗起来，不用咲子再介绍什么，他们极其自然的就通过咖啡加糖这件事聊的热络起来。
咲子轻手轻脚走出门去，看着在一旁等待的太宰，目不斜视地路过他。
“我记得，在敦君回福利院那天，我就问过，你还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吧？”咲子轻声说道，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话茬很快被身后跟上来的人接起，不过他却有些支吾，毕竟谎言被人刚好拆穿这回事。
“这个……”太宰按着咲子步伐，轻快地跟上，“当时是真的忘记了。”
他忍不住嘟囔，自从改变命运打算老实做人，为了收束港口黑手党的事，他可是都在努力干活。
偶尔才会溜号，把工作丢给中也处理，他则和咲子出去一起跑案件，怎么不算打两份工呢。
会忘记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也是情有可原，对吧。
“嗯嗯，披着JK皮，企图诱骗对方，谋取不当利益，是违法行为哦，阿吟‘小姐’。”咲子一想到自己和这人聊天时候，还在为了太宰着想，层层打码的行为。
指不定对方还在一边看笑话呢，不然怎么会说出后面开玩笑一样的建议，亏她还以为……
一直跟在身后的脚步声突然慢了下来，咲子有些疑惑，太宰会被这句话给吓到？曾经不是被铐上还敢口嗨的，咲子有些疑惑转头。
“请轻点哦，我可是很怕疼的呢。”太宰把双手并拢，举到咲子面前，“警官快把我铐牢吧，无期徒刑怎么样？”
路边的街景变换，咲子却在这一刻走了神。
她很喜欢下班路上沿着鹤见川散步的感觉，特别是粼粼波光被风吹拂，缓缓流淌而过时，让她总觉得有一阵雀跃。
她一直试图在那片中追寻些什么。可在此刻，咲子突然意识到，她似乎很久没有再去鹤见川悠闲散步了。
自从认识太宰以后，总感觉每天的生活都鸡飞狗跳的，曾经那些悠闲下班散步回家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她似乎也意识到了，她一直在追寻的某物到底是什么。咲子注视着太宰的鸢眸想到。
“不逮捕我吗？”太宰又凑近一点，观察着咲子，“难道咲子小姐要徇私枉法？”
谨慎又刻意的动作，不确定的试探过节语句，都是被她无意识放任的结果。咲子叹气，她居然才意识到。
她选择打个直球。
“太宰一直在接触我，却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咲子疑惑问道：“太宰想追求我没错吧？还是说太宰把我当成平行世界的人了呢。”
在对面人徒然慌乱的神情中，咲子竟然莫名感受到一股抓住缰绳般的喜悦。
“你究竟在试探什么呢？”问出这句话的咲子，几乎是了然于心的。
她已然掌握正确答案，只不过答案本身还在太宰手中，他迟迟不敢揭开谜底。
就像在盒子里的猫一样，只要不打开盒子，谁也不知道是怎样的结果，至少可以期待着，猫一只是活的。
“才不是，”太宰打断道。
他会错意了。对太宰这样的人来说，这是极端少见的情况，他想要努力说出些什么。
大概是诸如，“咲子小姐是很重要的人”之类的证明语句，这对他这种人来说，实在难以启齿。
对无所谓的人能张口就来的话语，对亲近之人却讷讷难言。
咲子没有理会太宰，转而牵起他的手，迈开步子。
街景转换，被抓住的太宰反而比之前被铐住的反应更大，先是瞪大眼睛，视线又在咲子的背影与手指间来回游离打量。
就在咲子以为太宰准备保持沉默到达的时候，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咲子小姐要带我去哪？”
就算问了，咲子也不会直接告诉他的，否则不是一点惊喜都没有了。
