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七零之豆腐大王》36912

34、第34章

　　“你们那个豆干我最近也听说了，很有新意，干得不错。这条子我批了！”

　　申书记很是爽快，她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只要是好事，她办起来一点不拖泥带水。

　　说着，就拿起笔签字。

　　如此顺利，兰瑚和王有田皆是一脸欣喜。

　　她将批好的条子递给兰瑚，兰瑚伸手去接，要抽走条子时，发现对方还紧紧捏着没有松手。

　　兰瑚抬头去看，对上申书记的眼睛，一双凤眼中眸光微深，饶有意味地说：“这种事情公社全力支持。只是公社发展不易，我们大家要一起干，以后再有福利的话也可以先紧着公社一点。”

　　申书记这句话里有话，意味不明。

　　说完便松了手指，兰瑚笑着答应，接下条子：“这是自然。”

　　福利？

　　兰瑚在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想厂里有什么福利，要说能算得上福利的事情，只有最近给县小学设立奖学金的事了。

　　兰瑚了然，加工厂是社队企业，跳过公社小学直接给县小学，情理上来讲，确实有点不够地道。

　　但县里的消费能力比公社高，她当时一门心思赚钱，根本没想这么多，没想到被申书记惦记了。

　　对方没有直截了当说出来，她也不正面回应，闲谈似得说：

　　“眼看着天气转凉，一凉啊，大家伙儿都盼着过年了，算算日子也不远了，厂里准备在过年前大干一场。现在人手已经不太够了，到时候买年货肯定需求更多，书记到时候也要帮忙才好。”

　　听起来像是说着厂子接下来的发展。兰瑚不明说，也不做出承诺，但留一点说话余地，其他的两人之后可以在谈。

　　大家都是聪明人，听懂了对方话中的意思，申书记倚在靠背上道：“好说。”

　　拿到了条子，兰瑚和大队长果断奔向供销社，想赶在供销社中午下班前买到白糖，好回家吃饭。

　　第二次踏入供销社，这会儿买东西的人不多，兰瑚没有像之前那样随便找一个离得最近的售货员询问。

　　她站在房间内观察了几分钟后，才抬步走向一个圆脸看起来比较和善的售货员。

　　“同志你好，我们是青山豆制品加工厂的，这是我们厂购买白糖的条子，你们钱主任在吗？”

　　兰瑚掏出申书记批好的条子给对方看，圆脸售货员确认后，客气地道：“钱主任在的，你们跟我来吧。”

　　她走在前面给兰瑚和王有田带路，路过一个柜台时，被一道刻薄的嗓音拦住。

　　“吴丽，你怎么什么人都往楼上带，当我们供销社是什么穷酸的地方。”

　　说话的人是兰瑚第一次询问的那个售货员。

　　带路的吴丽奇怪地看了眼对方一眼，小声回应：“可是姚姐，这两位有公社批的条子，按照规定我们是要让钱主任提货的。”

　　姚红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声道：“他们怎么可能有条子，你看清楚了吗？”

　　她尖锐的目光落在兰瑚身上，伸手喊：“把条子拿给我看看。”

　　说话都口气充满对两人的嫌弃和不信任，让人感到十分不舒服。

　　吴丽觉得她这样的行为有点过分，想出言阻止：“不用了吧，我看过了，就是书记签的字，还有公章呢。”

　　“你见过几张条子，肯定是你看错了。”姚红不依不饶。

　　吴丽还想再说什么，被兰瑚的突然开口打断了。

　　“我有没有条子关你什么事，你是钱主任吗？你作为公家的售货员，前后两次的行为对得起你身后‘为人民服务’的五个大字吗？我的条子你同事已经检查过了，我想就不用你再费心了，管好你自己吧。”

　　小鬼难缠，兰瑚实在懒得和这种以自我为世界中心的人纠缠下去，冷声说完后直接朝着楼梯间走去。

　　王有田和吴丽也不多停留。

　　眼看三人几步便跨进了楼上，姚红只能在柜台后跺脚骂骂咧咧。

　　走上二楼，吴丽面露难色地解释：“不好意思啊两位同志，她就是那样的一个人，我们供销社其他人不这样的。”

　　兰瑚表示：“理解。”

　　吴丽抱歉地笑笑。

　　走廊尽头就是钱主任的办公室，吴丽带着两人进入后就离开了。

　　钱主任办公室内。

　　兰瑚介绍来意后，递上条子，然后静静等待钱主任的反应。

　　钱主任看清上面签的人名后，态度很是热情，站起身当即表示：“两位同志先坐一会儿，我这就让秘书去给你们提货。”

　　秘书闻言，也不用钱主任多说什么，拿着条子快步走出去安排。

　　等待秘书的这点功夫，三人再屋内继续客套。

　　“你们最近的'青山豆干'我家孙子也买了些，味道很是不错啊，真是做得好啊。”

　　钱主任这句虽是客气话，但其中也有几分真心。他其实很是眼馋，一份小小的豆干卖两毛钱，利润不知道有多少。

　　王有田商业互吹地回道：“小打小闹罢了，哪比得上供销社。”

　　钱主任笑着摆手表示还好，但眉梢翘起，想必心中也很是骄傲供销社的好生意。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夸。

　　原本安心当背景板的兰瑚突然开口，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钱主任，我想替我们加工厂的豆制品在供销社争取一下上柜台的机会，你看看这事能成吗？”

