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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
      不过这句话到了那些天生就相貌出众的人那里,可能就不那么有效了。就比如现在的池夏栀和谈易,不见得他们穿的多么正经,甚至和摄影师们都是差不多款式的短袖T恤,但在他们身上,就是穿出了人衬衣服的感觉。
      谈易粉丝的大多数,大概十之七八是他同池夏栀的cp粉,而促成这个结果的原因不只是因为他时常在池夏栀的电影里给池夏栀作配,另一个主要原因是:谈易是个大帅哥,而且还是和池夏栀不是同一类型的帅哥。
      池夏栀的面容像是雕塑,可有柔软之处,不显年龄,总要人忍不住地想去欺负他、要他湿润的眸子更湿润些才好。
      谈易与他有相似之处,可又完全不同。
      他的面容也同雕塑一般,只是完全不见柔软的线条,气质又过于成熟冷硬,在穿着正装时更甚,一张脸仿佛是生人勿近的警戒线,一看就是轻易不能去惹的人。虽然唯独在笑的时候会有一点柔软的意味,但他的笑容总是很浅,容易叫人觉得他在笑里藏刀罢。
      在池夏栀震惊的质问声里,谈易停下手中的动作,收了方才还放在他腿上的便携电脑,挑了一下眉后又变回了平淡的表情,声音平静地问:“嗯……机场是公共场所,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呢?”
      说完,他抬手,朝池夏栀身后的摄影师打了个招呼,嘴角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声音温和地道:“早上好。”
      忽然想起自己身后还跟着摄影师的池夏栀自觉失态,又发现了谈易的旁边也跟着一个举着摄影机的人,忍了好几秒后没忍住,还是选择问个清楚。他轻扣自己胸前在车上才带上的麦克风,看向拍着谈易的摄影师,朝谈易问话:“所以,你也是嘉宾?”
      谈易点点头,答:“是,和你一样,常驻嘉宾。”
      池夏栀闻言蹙着眉闭上眼,在心中默念几十次不要生气,把这个消息消化了一分钟,才能在下一次开口时装作心平气和的模样。他嘴巴提起一个弧度和谈易的笑,弯了弯眉眼,有些僵硬地道:“……好巧啊。”
      谈易嗯了一声,答:“我也这么觉得,命中注定吧。”
      池夏栀一噎,干巴巴地喔了一声,避开摄影机小幅度地撇嘴翻白眼,随后左右看了好几眼摄像机,最后还是在谈易的隔壁座坐了下来。
      屁股刚沾上座位的池夏栀装模作样地整理起了身上的衣服,一会又转着行李箱要把遮阳帽挂在拉杆上,一会把自己已经收在衣领的墨镜拿出来把玩,很明显不想搭理谈易,想上演相顾无言的戏码。可即使是刻意去躲避谈易,他也能感受到那烫人的视线,想假装不经意地把自己的脑袋转过去,却见谈易双腿交叠着,膝盖垫着手肘、指背撑着下巴,笑吟吟的、眼里带着玩味去看他。
      ——如果不是在摄影机底下,池夏栀会很乐意再给谈易送一个白眼,外加一根中指。
      他不得不把手收了回来,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狐疑道:“干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啊,”谈易摇了摇头,“想起了上一次和池老师拍戏时的事,还记得池老师在剧组的时候说会带我去吃饭呢,结果我出组后,池老师好像就没联系过我了……好像是两个月前吧,不知道池老师还记得吗?”
      池夏栀给了谈易一个假笑:谈易是惯会以下犯上的,明明比自己大了差不多两岁,却总是在别人面前称呼自己池老师,不是在调笑自己还能是什么?
      “是吗?我不太记得了。”池夏栀微微蹙眉,满脸不解的模样,抬起下巴若有所思地道:“我怎么也算个大忙人吧,有时候事情一多起来,难免会忘记生活上的一些小事。”
      只见谈易的笑容更深了,他转动起另一只手上大拇指戴的木质扳指,也若有所思的模样:“也是,池影帝贵人多忘事吧。”
      池夏栀不恼,反倒点了点头:“对啊,我的赚钱方式就是进组拍戏,而在拍戏期间,我请你去吃饭,怎么都算我吃亏了吧?还有啊,就算是出了剧组……”
      “女士们、先生们……”
      就在池夏栀表态大不了和谈易一吵到底时,适时响起的广播打断了他。池夏栀哼声,打算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在广播声里戴上里墨镜,而后便一直赌气着,直到飞机起飞前都没再跟谈易说过哪怕一个字。
      在谈易的操作下,池夏栀和谈易坐在了头等舱里,不准节目组的人跟拍。没了摄影机,还在装不熟的两人当然更能感受到空气间的凝滞,这种时候,多由谈易来担下错误、打破僵局,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小少爷。”谈易轻声道。
      池夏栀不应。
      “小少爷……”谈易的音量加重了点,但还是柔声着。
      池夏栀哼声。
      “池夏栀。”谈易的话音里多少沾了一些无可奈何。
      池夏栀一顿,转过身,只给谈易一个背影:“干嘛?”
