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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才是你的狗 ...

  •   陆卿歌起了个大早,拿着做秋千的道具在院子里叮叮当当地忙活起来。

      陆家的阿姨本想上去帮忙,奈何陆卿歌将她们都驱赶走了。

      他像在守着什么宝贝一样,谁也不准靠近,谁也不准碰。

      直到太阳当空,他忙出一身的汗来。
      他背上的伤口一直折腾,到现在也还没好。现在,身上沾染了汗水,那伤口便开始细密的疼痛起来。

      陆卿歌全然不在意,用手抹了把额上的汗。
      俊脸上几块淤青破坏了美感,是和沉野扭打时留下的伤。

      快到下午,这一切才算忙好,秋千的坐处还被他裹上了一个柔软的坐垫。

      他想象着今天傍晚把季锦如带到院子里散步,再让她坐在他亲手做的秋千上。
      他就在身后推着秋千,季锦如的发丝被风吹起,她会看向他,给他一个甜笑。

      想到昨天她被欺负的哭肿的眼,同他置的气,他想,今天可该笑笑了。

      “伊人,你去把你季姐姐叫下来。”
      陆卿歌嘴里喊着笑,对远处的陆伊人道。

      陆伊人瘪瘪嘴,心里也为季锦如感到委屈。
      自家哥哥这样欺负季姐姐,总有一天会失去季姐姐的。

      她看了眼做好的秋千,无奈跑上楼去。

      扣扣。
      敲了房门,陆伊人朝里喊,“季姐姐,我是伊人。”

      等了好半会,里面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陆伊人跺脚,又跑下楼去找陆卿歌,恨道,“都怪哥哥惹季姐姐生气,这下好了,季姐姐连我也不想理了。”

      陆卿歌似乎觉得她气性这样大,很是可爱,笑了声,自己上楼找人去了。

      结果房门反锁了,问了阿姨才知道从早上起这门就一直反锁着。

      等把门打开,房间里又那还有什么人。

      看着窗户处用衣服连成的长绳,陆卿歌的笑意更浓了,却不达眼底。

      他的拇指和食指摩挲着,轻喃道,“念念,你不乖。”

      …

      季锦如从陆家逃出来后无处可去,只能在街上游荡,没想到竟碰到了熟人。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从后面扑上来搂着她脖子,惊喜的问,“季锦如?你怎么在这呀?”

      还没等季锦如回答,高马尾女孩便继续开口,“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你去哪了?”

      季锦如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含糊道,“我在这逛逛。”

      女孩又问,“那你怎么不去饭店了呢?老板还问我来着。”

      这么多问题,季锦如真怕穿帮。
      喜也是遇熟人,悲也是遇熟人呐。

      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装作一副怯懦的模样,伤心的开口,“我出了点意外,失忆了。”

      看得出来,高马尾女孩实在不敢相信失忆这种事居然真实的发生在了她身边,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看太阳那么大,季锦如又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高马尾索性把她带进了一家奶茶店。

      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季锦如也得知了女孩的身份。

      原来高马尾是她的大学室友,也是她的好朋友,叫裴佳赐。
      两人家境都很一般,就时常一起去做兼职,关系和亲姐妹没什么两样。

      裴佳赐是个小话痨,在奶茶店一小会就把季锦如的事都抖了个干净。

      季锦如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真无处可去,也根本没有亲人和家。

      平时都是读书时住学校宿舍,放假了住在兼职的地方。
      本来那饭店是包住的,可是季锦如已经无故离开了这么多天,只怕也是回不去了。

      好在手机里还有两千多块钱,还能找个房子先住着,过完这个暑假。

      季锦如叫裴佳赐替自己和饭店老板解释清楚自己无故离开的事,并替她问一问开学能不能继续在那兼职。

      毕竟饭店的工资还是高一点的,如果可以留在那,也省去了再找工作的麻烦。

      天色暗下来,裴佳赐拉着季锦如出去,她故作生气道,“你不去我家睡,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季锦如看着她,心里感动着。
      被这样关心的滋味真好。

      “你放心吧,我要是晚点没找到房子,肯定去你家蹭住。”
      季锦如握住裴佳赐的手,真诚的保证。

      裴佳赐还是不放心她,无奈的抱怨,“明天找不行吗?就非得今天,现在天都快黑了。”

      “不行。”
      季锦如笑笑,拿准了裴佳赐会纵容她。
      裴佳赐气的原地跳脚,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劝服她,临走时还异想天开地问她,“小季,你不会是被别人追杀了吧。”

