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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灭门 ...

  •   周围似是忽然陷入进一片黑暗的漩涡之中,渐渐有对话声从远处传来,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从模糊到清晰声音逐渐扩大。
      "那就用你的命来抵!!!"
      一声怒喝间,逐渐看清一人背对伫立在那。那人身材魁梧,一看便是善于征战沙场的将领,单单是背影就让人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的戾气,不容忽视他此时呼之欲出的愤怒已经抵达到了最顶点。
      "从一开始,从你们找到我的时候,从我见到孩子的那一刻,我就一直跟你重复说过无人可医!是你!是你口口声声求我说不计代价不计后果只要医治便是!"被几个壮汉压制住,强行按压跪在地上的男人无奈道。
      即使被按压在地,男人依旧挺直着腰杆誓死不屈服。
      "闭嘴!我现在就送你下去给我的麟儿赎罪!"男人眼神狠戾,因愤怒涨红了脸,震怒下额角青筋暴跳,额头上那条又长又凶的刀疤越发吓人。
      "好!阿尔泰!我愿意以命抵命,但你放了我的妻儿,他们是无辜的!"罢了,对方明摆着想要自己的命,自己在劫难逃,被迁怒至此他终究是要命数尽了。自己已然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但他的妻儿不能死,他的桑兰,他的月儿…只要能救她们,他死也认了。
      "呵,你害死了我的麟儿,还有脸要求我放了你的女儿?"阿尔泰面目狰狞道。
      暮渊心头一震,像被雷击中了一般激动到整张脸瞬间失了血色。
      他抬起惨白的脸"阿尔泰!你敢!"
      "呵!我有何不敢?你放心我会挂起你的头颅让你亲眼看着,黄泉路上你不用急,她们稍后就到,你们全家就跪着用你们的命给我的麟儿谢罪吧,我阿尔泰说到做到"
      "你不可以那么做算我求你!你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要我的命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我甚至也可以自行了断,只要你放过她们,放了我的妻儿"被殴打时他没有低头,被羞辱时他也没有向面前的男人低头,唯独在妻儿被裹挟有生命安危时,他落下了眼泪也终于向这个男人唯一一次低下了头。
      "我也曾如你一般求你救救我的麟儿。"阿尔泰冷冷的轻声说道。
      虽不是很大声,但每个字都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无情敲打着暮渊的心脏。
      "各部有祖训,无论何时,即使深仇大恨无论多大战争亦不可残害无辜的老人妇女孩童,阿尔泰你天山部落当真要破坏祖训与各部为敌吗?"暮渊知道阿尔泰已经丧心病狂,求他是没有用了,既然如此,不管怎样他都一定要拼命保护桑兰和月儿。
      "呵,你这是在威胁我?"阿尔泰剑眉微挑,缓步行至暮渊身前,抬起腿不偏不倚的将暮渊的头踩向地面,又似是不解气般来回用力碾压。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脚下的男人,有意思,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胆敢威胁他,更别说对方是暮渊。
      "我是在说事实,何况桑兰原本也是天山部落的女儿,你无端对族人赶尽杀绝,你日后如何在部落服众立足"暮渊此刻释然了很多,是的,他从不畏惧生死,他可以死,但他的妻儿必须活!
      听到这阿尔泰就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不怒反笑。他握紧手中的马鞭指向一众人等"立足之地?我天山部所有的好儿郎都是我的好兄弟"接着俯身在暮渊耳畔"我若要往东无人敢说往西。"
      "更何况区区一个巫女,人人可以诛之,也配自称我们天山部落的女儿。"阿尔泰轻蔑道"不过…我自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们天山部最是公平,何况有祖训在上我阿尔泰自是没有不听的道理"说着,原本低头沉思的他突然双眼微抬,嘴角随之露出戏谑一笑"索图鲁,传我命令……"
      暮渊听到阿尔泰的命令后声嘶力竭"阿尔泰!你不是人!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不得好死!我就是死后也不会放过……!!!"
      暮渊的话未说完,阿尔泰丢下马鞭顺势夺过手下人递上的利刃便向他砍了过去…顿时血光四溅,身首异处……
      "哼呵,我迫不及待"阿尔泰毫不在意道。男人的血飞溅到了他的脸上,透过粗犷的五官和额头的伤疤,此刻的他犹如嗜血的野兽眼底布满了血丝,整个人散发着嗜血的快感,即便是善于搏斗纷争的天山部落的一众人,看到这场景全都不免背脊一凉…
      雪地上赫然血红一片,隐隐的还冒着热气……
      大雪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像在试图覆盖掉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但,真的可以掩盖的了吗?