      谈易长叹一口气:“参加节目的事,不仅擅作主张,而且还没能提前告诉你,是我的错,我……”
      “停停停,”池夏栀打断了谈易认错的话,“这些天,你这句话说了几次了?我听了不下五六七八遍了,耳朵都给你唠起茧子了。没错,你都说是你的错,然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数数,你追到我的时候我才二十岁,现在我三十三,第一个七年之痒时我们之间安然无恙,但你也是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的,想在第二个七年之痒搞幺蛾子,是吧?”
      谈易久久不答,池夏栀忍不住转了转脑袋,而谈易就像在池夏栀身上装了监控,在他转过脸的一瞬间就捕捉到池夏栀的眼神,他哑然:“宝宝……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池夏栀被这声宝宝弄得炸了毛,伸长了手隔着过道捂住了谈易的嘴:“你闭嘴!谈易!我今年三十三了,能不能不要把我叫得那么恶心?”
      谈易知道,池夏栀是爱演戏的,平日里时常喜欢上演这样的玩闹,他也时常顺着池夏栀玩下去。也不知道这次池夏栀说错了什么话,谈易难得不把这些玩笑当玩笑。
      他拉过池夏栀捂在他嘴上的手放在脸边,动作有些强硬地和池夏栀十指相扣:“于公,二少爷从来都不放心你独自一人,否则要我有什么用?他的意思你知道,所以,这次的错,不能完全算在我身上吧?于私,我是你的恋人,怕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吃苦、受委屈,想利用职业之便,令自己放心些,这些,我想你也是清楚的。我没有要强迫你接受我的道歉的意思,只是想好好解释,以及,我很珍惜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如果可以,我也想让你一刻都不离开我。
      “你知道,我刚被谈家认回去不久,在那又从小没有根基,所以近段时间比从前要忙许多。诚然,你没强求过要我给你更好的,以你的身份,想在圈子里找什么的人找不到,偏偏愿意和我在一起?从你接受我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也有意于我,我从来都没有不安心过。
      “可我想给你更好的。从前是因为不能,但现在,我有了可以给你更好的条件,所以为什么不呢?至少,能让二少爷接受,并且,圈子里也没人再敢说你的不是、拿你当茶后闲谈。
      “我从前最庆幸的事就是我只是谈文希和平民生下的孩子,谈家忌惮着谈夫人,不敢养我,让我寄池家之篱下,正因如此,你才能和我相识相知;我现在依旧庆幸这件事,但同时也庆幸于谈希文和他妻子唯一的孩子死了,让我能被谈家认回去,现在我才能自信于,自己是个能让池家放心把你托付出来的人。”
      他直直地望进池夏栀的双眸,把池夏栀的手抓得很紧,手指在池夏栀的掌心摩挲:“我想,你知道的。”
      池夏栀安静许久,想抽离自己的手,动了几下发现抽不出来,又把眼神乱瞟了好几下,才咳了两声,撇撇嘴软下自己的声音:“喔……我当然知道啦。你不渴吗?说了那么多话。”他喏了一声,掏出自己座位上的瓶装水递给谈易,又动了动自己被紧紧抓着的那只手,补充道:“我多善解人意啊,对吧?”
      谈易失笑,接过了水才松手,应和着答:“对,小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人美心也善。”
      池夏栀其实并不难哄,如果做错了事,只要你肯认真,池夏栀就会接受道歉;有时候甚至不刻意去道歉,有些事没多久就会被池夏栀遗忘。他虽然脾气大,但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放在他周围的人眼里,这些其实是他可爱的一部分——但不能当面说,这么说的话肯定会被池夏栀一通骂。
      他知道,这就算把池夏栀哄好了——尽管他也清楚池夏栀也没真的在对他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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