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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疼疼我 ...

  •   车内,沉野愤恨的用拳头砸向座椅。
      沉闷的一声,沉修止听到后,看向那个满是怒火的小子,并不多话。

      沉野望着他,像匹被激怒的恶狼。
      “为什么?”
      半晌,他发问,语调满是厌弃。

      沉修止默不作声地看着手中的文件,等沉野气都散了,才不痛不痒的告知他,“那姑娘和你没关系。”

      以他们沉家在B市的身份,小门小户入不了眼,像季锦如那样的出生更是连边都沾不上。

      大概是气到了极致,沉野听到这话反而想笑,他低声喃道,“没关系?”
      “这世上怕是除了你自己,其他任何人都和你沉修止没关系吧!”
      他怒极,大逆不道地叫自己父亲的大名。

      沉野真是痛恨,有这样一个父亲,但他更痛恨自己,连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的能力也没有。

      车内一时间陷入沉默。
      司机对父子两吵架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此刻还想劝上两句。

      “少爷,你何必和先生生这么大的气,先生也是在为你做打算。”
      王永道。心里想着这次父子两怕又要置上好一阵子的气。

      “闭嘴。”
      沉野心里的火几乎要从眼里冒出来,化作实质,把这车上的人都烧着。

      他又将目光瞪向沉修止,一字一句咬着牙说,“你还没有资格来给我做打算。”
      “今天我带不走季锦如,以后哪怕不需要你,我也能带走她。”

      沉修止压根不理会他的话,反而对王永安抚,“王叔,别管这小子,好好开车。”

      沉野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树木,这似乎是某种计量的仪器,计算着他和季锦如之间的距离。
      距离越来越远,而季锦如也会离他越来越远。
      这样想着,那些葱郁翠绿的树也变得碍眼起来,化作心里的沉闷。

      陆家老宅。
      季锦如看着眼前活泼乖巧的陆伊人,心情都变好许多。

      话说这陆卿歌眼里藏了星月,这陆伊人就宛如一个明媚太阳。
      总之,这对兄妹在外貌上都很出众。

      小太阳正弯着眼对季锦如笑,声音也清脆的像铃铛,“季姐姐,你快尝尝,这西瓜真的可甜了。”
      陆伊人献宝似的把一盘子切好的西瓜递到季锦如面前。

      季锦如拿过叉子叉了一块,确实又甜又冰。她满足地又叉起一块,还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冲陆伊人笑。

      陆伊人看她吃的欢,索性坐床边就这样替她端着。

      季锦如吃了好一会,才想起陆伊人。
      好像太久没吃点好吃的了,居然还给吃上瘾了。

      季锦如双手作揖朝陆伊人夸张的拜了拜,语带歉意,“我太久没吃了。”
      想了会,又说,“伊人,要不你把西瓜放在那我自己吃,我这太无聊了。”

      她的目光暗示性的看向门口,有些小尴尬。
      被人看着吃东西,还是有点太怪了。陆伊人陪在她这,也过于无趣,倒不如还是出去玩的好。

      陆伊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门口,却没有出去,只是把西瓜放在床头柜上。
      然后郑重看向季锦如。

      季锦如还举着叉子,见此,手机械的放下,将叉子放在一旁。

      “季姐姐,你会讨厌哥哥吗?”
      小太阳好像被乌云挡住了,说话闷闷的。

      季锦如捏了捏被子,没说话。

      陆伊人怕她误会,赶紧去握她的手,慌张道,“姐姐,我这么说不是说你不能讨厌哥哥的意思。”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哥哥那样对你,还把你关在地下室,你讨厌他也是应该的…”

      说完,又怕季锦如当真讨厌,又连忙补充,“哥哥是个好人的,他只是因为余念姐姐走了,太伤心才会做坏事。”

      因为太伤心就做出伤害别人的事,季锦如不管怎样也没法认同。

      想到地下室里,他是真要杀人,季锦如便一阵恶寒,一个随意伤害别人性命的人也能叫好人吗?

