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苑咨崆

23、依恋

　　从一开始人们都说你其实也是他，他本来就和你是一个人。

　　然而我始终无法将你与他看成是同一个人，由始至终你都对我说，你只是你，不是他，甚至不承认其实也是属於你的躯体。

　　凝望著你不同於他的眼睛，那里流露的不只是你的狂妄和斗志，我还从那里看见你的痛苦悲伤；读懂你异与他的柔情……

　　我深深明白你不是他，永远不能和他一样；他是我的从前的好搭档好朋友，也许超出了好朋友的定义；那麽你呢？

　　自从你骄傲邪狂地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刻在我心里的就是不同於他的影子，我了解了你的真性情的程度如同当初了解他一样。

　　不同的是，不知何时，你用什麽在我柔软的心房烙下一个印迹。

　　这烙印随著相处的时光流逝和你冷漠面具的剥落，慢慢嵌入肉里，烙在心里……

　　是你在我本来平静的内心刻下你的名字————炎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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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有人会说我放弃本已对他萌芽的爱，说我变心，然而，如果我能主宰命运的话，我也想一生只爱一个人；若是没有你的出现，我也许会彻底地爱上他，他也曾占据那麽重要的位置。

　　如果最初你和他从来未分离过就好，还像从前是一个人，完整的一个人，不分你和他，或者说他即是你，你也是他。我就不必这麽的不安，这麽的彷徨，到如今我该怎麽办？？

　　守住原有萌芽的爱？还是不顾一切的大胆喜欢上你？？喜欢上死神的天敌——虚？？！！

　　直到这时候我都忍不住想看你白色的双瞳寻求答案，我既然连这个都企盼你来指出我该走的方向，就如同以往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必担心迷茫和危险。

　　这次你也能保护我吗，你告诉我呀，我可以怎麽做？才能不伤害他，也不失去你？我，真的不知道……

　　雪白的小手半浸入透明的湖水中，随著船身的前进，梳过水面，带起小小的点点涟漪，随後慢慢地被清水抚平。

　　晃动的湖面，被船桨荡出的水纹隐隐照出一双暗暗忧伤的紫色美目，还有一团鹅黄。

　　露琪亚心不在焉的玩著水花，长睫毛半遮住星眸，夕阳余晖洒在平静的湖面，水镜又将这七彩柔和的光辉反倾泻在女孩的身上、眸中。

　　睫毛止不住溢出的光彩，泠泠闪动；围绕露琪亚的一切景色都被摄入划船人的眼中。

　　很少见她这麽沈默，斜倚在船边，夕阳下的春光未能带给她快乐，倒是衬得她比平日里增添了些许忧郁。

　　剑眉微皱，牙关咬了咬，为了不吓著她，尽量以自己最能达到的柔和声音问道：“你……怎麽啦？从一上船就没说话，瞎想什麽？”

　　女孩愣了愣，机械地抬起头，有些失神的看著她，喏喏嘴却没说出话：“……”

　　忽地对视上他闪闪发光如电般的俊目，一瞬间脑袋空空，思绪全无：我到底要说什麽呢？不知道了也完全不记得了。

　　垂眸低头，躲开他锐利的目光，皓齿紧咬住下唇，转过头又望向湖面，纳纳的回答：“没想什麽，你别问了，继续划船吧。”

　　“……”

　　炎冰看著他背对著他的女孩，嘴角勾出丝丝苦涩的冷笑。

　　“哼……”

　　不再追问，继续荡桨。他的眼睛不再注视女孩，而是移到远方，看向山脉後缥缈的云层深处，瞳孔深处有著和女孩一样的、那几乎觉察不到的忧伤……

　　夜幕渐渐降临，然而船上的人却没有察觉，女孩枕著自己的双臂，伏在船舷，出神的看著水面。

　　湖水已尽褪光辉，本是透明淡绿色的水被灰色缓缓侵蚀，失去光芒的湖水也令水面上那双紫色眼睛一同失去星光。

　　直到最後一点余晖也从紫眸中隐去时，女孩这才会过神来，她有些吃惊得抬起身来环视著周遭，绿色已不复存在，所有的树木，草地，花儿，甚至湖水都换上了浅黑色的衣裳，春色春光已不知不觉中悄悄溜走了，天空开始出现几颗星辰。

　　露琪亚呆呆的站了起来，捂住嘴不敢相信。突的大叫道：“什麽？！！已经这麽晚了？！！！天啦！天都黑了呀！这麽回事？！！”

　　随即回身怒视著划船人：“炎冰，你为什麽不提醒我呀？！！你……”

　　“关我什麽事，你自己叫我别问你的。”炎冰懒得理她，别过头。

　　“我？我，我，那是……”被他抓住了把柄，一下想不出继续怪责他的话：“就算是，这麽晚了，你也应该说一声呀。”

　　炎冰斜了她一眼，淡漠的说道：“我没这个义务。”

　　“你！！”露琪亚气得说不出话。

　　炎冰丢下桨，站起来，背过身看著湖水：

　　“而且……我说的话你会听吗？”

　　声音低得听不见，露琪亚眨眨眼，走进追问道：“你，刚才说什麽？”

　　“……没什麽。”

　　炎冰忽然开始脱□□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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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黑线爬上露琪亚的小脸，脸色不觉变红，瞧著他的举动声音也跟著抖嗦，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干，干什麽？？”

　　得不到回答，更加紧张，下意识的双臂环抱，手指紧拽住衣裙，鼓足勇气大声质问道：“我问你呢！！你这是在干吗？！！你可别想乱来呀！！”

　　还没说完，便被男子冷笑打断：
　　“哼，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麽？？”

　　炎冰将衣服抛到船中央，站到船沿，还是没回头看她：“我去游游泳。”

　　“？？？？你别开玩笑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划船回去！！快点划船先我送回去！！！”

　　炎冰回过头戏谑笑道：“你自己划回去吧，我现在没空。”

　　“你！！”

　　女孩的脸色由红转青，气呼呼的看著眼前戏弄她的男子。

　　本是交互抱胸的双臂放下，握成粉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威吓感，挺直腰板，柳眉倒竖，努力回想炎冰战斗时的神情气势。

　　一字一顿：“你明知道我不会划船。你，现在就把我送回去，就现在，马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孩被男人发出的狂笑镇住了。

　　她看著他仰天大笑著，本来十分生气的心不晓得为什麽安静下来。

　　明明这男人笑得那麽的狂妄毫无忌惮，为什麽自己听起来他笑里还参杂著别的情愫——

　　一点点使她心酸的感应……

　　笑声孑然而止，炎冰嘴角还带著嘲笑，眼里也跳动著星光：“我说了我现在不回去，你既然也划不了船，那就留下也游游泳吧。”

　　“啊？？？你说什麽？？”

　　露琪亚莫名其妙地瞪大眼，还没搞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就只见他的身体腾空而起，跃上半空复又箭般落下，右脚在船舷狠狠一踏！

　　於是什麽还没弄明白的露琪亚只觉得天旋地转，开始还在脚下的木船片刻翻上了头顶，本还可以畅通呼吸的空气全都被抽走，周围替换上的是先前把玩的湖水……

　　原来炎冰那一脚已把整张船踢了个底朝天，自己也落入了湖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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