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同学的奶奶》珠珠月半

7、第七章

　　“佳怡，你是什么意思，是不赞同我们把爸接回来吗？那你想把爸送哪去？”袁丽珍首先发问。

　　“之前你不在，我和重华商量过，我们几家现在住房面积都不大，这里就妈一个人住，房间有宽裕，就让爸先住过来。我们也没想着一直麻烦妈，等租到合适的房子，我们会把爸接过去，再找一个保姆照顾他，我们也不是就把爸扔在这里不管了。”肖重明虽然不满妹妹的态度，还是耐心和她解释了一下。

　　“咳，妈现在也上了年纪了，这边还要带我们宇轩，我怕她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我这两天也在打听住家保姆，我们尽快找个人过来给妈搭把手。”肖重华道。

　　比起老爷子，他现在更担心儿子没人照顾。老爷子是他们兄妹三人的责任，总有人分担，儿子却是自家的，他妈不带，他们真的要抓瞎了。

　　“我听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我现在就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妈和爸现在什么关系？”肖佳怡看了他们一眼后，也没期望他们回答，接着道，“他们两人从法律和伦理上，都没有任何关系了。别和我说什么情份，几年前，爸在家里砸东西，逼妈离婚时，可是信誓旦旦说过，以后生老病死都和妈不相干，让妈放过他，他再也不会回这个家……”

　　卫薇听了转头看向那个前夫爷爷，好穷摇呀！这是遇到轰轰烈烈的爱情了？不过这爱情好像经不起考验。

　　肖大民面红耳赤，嘴唇嗫嚅道：“佳，佳怡，你，你是还，还怪我……”

　　肖重华忍不住出声道：“爸当年是有错，难道就不能给他一个悔过的机会吗？爸妈当年离婚，爸可是净身出户，房子都留给妈了。”

　　肖佳怡嗤笑道：“大哥，你对净身出户是有什么误解吗？我们家现在这三套房子和他有什么关系？当年妈的老舅无儿无女，是妈给他养老送终，他把自己名下的房子留给妈，后来拆迁，才有现在分的房子。另外拆迁补偿的一百万，给了重华五十万，还有五十万可是被肖大民拿走的。”

　　“佳怡，这是我们亲爸！他和妈婚姻出了问题，但是他没有对不起我们兄妹三人，你今天这个态度是想干什么！”肖重明有些恼羞成怒的低斥道。

　　肖佳怡面色不变，语气却带点嘲讽道：“我只知道，从小到大，是妈起早贪黑开早餐店赚钱养家，我们的学费、生活费、你们两个结婚的费用、你那套房子的钱，都是妈辛苦赚出来的。肖大民的那点工资，都不够他自己抽烟喝酒打牌的开销。

　　他对你们是还可以，至少当时拿到一百万拆迁款，舍得分一半出来给重华，他另外的钱，也没少补贴你吧？

　　因为你们是儿子，能承继他的香火。他对我而言，经济上和情感上，都没有尽到一点父亲的责任。中考时想让我报考卫校早点出来工作，后来还是妈和他吵了几次，我才能上高中。高考的时候又要偷改我的志愿让我报师范。”

　　“现在翻这些旧帐有意思吗？”肖重明见他爸气红了脸，有些不忍心地大声道。

　　“在解决问题前，总要把情况先说清楚。”肖佳怡语气淡然地继续道，“虽然他有种种不是，但我也说了，法律上我还是有赡养的义务，这个我不会推拖。你们刚才提出的方案，我不同意，当然，如果妈自己乐意照顾，那我也没立场反对。”

　　卫薇听了赶紧摇头：“我才不要照顾他呢！”

　　肖佳怡会这么说，是因为她比较了解她妈，以她对儿子的疼爱程度，说不定舍不得儿子辛苦，真的会接肖大民接过来照顾。

　　说起对父母的感情，她不仅对肖大民有怨气，对她妈姚惠兰也是有意见的。

　　肖大民重男轻女、没什么责任心，最后出轨闹离婚，她因为维护她妈，和他吵了几句，还被他扇过巴掌，让她彻底对这个父亲失望。

　　但是对她妈，她的感情更复杂一点，从小到大看着她妈里外操持过得很辛苦，但是她的一些思想和做法，又让她极度不认同。

　　她妈自己在外面忙活一天回来，回到家又要当牛做马，吃饭的时候，丈夫和儿子的筷子都是要递到他们手里的，更不会让他们干一点家务，给丈夫子女花钱上面很大方，自己却很俭省，从没给自己买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兄弟结婚后，她一边开早餐店干活，一边还带着孙女，回家后还帮两家人洗衣打扫卫生，有时候她都不知道她妈怎么可以把自己分成几瓣用的。

