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憾》湘岑

5、“稳稳的幸福”

　　栾绍桉送苏音走到小区门口。

　　“早点回去吧，早睡早起身体好。”苏音依依不舍和他挥挥手。

　　栾绍桉笑了笑：“先等等。”

　　“？”苏音皱皱眉。

　　“等什么？”

　　栾绍桉抬手看了眼腕表：“等下一个天亮。”

　　苏音噗呲笑了声：“好冷啊，我要上去套件羽绒服，不然我都要被你这冷笑话冻感冒了。”

　　栾绍桉笑着没说话。

　　没过一会儿，一辆摩托车驶来。

　　他刚停下，栾绍桉便走向前。

　　“你好，是06号单吗？”

　　外卖小哥：“是，你是栾先生？”

　　“是我。”

　　外卖小哥从后箱里抱出一大捧粉色玫瑰花，递给栾绍桉：“请收好。”

　　栾绍桉小心接过：“谢谢，辛苦了。”

　　从外卖小哥抱出玫瑰花来的那一刻，苏音就呆了。

　　她就一直这么傻愣愣地看着栾绍桉抱着花走到自己面前，还沉浸在不可思议的那一瞬间。

　　“傻了？”

　　这是栾绍桉表白前的第一句话。

　　“你这是。”苏音心里有个猜测，但她根本不敢想。

　　“苏音，今天你开心吗？”

　　苏音开心笑着：“我不是都说过嘛，我很开心呀。”

　　栾绍桉见她泪光闪烁，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

　　“既然如此，那就趁着开心的时光，说点更开心的事。”栾绍桉将花捧到苏音面前，

　　“苏音，我喜欢你。从今往后，让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苏音被他直白的表白逗笑了，多么朴实无华啊。

　　可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的表白，让她刻骨铭心记了一辈子。直到她心跳终止的那一刻，也仍然无法忘怀，满脑都是眼前这个满眼都是自己、笑意盈盈地男人。

　　“谢谢你栾绍桉。”苏音哽咽说道。

　　栾绍桉：？

　　“这是什么回答？”栾绍桉心里上下打着鼓，听到苏音的回应差点哭了。

　　“我爱你。”苏音哭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往下砸。

　　栾绍桉来不及拿纸，第一反应慌忙拿手给她擦。

　　“怎么哭了？我还特地没说那些乱七八糟肉麻的话。”

　　苏音扑进他怀里，贪恋着他身上的温度，他身上的气味抚平了她此时乱跳动地心。

　　“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还被你抢先表白了。”

　　栾绍桉一手抱着花，另一手抱住苏音的背，轻轻拍打着安抚她。

　　“是啊，可这也不妨碍我迷恋你后再跟你表白。”
　　察觉到怀里小人的情绪缓和下来后，栾绍桉才将她放开。

　　“苏音，有你在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

　　苏音有些不好意思，她垂下头不敢看他，满脸红润。

　　栾绍桉轻抬起她的下巴，苏音被迫抬起头来跟他对视。

　　“别再哭了，眼都红了。”栾绍桉轻哄道。

　　苏音抿了抿嘴，从他怀里接过了花。

　　花束太多了，抱起来有些沉。苏音却没感觉到是负担，反而像是甜蜜的重量……哦不，甜蜜的一部分重量。

　　“谢谢。”苏音看着怀里的花，笑的满足。

　　“又说什么谢谢。”栾绍桉帮她托住花的底，“以后少跟你男朋友道谢，听了烦。”

　　苏音笑：“知道了。”

　　“快上去吧，早点休息。”栾绍桉又抱了抱她，有些不舍。

　　“知道了，拜拜。”苏音空出一只小手朝他挥了挥。

　　有些可爱。栾绍桉大步走向前，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弯腰亲上她的软唇。

　　轻轻一吻，犹如蜻蜓点水般轻柔。

　　直到苏音上楼后，换好睡衣都没有缓过神来。

　　苏音呆呆地窝在沙发里，抬眸怔愣地望着茶桌上的粉色玫瑰。

　　花很新鲜，每一朵都昂扬地开放着。

　　苏音从桌上拿起手机，给栾绍桉发了条消息，叫他到家后跟自己说一声。
　　随后，苏音又打开和父母的小群。

　　苏：［图片］
　　苏：我谈恋爱了！

　　照片拍的很好，可总比实物差一点。照片里的苏音喜洋洋地抱着比自己大一圈的玫瑰，笑得纯真烂漫，溢出屏幕的幸福。

　　苏音也成功等来苏母的电话。

　　“小音啊，那男生人怎么样啊？多大了？是做什么的？”

