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饭吧》长夏不逝

2、这个A不太冷[2]

　　林柏川坐在婚姻登记处，看着白表发愣，隔壁的何海桥倒是奋笔疾书，刷刷几下便写完了。林柏川捏着笔，皱了皱眉头。
　　这里具有一定的规定，各类的小区居住大多是同一性征，单身的A或者B或者O，或者是已婚的。
　　住宅场所是作为私人时间花费时间最多的地方，管理较严格。一般不同性征的人进入小区需要提前申请签名登记，上面审查理由正当合理才可以放行。
　　按道理说，回家还能有什么正当的事呢，大家其实懂得都懂。就是因为私事为主，且在基本都是A或者O的场所，容易比公共场合出事，也不容易监管发现和能及时阻止。
　　大部分只有被标记且是已婚人士拥有通行卡，才允许在这里自由出入。
　　何海桥一般早餐不会在外头吃，因此如果林柏川答应的话，需要每天晚上都在且住在这里到早上。
　　每天都要提前申请填表等审查，实在太麻烦，可以先暂时结婚做假标记，等到林柏川不愿意跟他生活，想要回到原本的生活的时候再离婚即可。
　　林柏川捏着笔，最后填写完资料，看了何海桥冷峻的脸，不咸不淡，仿佛跟平常签合同一样。
　　他不禁回想到那日早上的何海桥真是够语出惊人，说了一大堆，他居然认真听完，并且在当场正想要拒绝。
　　何海桥也有心理准备，也没有把自身疾病的原因说出来，他身上的疾病不能作为绑架林柏川帮助他的理由，而是他对林柏川吃饭的模样一见钟情，并且第一次吃下了许久尝不出味道的食物，觉得食物本身的味道恢复到自己的味蕾上了。
　　他轻声细语地向林柏川抛了一个简单的问题：“林先生认为婚姻是什么样的？”
　　林柏川想了想，叹了一气回答道：“大概会是跟跟我父母辈们结婚差不多，婚后生子，茶米油盐，教育抚养之类的......”
　　何海桥认真地听完了林柏川的话，没有打断他，等林柏川说完自己的观点，再开口说：“林先生，我问的是你，你自己认为婚姻应该是什么模样？”
　　林柏川被何海桥不急不慢的语调，重新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才重新回答：“我想跟我的初恋步入婚姻，最后婚姻能跟初恋一样热烈，生活上并不是单纯的支撑关系，而是战友一样，彼此并肩作战。”
　　何海桥听完他的话，冷淡的脸上竟然出现一丝微笑，点了点头：“林先生有初恋了吗？”
　　林柏川这才觉得刚刚的话说出来有多羞耻，陌生人说这些也太奇怪了吧。
　　耳朵发热，故意做撑头的动作，掩盖自己耳朵泛红，不好意思地四处瞟，清了清喉咙。
　　笑起来儒雅，散发着书卷气的雅致。
　　总而言之，很好看，撞在林柏川的心巴上了。
　　“没，没有。”
　　何海桥看到林柏川耳朵红了，在害羞还要遮遮掩掩，心里说一句“真可爱”，他面上不动声色接着点了点头说：“林先生说到的两种婚姻，以我自己看来，一个属于现实方向的清单，而后一种则是罗曼蒂克方向的清单。不论是其中一种，还是另一种，亦或者两者结合，没有对错可分。”
　　“林先生似乎有些惧怕婚姻，但从根本处想，也许林先生其实惧怕的是自己上一辈的传统婚姻状况，想象到自己会重蹈覆辙，变得痛苦。我愿意跟你去尝试满足罗曼蒂克清单上的事情，也愿意成为你现实清单里的战友，过成我们自己的婚姻方式。”
　　“不过，上面说到这些可能都是我的妄自揣测了，并没有要强迫林先生答应的意思，抱歉。”
　　林柏川刚想说没事，何海桥手机便响起来，便说：“林先生请考虑清楚再打电话或者发消息给我，不着急，有事先走了，再见。”
　　那一句句听起来就像教授在讲台上授课一样，冷静自若，也不带感情的话语，却让林柏川有种被告白的感觉。
　　他呆愣地点了点头，半天说不出来什么话，糊里糊涂地回到家睡觉，昏睡之前还手上捏着何海桥的名片——半月珠宝集团。
　　上头没有标记职位，看气质穿着应该是哪个高层。林柏川想着在那个简单的肠粉店的对话，不由笑了起来，进入了睡梦。
　　房间昏暗，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巨大的喧闹声音，似乎许多人在他家门口外聚集。他开门去看，隔壁门敞开着，聚集着不少男O女O，脸上害怕又惊恐。
　　他正好瞧见抬出来一个白布盖着的人，用担子挑出去了。他见过不少尸体，但还是第一次在小区见到这般的事情。