      "阿爸!阿爸!呜呜呜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阿爸阿爸呜呜呜""阿妈,阿妈月儿好冷,阿妈…呜呜呜""好冷,好冷…"
      睡梦中,女人口中不停呢喃,身体不由颤抖着,眼泪不停的从她紧闭的双眸流出划下。
      突然,似乎什么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是敲门声。
      "谁?!!"她忽的睁开双眸,一身清冷的虚汗浸透了发丝和身上的衣衫。枕畔也被泪水浸湿了大片,脸上的潮湿早已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她愣了两秒还未待从梦境中缓过来,就听门外一片吵杂敲门声越来越大,貌似门外人特别焦急。她顿了顿,稳了稳心绪,心情复杂的对门外问道。
      "该不会不在家吧"
      "应该不能,她很少出门。"
      "好像真没人,我们要不要去附近找找?"
      几个人边叩门边七嘴八舌的揣测着。
      突然,面前的门开了。
      女人一袭黑袍,眉眼如画,羽玉眉下是一双杏仁般的眼睛,圆圆的乌亮的深不见底,中分的长发乌黑垂直着散落在肩颈两侧,脸上看不出情绪,她望着一时呆愣在原地的几人,朱唇轻启"有事?"
      噩梦惊醒后她听清了有人叩门的声音,来人并没有呼唤她,所以她料定来者并不是自己熟识的屈指可数的那几位。
      不管怎样,以叩门的声响和频率,可知屋外人并没打算给她过多揣测来人是谁的时间。
      望着床对面的壁炉她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
      起身简单换了件衣服并用帕子擦了擦脸。重新简单打理了下头发,随即走出卧室来到门口,开门面对屋外的一切。
      "想拜托你医一个人"白霆陌上前道。
      "生病的什么人?"女人问道。
      "他是我大哥,出海时发生了点意外,胳膊被船桨和鱼钩伤到,哦,还淋了雨,一直发热昏迷。"白霆陌简明要骇的一口气说完了此刻的境遇。
      "你们是谁?"一般人不可能会找得到这里,更不会找得到她才对。
      "我们是沧海部落的,我叫白霆陌,受伤的是我大哥白霆儒。"白霆陌焦急且不悦的皱了皱眉,显然对女人的问询已经非常不耐烦。
      "…进来吧"秀眉微蹙,余光望了眼还处于昏迷状态正被几人抬来的人。
      沧海…白家…脑海划到了一位极具威严但也慈爱的长者,正是沧海部落的族长白湛。
      又看了眼被抬进来的男人,他就是白霆儒…
      现在看来人是回来了,虽然带着伤。
      想到前段时间是有听说这次白老族长的亲孙出海多日却一直未在原定日期归来。沧海部落的人都十分担忧。
      简单观察了白霆儒的伤口后,女人不觉皱起了眉。
      "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好?"白霆陌焦急问道。
      "他高烧昏迷多久了?"
      "今天是第三天"。
      "来的太晚了,发烧主要是伤口感染引起的,他身体底子不错才能扛到现在,我只能尽力给他治,但不保证能好,主要还是要看他自己能不能扛过来了。"伤口已经发炎,人昏迷多日还一直高烧不退,唯一庆幸的是伤到他的船桨鱼钩上都没有锈迹渗入不然人早没了。
      "什么叫不保证能好?你到底会不会治?"白霆陌听后顿时暴躁起来,他此刻已经后悔听阿爷的话了,他就不该带着人把病重的大哥抬来让这个女人医。
      这个女人是什么人大家不是没听说过,早知她果真如传言一般是这样的,当时就该派人寻遍周围去找阿林爹回来。再不济他也可以赶去神农部落求他们族长医治,就是背,他也会拼死把大哥背过去,无论怎样都不至于现在这样跟这个疯女人浪费时间。
      "我会治,但他能不能好我不能保证。"女人坚定重复。
      知道对方是白老族长的后人,她已经尽量克制保持客气了,换做别人,此刻对方已经被自己骂出门去坚决不可能治疗。
      "你把人命当儿戏吗?!你如果不会治就不要夸下海口,不过是个巫女的后代,你也是充其量就是个巫医,摆什么架子。"此刻白霆陌他后悔到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他难以想象如果让面前的女人医治,是否还能有机会见到大哥健健康康的站在自己面前,甚至可能再也…不行,绝对不行,更甚至的他不敢想象,他已经失去了阿妈失去了阿爸,绝对不能再失去大哥,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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