      说完,还真觉得自己想的有点道理,眼神犀利的直视她,更加肯定,“你不会真被人追杀了吧!躲躲藏藏的。”

      “你的小脑袋瓜都在想什么呢?没去编故事真是可惜了。”
      季锦如笑看她。

      …

      送走裴佳赐,季锦如又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

      裴佳赐说的没错,这么晚了有什么房子可找的?
      季锦如一开始就是打算先住个酒店,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开始找房。

      “哎。”
      她长长叹出口气,走在陌生的街道上,无端生出几分落寞。

      季锦如仰起头,大城市里的夜晚没有几颗星星,只有无边的黑。

      夜越发深,冷风吹过她的面颊,像是吹痛了眼睛,吹痛了鼻子,一切都变得酸涩起来。

      她的手摸向脸颊,是一滴冰凉的水珠,然后又是一滴,原来是雨呀。
      她故作轻松地呼出两口气,看着越来越多的雨滴落下。

      路上行人渐少,季锦如随意找了个躲雨的屋檐。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季锦如接通。一道并不陌生的声音。

      “季锦如,你不在陆家?”
      是沉野,他的声音夹杂着担忧。

      “我跑出来了。”
      现在她好像格外平静,还有看雨的心情。

      沉野没有多废话,直接问她,“你在哪?我一会就到。”

      季锦如轻轻摇了摇头,反应过来才发现对面根本看不到。
      她直接拒绝,“不用了,我有地方去。”

      季锦如的心总在不安着,这种不安在裴佳赐身上有,在沉野身上也有。
      好像黑暗中一双眼睛正阴鸷的盯着她,警告着她,那些靠近的人都会遭殃。

      “我问你在哪?你不说,我就找遍B市。”
      电话里传来关门的巨响,不难猜到他正急急忙忙的出门。

      雨势渐大,季锦如皱着眉心,朝电话另一头报了位置。

      等他来了再说清楚好了,总不能真让他顶着大雨在外面找一晚上,季锦如想。

      …

      沉野车开到半道,几辆车忽然从侧边漂出,挡住他的去路。

      他急忙踩下刹车,才堪堪没有撞上。
      暴雨还在下着,滴滴答答地击打着车身。
      白雾一般的雨帘里,他的眼睛明亮锐利,利箭一般直射对面的男人。

      男人不紧不慢地走下车,司机为他撑开一把黑伞。

      他捋了捋袖口,抬头时,那双眼准确无误的捕捉到沉野。
      那是双笑眼,总能把滔天的怒火掩盖在下面。

      “沉少,还真是巧。”

      保镖上前敲沉野的车窗,两声响如同蛇在吐着信子嘶嘶叫。

      沉野嗤笑一声,眼神嫌恶。
      “我和你可没这么好的交情,值得叙旧。”

      他的目光扫视着四周的车辆,以及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保镖。

      沉野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在这玩了。”

      大雨淋透了沉野身上的衣服,黏在他的身上,他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陆卿歌发出一声快活的笑,保镖立刻上前擒住了沉野。

      他的笑越发快活,也越发扭曲,在阴沉的雨夜,空无一人的道路上,回荡着,如同阴间厉鬼的哀叫。

      “什么事,这么着急?”
      他歪着脑袋,眼里似是不解,好半刻才了然,“该不会是夺人所爱这种坏勾当吧?”

      陆卿歌眼睛阴狠的眯着,俯视着被按在地上的沉野。

      “拆散有情人,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陆卿歌朝着沉野粲然一笑,那笑如同天使,把黑夜都点亮了。

      雨还在下,好像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急促的雨声里不时传来一两声沉闷而压抑的痛哼。

      沉野勾着脊背,手臂撑在地上,试图爬起来。他的背像一弯紧绷到极致的弓,最后断裂开来,又被迫跌在地上。

      那双眼像狼一样凶狠看向一旁浅笑的男人。

      男人的语调依旧轻,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阴狠,“去找她,那就打断你的脚;敢带走她,那就打断你的手;要是敢看她,敢想她,那就挖了你的眼睛,敲碎你的脑袋好了。”

      陆卿歌边说,眼睛边巡视着沉野,又阴又毒。
      他抬起脚狠狠碾着沉野刚被打伤的那条腿,发出一声畅快而悲伤的笑。

      沉野咬着牙,忍受着痛楚,唾弃的朝着陆卿歌呸了声。

      像只受伤的野兽,眼睛凶狠的盯着陆卿歌,沉野不服气地反抗他,“姓陆的,小爷就在这,你有本事就来断我的手脚,挖我的眼睛,别在这叽叽歪歪。”

      他用看垃圾的眼神看向陆卿歌。

      …

      这么久了,还没来吗?
      季锦如再一次向外张望。

      看着外面的暴雨,有些担心起来,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正前方,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撑着把黑色的伞走来,黑伞遮挡了他的容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下巴。

      季锦如探头去看,是沉野吗?

