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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孙羽逸 ...

  •   “春天阳光正好,我在市集上和人打架,我年纪尚小年轻气盛,自觉自己思路清楚打架这东西是会上瘾的,有时候恃强凌弱身在高位,别人都怕我的感觉也会上瘾的。”孙羽逸对湛新辰说。
      新辰先听见一阵吵嚷,他后背顶着阳光睁开眼,正是一个尘土飞扬的集市。一个门楼下边,他对面一个人躺坐在地上,一边的手肘支着地,另一只手抹着鼻子流的血抹得嘴巴下边都是,他指着新辰说:“你,你给我等着。”说完连滚带爬的起身就跑了。
      新辰感到一阵鄙夷,他看看自己的手正攥着拳头,指节处都是血,是那个人的血,转而新辰能感觉到这种浮躁里又生出一些得意又充满力量的感觉,他侧了个身,半边脸被太阳晒暖,半边脸在影中。周围的一切都像被镀上了一层白亮亮的光芒,那一圈看热闹的人稀稀拉拉的早已走了一半,众人见他侧过身扫视他们,也都纷纷躲开这眼神散去了。
      孙羽逸留意到这群散开的人里面有一个穿粗布衣服的人,刚才正抱着剑依着门楼的柱子看着他,眼神平淡,他穿得破烂头发也是有点凌乱,嘴里叼着一根长狗尾巴草的茎。孙羽逸跟他一对视,他也立即转身就走。
      “站住!”孙羽逸打架之气正盛,那人像是没听见,继续往前走:“说你呢。”话没落地孙羽逸一只手已经抓在那人肩膀上。他向后一沉肩转了个身面对孙羽逸,羽逸的手已经掉落,他趁对方不备一脚踹过去正好踹在他抱着的剑上,那人被踹得往后退了几步,他吸了吸鼻子,孙羽逸的拳头已经像风一样冲到他面门了,他不出剑只把剑当成棍子,孙羽逸冲过来的拳他侧身敲他手背,挽手腕,直捅腋窝,孙羽逸向后踉跄出去几步,不甘心又上前一脚踢出去,被剑鞘头杵在到膝盖上,当时腿脚就麻得一瘸。
      这人见空转身要走,孙羽逸怎么肯输,见他转身要走就向前两步一脚朝他屁股上踹过去,那人看着影子,没等孙羽逸踹上来,他一侧身手抓着孙羽逸的脚踝往前用力一拽,孙羽逸一个劈叉坐在地上,这酸爽新辰都跟着疼。这人并不恋战,见又得了空就转身又往前赶路。孙羽逸从地上爬起来已经恼羞成怒,朝他冲过去飞起一拳,大喝一声,想他转过脸就直击他的面门,那人也是应声就转回身非常快的把剑当成棍子拿住一端,迎面而上拉开手臂直杵在孙羽逸肚子上,孙羽逸直接向后跌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半天说不出话。这人期间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抱着剑就又走了,一路行去出了城上了山,在山坡上走了半天忽然站住转过身说:“你老是跟着我干什么?”
      孙羽逸慢慢走上来两步说:“你教教我怎么打架吧。”
      他说:“教会你去欺负那些做小生意的百姓吗?”
      孙羽逸有些羞愧的挠挠头,那人看看他说:“你要是想打架,可以到那,他用剑尾指了一下山里说,那有个军营,以后你可以来找我,我叫承峰。”
      湛新辰都没有认出来那是承峰,他穿得很破烂,脸上涂的灰脏了吧唧像个做苦力的人一样。
      孙羽逸跟湛新辰说:“那时候我十七岁,承峰看着也很年轻,他出营办事总是喜欢给自己扮成各种人的样子好方便行事。乞丐,挑夫,药店伙计,公子,掌柜……看情况给自己按一个身份。”
      湛新辰会意。

      孙羽逸去军营找承峰的时候,承峰先让他去挑了两趟水回来,然后就给他带到练兵营里士兵对阵的擂台,让他上去打,他介绍孙羽逸的时候说这是他找来的陪练,从此孙羽逸就在这兵营里混熟了一群兄弟,他非常喜欢承峰的军营,因为非常正派,没有欺压没有拉帮派没有赌钱,兄弟们都很喜欢精进自己的功夫,训练严整有素,私底下也都有说有笑关系很好,在这个环境里,孙羽逸找到了一种十分温暖的归属感,他和这些人切磋完,和他们在河边的月光下生火喝酒,即使他并不是他们中的一份子,他们也都没有对他有任何排斥,他有一些市井之中不好行为的时候那些兄弟或者承峰看到了就会马上制止和纠正他。即使是熟识了,孙羽逸还是每次来军营都去提两趟水以后再去校场,没有一次例外。