　　王警察看隔壁有人出来，发现是林柏川，便问他：“小林啊，认识这个人吗，这几天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认识，一起吃过一次夜宵，我今天上完夜班回来，睡得有点沉，没听见，他这怎么了？”
　　王警官认识林柏川，是他的前辈，就直接说：“检测到他的手机以及其他的通讯电子设备两天未使用，据了解这个住户手机不离身，消息都是秒回。但在上班期间无故旷班，组长打电话未接通过，这才察觉有些异常。因为房间里空调温度很低，尸体味道不大，医生来的时候已经死亡有一段时间了，突发心肌炎，呼吸衰竭而死的。最近几天会安排医护人员给独居住户做身体检查，你也记得去啊，别仗着自己天生比普通O体质好就嫌麻烦。”
　　前辈说完刚想走，又拍了拍林柏川的肩膀：“别嫌叔烦，说真的，找个伴吧。”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叔关心我。”
　　林柏川看着散去还在讨论的人群，回到自己昏暗的房间。
　　那一点点的死寂的黑暗要缠上他一样，他快速开了全部的灯，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被灯光填满的房间似乎才让他安全起来。
　　他打开了许久未看过的电视，随便点了个节目，没看就听那声，觉得心脏填得更满了些许。仰着头，发现自己手上还一直攥着什么东西，名片已经被捏皱了。
　　他看着电视广告上飘过的韩式烤肉广告，心脏不空虚了，肚子到空虚了起来。
　　时钟已经扫过下午七点了，一觉直接睡过了午饭，林柏川可惜自己少吃了一餐，晚餐要补回来。
　　看着广告上烤肉冒出白烟，滚上花生碎和辣椒粉，口舌咀嚼着多汁的美味。
　　林柏川自动分泌了口水，便自言自语了一句：“看起来好好吃。”
　　空荡的房间没有人回应。
　　他笑了一下说：“一个人去占着一桌吃也有些奇怪吧。”
　　声音淹没在电视的声响之中。
　　他一低头看放在自己手旁边的名片，就想到今天的何海桥那番冷静的话。条例清晰，明明没有感情的话语却在那一瞬打动了他，让他真的想要跟他结婚，更多的是今天一层楼里出的事。
　　可何海桥的建议——不就是闪婚吗，虽然也不是实质的婚姻，但他们之间可是今早才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啊。
　　林柏川仰头长叹一口气，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拿起了手机。
　　一个人的独居生活，真的太孤独了。
　　何海桥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再处理，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声音。
　　他不禁莞尔一笑，回复对方一样的打招呼的话，他说：“你好，林先生。”
　　“何先生，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正好下班，林先生想清楚了吗？”
　　“嗯......我......想吃烤肉。”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何海桥轻“嗯？”了一声，听起来声音有些闷，结束这段话后，便只能听见林柏川轻微的呼吸声。
　　对面似乎在思考措辞，何海桥耐心地等待了一会，那边终于来了回复说：“你吃饭了吗，我想见你......嗯，就是想当面聊聊你这样需求的原因。如果没吃的话，可以边吃烤肉边聊吗？”
　　“我想见你”这四个字让从来未想过恋爱的何海桥的脑子突然短路了一下，像极了突然断电，始料未及的欢喜迎面扑来。
　　他捏着手机，笑起来的弧度更大了，自己却不知，快速地回复了一句：“林先生，我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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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还没开饭呢，我今天吃了麦当劳欸嘿嘿。
每天一问，你今天吃了什么？发来给我参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