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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复杂的人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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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儿正准备追上柳春香的马车，脚步被人拦了下来。
“你躲在这干什么，没脸见人啊？”白夏踱步来到巷口拦住掌儿，没好气的刺了一句。
掌儿收回望向马车的视线，转身对白夏郑重一礼：“多谢白夏姑娘在百草镇救我大姐一命。”
“哼！你这声‘谢’倒是贵得很！”白夏阴阳怪气道。
一声谢，她搭上了养了八年的噬心碟，想起那三个没良心的白夏就难受。
不过白夏观察周围没有那三个“白眼碟”的身影。
被白夏目光扫过的掌儿，有些局促：“不好意思白神医，三只噬心蝶现在留在孤云国暂时不能还你。”
“切，那三只小虫子直接送你了，姑娘我有的是，你想要便拿去。”白夏抬起下巴一脸无所畏。
她是想要回来呀，可是那三个小东西认了别人为主子，以前她搜刮了多少罕见的药材养那三只“白眼碟”都没能成功认主，想想心里针扎似的难受。
“白夏姐姐，你们说的是那三只小宝贝吗？”
一旁乖巧的小苏叶不解的抬头，在谷里时，白夏姐姐不是最宝贝那三只噬心碟了，怎么舍得送人。
“什么小宝贝，那是‘白眼碟’。”白夏的心又被扎了一下，“小苏叶，姐姐们说话的时候，小孩子最好不要插嘴。”
“好吧！”被训的小苏叶垂下头，大人的喜好怎么说变就变呢，好复杂。
看着情绪低沉下来小苏叶，白夏意识到刚才她语气有些重了，弯下腰来在小苏叶耳边低语了一句，小苏叶立马抬起头眼睛发亮的问道：“都是给我的！”
见白夏点头，小苏叶咧开嘴笑着往家走，走时还不忘冲着掌儿行了一礼。
“小孩子最是简单，几块甜点就能让他们开心一整天。”
“是呀！食物总是能给人带来好心情。”掌儿摸着腰侧鼓鼓的荷包，有感而发。
白夏望着掌儿头上的“弯月影”，想起上午跟谷主提起此物时，谷主那平淡无波的表情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事他自有论断，让她不要再管。
看着掌儿那脸上浅浅的笑容，白夏没来由觉得刺眼，眼神一转想起刚才掌儿要去追马车的举动。
“你和柳春香认识？”
“是同乡。”听到柳春香的名字，掌儿面色沉了起来。
“那，赵文俊也认识了。”白夏看着变了脸色的掌儿，心里更是好奇。
“赵文俊也来了金都？”
“你不知道吗？赵文俊是伯侯府的二公子。”
掌儿没想到，双峰坳的赵文俊居然是伯候府的公子。
“他以前是个瘸子，一年前柳春香拿着一味珍药求到我爷爷门前，我爷爷花了半年时间把他的腿治好，听说过几个月赵文俊要参加科举了。”
“药材？”
掌儿对于这个前未婚夫并不在意。
当初和赵家订婚也是看在赵婶子的为人，对于赵文俊并没有什么感情，后来姚氏退婚，更是早把这件旧事放下来。
只是没想到他能和柳春香在一起，不过这柳春香拿出来的药材，很可能是她丢失的铁皮石斛。
白夏有些不明所以：“药材怎么了？”
“当初柳春香拿出来的珍药，可是人称软黄金的铁皮石斛？”掌儿进一步追问。
“你怎么知道。”白夏微讶，一年前的事她还是听爷爷讲的，这掌儿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果然是柳春香，掌儿握紧拳头，当初铁皮石斛要是不被偷，她和三姐也不会被卖。
”那铁皮石斛被分成两节一段，一共二十六段。”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白夏回到金都后，爷爷还让她看过这药材，确实是被分成两节一段，也确实是二十六段。
