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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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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先生，请往这边走。”穿着蓝色护工服的工作人员，引导伊森在宽敞的疗养院内部行走。
走廊一侧的墙壁上用色彩鲜艳的涂料勾勒出简约的图案，另一侧则是透明的落地窗将走廊与庭院分割开。庭院里是一颗巨大的树木，穿过屋顶延伸向天际。零碎的阳光从枝桠与屋檐的空隙间倾泻而下，在地面投下明暗不一的细碎剪影。
深褐色的树干像紧密融合在一起的数根枝条，挤挤囊囊的，爬满了嫩绿的苔藓和细长的藤蔓。震撼又奇特。
“嗯？文森先生，您对这个感兴趣吗？每个来疗养院的客人，第一次见到祂时，都会被祂的美貌震撼到。”引路的护工停下了脚步，给新来的客人细心讲解，“这是我们星球特有的树种，是榕树的一种变异体。当年，伟大的米迦大人将科学的荣光带到这片土地时，一颗树种从祂的口袋遗落，从而繁衍出了这片星球上的茂盛林木。”
听到护工的表述方式，伊森有些诧异：“你很崇拜科学家米迦？你不是a系本土人？”
“为什么怎么说呢？”这个把满头长发草草地盘在脑后的中年护工微笑着问。
伊森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A系人对科学的态度，大多不是这么热切。”
“是啊，过度丰饶的资源填满了口袋和肚腩，塞满了他们的脑子和心。他们总是忙着赚钱、忙着享受，没有时间去思考、去探索，放弃了对真理的追随。他们只会用丑陋的金钱衡量米迦大人的成就，像蠕虫一样贪婪地瓜分米迦大人的遗产。他们是一群渎神者。”
这个中年女人的神情越发狂热，却在最终关头突然打住：“不好意思，客人，我今天说的有些多了。可能是觉得您特别面善，突然有了止不住的倾诉欲。”
“没有关系，我也喜欢和人聊天。”伊森安慰道，“这种榕树的变异体仍然保留着榕树的生长特点吗？祂也会不断地长出新的藤蔓，延伸到地上，发展出新的根系吗？”
护工明白伊森的意思，有不少来这的客人对此表达过担忧，“请不用担心，我们有安排专业的工作人员每天修建枝桠，以保证它的枝干和根部不会损伤到建筑。毕竟我们疗养院的宗旨是客人至上，这种可能威胁到客人安全的隐患都会被尽早排除。”
“那可太好了，这里真让我安心。”伊森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学生，满眼都是信任。
“请放心将您的家人交给我们照料。请走这边，我带您去探望您的家人。”护工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引导他拐进另一条通道。
在伊森忙着参观疗养院的同时，莱尔也没闲着。莱尔穿着花衬衫，戴着渔夫帽，靠在海边的观光栏杆上，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青年游客。
渔夫帽遮掩下的耳机里传来卡斯特情感充沛的嚎叫；“老大，你真要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新人吗？一个新人！新——人——诶——”
莱尔直接无视卡斯特的悲鸣，开始检查任务的进展：“奥托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个冷静的声音接入联络网：“已经全部准备就绪了，老大。”
另一个带着嘈杂环境音的声音也一同接入了联络网：“不过，老大你真的要把这种关键性任务，交给一个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新人吗？”
莱尔转了个身，惬意地趴在栏杆上，感受咸湿的海风迎面吹来：“安心啦，我让奥托准备了三套撤退方案。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嘛，我们的远程火力控场选手。”
听到这句，卡斯特瞬间不嚎了：“是啊是啊，也照顾照顾我啊，亲爱的男妈妈。”
那个声音用最温柔的语气做着最果断的拒绝：“滚吧，我可不要你们这些不省心的好大儿。”环境音里传来幼儿的啼哭声，“好啦，别打岔。这次是队长的个人行动，跟你有什么关系。”
卡斯特坚持耍赖：“别嘛～这次不行，下次嘛～”