      她知道,在陆伊人眼里,陆卿歌是哥哥,是亲人,所以就算真做错事,也可以原谅。
      可是,季锦如做不到,恶魔就是恶魔。

      但她也不想对陆伊人说什么重话,便道,“你可以觉得你哥哥是个好人,但是不能叫我也这样认为。”

      陆伊人似乎是伤心了,低垂着脑袋,不再作声,像只可怜的小狗。
      季锦如摸了下她的脑袋,当做安慰。

      就这么沉默了会,陆伊人又眨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看向季锦如,她说,“姐姐,其实哥哥也很可怜的,他差点也要死了的。”

      季锦如依旧默不作声。
      “哥哥现在很喜欢你,他只听你的。”她真诚的看着季锦如。

      过了会,又问,“你要听听哥哥的事吗?”

      …

      天色渐暗,门被扣响,陆卿歌进门就看到自家妹妹拉着季锦如的手讲着些什么。

      他的嘴角含着浅淡的笑,当目光落在季锦如脸上时,那笑就深了几分。

      “在讲什么呢?”
      现在他的情绪看起来很平和,略微黯淡的天色笼罩下,他的身上带着些诡异的温暖。

      灯亮了,他走近。

      “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吧,先喝点粥。”
      季锦如这才看到他的手里端了碗白粥。一天下来也没吃些什么,季锦如看着白粥还真有些馋了。

      陆伊人识趣的站起来,笑说,“那我就先出去了,下次再和姐姐讲。”
      她冲着季锦如可爱的眨了眨眼,出了房间。

      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了陆卿歌和她。
      现在季锦如才觉得和陆伊人待在一起还算自在。

      她尴尬的地四下看了看,又拢了下被子,最后才看向陆卿歌。
      他的唇色真的很苍白,联想起陆伊人和她讲的那些,也不难猜出原因了。

      “先喝粥吧。”
      一勺粥喂到季锦如的嘴边,她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张嘴喝了下去。

      喝完才觉得怪异,伸出手要去接碗,一边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那手伸到一半就被陆卿歌握住,他的目光黏在她的脸上,细细打量着她。
      “你现在太虚弱了,我来喂。”
      说罢,手又眷恋的摩挲着她,片刻才拿开,舀了勺粥。

      他低着头,凑近粥吹了几下,才送到季锦如面前。

      季锦如看得心惊担颤,生怕他一个不注意用唇去试探温度,那她就真喝不下去了。

      她顺从的喝了下去,才再次伸手去接碗,还强调说“能自己喝的。”

      只是这次依旧没如愿,陆卿歌向没听到她话一般,把一勺已经吹好的粥再次递到她嘴边。
      这样做完才回应她刚才的话。
      “念念,我喜欢做这样的事。”他说。

      季锦如彻底没了脾气,只能任由他去。
      和一个这样固执的人争执什么,真的就是完全没必要。

      他们就这样,一个只管喂,一个只管喝,平白多了几分温馨。

      季锦如嘴里喝着粥,脑袋里还想着陆伊人说的事,心还是软了。
      陆卿歌也只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她问,“你的伤还好吗?”
      陆卿歌诧异的看向她,缓了片刻才明白她在问什么。
      眼底那片星光彻底亮了,他开口,带着些调笑,“念念是在关心我。”

      季锦如彻底失言。
      继续默不作声地喝她的粥。

      粥已经见底,陆卿歌将空碗放在一旁,问她,“念念…”
      等到季锦如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时,他才肯继续说下去,“还要喝吗?”

      季锦如觉得陆卿歌只是想叫叫那个名字,和她说说话,在让她多多看他。
      而不是问她,要不要喝粥。

      “不要了吧,已经饱了。”她回,立刻将目光收回。

      季锦如以为他喂完粥就该走了,可他却拿起了床头那瓶药膏。
      中午阿姨放在那,季锦如本打算洗完澡再对着镜子涂上。

      季锦如看到他拧开药膏,把盖子放在柜子上。
      一切都准备好,才虚假的来询问她,“念念,药膏涂了吗?”