　　苏音站在阳台，抬头望着星空，老老实实交代着：“他比我大，不是我同学…对，我跟他认识挺久了…他是高中老师，教物理的……”

　　苏音面含微笑，嗓音也格外轻柔。

　　记得有一次苏音去接栾绍桉下班。

　　两人约好一起吃个晚饭再看场电影。

　　苏音站在校门口旁，偷偷躲在墙角内。一想到等会儿栾绍桉被自己吓一跳的模样，不自觉偷笑出声。

　　栾绍桉刚走到苏音身旁，就瞧见她一脸贼笑的模样。

　　栾绍桉好笑的看着她，怀抱着手臂：“笑什么呢？”

　　苏音一惊，连忙回头看向他，想象中吓一跳的模样瞬间出现在自己脸上。

　　“妈呀，你怎么会在这！”

　　栾绍桉指了指校门口：“我单位。”

　　苏音：……

　　“十次来接我，你有八次都躲在这。”栾绍桉都习以为常了。

　　苏音抱住他结实的手臂：“我这不是想给你个大大的惊喜嘛！”说完，又撒娇似的把脸贴到他臂膀。

　　栾绍桉轻咳声：“这里是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苏音悄咪咪望了望四周，见没人，这才大胆跳到栾绍桉身上去。

　　栾绍桉一惊，下意识抱住她的腰身，防止她摔下去受伤。

　　“我都要怀疑我谈了个孙悟空女朋友了。”栾绍桉说着，把她往上抱了抱。

　　苏音扎着长马尾，显得俏皮又可爱。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就跟天边的月牙似的。

　　“那俺老孙命令你，向着映象城出发！”

　　“得令。”

　　日落晚霞，苏音依偎在栾绍桉后背上，就像陈奕迅的那首歌一样——《稳稳的幸福》。

　　思绪回笼，苏音嘴角还洋溢着淡淡的笑意。

　　“美女你笑什么啊？”旁边的女生好奇地望向她。
　　苏音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感觉…新郎和新娘感情挺好的。”挺幸福。

　　女生撇了撇嘴：“你是不知道，这个新郎脾气不好，新娘也不是个善茬，嗯…只能说物以类聚吧，强强联手。”
　　苏音诧异地看向她：“强强联手？”

　　“新娘她父亲据说是个商业巨鳄，手里资源可多着呢。”

　　苏音听着心里不太舒服，像是堵着口气。
　　“可我感觉，这新郎也不差啊。”

　　“是啊，所以我才说是强强联手嘛，”女生整理着合同文件，“就连结婚都不忘了谈工作，我还真佩服栾总。”

　　苏音抿抿唇，没再多说。

　　又一年盛夏。

　　栾绍桉带完了自己人生中的最后一届毕业班。

　　在工作上，他向来严肃认真，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了，苏音也这么觉得。

　　可有一天，栾绍桉突然跟自己说，他想辞职了。

　　苏音很意外，栾绍桉有多喜欢物理她是看在眼里的，更何况这么好的工作，体制内、父母眼中的铁饭碗，别人求而不得的，他却说要放弃。

　　苏音：“是不是最近教学压力太大了？还是跟办公室领导相处的不开心？”

　　栾绍桉摇摇头：“我只是发现这条路或许不太适合我。”

　　苏音坐在他身旁，抬手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后背。
　　“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栾绍桉转过头望着她，眼底有掩盖不了的疲惫。他嗓音沙哑：“谢谢你。”

　　苏音不懂这些商业上的事，工作上的事她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只是在他辛苦下班回到家后，都能喝到她亲手为他煲的热粥。

　　苏音毕业后选择在一家小学当副科老师，平时工作清闲自在。在她毕业后，她和栾绍桉便开始同居了。

　　这一天，苏音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已经八点四十了。灶台上砂锅里还煲着粥，苏音坐在沙发上等的有些焦急，坐立不安。

　　平时这个时间栾绍桉都到家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苏音垂下头，抬手捂住脸颊。

　　明明是每天朝夕相处的人，却让她感到相隔千里之外。

　　就在这时，摆在桌上的手机响起，发出嗡嗡震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