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喜欢》Heliochrome

7、第 7 章

　　很快到了周末。秦桑的父母也在家休息，一家人一起吃了午饭后，秦桑回到卧室换下睡衣，穿上更加轻便的卫衣和运动裤，拿上钥匙就准备出门。
　　“妈妈！我出门啦！”秦桑一边蹲在家门口系鞋带，一边努力昂着头和正在厨房清洗碗筷的妈妈告别。
　　徐洁从厨房探出身子：“再戴个帽子，外面这么晒。——怎么这么早就去啊？”
　　“我先去甜甜家找她，刚好在她家玩一会儿我们再一起去学校。”秦桑乖乖地戴上帽子，“走了拜拜！晚上和于恬陈程他们两个在外面吃。”
　　秦桑坐公交车来到于恬家，是于恬爸爸——也就是他们的班主任于城来给她开的门。
　　“老师好。”秦桑乖乖问好，“我和于恬说好了来找她玩一会儿，下午一起去学校练习趣味运动。”
　　于城看着秦桑，这个几乎可以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乖巧的小姑娘，不自觉就放缓了语气：“于恬和我说过了，陈程早就来了，他们在打游戏呢，你也去一起玩吧。”
　　陈程家和于恬家是邻居，要来串门再方便不过了。
　　秦桑熟门熟路地走向于恬的卧室，还没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
　　“救命！你怎么又没了，你是猪吗？”
　　秦桑心里好笑，推开门进去，就看到陈程满眼怨念地“瞪着”于恬；“我让你啦！不然死的就是你！”
　　“不和你说那么多！”于恬从地毯上站起来，接过秦桑手里的帽子，顺手扔到床上：“桑桑要玩吗？”
　　“我就不来了吧，”秦桑连忙摆摆手，她对电子游戏实在是没有兴趣，“我可玩不来这种游戏，你们玩，我看着就行。”
　　三个人就这样在于恬家里消磨了一段时间后，才出发赶往学校。
　　还没到学校，远远地就看到周遇礼和李易阳站在校门口聊天。等他们走近了，李易阳笑着说：“好了，现在就差韩笑了。”韩笑，就是和李易阳同桌的女生。
　　幸好没让他们等多久，韩笑也来了。
　　于恬在门卫处用她爸的名字登记后，一行人来到了操场。
　　李易阳从背包里拿出几根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带子，给其他五个人一人发了一条：“学校没有规定顺序要怎么排，我们还得先排排站位。”
　　“那就男生站一起女生站一起呗，这样一步的大小差不多，不容易摔倒。”于恬有过玩两人三足的经验，李易阳话音还没落下就开口说了自己的想法，“你和陈程个子高，可以站两边，剩下的我们四个人可以站中间，中间的话，我和韩笑差不多高，桑桑要再低一点，让她和班长走一起，应该没什么问题。”
　　大家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方法，加上对于恬这个“经验者”的信任，决定就先按照她说的试一试。
　　六个人站好位置，就决定出发。
　　“大家听我指挥啊！”李易阳声音高，由他来喊口号再合适不过了。“一！——二！——一！一！——二！——一！一——”
　　起步的时候看似一切都好，只是还没走出几步，秦桑就感觉自己左右两条腿开始不受自己支配，刚想叫停，就被韩笑带得身子朝后仰。
　　她没能摔倒，因为有人在身后托着她的后背，是周遇礼。
　　明明穿着卫衣，秦桑却感觉自己能感受到周遇礼手心的温度。她踉跄着站好，顺势直起背，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转而又自嘲声音太小，说不定男生都没有听见。
　　“不客气。”周遇礼的语速不疾不徐，说出来的话却好像平地惊雷，让秦桑不知如何是好。“你抓着我的胳膊吧。”
　　“嗯？”秦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虽然早就直到周遇礼，但是他们也实在是高中开学后才真正认识。再加上秦桑自己敏感害羞的性子，哪怕是今天换一个男生站在这里说这句话，她也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抓我胳膊。”周遇礼语气不变，或许是看出了秦桑的窘迫，又温和地补充道，“没关系的。”
　　夏天的尾巴还没有过去，操场上就他们六个人，依稀可以听到不远处的蝉鸣，一声连着一声，叫得秦桑的心跳险些错拍。
　　周遇礼的声音不算大，但是也没有刻意压低。其他四个人也听到了他的话，诡异的寂静持续了不过几秒，就听到他继续开口，“中间的人不太好走，我们都相互扶着吧，以免摔倒。”
　　“对啊对啊，”陈程尴尬地笑着打破沉默，一把抓起于恬的小臂，让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处，“你也扶着我吧。”