“因为那铁皮石斛是我采的，也是我炮制的，等我要卖药救人时，药却被偷了。”
“什么！那药材是柳春香偷来的！”白夏早就知道柳春香不是好人，只是不知道她还偷人药材。
“当初柳春香拿出药材时可受过伤？或者她家里人可伤过？”掌儿回想起那断崖下绳子沾染的血迹。
“柳春香倒是没什么，但她哥柳三勇双腿粉碎性骨折，腰椎折了二节，现在已经成了个瘫子。”
“想来是柳三勇，帮着妹妹盗了我的悬崖下的药材才有此下场。”
白夏叹了一口气，当初看着柳春香选择给姓赵文俊治腿，而放弃病情更严重的柳三勇，她心里对柳三勇颇为同情，哪想到这柳三勇也不是什么好人。
白夏扫了眼掌儿头上的簪子，撇撇嘴：“你们那里怎么专出坏人。”
“天下哪个地方没有坏人？”掌儿眉头微皱，坏人还分地方吗？
快到午时，掌儿只跟府里请了半天假，该回去了。
“我们神潭谷就全是好人。”白夏信誓旦旦说道。
“全是好人？”出了深山后，掌儿接触到外面的繁华和人性的复杂后，可不认为好人和坏人是按地方分的。
被反问的白夏突然想起这次他们跟着谷主出来，就是要捉拿谷内的叛徒巫楚，讪讪笑了一下：“当然有些坏人掩藏的太好，大家刚开始没发现而已。”
掌儿嘴角微勾，说起了别的话题：“白夏姑娘下在我身上的毒，等噬心碟回来再解吧。”
听到这白夏身子一僵，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她那是给你下毒吗？那毒药进了你的体内，都在那‘弯月影’的影响下变成了补药。
“你，回吧！”
白夏心里憋屈的难受，又看了掌儿头上的“弯月影”。
当初她想了解青雪夫人这个簪子独特的药性，再三恳求谷主都没能借来一观，而谷主知道木簪在掌儿身上时却是如此平静。
掌儿没注意到白夏幽怨的眼神，告别后直往东大街而去。
她的脚程很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伯侯府。
伯侯府西后院，茶盏瓷瓶被摔了一地，一众仆人跪在地上，个个噤若寒蝉。
二夫人和二少爷暗地里给他们西院的下人立规矩，这柳春香在府里叫少夫人，再外要称姨娘。
这个女人可是心狠手辣的主，一点小事就要打要杀的，上午跟出去的丫鬟三春，额头被砸了一个血窟窿，血都没擦干就被发卖了，谁敢在外边唤她姨娘，这不是找死吗。
“什么破烂货，也想糊弄本夫人！” 柳春香鬓发歪斜，把头上的簪钗狠狠的掷在地上，“二少爷人呢，回来没有！”
跪在门边的丫鬟小声回道：“奴婢刚去前院打听了一下，二少爷在青元楼宴请同窗。”
“二夫人呢！”
另一个丫鬟打个颤，哆嗦的禀道：“二，二夫人回娘家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柳春香冷笑两声，好呀这是躲着她呢，都以为她一个山里的丫头好拿捏是吧，伯侯府的事柳春香早就门清。
老侯爷生有两子，大老爷赵昌娶妻曹氏生下大公子赵文成，女儿赵文瑄，二老爷赵越娶妻赵氏生下独子赵文俊。
二老爷赵越在赵文俊三岁时就病逝了，后来大老爷赵昌成了爵位，而二房只剩下孤儿寡母日子自然不好过。
现在大房那边掌握侯府的权势，二房子这边也只有赵文俊出人头地后才能在伯候府有话语权。
赵文俊就是跟柳春香这么说的，要等他中了举后再带她去大房走动，不想她现在过去受委屈。
原先柳春香愿意装乖卖巧顺着赵文俊，现在才知道他有另外的小算盘，她岂会再听那些话。
“二少爷不着家，二夫人也不在家，难不成这伯侯府是个空壳子。”
柳春香理了理衣襟，“我来伯侯府这么久了，是该拜见一下侯爷和大夫人。”
下人一听柳春香要去大房那边，脸上纷纷露出惊慌的表情。
二夫人可是私下里好好警告过她们，这柳春香在院里怎么闹都行，但是不能去外面耍，更不能去大房那边闹。
“二少夫人，大夫人主持侯府事务繁忙，不好打扰。”
“二少夫人，要不等少爷回来再商量一下。”
“滚开！”柳春香怒斥一声，他们母子两人不是想藏住她人吗，那她就怎么招摇怎么来。