　　她们母女争吵最多的，都是她想让她妈放手，不要把自己活成一头老牛，而她妈觉得帮儿女是应该的。后来她工作后，自己外面租了房子，回来的次数渐渐少了，也有眼不见为净的意思，她上三十后，她妈忧心烦恼她没有结婚，开始催婚后，她平时电话也不接，更不想回来了。

　　现在见她妈态度坚决，没有被儿子道德绑架，同意照顾她爸，她还有点高兴。

　　“那你说怎么办？”肖重明生气的盯着妹妹道。

　　“大哥，现在说的是我们三个人怎么分担这个赡养义务，而不是把这个义务推到妈身上。你不能把人接过来，直接往妈这里送。”肖佳怡道。

　　“我，我走，老，老大，推我，走走！”肖大民这段时间已经尝过人情冷暖，回到前妻这里，他觉得是浪子回头，以前妻的性子，为了儿子也会接纳自己，没想到女儿先跳出来指着他教训，他脸面顿失，生气的不想再待下去。

　　“我就说吧，你们这种动不动就把人往我这里送的做法，就是不对！你们爸爸这个年纪了，又不是小朋友，多没面子啊。”卫薇看着前夫爷爷气得身体都颤抖了，虽然不耻于他渣男行为，但也不想生病老人出事，忍不住出声指摘道。

　　肖佳怡听了这话，不由看了她妈一些，露出些许奇怪的神色。

　　“妈，你真的就撒手不管？”肖重明气道。

　　“你做儿子的，你管了吗？我刚才听半天，好像也没听到你有照顾过你爸一天，直接把人从你大姑那里接来，就往这里送，你就干一次接送的活，就显得你劳苦功高了？”卫薇牙尖嘴利道。她以前可没碰到过这种家庭狗血事件，今天作为当事人参与其中，特别义愤填膺。

　　“重华，你作小儿子的，你也说说你的想法，怎么光让你哥一个人出头？”袁丽珍见丈夫被婆母和小姑轮番数落，出声想帮丈夫多拉一个帮手。

　　肖重华刚才一声没吭声，相比他哥对他爸的感情，他就淡一点，像他姐说的，从小到大都是他妈在照顾他们，他爸确实很少出现，大嫂让他插话，他也确实不知道说什么。他现在只想确认，他妈还会不会再帮他带宇轩。

　　“姐，你是怎么考虑的？”他想先把他爸这事解决了，望向比较靠谱的大姐问道。

　　“租个房子找保姆照顾，或者是送到疗养院。”肖佳怡道。

　　“我，不，不去，疗养，院。”肖大民情绪激动道。他没中风前去疗养院探望过一个中风的老朋友，那种疗养院里，一个护工照顾十几床患者，基本生活都照顾不过来，更不用说做康复训练，一般进了这种地方的老人，都是没有康复希望，被家人放弃的。

　　“那就租房子找保姆。”肖佳怡道。

　　“之前本来就说要另外租房子找人照顾的！”肖重明瞥了妹妹一眼，冷声道，“没找到之前这段时间怎么办？”

　　肖佳怡相信，如果她妈接手照顾，她哥是不会再想起来另外租房子找人的事，只会一拖再拖。

　　“三家轮流照顾。”肖佳怡道。

　　“佳怡，你有时间照顾你爸，不用上班吗？”袁丽珍冷笑道。

　　“我会雇人照顾，正好认识一个钟点头，轮到我的时候，可以让她帮忙照顾一两天。我相信租房子雇人要快的话，也可以很快的。”

　　“那每人轮几天？你爸经得起你们这么折腾吗？你能找到人照顾，我们临时上哪找人？”袁丽珍语气凉凉地道。

　　“大家困难自行解决。”肖佳怡道。

　　“各家待几天，这个确实挺折腾爸的。他现在行动又不方便，这么挪来挪去也不方便。”肖重华道。

　　“这个只是我的建议，你们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可以提出来大家讨论一下。”肖佳怡道。

　　“给，给你大，姑，打，电话，我回，回她那。”肖大民挥着一只能动的手，对大儿子道。他觉得受到儿女嫌弃，不想被送来送去。

　　几个人都没理他，只有肖重明道：“爸，就别麻烦大姑了，人家立伟夫妻也不乐意啊。”如果大姑能继续照顾，他们何苦这么折腾。

　　“我们旁边那家医院，平时就是老人去看看慢性病的，床位也比较空，要不我明天联系一下，看能不能安排爸住进去，在里面先待几天，我们也可以雇医院那边的陪床看护。”肖重华建议道，真的几家轮流，他们家肯定顾不过来的。

　　肖重明一听，点点头道：“也行。你先联系一下。那今天晚上爸先住这？”

　　“啊？”卫薇愣了，前夫爷爷还是要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