　　于恬楞楞地听陈程“指挥”，韩笑也跟着挽起于恬的胳膊。
　　“都好了吗？那我们再来一次。”李易阳一心想要练习，好在正式比赛中取得好成绩。
　　他们互相搀扶着走了一遍，这次倒是没有摔倒，只是一路上磕磕绊绊的，好几次离摔倒也就差一点。
　　几个人又多练了几遍，熟练度倒是在不断增加，只是速度似乎怎么也提不上去。
　　大家都忍不住有点灰心。
　　“嗯，不然我们中间的女生步子稍微大一点吧？”秦桑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可以，不过也不能迈得太大，或许迈步的频率可以快一点，就是我们的口号喊得快一点。”秦桑没想到是韩笑也回应了自己，她心底也觉得韩笑的想法不错，只不过和她还不太熟悉，所以只是冲韩笑笑了一下，并没有接话。
　　“可以啊！”还是李易阳先接腔，“那就按照秦桑和韩笑说的，我们先试一下，不管行不行都休息一会儿再说。”
　　或许是因为家里有个妹妹的缘故，李易阳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却比在场的其他两个男生都细心得多。从开始练习到现在，她们还没有休息过，女生们虽然不开口叫停，但是从她们的表情和额角的汗水看来，她们也绝对不轻松。休息的话一说出来，就连一下午最沉默的秦桑，眼睛也亮了起来。
　　明显感受到气氛被调动了起来，李易阳满意地笑笑，使劲儿拍拍手给大家鼓劲：“再来一次！预备——一！二！一！一！二！一！……”
　　或许是因为不适应加快速度的口号，这一遍练习走得磕磕绊绊的，但是所有人都明显感到这样的调整方向是正确的，只是现在的熟练度还不够罢了。
　　走完一程，看到精神振奋起来的同伴们，李易阳也跟着高兴起来，他冲韩笑挥挥手：“你们先休息一会儿——同桌！走，我们去买点水回来。”
　　“晒死了，谁要跟你一起去啊。”韩笑一边抱怨，一边弯腰解开自己腿上的绑带，“走吧走吧。”
　　听着他们吵吵闹闹地向学校里的超市走去，秦桑也弯下腰解开把自己和周遇礼绑在一起的绑带，然后一点儿不讲究地直接坐在地上。
　　“桑桑，一会儿去哪儿吃饭啊？”于恬搭上秦桑的肩膀，毫不见外地把自己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秦桑被她压得直不起身，只能往一边躲：“我也不知道，就在学校附近吧。”
　　陈程拉着周遇礼走过来，跟着坐在于恬身边：“你们俩结束还要去吃饭？不带我？我也去！”
　　“那干脆一起去好了？等李易阳他俩回来再问问他们，”于恬不在乎要和谁一起吃饭，反正都是同学，迟早要熟悉起来的，“班长呢？你去吗？”
　　周遇礼倒是想和他们一起去，只是今天出门之前已经被妈妈交代了要早点回去，他外婆今天来了，晚上要一起去吃饭。
　　“家里有事，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等去买水的两个人回来，于恬说了结束后去吃饭的事，只是李易阳要回家带被他丢在家里的小狗去洗澡，韩笑约了朋友去看电影，最后能一起去吃饭的还是只剩下秦桑三个人。
　　都是熟悉的人，就比较好决定去哪里吃饭了。练习结束后，秦桑被于恬和陈程带到他们家附近的小饭馆，据陈程说，这里的麻辣烫爆炸好吃。
　　可惜秦桑一点辣也吃不了，只能点微微辣，并且靠着欣赏于恬和陈程额头冒汗、不停地吸气也不愿意放下筷子的神态来感受美味。
　　女生的饭量小，很快就吃完了。秦桑和于恬边聊天边等陈程。
　　“今天周遇礼让你抓着他胳膊的时候我吓一跳，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不愧是多年好友，于恬一句话就噎得秦桑没法回答。
　　“也没有特别熟啊，不是害怕摔倒吗？”秦桑支支吾吾的，只能用周遇礼的原话搪塞于恬。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于恬眼睛里带着怀疑，并不被秦桑的话敷衍过去，“你和周遇礼也没认识多久吧，就你这个害羞的劲，要是因为害怕摔倒就扶他的胳膊，那就不是你了。”
　　“扶一下又不能怎么样。”秦桑还是只能嘴硬。
　　于恬心想，“扶一下当然不怎么样，但是你愿意扶就很有问题好吧？”只是看着秦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她也不再纠结，毕竟连她自己也觉得，秦桑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害羞了，要是能从今天开始做出改变，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样想着，于恬便不再追问，贴心地把话题转移到别处，开始和秦桑讨论最近新开播的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