      直到有一天,孙羽逸说想参军的时候,承峰也是笑笑,他这么喜欢来他这里他早就猜到了。承峰让他走了正规的参军规制,最终给他收入自己的军营之中,孙羽逸正式成为新兵来到军营的时候特意到承峰的大帐中给承峰敬酒。他自己提了一壶酒来,跪在地上非常庄重的给承峰敬了三杯酒,湛新辰能感受到孙羽逸当时的心情,他真的太激动太喜悦了,但是他压抑着眼眶的泪水,嘴角咧开大笑,一定要让承峰端坐在大帐正中给他敬酒,自此以后孙羽逸几乎成了这军营里最勤快的人,打水,练兵,天刚亮他就起来拿枪在沙场比划半天,然后集合再去参加集训,晚饭前照旧是会去提水,这些事是没有人安排他必须去做的,都是大家轮值,但是他就是会每天都帮忙挑两趟水。这些承峰自然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湛新辰感到孙羽逸满身的能量和激情,他太喜欢这里了,他好像不仅仅是找到了一个集体的归属,更是找到了生命的归属,他仿佛知道了自己的热爱并可以全身心的忠诚于此,那种向上的快乐让人痴迷。三年以后他的枪法在军营里已经无人可敌,承峰都甘拜下风,承峰非常高兴,有时候会示意孙羽逸试试别的兵刃,并给他有意无意的说说这兵器使用的精髓。承峰就是用这种非常随意的方式,开启孙羽逸对其他兵器的兴趣,并且在他初次尝试的时候给他正确的启蒙。五年后孙羽逸被调离承峰,孙羽逸是非常不想走的,他去找承峰,让承峰留下自己,但是被承峰回绝,这让孙羽逸有些沮丧和意外,承峰说要他多出去长见识,另对他的要求就是一身武艺要保身藏器。不可争勇斗狠,并要他不能间断和承峰的书信往来。
      孙羽逸对承峰言听计从,他这一去十年,去过边塞城防,走过很多地方,他会写信给承峰,而承峰会在信中不停的要他回答当地的地势地貌和进攻策略地方情况天气情况甚至是风土人情。承峰在信中问得极为详细,所以孙羽逸就要走访堪舆,漫山遍野的跑寻找地理优势,找向导,结合作战方式,天气情况,当地风俗,有时候要演进策略计谋,敌方惯用的策略和进攻方式可能的其他进攻方式,双方对阵的情形推演,承峰还要他认真听其他参将的部署有何精妙之处,又有何漏洞等,这些问题孙羽逸开始的时候就是尽力的认认真真的找答案然后写出来回答承峰,后来他有一点习惯了,大约知道承峰会问他什么问题,然后就会自觉的留意并调查好结果,先备好详细的答案,最后他写的越来越全面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去到一个驻扎地以后已经可以习惯性的找遍所有信息,然后在头脑里形成几个战略方案,总结各方经验,应对各种情况,他觉得自己带兵打仗已经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了,他拿着自己长篇的写给承峰的作战方案在脑中一次次修改精进研习,这样磨砺了十年之后承峰的回信不再是问题,那信上只有四个字:争取机会。孙羽逸眼中泛泪,他终于知道在承峰的眼中他从来不是那个市井之中的混混,不是一个好勇斗狠的武夫,而是一个要被培养出来的战将,这是他自己从来都没有为自己奢望过的道路,而他早就给他想好了前途,孙羽逸在院子的一片空草地上对着承峰的军营的方向跪下磕了头,他从此可以不必再藏了。
      自此以后只要是他能争取到的机会从来都是无往而不利,战无败绩。一步一步依靠自己的实力成为大将军。十多年边塞防城,只要他孙羽逸在,再厉害的对手都难以攻破。坊间誉他是人界战神。
      他付出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抵抗破军,冲锋陷阵,他知道自己可以守得疆土的一片安宁,有他在百姓安居乐业,他身后有一个更了不起的人给他支持,有他在,很多操作都可以被包容被信任,也不会被乱七八糟的声音关系所淹没,那个人就是承峰。承峰曾是神族极渊神君的武童,也是殿下的左膀右臂,这给孙羽逸省去很多麻烦。他能实现现在的自己,无比的感激承峰。
      事实证明承峰的眼光确实非凡,在孙羽逸领兵杀敌的时候湛新辰感受到的不是恐惧,而是兴奋,是那种谨慎而又运筹帷幄的智慧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无人可敌的自信。这种自信简直让湛新辰颤抖,他把战当成是一种技术一种艺术,一种计划,一种奇与正之间虚虚实实灵活的游戏,像水一样无形无相又无往不利。