几个丫鬟眼看要拦不住，这时门房的小厮跑了进来禀告：“二少夫人，门外有位年轻姑娘要见您。”
柳春香愣了一下，年轻的姑娘？她在金都可没认识什么朋友。
柳春香眼神微眯，难道是那个人，她在跟踪她。
“让门房把她放进来。”柳春香话刚说完，又改了主意，“算了，让她在门外等着。”
“是。”门房的小厮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柳春香压了压心头的怒火：“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给本夫人梳妆打扮。”
一盏茶后，一身华服妆容精致的柳春香带着两个丫鬟来到门口。
门外那个纤细的身影果然是五丫，只见那人穿着一身青色缠枝布裙，浑身上下除了头上那只普通木簪，没有半点装饰。
柳春香抚了抚头上的金步摇嘴角勾起，初见五丫是太过惊讶乱了心神。
现在看来这五丫不足为患，没死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她踩在脚底下。
柳春香撩了一下身上绛紫色回纹绣金锦裙，高高抬起下巴，嘴角讽刺的翘了起来。
“这不是五丫吗？怎么混不下去，找本夫人来讨几个铜板。”
掌儿眉头一皱，她在国公府这段时间对于金都女子的打扮也有几分了解。
望着柳春香那一身老气衣裙，戴着不合时宜的首饰，还摆出一副高傲的表情这是为哪般。
“当初我藏在悬崖上的铁皮石斛是你偷走的。”掌儿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柳春香脸上的笑容一滞：“你说话可要讲究证据，诬陷本夫人可是要吃板子的。”
掌儿漆黑的眸子望着柳春香：“你以为我掌儿的东西是那么好拿。”
被她锐利的眼神扫过，柳春香腿一软，旁边的丫鬟赶忙扶了一把，站稳的柳春香甩开旁边搀扶的丫鬟，声音尖锐起来。
“我柳春香现在是堂堂的伯侯府二少夫人，我会怕你！”
看着脸色依旧平静的掌儿，柳春香冷笑：“本夫人不管你是五丫还是掌儿，以后最好不要出现在伯侯府。”
“你还不知道吧，我夫君是伯侯府的二公子，也就是跟你有过婚约的赵文俊，当初在双峰坳你娘姚氏可劲儿羞辱赵家母子，你猜我那嫉恶如仇的夫君会不会放过你？”
望着掌儿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柳春香眼里闪过一道幽光。
“赵婶子也就是我现在的婆母可是不止一次提过，当初看你是干活的好手，才想用婚事把你骗到家，没想到你有个贪心不足的父母，让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柳春香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我那夫君，连提起你的名字都恶心的要吐。”
原来他们母子如此看我，想想当初她还因为姚氏退亲对赵家感到愧疚了好一阵儿，现在想来讽刺的狠。
看着掌儿表情出现浮动，柳春香眼底露出得意的神情，虽然这一世五丫和赵文俊不在一起，但是两人成了仇敌岂不是更好。
“我和赵家的婚事早就过去了，我今天是来追讨我丢失的草药。”掌儿抬眸对上柳春香目光，“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说完脚尖一动，“嗖”的一声，地上小石子突然向着柳春香面门袭来。
柳春香吓得忘了躲闪，只觉得发鬓被扯了一下，一回头，正看见她头上的金步摇被直接钉在身后的木门上。
柳春香神色惨白地望着金步摇，没想到几年不见，这死丫头武功如此厉害。
几息过后，被吓傻的丫鬟仆从才反应过来：“保护少夫人”
扫了一眼被下人护在中间的柳春香，掌儿神色平静的说道：“我掌儿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