      陆卿歌真的很爱叫她“念念”,有时一句话里甚至会叫上她许多次。
      那个称呼像是从他心上绕了圈,才从嘴里说出来,总带着股缠绵。

      “待会我自己涂。”
      季锦如拒绝道。他问涂没涂,和问我来帮你涂没什么两样。

      “我说了的,我喜欢做这事,念念。”
      于是,季锦如就看到他用食指指腹蹭了些药膏,然后要来触碰她的脖颈。

      季锦如忍耐了一番,僵硬的钉在原处没有动,这个过程简直像凌迟一样。

      等那指尖碰上脖颈,季锦如机灵的直接哆嗦了下,她太怕他的一切了。
      她的脑袋偏了又偏,像僵硬的机器人。

      陆卿歌被逗笑,鼻腔里轻哼出一声。随后,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擦着她的脸。

      过了会,他的手微微用力,将她那死死看着前方的脑袋带着低下,又带着凑近他的脑袋。
      那手似乎也会说话,诱哄着季锦如。

      就这样,季锦如不得已和他四目相对,看着他眼底晶莹的笑意都化作璀璨星光。
      她别扭的将眼移开。

      陆卿歌的声音又染上了笑,“别羞,念念。”

      红霞瞬间晕染了整个面颊,而那手在上轻轻摩挲着,仿佛要沾染些颜色。

      脖颈处,指腹在轻轻打着转,一圈一圈的安抚着那青色的淤痕。
      酥麻的感觉从脖颈传到全身,大脑里的每根神经都开始活跃起来。

      慢而缓的触碰,季锦如丝毫不敢动弹。过了好半刻,才难以忍耐地推开身前这男人。
      “好了。”
      “涂…好了。”
      话都说的磕磕巴巴。

      “是好了。”
      陆卿歌顺着她话,把药膏盖好,又抽了纸巾来擦手。
      这次,还是半分走的意思也没有。

      陆卿歌仿若没有察觉她的不适,泰然自若的讲着,“给念念涂好了,该换念念给我涂了。”

      话落,季锦如就看到他的手指落在衬衣纽扣上,不紧不慢的解开。
      “你干嘛呀?”她慌张。

      等解到最后一颗,季锦如的眼睛已经被手遮挡的不剩一点缝隙。
      这场合,这情景,实在是说不出来的奇怪。

      感受到他要把她的手拉下来,季锦如用着劲反抗着。
      陆卿歌看了又笑,胸腔都在震动,他把她的手拿下,药膏稳稳放在她的手心。

      季锦如只好睁开眼,不过还是不敢直视他,眼睛随意的看向虚无。

      她看着陆卿歌彻底脱掉衬衫,然后将脑袋靠上她的大腿,纵然隔着被子,季锦如还是不安地动了动。

      这样的姿势让陆卿歌的背完□□露在季锦如眼里,她这才看见背上狰狞的伤口。
      有些结了浅浅的痂,有些似乎还挂着新鲜的血液。

      在听陆伊人讲这些的时候,根本没什么触动,现在一切都摆在了眼前。

      这样的陆卿歌真的会爱上除余念外的别人吗?好像太可笑了。

      就算知道报复沉野也没法让余念死而复生,就算为此一次次受家法也没有阻挡他任何。

      哪怕父母哀伤的请求他不要去伤人,哪怕把他打的皮开肉绽,还是逃不脱执念。

      一切,似乎不该是这样的。
      可为什么不该,季锦如想不起来,只有她的心很轻的痛了下。

      陆卿歌把季锦如的手带到后背,带着抚摸着伤口,他靠着她,声音微哑。
      “你最心疼我的,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他说,“疼疼我吧,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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