      她打量着,那人抬起伞,俊美的容颜落入季锦如的眼里。

      她顿了下,抬脚往相反的方向跑开,顾不得暴雨还在下着,瞬间打湿她的衣服。

      季锦如拼命地跑着,连回头也不敢,像是有厉鬼在后面追来索命。

      可男女之间的差异还是让她被身后的恶鬼一把扼住,恶鬼的眼亮的让人发慌。

      为了追她,陆卿歌把黑伞丢了,此刻两人都被这暴雨浇透,浑身湿漉漉。

      季锦如喉头一哽,害怕的浑身都颤抖起来,她又踹又踢,手几次拍打在他脸上,头上。

      大雨中,她的哭喊声被掩盖。

      季锦如是被陆卿歌拖拽着回到陆家的,她坐在椅子上,浑身湿漉漉,身下已经落了一小滩水渍。

      陆卿歌拿着毛巾来给她擦,季锦如别扭的甩开,他还想再试,季锦如索性抢来毛巾扔到地上。

      毛巾刚好扔在那滩水渍中,季锦如不解气的抬脚踩了几脚。
      毛巾彻底没用了。

      陆卿歌看了她好一会,她扭过头去不想看他那张脸。
      僵持了好一会,陆卿歌才又去拧了帕毛巾来。

      这次,他直接用一只手将她的双手禁锢住,才用毛巾去给她擦脸,擦头发。
      季锦如脑袋一直动他也没理会。

      做完这一切,季锦如心里像是有团火烧着,她忍着火,直憋的眼泪都出来了。
      低着头,泪珠一滴滴往下砸。

      陆卿歌又出去了会,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条粉色的绸带。
      季锦如看到他伸展开那绸缎,抓着她的手试图绑上。

      季锦如彻底害怕起来,这根本就是个变态。
      他的手像是铁钳,控制住她的双手,她怎么挣也挣不开。

      季锦如只能用还能活动的脚去踹他,好几次重重踹到他肚子上,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只能嘶吼地朝他骂,“滚,滚开!”

      季锦如的手被绑在身后,连脚也被绑在了凳腿上,她的头发散乱,眼睛发红,脸被眼泪糊满了。

      陆卿歌细细擦着她的脸,刚擦完,眼泪又往下掉。

      他怜惜地叫她,“念念,别怕。”

      门口有阿姨来敲门,陆卿歌开了门,端了碗姜汤回来。

      陆卿歌蹲在她面前,舀了勺汤,又放到唇边吹了下,温柔的哄她,“念念,把姜汤喝了。”

      季锦如扭开头,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掉。

      “乖念念。”
      他又把姜汤递到她嘴边。

      季锦如冷了脸,冲他吼道,“滚开。”

      空气瞬间安静,大概过了一会,陆卿歌把汤碗放在地上,用空出来的手捏住季锦如的嘴,另一只手把姜汤往她嘴里喂。

      季锦如咬着牙,被陆卿歌喂进去又不肯吞,接连被呛了好几下。

      姜汤顺着嘴角往下流,陆卿歌用拇指去擦,这让季锦如胃里一阵阵的泛恶心。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憋出几滴。

      “滚。”
      她只会说这话了,声音虚的好似没有。

      “吓到念念了是不是。”
      陆卿歌慌张的去抱她,脑袋蹭着她的脖颈,好像在道歉。

      季锦如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虚弱地问,“陆卿歌,我是狗吗?”

      用链子把她绑住,把她困在这方寸之地,逼迫着她听话,一日三餐给些吃食,这不是狗又是什么。

      陆卿歌着急道,“念念怎么会是狗。”
      在他这,她比宝贝还珍贵。

      “我是念念的狗才是。”

      窗外的秋千被暴雨打湿,沾了些落叶,正被风吹着轻轻地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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