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安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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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彬早上查房，盘算着稍微跟萧效提一句乔北山坐在车里很晚才走，想来心里也是很在意你的云云，不成想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萧效屋中气势汹汹的争吵声。俞彬思量再三，决定等个五分钟，要是五分钟之后还吵得这般凶，他就把主任给摇来救场。
房间中，萧效正在跟父亲萧岸视频。萧岸神色疲惫，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个眉目神似自己的独子，“我还是不建议你去学院授课。一是太辛苦，你身体吃不消。二是人太杂，要不了多久，你为联盟孕育后代的事情就会变成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要真虚弱到那种程度，我也不会去跟联盟做这个交易。至于闲言碎语，我才不在乎。”萧效浑不在意地说。因为刚刚跟萧岸争论了几句，此时他的面色仍是不悦，反驳萧岸道，“况且他们不一定想得到这个孩子是给联盟的，说我单身生育的可能性更大。单身生育的Omega多了去了，还能单就盯着我一个么？”
“如果你遇到喜欢的人呢？”萧岸问。“我想要你过的幸福。你不顾自己为联盟孕育优秀的后代，我和你父亲对此感到难过，也很挫败。”
“这对我而言不是牺牲，我没有那么伟大。”萧效平静地说，“就算现在不生，以后呢？早晚的事。联盟没有放过父亲你，自然也不会放过我。”
萧岸叹气：“我决定要你，只是因为我确实喜欢你爸爸。你可不是什么交易，我们宝贝你宝贝得紧呢。”
萧效稍有动容，但仍斩钉截铁道：“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会有人喜欢我。我跟你们不一样，这个孩子另一半基因是谁的，我不在乎。”萧效实际上还是在乎的，是谁的都行，只要别是乔北山的，但偏偏还就是跟乔北山搭上了伙。
“既然你不在乎，那就听你爸爸的，我们帮你找一个可靠的Alpha，对外宣布订婚，免得你去学院以后惹人闲话。”
“我说了我不在乎。”萧效再次抗议。
“我在乎。”萧岸坚持道，“谁都不能说我孩子的不是。”
“行吧。”萧效看拗不过，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订婚也只是名义上的，这个人不能跟个保镖似的寸步不离地贴着我。”
“订婚当然是假的。保镖的话，再议。”萧岸没有完全答应萧效，但也没有把话说死。“另外，你去学院这事没有跟乔北山说吧？”
“凭什么跟他报备？他算哪根葱？”萧效不屑道。今早萧岸跟他聊的话，没有一句是他爱听的。
“不要意气用事。你将来会需要他的信息素，少了他的信息素，你小命难保。”萧岸神色严肃道。
“都给我找Alpha了，一口气找个跟乔北山差不多的Alpha不行么？”萧效破罐破摔道，“我又不挑，随便哪个咬我腺体一口给我个标记，凑合十个月应该不成问题。”
“我尽量去给你找合适的。但是再像乔北山都不是乔北山。将来信息素起排异反应，有你的苦头吃。”萧岸泼了萧效一脑袋冷水。“就事论事，不管你之前跟乔北山有什么过节，都给我压下去了，不要为了逞口舌之快把关系搞僵。你现在要学着给自己留退路，不是上赶着把自己逼到绝路，我和你爸爸不能陪你一辈子。”
“说这干什么？你那边情况不好？”萧效敏锐追问。
“别胡思乱想。我是在教你为人处世的道理。”他从萧效的三言两语间听出萧效和乔北山之间有矛盾，萧效现在人又回到繁育研究所，看样子是在乔北山那受了气。萧岸半是心疼半是心忧，最后语重心长道，“一个人在外面，性子不要那么烈。”
萧效见父亲误会他，一脸不爽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乱发脾气！是他故意要我难堪！他……”萧效想说乔北山要把他留在泳池里冻死，但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他不想萧岸担心他的处境。
“他怎么了？”萧岸问，“他欺负你了吗？跟我实话实说，在乔北山那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吵了几句。”萧效避重就轻说道。
