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做梦 ...
-
奚禾弯着腰，胳膊环着谷野的脖子，脸颊也紧紧贴着谷野的脸，发尾随着奚禾的动作扫过谷野的皮肤。
谷野因为奚禾的一系列动作僵在原地，就这么让奚禾抱着自己，他感觉到奚禾环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手臂是冰凉的，也是颤抖的。
谷野从来没有和一个人这么紧紧地贴着，主要是因为他对每个人都是一个冷淡的模样，所以还没有人试图接近他。而接近他的人又被他“你很好，但是我们不熟”的样子搞得退缩。
而奚禾是第一个这么抱着他的人，从小在福利院生活，可没有一个人能随时关心你，虽然谷野生活的福利院已经很良心，但老师很少，每天管那么多小孩，谁能给你二十四小时的关怀？能有一口饭吃，有一个睡觉的地方，不被别人欺负太狠就已经是万幸了。
谷野第一次感受到明明这么冰凉一个人，抱着自己的温度却是暖的，他不是很想推开，就好像，他在很久之前就感受过这样的拥抱。
谷野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为什么奚禾在这两天给他了一种无害感，他就忘记了之前的所有刀光剑影，就轻易地接受了这个看似无害的疯子对自己的好，甚至不想打破幻象，保持这样的岁月静好。
奚禾收紧手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见到谷野的第一眼时，他就对这个神秘的男人保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好感，就像他之前一直在外面寻找奇珍异宝的那种热情。
直到昨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谷野被困在一个房间里，像是一个教室，他看见自己的镰刀刀尖已经断掉，谷野弓上的弦也断了，武器被扔在地上，课桌被掀翻堆在教室的另一个角落。周围很安静，月光是血红色的，落在教室里，洒在他们身上。
奚禾看见的最后一幕是两个人呼吸凌乱，慢慢地靠近对方，谷野眼睛里全是他。
但是他没有看到后续，就被闹钟吵醒，去拿早餐了。起床的时候，奚禾还觉得遗憾，就差一点，他就知道自己和谷野究竟到哪一步了。
他就觉得自己和谷野关系不浅，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关系，为什么谷野不记得了，他也失忆了吗？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谷野说，他有一个男朋友。
于是今天他缠着谷野出门，一直在找机会，想找一个不突兀的时机，把这件事告诉谷野。但是当他听见爆炸声，看到车边有一对母子，女子指着那边的爆炸，面色焦急，但是语言不通让她嘴里只得发出“啊啊”的声音，而小孩子在旁边用英语说了一句“help”，还比了一个枪的手势。
他有预感谷野在那边，于是点头朝母子致谢，直接开车朝那边去，就发现差一点摔倒的谷野，身上全是土，还有……血！
奚禾立马停车，奔过去抱住他，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奚禾喘匀气，对谷野说：“你吓死我了，你有事吗？受伤了吗？让我看看。”
“……你，你勒死我了，快松开，这血不是我的，别人的。我刚刚惩恶扬善救了几个当地人。”谷野努力忽视那股不舍的情绪，拍了拍奚禾的胳膊，说道。
奚禾松开他，但是手还是不安分地在谷野身上摸来摸去，想看看谷野身上有没有伤口。
“！”谷野把他的手打开，刚想开口，却被奚禾抢先一步道：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知不知道，我们以前是情侣的关系？”
“？！”谷野被吓得瞪大眼睛，然后猛地退后一步，看着奚禾，瞳孔震颤，嘴巴要张不张，似乎是有话要说。
奚禾以为自己发现了谷野的秘密，害羞中又带了一点欣喜，对谷野说：“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还是说你不记得了？我跟你说，我昨天晚上梦见你了，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听我说，我梦见……”一口气把那个梦迫不及待地讲给谷野，中间还精加工了两人的氛围，变成了一个在危险中，两个人临死却相爱的故事。
谷野越听越觉得熟悉，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他，对他说：“我记得。”
“对嘛，我就说你怎么可能知道，我……”
“？？？”奚禾意识过来，看着谷野：“你说什么？”
“我记得，我还记得一件事，你过来，我告诉你。”谷野笑了一下，看着奚禾。
奚禾被笑晃了眼，走上前去。
谷野趁其不备，握起拳头，抬手，然后对着奚禾的肚子就是一拳，然后勾起腿，把奚禾绊倒在地，抬过奚禾的胳膊，压在背后。
奚禾被这一串动作搞蒙了，吃了一嘴吐不说，还被按在地上，肚子还是疼的，天知道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他不知道为什么谷野突然这个样子，但他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于是他一边吐掉嘴里的图一边说：“呸呸呸，不是啊，你别害羞嘛，我知道你可能不是很能接受，但是既然那都是以前的事，你就不要再追究了嘛，我以前做错了，你也打过了，你……”
“闭嘴！你做的什么梦！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谷野忍住想对着这个满嘴跑火车的人再打两拳的冲动，忍无可忍道。
谷野想，果然这个人憋不出什么屁话，对他的那一丝好感简直就是喂了狗！
谷野一条腿压着他的后背，另一条腿跪在一边，整理呼吸，然后对他说：“我知道你说的那件事，我们是见过，但完全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们两个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仇人’你知道么，想杀掉对方的那种关系，你懂了吗？”
奚禾艰难地回过头，冲着谷野说：“你先冷静，先让我起来，行不行，对不起我错了。”
谷野从这个人嘴里听见一句对不起，感觉自己赚到了，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对奚禾说：“你说的那一次，是我们的武器都被对方磨损了，下一刻你就朝我的脸上来了拳。我也还了你两拳。你懂了吗？不是你说的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你下次再说，我再揍你。”
奚禾像是没想到，自己和谷野真的有一段，他好奇地问：“为什么我们关系这么差？”
“我哪儿知道，你一见我就要杀了我，我为了自保，只能杀了你。”
奚禾被吓得一哆嗦：“别什么死不死，杀不杀的，多吓人，法治社会，不讲这些哈。宝贝儿我现在可喜欢你了，我才不会想着伤害你。”
“呵，真的吗？你当时可是一边说我可爱一边往我身上来一刀，我不信你。”谷野抱着臂冷笑。
奚禾慌忙竖起三根手指头，证明自己：“我发誓，亲爱的，那段时间，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肯定不是故意的，我可能是被逼的，反正我不是自愿的，现在那段记忆我已经不记得了，所以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我要向你证明，我对你真的是一见钟情。”
谷野听着奚禾语无伦次的话，心情莫名好了一些，对奚禾道：“希望是这样。”
然后走向车子。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