      直到那天孙羽逸收到线报说神渊帝忽然病弱,他那时已经听说凤后的强势,神都内权力关系繁杂,但是他知道有神渊君挡着,承峰就是他的依仗,现在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牢靠了。

      孙羽逸预感到神都之内的局势紧张,他多年防守,而今是要拿出些成绩巩固内部与外部的局面了。孙羽逸授意粮草车被赤焰军连劫两次,放出假消息说:守城将士吃不饱无力作战,孙羽逸要偷袭赤焰军营拿回粮草。这消息引得赤炎率军以为自己得到机会能擒贼擒王拿住孙羽逸再乘胜追击大军攻城,多年破城的夙愿一举可成。孙羽逸佯装偷袭赤炎敌营不捷,狼狈回逃城内。引敌军攻城其实城下早有机关埋伏,他又派精锐埋伏在敌后两翼袭击,使得赤炎大军无法撤退腹背受敌,城墙上布弓箭手,只要敌军回头迎战就会背部中箭而亡,夹击之下留出个口子让赤焰军主帅逃跑,解决主力部队的同时,孙羽逸派两个副将跟随赤炎其后一直把他们逼进深山。困了赤炎主帅三天后孙羽逸下令把主帅放虎归山,而这三天,孙羽逸又派身边的副将去夜袭赤炎的军营,不仅给粮草拿回来,还一把火给赤炎的营房点了。他深知赤炎的脾气,又败又伤又气,哪里吃得下这一场败仗,知道自己的兵力元气大伤,恐怕十几年内没有足够的力量再通过军力与孙羽逸抗衡,他没想到孙羽逸十余年坚壁不出巩固城防,只为抓住这次的时机设局歼灭他,没过几个月赤炎伤情不愈,心情愤懑,撒手人寰。
      赤炎之子赤纯接领主帅之职位,他深觉以自己的排兵布阵的实力和目前在军中的威信都不及自己的父王,可是他父亲也拿孙羽逸完全没有办法,而且现在的赤炎军一听到是孙羽逸带兵就产生了很强的恐惧,这种硬碰硬的方式肯定不行。
      赤纯看准神渊君病危管理不了朝政之时浑水摸鱼把孙羽逸和赤族王妃私通的假消息,买通神族侍者递进神宫之内,主意孙羽逸早已叛国,为人龌龊,为了女色不惜杀死赤炎扶持赤纯以方便两人私通。把这场胜仗扭曲成孙羽逸借城防之力想满足私心。把这没有署名的信件和赤炎王妃的手帕等信物偷偷塞在一个神侍手中,让神侍在凤后在寝宫的时候他在外边不小心把信物掉出来,然后让凤后的贴身侍卫看见上前询问是什么,神侍再假意隐瞒最后被迫将此事说出,说是风言风语要拿去销毁的。做得越不经意越好,事经由凤后的贴身侍者说出就更是可信,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罪名成立就是早晚的事了。赤纯再上书神渊君与神族求和,这样里应外对,也由不得她不信。再买通市井之人放出谣言,三面扇风,就不信这把火不烧起来,烧不死这个边城之外的战神。
      此离间计一出,凤后果然下旨要孙羽逸立即返回神都。
      承峰写信让孙羽逸逃,他如何能逃啊,这一方百姓他辛辛苦苦拼死守护了这么多年,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呢?他狠不下心,还有他奋斗了这么多年的事业,他第一次违背了承峰,他想回京都把这件事给凤后解释清楚。一个误会而已,他已经铲除了赤炎,这还不能证明他的忠心吗?他暂时离开边陲,敌方也不敢轻举妄动,这还证明不了他自己的用意吗?
      “你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吗?”孙羽逸看看湛新辰,湛新辰看着他低垂的眼神和他无奈的笑,孙羽逸抓了抓湛新辰的肩膀说:“你要坚持住。”
      他们再进孙羽逸的记忆之中,孙羽逸刚来到神都城门外都还没有进城就被下了囚车,他天真了,凤后怎么会听他解释呢?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渊帝的部下,信任承峰和孙羽逸的只有神渊帝,她早就为了杀孙羽逸做好了准备,已然是到处张贴了他叛国通奸罪大恶极的告示,他哪里还是昔日战神荣耀加身,现在沿途百姓早已群情激愤不是在对他扔菜叶就是臭鸡蛋,他们都在骂他,他日日夜夜拼死保护的人们啊是这样欢迎他。他眼里有泪又禁不住发笑,湛新辰望着那么多人的恶意,憎恨,那种委屈让他颤抖。牢狱之中,承峰来看他,他坐在他对面的条椅上说:“不是让你跑吗?”