萧岸并不信，但看萧效不愿意细说，也就暂且不深究。毕竟这是萧效自己的事，他不能事事件件全部掌控在手。“乔北山是军部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事业上顺风顺水的人，难免心气傲，你们又都是同龄人，在一起相处肯定谁都不服谁，既然处不成朋友，就给他些好处，让他有利可图。”
“你也知道他年少得志，狂的不行，这种人能图什么好处？你把真心捧出来人家也不见得稀罕。”萧效没好气道。
“是人就有欲念，只是你还没找到罢了。”萧岸说完这句，给萧效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有事。萧效看到萧岸的秘书拿着一摞文件进来，便主动把时间让给秘书。
萧效起身简单活动了下筋骨，床下掉了几个软垫，是昨夜乔北山好心支在他身下的，睡熟了以后被他踢掉了。萧效懒得弯腰把它们捡起，直接抬腿跨了过去。他径直去洗手间，想冲个澡解乏，衣服褪去赤身站在镜子前，难得仔仔细细打量起自己。
面容依旧，身材依旧，肤色依旧，只是头发长了。萧效捏起垂在颈侧的头发，有些嫌弃地自嘲：“乱乱糟糟，跟个流浪汉似的。”他在收纳柜里翻了半天，连一把趁手的剪发工具都没找到。算了，等出去了再剪吧，萧效心想。他今早已经把应聘书发到了联盟商学院，不出意外的话五个工作日就会有答复。人生确实充满戏剧性，曾经不屑于做的工作，现在竟开始有了期待。
萧效洗过澡，慵懒地躺回床上想再眯个回笼觉，一歪头发现乔北山的外衣还搭在沙发靠背上，好像人过会儿就会回来的样子。父亲萧岸的话确实启发到了萧效，让他转而站在生意人的角度上思考问题，再进一步换位思考，假如他是乔北山，他最需要的是什么、最想要的是什么。
思维发散的时候，人的意志也渐渐放松，突然，萧效嗅到一丝信息素，毫无疑问，这是乔北山的，乔北山昨天临时回来，没有打抑制剂。他越来越能分辨出乔北山的信息素了，这也意味着他对乔北山的信息素愈发敏感，这不是件好事。
乔北山的信息素并不像他这个人一般锐利张扬，难以置信，这种内敛又平和的信息素竟是乔北山的。
萧效把脑袋往朝着沙发那边的方向探了又探，直至脑袋完全悬空在床外。他懊恼地耷拉下头，恨自己轻易地向乔北山的信息素低头。实话说，他不觉得乔北山的信息素有多么好闻，但却不由自主地贪求更多。
萧效安慰自己，只是把乔北山的信息素当作安神剂而已，仅此而已，没有所谓的Omega对Alpha的情感依赖。只是他需要安静下来，而乔北山的信息素恰好能让人心静。嗯，仅此而已。乔北山的信息素是功能性的，乔北山这个人也是。
“搂着我的衣服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萧效陡然瞪大双眼。他看到自己脸上正盖着乔北山的衣服！真是邪了门了，乔北山的衣服长腿了跑到他脸上去了！
萧效懊恼万分，藏在衣服下面思考，是闷死自己容易，还是弄死乔北山可行。
“一晚上不见，萧公子哑了么？”乔北山挖苦道。
“少给我整那些文绉绉的，是了，我就是鬼迷心窍吸你的衣服了，换个Alpha 我照样吸。”萧效气势不减，吼完便将衣服掷回沙发上。
滴答，萧效发梢的水滴到地板上，乔北山轻哼了一声，说：“不会搭理头发就剪掉，湿淋淋的不弄干，跟个落水狗似的，装可怜给谁看。”
萧效抬手撸了把头发，果然沾了满手的水渍，他确实忘了擦干头发，就这么稀里糊涂躺到了床上，又稀里糊涂捞到了乔北山的外衣。
“还用装可怜吗？我本来就可怜。”萧效破罐破摔道。他单手拢起头发，把发丝上存的水往下碾压，直到手酸乏力，头皮坠得生疼才停下。
乔北山脚下的水从一滴变成一滩，他一动不动站着跟萧效较劲。
“看我这个可怜样，爽到你了吗？乔北山？”
“我只觉得恶心。”乔北山说。
“哦？是吗？那我倒有些高兴了。”萧效勾唇笑道。
“你笑得倒美，看样子是屁股不疼了？”乔北山上下打量，末了说，“也是，你这屁股上净是软肉，谁骨折都折不到你。”
“怎么，我屁股长得好，你眼红上了？”萧效想起，昨晚乔北山把他抱进正厅，一张大手几乎把他臀腿兜全了，当时事态紧急，那么多人围着，他没想那么多，现在仔细回忆起来，登时汗毛竖起，连带着腿侧发麻。如果可以，真想把乔北山碰过的地方全部割掉。
乔北山捡起地上的靠枕随手丢到萧效臀部，惹得萧效疼得皱眉，眼中几欲喷火。“你个坏种！嘴上说不过我就要动手，你给我当心点，晚上睡觉别闭眼睛！”
“行，我睁着眼睛等你夜袭。”乔北山用一种应付小孩的语气敷衍道。
“二位，打扰一下，”刚刚乔北山进来没有关门，俞彬探头进来说，“有什么话先放放再聊。萧先生，请跟我来，晨间体检轮到您了。哦，家属不用来。”
“你哪只眼睛看见家属了！”萧效厉声说道。
乔北山收脚站直，一字一句说：“我本就不打算跟着。”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三章 安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