　　其实这事也是兰瑚心血来潮，刚才放空乱想的时候，想到供销社形形色色的柜台，她不由得心动了。

　　加工厂做得是大多是生鲜，现在还处于一种走街串巷卖得状况，费时费力又耗人，远比不上在供销社这般轻松。

　　钱主任听闻此话，先是被兰瑚吓了一跳，去看王有田的脸色，对方面上平常，也殷切地看着他，显然也在等他的回答。

　　钱主任明白，这位年轻的女同志说话也是算数的。

　　“这个吧，我本人是很欢迎的……”

　　钱主任停顿一瞬，兰瑚立马明白这事，难。

　　果然，钱主任接下来的话一个转折：“但是吧，我们供销社有自己的厂，就是咱们河东县供销豆制品厂。所以，其他的都不行。”

　　听名字就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他们肯定是插不进去的，兰瑚适当闭口停止这个话题。

　　但办公室内的氛围还是受到了这件事的影响，一时间，屋内陷入沉默。

　　相互无言。

　　好在办完事的秘书解救了他们，王有田和兰瑚见此和钱主任告辞。

　　钱主任却暂时拦下两人：“两位同志再坐坐，我刚才想了想你们的产品还是有可以入驻我们供销社的。”

　　刚才沉默的几分钟里钱主任一直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青山豆制品加工厂从开业起就宣传得火热，他住的家属院里一大半人都是买得他们的豆腐，分走了他们不少生意，但他一个公社供销社又管不到县供销厂去，只能看着。

　　听说人家搞出了长期票可以送货上门，就冲这服务来看，他也愿意买。

　　更不用说，短短几个月又出了一款没有见过的零食豆干，虽说价格不便宜，但架不住味道好，家里小孙子缠着天天买。

　　这一看势头就十足，着实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兰瑚没想到这件事还能有后续，马上驻足，说：“钱主任怎么说？”

　　“供销厂供货的豆腐、豆腐皮这些自然不好撞上，只不过，供销厂没有的我们就可以上。”

　　钱主任最后一句中气十足，表明一定可行。

　　没有的，那就是“青山豆干”了，在县城里算是独一份。

　　供销社的客流量有目共睹，兰瑚不愿放过，她来了兴致说：“这感情好，钱主任，咱们详谈一下我们的‘青山豆干’”。

　　几人重新回到办公室里，开启新一轮洽谈。

　　兰瑚问：“不知钱主任觉得我们供货多少合适？”

　　钱主任没有马上回答，先猜测道：“你们这两日在公社大概能卖80多斤吧？”

　　兰瑚笑而不语，默认了这个数字。

　　不得不说，钱主任了解不少，猜测的几乎差不了多少。

　　钱主任心底估算着“青山豆干”的前景，良久，他决定大胆地赌一把，报出一个比刚才猜测多了不少的数。

　　兰瑚意外钱主任居然这么看好他们，当下眉花眼笑，赶紧答应，免得伤了人家合作的诚意。

　　两人接下来敲定了细节，商量得很是顺利。

　　但最后一步谈到价钱的时候，两人皆是寸步不让。

　　“零食豆干”在外的零售价是两毛一斤，兰瑚给钱主任0.17的批发价。

　　兰瑚自认这个价格很公道了，一包便宜了三分钱，豆干总价本身也没有多少。

　　但钱主任觉得还是太贵了，供销社普通的豆干半斤只要0.09，同样的重量，兰瑚的批发价还将将贵了快一半，就算加工过，也不至于。

　　“钱主任，您既然吃过，就知道我们那豆干用料扎实，很多看不见的调料都要钱，恐怕我来买之前您也不知道还用了白糖，所以真的挣不了多少钱，不能再降了。”

　　兰瑚不让，一口咬死就是这个价。

　　兰瑚倒也不怕钱主任因此不合作，虽然入驻供销社能让“青山豆干”在公社居民心中上一点档次，但它在公社这边销量本就一般。

　　主要生意还是在县城，早在钱主任说出供货厂的名字后，兰瑚就知道县里和其他大队的供销社是无望了，除非她能让县供销豆腐厂倒闭，这显然是在痴人说梦了。

　　所以，她打算直接开门店，县里能开，公社她更能开。

　　兰瑚就卡在0.17这个价格上，面无表情地不松口。

　　最后，钱主任权衡一番后还是妥协了，他只好安慰自己，“眼光长远点，以后会有长期效益的。”

　　没想到，之后的几年，“青山豆干”成了供销社最赚钱的货品。

　　这是后话了，兰瑚当下开心极了，一下子办成了两件大事。

　　谈完生意，钱主任送兰瑚两人下楼时，顺手指着姚红的柜台提议：“以后啊，豆干就摆在这个柜台了，和桃酥啊、饼干啊都摆在一起。”

　　钱主任乐呵的说着，心下觉得兰瑚两人一定很满意。

　　兰瑚只觉得一言难尽，她能指望刚闹过不愉快的人卖好她们的产品吗？

　　“能和桃酥摆在一起真是太荣幸了，这是我们的奋斗目标啊，”兰瑚恭维一句，话音一转：“只是……我个人认为售货员的服务水平和柜台同样重要，我们厂就一直很重视对消费者的服务是否到位，毕竟没有人想花钱买一肚子气。”

　　兰瑚隐晦地告了一状，然后和王有田施施然离开。

　　她也不好直接插手人家供销社的人员安排。

　　留下钱主任摸不着头脑，看着售货员姚红许久才琢磨出一些原因来，眼中冷意越来越深。

　　姚红缩在柜台后都不敢有一丝大动作，从钱主任送两人下楼的时候她便隐隐不安。

　　果然那天过后，她再也没上过柜台，一直在后勤干到下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