因此，她只是用和步履同样轻快的嗓音说道：“带你去蹲监狱，别想偷偷溜走。”
太宰突然沉默下来。
古怪氛围一直持续着，直到咲子拉着太宰来到一块清理干净的河滩。
“生日快乐，太宰！”咲子摸出一个纸王冠戴在太宰头上。
没有理会太宰的沉默与眼眸中抗拒又欣喜交织的负责情绪，咲子拉着他走下堤岸的楼梯。
“侦探社的大家不知道送什么比较好，所以他们一人准备了一份蟹肉料理。”咲子一边下楼一边讲着，“都是他们觉得好吃的。”
“酒我不知道选什么比较好，是中也提供的，布置这些也是大家一起帮忙……”
毕竟要在太宰眼皮底下布置这些实在是太难了，所以她只能借着太宰骗了她这个话题发挥一下，生气时候不想见人也很正常吧。
背后的声响逐渐放轻，等他们正式走到河滩的桌子旁，太宰似乎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见过的豪华料理数不胜数，但是，这些可是重要的人准备的特殊礼物，所以。
咲子转身对着太宰宣布道：“那么吃蟹肉大赛！正式开赛！”
一项在她面前游刃有余的那个人撇过头，故意找不准重点般，顺着咲子的话追问。
“蟹肉大赛？”太宰上前戳了戳桌上的螃蟹们。
没办法看清他的表情，大概是太宰做出的最为拙劣地掩饰行径了。咲子不以为意，被拉到这里可没办法逃避了，她只是安定站在太宰身后介绍。
“今天的食材都是蟹肉哦，所以太宰如果因为不敢接受快乐逃避的话，就要错过第一届吃蟹肉比赛了。”
玩笑一样的纸王冠被取下，咲子注视着太宰的背影，看不清他的表情。
也只能从太宰被压低的呼吸频率中察觉到一点，如果他没有特意改变这一点的话。事实如何其实并非那么重要，她不一定要把人逼至角落。
“既然无论如何都能吃到蟹肉的话，就不要在意多少了，反正可以一直吃到饱。”咲子说道。
比起豪华食材，怀石料理，桌子上的布置堪称简陋，只不过刚好是不同人准备的东西。
蟹黄味的零食，清蒸帝王蟹，蟹肉三合士……
咲子看到后也哑然，都搞不清楚这些人怎么搞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料理。
不过也挺好不是吗，这是太宰被牵扯住的证明，那么太宰是否愿意接受这些呢。咲子转头望去。
纸王冠被太宰取下，戴在桌中心最大的帝王蟹头上，他忍不住轻声说道：“这不是完全被看破了吗？”
再伸出手指，似生闷气地小孩一样对着帝王蟹弹了一下。
“什么？”咲子追问。太宰生气了，好像没有。
她盯着太宰的动作，企图从中找到太宰不愉快的点。
感受到咲子迫人的目光，太宰挤出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他故作无事地转头看向咲子问道：“所以还会有第二届第三届……”
继续举办？咲子愣了一下，其实她到没想这么多。实不相瞒，前面一段话都是她为忽悠住太宰，随口一说而已。
所以，到底要不要许下这个承诺呢，咲子忍不住低下头，卖了个关子。
“这个嘛，”咲子做为难状，手指轻捏下巴提供支点，沉思一会，终于在太宰配合的期待眼神中破了功。
“可能要看太宰了哦。”
“我……”太宰熟练地接过话头。
这样的回答也在他的预设之中，恐怕早就想好了各式各样的回复了。咲子并不在意，而是摇摇头，制止了他。
咲子把纸王冠递给太宰，又抽出双剑，把帝王蟹干脆利落的分尸，又拿起下一份螃蟹继续操作。
“太宰或许觉得世界是个巨大的谎言，想要努力从这个谎言般的噩梦中苏醒。”
嗯，咲子回忆了一下，太宰之前的原话就是这样说的。
人很少能充分的理解他人，所谓的感同身受和共情也不过是某种意义上的自我说服，但是情感有共鸣，哪怕有片刻的理解，大概也能感受到属于他人的心意吧。
就像她曾经突兀地来到这个世界一样，最初还以为是浪客行之类的秘境呢。