“滚，我忙着呢。”对方一声一声轻笑，掐断了通讯。
奥托对眼下的局面还是很担忧：“老大，他那么忙，能赶得上吗？”
莱尔收起了平时的随意，安抚道：“相信他吧，就像相信你们自己一样。毕竟你们每一个都是十分可靠的。”
结束了日常的工作会议，莱尔像一个真正的闲散游客，在海边独自游览起来。
这片海滩的地貌本是黑石密布的海蚀崖，却被收购的富商圈出一片风景宜人的区域，挡去海水、铲去怪石、布上恒温地暖、铺上细软的沙砾，人为地改造成一片可以仰头观赏海水的休闲景区。
海水被挡在透明的环状隔板外，沙滩上的小孩看着被潮水冲上隔板的海洋生物，发出连连惊叫。
隔板内，依靠着断崖、海平面上下的空间被分割成了几层休闲区，安排了不同的游览项目。即使是再见多识广的旅客，见到此情此景，也不得不真心实意地夸上一句大手笔。
而这，仅仅是林顿名下的众多旅游度假区的其中一处。
“真是奢侈啊。”莱尔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不愧是林顿先生！每年花费巨额投资扶持科研项目，把项目成果直接应用到名下的产业中。有眼光！有魄力！”
下面一层传来一阵赞许声。莱尔探头看去，发出赞叹的是一个带着无框眼镜、穿着考究的’成功人士’。
他身边女伴很是震惊：“这个度假区用的建造技术都来源于他扶持的科研项目。”
‘成功人士’耐心讲解道：“那自然没错。这些普通人看不出门道。但我可是参与了其中一个项目的投资的。你就单看这透明隔板，它能经受住海水连续不断的冲刷，可不仅是因为材质坚固。它其实是一种柔性可调节材料，由AI实时监控、演算，智能操控、调节，在特定的位置集中迎接海浪冲击。”
提前背好的资料突然卡壳，’成功人士’托了一下眼镜，维持着表面的淡定，继续编下去：“原理嘛，大概就是让它该硬的地方硬，该软的时候软，能用一辈子呢。”
女伴善解人意地递了个台阶缓解尴尬，顺便打趣一番：“哦？就像你一样？”
‘成功人士’回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单手揽住娇俏的女伴：“还是你了解我。”
女伴接着岔开话题：“灵顿先生掌握着这么多技术，一定用了不少在他的住处吧。那地方肯定不同凡响，真希望有生之年能有幸去参观一下。”
“恰恰相反，我听说他住的地方没有任何智能设备。没有网络，连烧饭打扫都是雇了佣人，用着最原始的方式。”’成功人士’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贴在女伴身上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些大人物啊，多多少少都有些怪癖。我见过一些更奇怪的。”
他扶着女伴慢慢远去，压低声音继续显摆着一些独家秘闻。二人间不时传出女伴的娇声惊叹。
“嚯，看来林顿的这些癖好早就路人皆知了。”莱尔看够了戏，也准备起身离去。
但，好巧不巧，伊森正好结束了探望，跟着光脑定位的指引找了过来。
刚转身就看到了伊森那矮个子身影的莱尔，像对待小动物一样，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这么快就结束了？”莱尔问。
伊森学着他的样子，吊儿郎当地趴在栏杆上：“没什么可看的，他们被照顾得很好。你们的任务是怎么安排的，怎么还留了块空白。”
“那是给你准备的。这种程度的任务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莱尔继续他的夸夸攻势，“我们刚才还在开会讨论这件事呢。大家都很期待你的成果，可不要让大家失望呀。”
伊森有些不好意思，生硬地回应：“交给我吧，只是收集情报的工作，我还是能做好的。”
“那就好，真是一群可靠的下属啊。”莱尔幸福地感叹。
临近日落，海鸟长啸着归巢，海滩上的小孩子大多被父母领进了室内，身边少了许多嬉笑打闹声。双方默契地没有继续谈话，没有人去打破此刻静谧的氛围，景色美得像幅画。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为钱？不像。”伊森喃喃道，仿佛在向莱尔寻求答案，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莱尔一巴掌呼在伊森的脑袋上，打断他的思考：“别猜了，干完这一票，我就告诉你。”
说完，他揽着伊森的肩膀，推着他转身走向室内：“走吧，哥哥我今天请你吃顿大餐，明天开始好好干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