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宿［无限］》鱼亦暄

14、爱的回旋曲（3）

　　和黎响达成合作并没有消耗太多时间。叶利兹·安离开礼堂，回到系统安排的酒店里。观众玩家们都住在这里，大厅里却只坐了一个人，齐珉和另外一个女生出去溜达了。他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除了和黎响“谈恋爱”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可以推动的任务啊！
　　不要啊，不想当基。叶利兹·安在内心苦苦挣扎。
　　几秒后，他认命地打开了聊天界面，面如死灰心如止水。麻了，就这样吧，世界快毁灭。他自暴自弃地想着，给黎响发消息：“出来走走？”黎响的回复给得很快，结果是同意出来瞎逛。于是乎，街道上出现了一对不伦不类的“情侣”，纯粹为了效果才穿情侣装的那种。
　　系统偏偏还很欠抽地发布了“情侣任务”：共同吃一顿饭，而且要去情侣餐馆。
　　这倒是在可以接受的范畴之内，吃个烛光晚餐嘛，这种营造浪漫氛围的恋爱手段你知我知大家知。氛围也是要看人的，他们两个面对面坐下就足够冻人了，根本没有浪漫可言。某个找打的系统还窜出来指点：“不行不行！你们的眼神要暧昧一点！拜托了二位，像对情侣吧……”
　　两位绑定玩家同时不客气地和系统“友好交流”了一番。
　　唱了这么一出之后，气氛也没那么僵了。菜品一个一个端上了桌，二人也没再多说，直接开吃。叶利兹·安发现自己对面的人相当注意仪态，哪怕是吃饭这件小事，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优雅又迷人的气质。他承认，如果对方是个女生，他会立刻爱上她。可惜了，这么端庄的一个人怎么是同性呢？叶利兹·安略有些心梗。不过不谈感情也行，当朋友也是可以的。他迅速给自己找好心理安慰，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的食物上。
　　冥冥之中有一种默契在，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热闹的情侣餐馆内，只有这一桌十分安静，一派岁月静好，如同流淌过的星辰，虽美，却永远是沉默的。
　　一顿饭吃完，走出餐馆的门，上一秒还极其高冷的两个玩家立刻进入了“哥俩好”模式。喜好相似！互相看得顺眼！性子合拍！这是什么？是莽莽尘世中千里马遇到了伯乐，茫茫人海里伯牙见到了钟子期，惺惺相惜得不得了，可以说一见如故，再见就是老朋友。叶利兹·安爽朗地大笑着，笑得无比轻松；黎响则笑得比较矜持，眼睛里却充盈着化不开的愉悦。这次会面的感觉，确实不错。很尽兴。
　　叶利兹·安回酒店，黎响回乐团宿舍住。在黎响前脚刚要踏入宿舍门的时候，他眼皮一跳，直觉有种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他的宿舍进不去了。无论是宿舍门还是窗口，都有一层看不见的空气墙挡着，就挡他一个，纸团都能进去。别的能住的地方也不让他进，就给他使绊子。黎响的脑海里闪过叶利兹·安听到要和同性谈恋爱的时候那张僵了一下的脸，觉得挺好笑的。虽然笑了不太道德，毕竟要跟他完成这个该死的任务的人是他，但是黎响就是想笑，非常非常想。他这一笑就停不下来，直到他被空气墙逼到叶利兹·安的门口，才堪堪止住。
　　叶利兹·安打开门，门外的黎响沐浴在暖色调的灯光下，脸色因笑了一路有些潮红，眼尾上还有一点晶亮的液体，整个桃花眼水汽氤氲。他愣了一下，很快又找回自我：“诶？黎响？你怎么在这？”
　　对方报以一个苦涩的笑：“呵呵…不如你问问系统，为什么不让我进其他房间，只能进你的？”
　　他只想吐血。假装情侣，算了，能忍；吃顿烛光晚餐，没事，还能忍。现在把对方塞他屋子里是什么意思？！金屋藏娇？还是要强迫他们做什么情侣之间的事？呵呵呵，系统，真有你的！叶利兹·安毫不吝惜口水地把系统问候了一遍。
　　既然黎响本人都来了，还是应该把人家安顿好。叶利兹·安从柜子里又找出三床被子，两床铺在地上，又拿了一个枕头下来，权当地铺，自己睡。黎响见房主要睡地板自然不太乐意，心里过意不去，但是叫他上床来吧，又有点别扭，干脆就让某人窝在地上那一坨被子里吧。看得出来，他有良好的睡眠习惯和生物钟，躺下不久就睡着了。只有叶利兹·安清醒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游戏似乎放大了黎响身上的气味。那种柠檬的清甜香味有一下没一下地冲击他的嗅觉细胞，仿佛在诱惑他。他紧闭双眼，抓着被子，把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清出去。
　　睡着前，他迷迷糊糊地想：都怪这个游戏，把他变这么奇怪了！
　　第二天，叶利兹·安难得没有起早。限制黎响活动范围的空气墙已经消失了，黎响自然也先行离开。今天还得去礼堂听三首乐曲。啧，这可恶的“今天天气真好”的代入感。话虽如此，他换衣服却比谁都快，熟门熟路地找到昨天的位置，坐下。
　　系统又一次深水冒泡：“玩家叶利兹·安大人，您触发了新任务'凝望爱慕之人的背影'，今天的三首乐曲中，每首乐曲中您需要用一半及以上的时间凝视您的对应玩家的背影。”
　　“每一对对应玩家都有这个任务吗？”叶利兹·安问。
　　“是这样的，玩家叶利兹·安大人。”系统相当客观地回答，“所以如果对应玩家是乐团里的演奏家，就很难完成这个任务了。”
　　叶利兹·安又试探道：“完不成任务会有处罚吗？”
　　“这个是附加分，不完成也没事……”意识到自己好像在怂恿玩家消极放松，系统赶快再接上一句：“但是最好还是完成它。不然可能会被判定成'消极放松'，那是会出大问题的！”
　　它的绑定玩家“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脑子里却在想：没惩罚？那我慌什么，鬼才看他，浪起来！可他想一套做一套，眼睛还是相当实诚地盯着黎响，一盯就是一整首乐曲。系统都吓到了：真的这么认真地看人家背影啊？不会真是个那什么吧？
　　……真相是，他在发呆，只是眼睛一直锁定对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