“我觉得这个世界还不错呢，就像今天可以吃到蟹肉，收到礼物……偶尔也为这些瞬间微笑吧。”
将蟹壳掰开，不愧是通过侦探社熟人挑选的螃蟹，大部分都鲜嫩爆满，壳下是流油的实心蟹黄与蟹膏。
把这些都扒拉到一旁，只留下最洁白鲜嫩的蟹肉，夹到碗里。咲子把碗递给太宰，在他强挤出来的勉强笑容中，说道：“请为了这些偶尔的幸福……”
咲子停顿一下，伸手挽住发丝，迟疑一瞬后还是坚定地说道：“不，请和我一起努力活下去。”
在咲子哭笑不得的表情里，太宰几乎瞬间露出被拯救般的笑容，猛地扑到咲子怀中。
饭后，太宰有些耍赖地瘫坐在椅子上。
“就算蟹肉很好吃也没必要全部吃完吧！”咲子扶额，出现了，令人熟悉地鸡飞狗跳开端。
而某个罪魁祸首反坐椅子，倚靠着椅背，眼神乱晃企图萌混过关，“吃蟹肉自杀？听起来真是美妙啊！”
一捧仙女棒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太宰的瞳孔收缩，面上仍不变。
“那太宰就只能看着我玩仙女棒了。”咲子忍笑说道：“本来想用这个代替蜡烛的，毕竟螃蟹上插蜡烛很怪。”
“欸！”太宰瞪大眼睛不满地对着咲子说道：“生日就得有蜡烛吧，咲子小姐欠我一个愿望！”
把仙女棒递过去，堵住某人的嘴。
点燃之后，仙女棒炸开火花，不断在空气里闪烁着。咲子歪头，看向握着仙女棒发呆的太宰，“不许愿吗？”
明明点燃之前还大喊着欠个愿望什么的，点燃仙女棒之后反而安静下来。
“绮丽。”太宰盯着火光说道：“非常漂亮呢，虽然只要再过几秒就会结束了，不过就是这点好。”
下一刻，咲子手指关节和太宰头顶来了个亲密接触，“丧气话禁止。”
太宰瘪瘪嘴，开始挥舞着仙女棒，似乎在空气中写着什么，然后大喊着，“许愿完成！”
说罢，他又移目横向站在一旁的咲子，“咲子小姐不关心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不关心。”
“我的愿望是咲子小姐原谅我！”
“换一个吧。”许这样的愿望也太浪费了，毕竟她原谅太宰好像已经成定式了，咲子心想道。
太宰耍宝一样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小耳朵。
“咲子小姐——”
“去和芥川君道歉完才原谅你哦。”
*
咲子在咖啡厅外等人，太宰兴高采烈地走出来，又在看见咲子的瞬间，忍不住快步而来。
“道歉完了？”咲子坏心眼地发问。
据她所知，小银早已知道芥川的经历，确信自己的哥哥不会再向世道表现他的愤怒。
但，身为妹妹，也果然很想享受一下哥哥给的特殊待遇叭，所以至今还没明面上说出原谅的话语。
那芥川对于太宰这个罪魁祸首的感官。
果不其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太宰叹气后哀怨地看向咲子，“大酥败了，非常凶猛地拒绝原谅我呢！”
他拉扯着自己的领带，把褶皱展示给咲子，像在用这种方式博取同情一样，一贯的取巧思路。
咲子可不吃太宰这套，招招手，示意他一起回家去，要真心获得别人的谅解，可不能用聪明人的捷径。
不过依她所见，芥川似乎要被太宰巧言说服了，毕竟这次只是扯了下领子，先前可是罗生门罗生门罗生门之类的。
身侧是鹤见川不变的波光粼粼，夕阳下的鹤见川被渡上金辉，把影子也拉长长的。
光影交错纠缠，宛如两人的命运线一般。
“那你还要继续努力！芥川君真的很说服呢。”
“没关系，只要咲子小姐原谅我就好了！”
“哎呀，这个嘛，我还在考虑。”
“咲子小姐怎么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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