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苑咨崆

25、天师梵彧

　　已入夜，山林里变得黑暗一片，因为毫无人迹，所以除了天空皓月不见其他一点光亮。

　　一行三人已在偌大的富士山里寻觅了整整一天，一护和小倩已是一天没有沾米喝水，又累又渴。

　　一护想到先前的冲动，此时强忍著疲惫不吭一声。

　　女孩子毕竟柔弱，紫泉就让她半吊在自己的臂膀上，带著她前进。

　　大概是已快到达山顶，气温此时下降很多度，比起白天豔阳高照，晚上更是觉得异常寒冷。女孩的小脸冻得泛紫，禁不住冷风打起了瞌睡，紫泉将女孩揽入外套中，轻轻摇醒她不让她睡著。

　　一护咬牙硬挺著，心里咒骂著突变的气温，後悔怎麽没带件厚棉衣。

　　随著即将走出最後一片树林，再往上已清晰可见白雪覆盖的山顶，甚至还有点点寒风吹送飘来的冰雪碎屑。

　　一护手臂遮住脸抵御寒风，半睁著眼睛企图看清前方。

　　紫泉却是毫无怯意，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因病无神的眼光此时变得锐利，轻声对小倩道：“倩儿，你先离开几步。和黑崎站到一旁去吧。……看样子我们已经找到目标了。”

　　“嗯。”林倩倩点点头，不再询问。直接跑到了一护身旁，二话不说就拿起他的手，拖著一护退後了十几米。

　　紫泉注视著眼前被白雪覆盖的山顶。

　　顺著他的视线，一护却找不到任何可疑之处。不解问道：“到了吗？可是我没看见任何人呀？奇怪。”

　　紫泉低声道：“那个人须待我找到约定的地点，才会出来相见。你们先後退，我要释放灵压了。”一护虽然仍困惑还是跟著小倩退出很远。

　　紫泉似乎释怀了些，脸上浮出一丝浅笑。低声道：“终於找到你了，老朋友。”

　　说完收敛笑容，双掌突然交错相握，食指相抵，闭上眼口中念出一串人所不知的古咒语，於是数道银光从他食指尖发出，照亮了整个山顶。

　　光芒下，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座古式的小石亭。门厅的两根大柱上用金漆大字写著看不懂的古文字。

　　紫泉似乎早已料到，仍闭目轻笑道：“果然这座驱魔亭是专门建在这里等我来找你的，一切都在你预料中呀。”

　　雪花在白光辉映下犹如天宫洒落的银粉，飞舞夜空。

　　风吹起海蓝色的长发，光辉中前虚王庄重而高贵。

　　一护被光芒照得睁不开眼睛，别过头躲过耀眼的光华，试图得知眼前发生的事。他只看见在紫泉法力下，亭柱上金漆的古文如同被大火焚烧，慢慢融化。从柱身剥落，流下的金漆被点燃，化成了金色的大火。

　　纷纷落下的白雪不但没能熄灭这场大火，反而助长了火势。

　　通天的金色火光转眼间吞没了奇怪的古亭，亭落消失前，自火中猛地向四面八方射出无数金色法箭，直扑一护他们！！

　　————————————————————————

　　换下湿透的衣裙，露琪亚却拿著这件衣裳迟迟不肯放下，浴室里的水还大开著，莲蓬头喷出的热水散发的蒸汽很快弥漫了整间浴室。

　　墙上，镜里的人影变得模糊不清。

　　水气沾湿脸庞，溶解了流下的不明液体一同滑落。

　　手心里还紧握著那人离去时送她的小盒子。

　　抬头看镜看不清自己，扪心自问也看不懂他，迷茫就像镜中模糊的人影。

　　不愿想将来必定要面对的事，就连现在都不想面对。

　　害怕再次打开盒子，到头来，还是颤抖著手，轻轻的掰开它。

　　紫眸里倒映出了透明的紫色和黑色———那是宝石的颜色。

　　其实回来的那一刻，还来不及洗浴，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小盒。
　　里面掉出一张小卡片，上面写要她去拿自己的指令器听他的留言。

　　然後就看到了这两颗麽指大小，露珠形状晶莹剔透的博茨瓦纳宝石。

　　离别的惆怅在看见这份礼物时减轻了些。

　　万万想不到的是，没过多久，心情较先前更加的沈重。那是因为随後听了留言————

　　：“紫宝石内我注入了自己灵力，可以感应你所佩斩魂刀的灵子动态，得知安危情况。若果你遇到了很危险的状况，无论多远我都会赶来救你。你把它镶到你的袖白雪上面。……

　　黑宝石暂时由你保存。其实我想去找一个答案；我想你也是…………

　　所以我离开，等那麽一天。不管等多久……

　　等一切结束後，如果最终你选择我保护你，就把那块黑宝石送还给我,我会将它镶在我的佩刀上；如果不是就把这东西扔进熔岩中焚毁。”