      孙羽逸无奈的笑笑说:“我没想到凤后如此草率。我能见见她吗?”
      承峰说:“我来之前已经请过她,她应该是不会来的,你想证明她错了?她怎么和百姓交代?说她自己是个只听一面之词的人?她脑子里想的事和你我并不一样,你能证明自己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和赤炎的王妃没有苟且之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只有一张嘴,百口莫辩,但是她手里有很多看起来不指向你但是指向她认为是事实的证据,你觉得她会信你吗?那些证据能不能拿上台面定你的罪要看她信还是不信?即使全部否定了那些假证,定不了你得罪,但是他们连在一起,就是一个网,可以让众人相信你就是要叛国,而且如果以后帝君去了,她接掌了神都,这兵权她是要收回来的,她干嘛不趁此时机铲除你,铲除你是会是她的污点还是荣耀?”
      孙羽逸说:“什么污点荣耀?”
      承峰叹口气说:“误杀了一个忠心为国的大将军是个很大的污点,但是力排众议揪出通敌卖国的叛国贼就是阶梯和荣耀,帮她建立威信执掌权利,况且她除了你还可以接掌兵权,一石三鸟啊。”
      孙羽逸眉头一紧,他原以为承峰做他的后盾是挺容易的,但事实上面对如此残酷的计算,他得仗也不比他好打,他又笑起来:“我原来于凤后是这样的一个荣耀吗?哈哈哈,我可真是没想到,我一直以为我的价值是我卓著的战功。”
      承峰接话:“你的能力本该被尊重,但那是在一个风清气正的天地之中,有持平之论之下,你也没想到最后自己是权利的牺牲品,我这次恐怕很难保住你了。”
      孙羽逸笑说:“原来是我没弄清局势。”
      承峰垂下头说:“我有时候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就只是让你流落在市井之间。”
      孙羽逸笑笑说:“我甘愿的,去你身边是我选择的,回来也是我的选择。”
      承峰扭过头去流下眼泪。凤后下旨凌迟孙羽逸以正视听。

      天很蓝是孙羽逸喜欢的晴天,城外摆了声势浩大的刑台,刑台外边围的人水泄不通,孙羽逸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么多人了,这种繁华这种热闹有他缔造的一份功劳,只是那喧嚣的叫骂声,孙羽逸想着:这些纯良质朴的百姓喜欢看一个人被千刀万剐,他们心里对我有多少仇恨要宣泄?就像他们曾经对我的热爱那么虚无缥缈。
      行刑开始了,一刀两刀,天很蓝,有鸟儿飞过,这么面对着蓝天,我也想过会死在战场在最后的时刻这样看着天空,邢台下的人挣着要我得血肉,得到的人欢欣雀跃,他们那么高兴,他们得到的东西是什么好东西会让他们这么群情激奋,是我的死,湛新辰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的疼痛但又平静,一百刀两百刀,这种痛苦都会让孙羽逸彷徨自己是不是真的罪孽深重,湛新辰从没有感觉过那么真实而漫长的疼痛,他用手使劲的抓着孙羽逸,痛到泪水流了一脸,使劲咬着牙,孙羽逸也看看湛新辰,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么多年以后,居然有一个人,前来和他站在一起顶在这种不可思议的痛苦之中再经历一次。虽然他一直在流眼泪,颤抖着咬着牙额头青筋都突了出来,可他没有想要逃走。也是在此时孙羽逸觉得那个痛苦也不那么痛了,有一个人他明白了他,不孤独也许真的可以顶掉很多痛苦,他看着湛新辰笑了笑,四百刀五百刀,他仍然很认真的在他的记忆里忍受着,看着那些荒诞而扭曲的笑脸,他的眼泪,不只为自己流淌也为那些人流淌着。刑台底下的人都叫嚣累了吧,人都看烦了,散去了好些吧,他的血肉可真是没有浪费,点心之后孙羽逸闭上了眼睛。
      湛新辰颤抖着几乎给后槽牙咬碎掉,他攥紧拳头死死的抓着孙羽逸的衣服,坐在地上抱着孙羽逸颤抖。孙羽逸抚摸着湛新辰的后背也流着眼泪,那种痛苦像一颗吞在肚子里烧红的铁球,足够一点点烫毁融化这一副肉身。
      孙羽逸说:“后来承峰派人偷去了我的头颅,给我配了衣冠冢,就安葬在我们认得的时候他扎营的那个山里,这是我最想回去的地方,承峰还是那个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在那个集市悠闲的看着我和别人打架的承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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