　　——————————————————

　　我的答案？…………我，………也不知道……………

　　————————————————

　　——————————————————————————————————————

　　一护大叫一声：“不好！！”转身抱起小倩飞跃而起，试图躲开铺天盖地袭来的利箭。

　　可是身後空间里密密麻麻满是暗器，根本无处藏身！！！

　　紫泉睁眼分掌，掌风往前一送，大喝一声：“退！！！！”

　　银光陡然聚拢，变成光盾，把如雨般的金箭悉数挡住。

　　金银两股力量相撞，无数道金光在银光包围下，慢慢沈寂。

　　一护面对壮观的景象哑口无言，握紧了拳头。

　　不知何时才会有这种力量？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涌动，挥之不去。

　　紫泉依旧没有松懈下来，他忽然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俯冲而下，直向那尚在燃烧的火中冲去。火苗飞溅到半空中，火焰被虚王的力量切割成两半。

　　“铛——————！！”金属剧烈相碰的声音，划破夜空，震耳欲聋。

　　第一次一护看见了虚王的武器——一把透明的长剑；

　　也第一次看见了敢跟虚界之王正面交锋的来人————一名手执白金降魔杖，剑眉星目的高大青年，浅黄色的头发，斜披单肩的红色铠甲，意气奋发的笑容。

　　尤其是闪闪的黑色眼睛，迸射出大无畏豪迈的光彩。一派少年英雄大将风范！！

　　一时间银光和火势被两道强大的灵力冲击得无影无踪。

　　那人长笑一声，发力震开紫泉。未等紫泉落地，紧接著左手抚过法器，魔杖里延伸一道红光，杖身变得通红。

　　只听他大喝道：“神龙天翔————诛邪！！”

　　杖尖对准虚王一指，顿时放出一条金色五爪巨龙，龙啸震天，张牙舞爪向他扑去。

　　紫泉几乎同时挥剑，沈著道：“万解！王者麒麟!”

　　紫泉身体周遭蓝色电光萦绕，背脊长出一对巨大蓝色羽翼，透明长剑分解化成千缕雷电，交织成集攻防一体的六角形电网，迎向巨龙。

　　灵力所化的神兽利爪相向，迎头痛击，始终撕不破虚王的防御，同时摆尾荡开蓝电不断的攻击，旗鼓相当。

　　撞击声回荡在整个富士山中，连绵不绝，山顶冻结的坚冰也纷纷裂开，不住地掉下无数大小不一的冰块。

　　山体地震，摇摇欲坠。

　　那人笑道：“只是见面打招呼，用不著把富士山给击毁了吧。”

　　紫泉微笑道：“正是。”

　　两人同时收招。富士山这才免了一劫。

　　一护拍掉身上的冰渣，上下打量著年轻人，约摸二十来岁，黝黑的肤色，灿烂的笑容，观之可亲。斜飞入鬓的剑眉，明眸皓齿，英俊高大。若不是那把三尺多长白金降魔杖和他身披的深红色单肩铠甲，就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青年。

　　紫泉也在辨认著眼前人，过不多会，疑惑问道：“请问阁下和天师云飞扬是何关系？为什麽阁下会知道我和他约定的地点，还有你手中这把降龙杖，本来是他的呀？……”

　　“你是说那个老头子呀？”

　　年轻人调皮的笑笑，挖了挖耳朵，满不在乎的说：“他早死了。他可是人呀，不像你们活多久都没变，老头子活到两百多岁也是造化了。他一直在等你，可惜呀，等不到就咽气了。那就换我来等罗。哈哈。”

　　紫泉脸色微变，吃惊道：“云飞扬已经过世了？……”

　　随後沮丧的叹息道：“我竟然连他是人类都忘了，哎……真是失策。他能等到现在也难为他了。只怪当初他灵力高深莫测，功力非凡，以至於我都忘了他不过是凡人而已……”

　　男子仍是笑望著他，拍拍胸膛，豪爽道：“师父再厉害也是天师嘛，如今我已尽得他的衣钵，所谓青出於蓝而胜於蓝。我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哈哈哈。”

　　边说著边收了法杖。也不知他怎麽收起的，一护只看见他手一晃，那法器就不见了。

　　一护忍不住上前问道：“我们要找的人是他还是他师父？你不是说要找一位什麽天师的吗？”

　　那男子不等紫泉回答就搭话道：“我师父你们是找不到了。天师这里倒还有一个。”

　　“谁呀？”一护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还用问，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小兄弟。”

　　男子哈哈大笑，抱胸而立，翘起大麽指点点胸口，眼角上扬的星目直视一护：

　　“天师————梵彧。就是我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